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守夜人
第七章 有些事情需要談談
冬日的拜占庭略顯蕭瑟，似乎預兆著帝國一段動蕩時期的到來。
身穿拜占庭黑色牧師袍的貞德認真的點頭，隨即猶猶豫豫的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老人有些促狹的看著自己，頓時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看穿了，臉蛋愈發紅了起來。
「在這裏這麼久，都學會了什麼？」
墨菲斯從始至終沒有掏出過一枚銀幣。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魔法師黛拉和最後神秘趕到的阿奎那到底在溫德索爾公爵府商討了什麼，上位貴族們從那天之後得知的唯一消息就是宗教裁判所對於邊境的異端審查力度似乎增大了一些。
「我相信你也可以走到。」
阿奎那伸手摘下了兜帽，笑著望向了小臉因為寒冷而紅撲撲的貞德。
血族。
赫拉城的氣溫在進入冬天後下降了不少，街上的行人裹上了厚厚的斗篷，寒風吹過時似乎都不願抬頭，眯著眼睛朝手中哈著氣，只想著回家面對溫暖的壁爐。
只是當對面的牢籠打開，緩緩走出幾位面色蒼白的傢伙時，墨菲斯的眼睛猛然眯緊了。
貞德似乎已經將習慣性看向大門的習慣丟掉了。
心裏一直有些失落的貞德理了理黑色的教袍，伸手撣了撣肩膀上的雪花，在禱告結束后，忽然想起了什麼，最終還是轉過頭望向了神學院的大門。
只是他肩膀上懶洋洋趴著的折耳貓卻讓本該嚴肅的氣氛顯得有些滑稽，灰色條紋的貓咪時不時的用尾巴遮住了少年的視野，後者也不伸手撥開，只是目
拜占庭帝國迎來了多年來不曾見過的一場雪。
按理說，氣候宜人的君士坦丁毗鄰大海，典型的地中海氣候讓這裏冬天都是溫和多雨的情況，可是這場多年不見的雪來的異常詭異，讓很多一輩子沒有見過雪的孩子們興奮異常，也讓不少人眉頭緊皺。
正在打著盹的管理者抬起頭，表情瞬間一愣，繼而用一種和第一次面對墨菲斯時截然相反的熱情態度雙手遞交出了一塊令牌，隨即親自帶路走向了通往競技場的道路。
這其中，第一次的對戰對象是三頭競技場豢養許久卻從未現身實戰過的「花瓶」亞龍——這種培育失敗而毫無攻擊性的安格爾亞龍屬於亞龍種類中的怪類，性格實在不適合激烈的對戰，屬於雞肋式的角色，中看不中用，所以它只能用來應付這種商量好的「表演賽」，而後果自然是被斯芬克斯血腥解剖。
……
反正所有人已經當紫鳶尾後繼無人等待凋零了。
阿奎那在聖帕米爾學院的門前向著站在教堂廣場的貞德輕輕招手。
亦或者，宗教的不幸？
至於那位黑袍女人是誰，有人查證的消息卻是一位在塔倫斯學院任職的普通魔法老師，後果自然是溫德索爾淪為笑柄——都什麼時候了，隨便找個魔法師就想解決問題么？
競技場的台柱一
貞德不是沒有邀請老人進去休息，可是阿奎那卻淡淡搖頭拒絕，沒有解釋原因。
「最後一次了。」
墨菲斯沒有多少猶豫便答應了這張協議——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會無意中差點搞的競技場破產，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在異國他鄉無依無靠之時樹立一個有著強大後台的競技場作為自己的敵人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所以在隨後按照協議連續參加了競技場安排的兩次競技后，墨菲斯憑藉著斯芬克斯為競技場獲得了超過十萬枚金幣的盈利。
而第二次則是一整支騎士團——沒錯，是一隻人數在四十五人的整裝騎士團，屬於神聖加百列帝國邊境戰鬥的俘虜，實力雖然不算強大，但是足夠讓那些觀賞競技場比賽的傢伙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騎士團衝鋒。
阿奎那眨眨眼，皮爾斯峰、布拉格教區，這些東西聯繫到一起后只能指向一個答案——拜占庭第一大教區布拉格領地的區主教。
阿奎那輕聲道。
貞德擦著眼角搖搖頭，輕聲道：「不多。」
「也許要等到你站在皮爾斯峰俯瞰布拉格教區的時候。」
墨菲斯擋在了斯芬克斯的前面，一個人緩緩抽出了那不勒斯短劍，邁步走向了身前三位神聖加百列帝國的倒霉長生種。
