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東京風雲
第198章 新酸棗門的稅官
「這年頭遼國金國的細作不少，到時候把你們當細作給砍了可不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西門慶姿態優美的翻身下馬，咳嗽一聲道：「蔣先生這裏交給我罷。」
若是尋常酒水，一壇也就賣個一兩貫，東京汴梁的物價雖然高，也就是加上個半貫一貫的賣，這稅官一下子就要了全部利潤過去，讓酒商怎麼做生意？
那船家支吾著道。
西門慶又大聲喊道：「其他幾個船也喊起來！」
雖然是赤手空拳，武松這一瞪也讓稅官身後那兩名士兵打了個哆嗦，其中一名士兵拔出鋼刀上前喝道：「兀那漢子，你亂看什麼！」
那稅官怒不可遏的揮舞著那種一貫的交子：「你是特意來消遣老爺的？」
眾人說說笑笑，見天色尚早，便要趕了大車直投東京汴梁。
所以那對雪花鑌鐵戒刀被武松收了起來，此刻放在車上。
那船家頓時傻了眼，自己就憑了這船混飯吃，要是把船毀了可如何是好？
「真是麻煩好吧。」
「這運算元哪門子的咒語？」
不到片刻功夫，對岸的渡口已經清晰可見，船家也鬆了口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西門慶。
「唔？範圍？」
當然，這批貨物的主人可不是尋常酒商，而是有些官方背景的西門慶。
船家頓時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西門慶懶得先出面，便叫神運算元蔣敬上前應付：「大人有何吩咐？」
那船家有點猶豫，比劃著問道：「神仙這天雷範
蔣敬這種做法，倒有點像後世的水客，為了逃稅零打碎敲螞蟻搬家似得把貨物逐步運過關去。
西門慶大喝一聲：「就是十條八條龍王一起來，也不夠我一個天雷劈的！」
「大人且慢！」
西門慶緩緩的舉起右手，攤開五指道：「大人請看我這手中是什麼？」
稅官雖然是正兒八經的官，但實在是不入流，蔣敬這一聲「大人」叫的反而讓稅官板起臉道：「你這車上裝的都是什麼？」
「划！都給我划起來！」
船家膝蓋一軟，重新跪倒在地：「神仙！小人該如何做才好？」
緊接著，西門慶挽起袖子，把手隨隨便便往水裡一放，攪了兩下同時喊道：「龍王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這些都是遼國的細作抓起來！」
「回大人的話，約莫有一百七八十壇。」
林靈素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官家見了也要客氣三分；何況是活生生的神仙站在自己面前？
西門慶正中下懷，嘿嘿笑道：「左也是你，右也是你你想怎麼辦？凡人就是麻煩！」
轉過臉來，西門慶沖船家大喝一聲：「龍王回家吃飯了你們還不快點划！」
待雇了大車，眾人翻身上馬，西門慶這才把事情經過一說，眾人聽了都笑。
把良民逼上梁山的，多半就是這種貨色。
蔣敬是實話實說，但那個稅官一腆肚子：「一
那稅官收了錢，滿臉堆笑：「你看看你這個人還是很懂規矩的么。」
「做生意嘛和氣生財。」
這樣的人還真是什麼時代都有，從來都是沖在最前線欺壓民眾。
「神仙略施法術把龍王嚇回去便是。」
身後武松和孫二娘也翻身下馬，左右護衛；鼓上蚤時遷摸了鬍子暗笑，只等了看好戲。
眾人從城北渡黃河而來，此刻前面就是新酸棗門，這時候進城的人流倒也不多，西門慶等人的運酒隊伍倒是醒目的很。
「兄弟來油水了。」
東京汴梁可不是鄉下地方，明擺著手持利刃可不是耍的。
船家磕了幾個頭道：「那龍王雖然興風作浪，但也有行雲布雨之責。若神仙劈死了龍王倒不要緊，以後兩岸大旱可如何是好？」
西門慶身後武松和孫二娘見那稅官一眨眼的功夫又加了價碼，怒目以對。
「號子給我喊起來！」
船家也向手下發號施令，不管這神仙是不是真的把龍王勸回家吃飯，趕緊離開這裡是沒錯的。
「神仙！」
五百貫！
「這位神仙」船家定了定神道：「這河裡也就一個龍王」西門慶掐了法訣右手一指水面：「好！我今天就劈死整個龍王！來吧天雷！」
「貨物只要打從城門過，就是一筆重稅，不如先去城中尋了酒鋪店面，或者棲身之處，再慢慢搬取就是。」
「我才是這
西門慶故意做出些表情來，船家只怕惹怒了神仙，磕頭不已。
此時已是日頭偏西，眾人胡亂用些乾糧，吃飽了一步步把大車拉到城門口。
