第五卷 不死鳥之謎
第329章 發生了什麼
「咳咳，我需要做的，就是製造足夠的麻煩，分去薛崇貴的注意，令他完全注意不到折前輩的動靜。」黃金龍尷尬地咳嗽一聲，無視了她。
「薛崇貴畢竟是個人，是人就有弱點。天才的弱點基本上都是自大。所以只要有一個比他更自大的人，一定會讓他崩潰！」黃金龍得意地一笑。
「哎喲！折別！他怎麼回事！」心思最活泛的白算計大叫了出來。眾人朝著黃金龍手指的方向看去：被五根碧蠶絲掉在空中的折別，半邊身子軟綿綿地垂了下來，一截手臂靜悄悄地落在他腳下的地板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嗯？你說什麼？」折別已經渙散的神智一下子被驚醒了。
「你們這副心有靈犀的樣子真的好嗎？」蘇浣虹連連搖頭，掩飾不住滿心嫉妒。
「靠靈感出劍的人，應該最愛這招劍法。」折別感慨地嘆了一口氣，「臨死之前，能夠看到這樣的劍法，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我用眼神示意你，告訴你我有一戰之力，然後望向陳兵台。」
「葉笑沙？天門五年堂的弟子？一個冠軍級的斗師能夠創造出如此驚艷的劍法？黃金龍你不要騙我！」折別激烈地說。身為天才，他有著天才們的通病。
「神馬？」折別驚呆了。
「嘿嘿，哈哈哈哈！」折別看了看黃金龍，黃金龍看了看折別，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當薛崇貴殺入折府的時候，我就知道，光憑我一個人，打不過這位
「難道你不想活著去找那個人再次一決勝負？」黃金龍厲聲問。
「老大！我……我一輩子跟你走！」李南星是真的向黃金龍跪下了，一邊說一邊痛哭流涕。
「好瀟洒啊！」看著他看破生死的模樣，少年們都被他的氣度折服。這才是天下第一飛器師的氣概啊！
「狗屎龍！」蘇浣虹和藍彩兒一左一右跑到他身邊扶住他，同時伸出手掌按到他背後，為他輸入真氣。
「認命你妹啊，嘴真硬！」白算計暗暗腹誹。
「我們……噗！」折別張嘴噴出一口血，人幾乎虛脫了過去。
黃金龍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朝著前方一指。
「黃金龍，我有辦法！聽我說！」就在這時，黃金龍識海中忽然冒出來卓清絕的聲音。
「我來說吧，折別太虛弱了。」黃金龍掙扎著站起身，從陳兵台上取出折別的夢中身，擺到眾人面前，「你們看！」
英傳傑應了一聲，抬手射出四枚西瓜鏢，切斷了薛崇貴的碧蠶絲。童百練和李南星衝上前，左右扶住折別，將他緩緩放到地上。
「這是……」蘇浣虹舉起折別的夢中身，十分驚奇，「這隻夢中身的左手是機械假手，裝的是機關弩匣。」
「我的夢中身里有我現在狀態的最佳提示。」
「不要緊！我有辦法！」黃金龍一把將折別的夢中身塞到他手中，「你附念到夢中身上，這樣你的靈魂
「臨死之前？！」少年們都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在鯨吞的時候，我就發現你的左手才是真正厲害的殺手。」黃金龍說。
「你們看不出來嗎？」折別臉上露出慘笑，「我的奇經八脈已經斷了七脈，只剩下一條完好的左臂。剛才我使出一彈定乾坤傷了薛崇貴，那是附著我一片靈魂的彈珠，對我念識有著傷筋動骨的大損。碧蠶絲的毒素已經瀰漫到我的全身血液裏面。我大概還有一百息的性命。」
「這是什麼？折別的夢中身？！」蘇浣虹拿起夢中身仔細觀看。
「大少，到底發生了什麼？」英傳傑踩在黃金龍流出的汗水上，啪地滑倒在他身邊。
「想要使出一彈定乾坤，我首先要撤下機械弩臂，讓藏在衣服里的真正左手恢復自由。而我也需要吊一口足夠的真氣來切去念靈的一片，附念在琉璃珠上。這都需要時間和活動的空間。而我被薛崇貴的氣機鎖死，一點活動的餘裕都沒有。」折別喘息著說。
「咦，折前輩，你也玩荼洲幻境。跟我說啊，我給你優惠！」白算計興奮地坐到折別身邊。折別艱難地舉起右手，對他比了個中指：「奸商滾粗！」白算計滿臉受傷地躲到一邊。
「自從知道他要找的不只是我，還有黃金龍之後，我就下決心苟活到那一刻，因為有了他的配合，我也許有一線擊潰他的希望。沒想到，