灰色的布衣，即使在雪天之中卻依舊單薄而沒有厚實的斗篷，拉起的兜帽下能隱約看到那張蒼老而和藹的面孔。
然而在陰暗的東城區奴隸市場，一個少年的身影似乎倏然間打破了寒冷所帶來的寂靜。
貞德點點頭，帶著一點小釋然，和老人沒有再交談過多，這位看上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老人便離開了神學院門口，從始至終沒有踏入學院一步。
灰白色的衣衫，皮質釘扣和皮靴為深棕色，拉起的兜帽下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略帶一些胡茬的下巴，後背掛著箭筒似的物件，腰間一柄短劍，做派很像是雇傭兵或賞金獵人。
幾個月沒有見到阿奎那，第一次獨立生活的貞德真的很想念這位溫和而智慧的老人，她在阿奎那的身前停下腳步，伸手抹著眼角，努力微笑卻說不出話來。
如今的墨菲斯迎來了他在競技場的最後一場戰鬥，也是資本累計行動的「終章」——如果按照協議，這場比賽結束后，墨菲斯或許可以獲得兩萬枚金幣以上的分成酬勞，雖然說不好聽自己還是算賣命掙錢，但是確實已經收到了足夠媲美其風險的效益。
「我想，我們在開戰前有些事情需要談談。」
「他去
在那場堪稱將鐵拳競技場飯碗砸掉一半的比賽之後，墨菲斯勢如破竹的幹掉了後面三場的所有敵人，並且近乎自己沒有動手——因為僅僅是這隻被他稱為斯芬克斯的貓咪，便已經足夠秒殺任何敵人。
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整個赫拉城貴族們趨之若鶩想要觀看的比賽對象——因為墨菲斯之前匪夷所思的事迹加上他和斯芬克斯近乎無敵的配合，這種越來越大的好奇所帶來的滾雪球效應已經讓今天的賭盤在敵人還沒有現身的時候便飆升過了七萬金幣！
望著陰暗的天空消失在視野中，邁步走入通道的墨菲斯面容比起一個月以前似乎成熟了太多。
一個新聞是親王哈迪斯的女兒直接從柯西騎士學院提前完成學業，隨即進入了原本為溫德索爾家族那位失蹤的繼承人準備的第二梯隊騎士團，而那位親王兼圓桌騎士父親毫無廢話，直接扔給了他親生女兒一套制式裝備便不再管，連個多餘的扈從都沒有。
君士坦丁在最近的一個月里似乎風平浪靜，但是上層貴族圈子卻永遠不乏重量級消息作為談資。
「多久？」
合作條件是三場比賽，百分之十的賭博盈利歸墨菲斯，三場過後，一切扯平。
小女孩瞬間愣住，捂住嘴巴，使勁忍住了有些激動的淚水，邁開步子就要跑過去，卻看到老人做了個手勢，便趕緊放慢了動作，卻也擋不住淚滴滑落在手背。
嗅到黑暗物種氣息的斯芬克斯
……
另一個消息則是溫德索爾公爵府自從接待了一位黑袍女人後便恢復了往日的寂靜，那位之前已經把自己關在府邸好幾天沒出門的公爵似乎恢復了以往的鎮定，整天為即將開始的戰爭往返于皇宮和軍部之間，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這就夠了。」老人點點頭，很滿足，隨即輕聲道：「要成為合格的牧羊人，不單單要明白道路在哪裡，還要知道柵欄有時是邊界，有時卻是障礙。」
聖帕米爾神學院外，學生們集體做著禱告，帝國準備發動一次小規模戰爭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國都，如今的教士和修士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為即將在明年春天踏上戰場的戰士們祈禱，而這場大雪似乎又冥冥之中印證了什麼，所以牧首大人發布的命令和通告多的史無前例，讓人感覺這一場戰爭有些非比尋常的意味。
「恩！」
不過他們的下場就是在墨菲斯三個直徑擴大到十米的「元素切割法陣」所造成的大面積流沙中成為了斯芬克斯的點心。
這一次，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系列簡單的手續過後，墨菲斯再一次站在了競技場中央。
他不會來了吧。
這種在神聖加百列帝國早該被焚燒殆盡的傢伙竟然成為了競技場用來招攬眼球的戲碼，不知該說是這個國家的不幸還是血族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