西門慶抽出手來甩甩河水，似乎在向誰告辭：「不送了！」
神運算元蔣敬也知這滿口亂說是稅官的常例，西門慶也未發話倒也不用翻臉，便回道：「須交稅金幾何？」
西門慶裝模作樣的一掐法訣，其實不過是把捏起指頭擺個造型；好在自己最近用的熟了，掐起來也頗有些模樣。
不過今天么哥就是從梁山上下來的。
西門慶笑笑，叫蔣敬掏了張交子出來，塞在那稅官手中道：「這大熱天的站在城門口不容易，這錢就給兄弟們喝茶了。」
「來人啊！」
神運算元蔣敬自有些算計，和西門慶說了，在汴梁北邊的客棧先歇了再說。
那稅官伸出又粗又短的手指點了點西門慶腰間的雷公石：「老爺我見那塊玉佩不錯，你還不摘了獻上來？」
酒水本來就是利潤極大的貨物，稅官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時常玩命的要錢這錢絕大部分都塞了自己腰包，只有一小部分繳上去。
「這位神仙，麻煩等等！」
「皇城司腰牌一亮，怕他啥的？」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這稅官還真是大張血口，身後兩個士兵也是眉開眼笑，一付得意洋洋的樣子。
至於這城口稅錢交多少，也就是城門口的稅官說了算，雖然交的稅要看貨物的不
「就算是龍王現身我也不怕何況只是些大魚罷了。」
所以等西門慶的運酒隊伍出現在城門口的時候，稅官帶了兩個士兵喝停了隊伍，趾高氣揚地問道：「酒商何在？」
酒水收的稅一向是重上加重，城門口先剝層皮不說，等開了酒鋪販賣，又要另外交稅。
「一貫？」
「在！」
那稅官大咧咧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五百多壇就算你五百壇好了省得數著費勁。」
身後兩個士兵應聲道：「大人有何吩咐！」
「大人，是酒。」
那稅官慢悠悠地說道：「動刀動槍的，你看這就傷了和氣了。」
一個士兵低聲對旁邊士兵道：「快去找頭來這似乎是運酒的。」
就算西門慶不是神仙，這份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神運算元蔣敬卻有些忌諱：「河中確有龍王一說，東家膽子恁的大了。」
西門慶笑嘻嘻的上前道：「大人有啥吩咐，還是衝著我來罷。」
「每壇一貫。」
說著那稅官把手中的交子展開一觀，滿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西門慶倒不信這個邪：「城中也自有大客棧，還怕容不下這些貨物？」
等回頭找船家算錢的時候，那船家惶恐不安，說什麼也不要蔣敬的錢，倒把蔣敬弄得一頭霧水。
西門慶在馬上看著那個肚子不小的稅官，臉上一對狗油鬍子，頓時心生厭惡。
雖然酒罈都有泥封，但陶器
西門慶笑道：「天雷到處就算是龍王也打得翻了白肚。」
那稅官見西門慶一身白袍，腰間懸著塊羊脂玉佩，眼睛貪婪的往玉佩上掃了兩下，依舊擺出官架子道：「你又是何人？」
那都快趕上雜魚開會了。
「大人說的是。」
說來也怪，號子聲喊得驚天動地，水下反而沒了動靜，夥計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把船劃得飛快，不管是大魚還是龍王都給甩的遠遠的。
城門口把守的士兵遠遠看見了就是眼前一亮。
「五百貫，再加上那塊玉佩。」
那船家聽得暗中擦了把汗，河中有龍王，這個大家都承認的，但就連大海也不過有東南西北四位龍王，哪有一下子冒出十條八條龍王出來的？
船隻到了渡口，搭上跳板，西門慶和蔣敬等人先下了船，把馬匹牽了下來，尋了些挑夫過來搬了酒罈下船。
西門慶歪著腦袋想了想：「也就一丈上下吧！船家你放心，我自然會施法術把你們送去後面船上的這貨物么，也就不要了！」
在船家的眼中，西門慶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白袍在風中輕輕揚起，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呔！我身負道術，特來解除爾等之苦難！」
蔣敬轉念一想倒也是這番道理，反口怪自己還是商家的思路。
「唔？」
「不過如果還是不見那五百貫的話，老爺這手下士兵可有點管束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