「哇！他三隻手！」白算計第一個叫出來。「媽呀！」少年們一陣狂叫。荼洲行者中，真的有過這種三手人的傳說，不過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真的。
「你看出來了？」折別顫巍巍地問。
「快把他放下來！」蘇浣虹連忙說。
「哦！那是我天門的師兄葉笑沙創造的控劍術，叫做情鎖。」黃金龍說。
「折前輩，別放棄，我有救你的辦法！」黃金龍一把攥住他的左手，激動地大叫。
折別艱難地抬起頭，從衣服的襯裡里，探出一隻手來。
「這……我想是想，但是我只有不到五十息的時間了……唉……」折別的臉上露出悵然的神色。
「呃，葉師兄的這招劍法脫胎于顧師父的翩影泉。」黃金龍連忙解釋。
「我知道關鍵在陳兵台，於是借故在上面找呀找呀，終於找到了你的夢中身。」
「折前輩！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有辦法！」黃金龍急得大叫。但是折別此刻已經精神渙散，無法再專心於聽他說話。
「所以你
看著這兩個傢伙，英雄惜英雄，心有靈犀一點通的臭樣子，蘇浣虹的臉臭得逆風熏三里：「狗屎龍，停止臭顯擺，快告訴我們怎麼回事！」
「好啦。黃金龍，我知道你受不了戰友的死亡。看你為一個顧天驕的死難受成這樣，就知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重感情。我折別一生行事，率性而為，自己後悔的事做過不少，死了不虧。你要是兄弟，就送我一程。」折別擺擺手，一臉不在乎。
「所以，你剛才完全是本色演出嘍。」蘇浣虹陰沉地問。
「你剛才的劍法……」折別忽然抬起頭來，「那一招劍法，才是我得手的關鍵。你徹底擊毀了薛崇貴的心理防線，讓他的心態徹底失衡，對周圍的事物失去了掌控。那是什麼劍法？」
「難怪……如果是脫胎於他的劍法，難怪如此出神入化。在我心中顧雲帆才是真正的劍神。」折別臉上興奮的紅暈，一點點褪去，「這招劍法，看起來像攻擊，又很像絕妙的防禦，令人進攻無路，防守無門，只能看著它呆若木雞。這種無跡可尋的劍法，足以擊垮薛崇貴自命天下第一的心態，讓他重新回到剛學功夫的白痴歲月。」
「我一看之下就明白了過來。」
「是！卓前輩！」黃金龍側耳傾聽，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其實，這隻是一招起興的劍法，用來激發劍士一戰的雄心和激情，可以說全部
「哈哈，比他還難纏的人，我見多了，他算老幾？阿哈哈……咳咳咳。」黃金龍仰天想要大笑，但是卻被口水嗆成了狗。
「這個……」黃金龍張口結舌。
「老大！你簡直神了！居然……干跑了薛崇貴！」童百練咚地一聲在黃金龍身邊跪下，不知道是要和他說話，還是想要跪拜他。
「沒錯……」黃金龍虛弱地點點頭，「真正的左手被藏在了衣衫襯裡裏面，那才是折別的飛器之手。」
「你留下了最後的一招決——一彈定乾坤！」黃金龍接過折別的話頭。折別笑著點頭。
「你不但分了他的精神，而且拉低了他的智商，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讓薛崇貴這樣的老鳥都當了白痴，厲害！」折別艱難舉起右手大拇指。
「折前輩，你練出這第三隻手的隱藏技，是為了什麼？難道你忘了嗎？」黃金龍忽然大聲說。
「呼！」看到薛崇貴消失不見，黃金龍渾身虛脫，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一個快溺水的小孩。汗水從他的身上呼呼地冒出來，就好像噴泉一樣，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折前輩……」少年們也一陣默然。折別是多麼驕傲的人。讓他承認打不過另外一個高手，這是一件比殺了他還難受的事。
「不必為我難過，薛崇貴是妖孽巔峰之上，傲視群倫的妖怪。我折別還差得遠。我認命……」雖說認命，但是折別臉上卻滿是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