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守夜人
第二十九章 我來了
I級強者絕非白菜，卻一樣在光芒中徹底消失無蹤，墨菲斯咬緊牙關，跳入那已經放射狀裂開的巨大牢房，金色的眼眸掃過，第一時間鎖定那已經在牢房中央奄奄一息的阿什坎迪。
恐怖的震蕩如天災般直接波及到了附近十公里內的所有建築物，甚至包括了教皇所在的聖彼得大教堂！
裁決所內物理戰力無人能及的矮子就這麼被直接擊穿了右肩，如同垃圾般飛出去老遠，再沒有了動靜。
身後布拉格夫人凌厲的身影剛剛落下，便被墨菲斯手中權杖的光芒擊中——瞬間，整個「地獄」的半邊牢房連帶著布拉格夫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而「重鎚」潘寧隨後跟上的攻擊因墨菲斯權杖的直指而徹底凝固，繼而被一道光束徑直擊中！
而處於爆炸中心的墨菲斯已經感受到了距離契約目標越來越近的特殊感受——更多的，是他胸口那需要咬牙忍受的劇痛。
第十八層。
價值驚人的軍馬擁有和純血馬差不多高大的身材，馬蹄如碗口般粗大，毛色純黑，有著強大的耐力和衝擊力，體重接近一噸，裝配重愷后氣勢驚人。
朗基努斯之槍碎片落地時帶起的清脆響聲在廢墟之中靜靜回蕩。
就這麼結束了？
此刻的墨菲斯的強大已經無法被凡人阻止，沒有人明白那柄權杖和墨菲斯背後近乎相同的黑色魔紋結合在一起時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那是一個黃金羅盤議會都無法探知的真相
縱使這間牢房的厚實岩層超過八米厚度，卻依舊阻擋不住墨菲斯前進的腳步。
下一刻，整個梵蒂岡轟然震動。
血紅眼眸望向頭頂深邃的星空，破損的蝠翼倏然展開。
「轟！」
「回來時，會依舊如此平靜么？」
墨菲斯已無力說出這三個字，踏步而出的他抬起左臂，卻突然間朝著身後揮出！
教皇格里高列七世病危的消息讓三位裁決所巨頭被臨時叫到聖廳等候教皇內侍宣讀聖諭——只是目前看來，在異端裁決所遭受重創的時候還站在這裏，一切都顯得太過荒唐。
布拉格夫人抬頭望了望眼前年輕的教皇內侍，冷哼一聲，義無反顧的轉身沖向了不遠處近乎消失坍塌的異端裁決所，而矮子潘寧同樣一聲不吭的沖了出去，唯獨馬克西姆摸著自己的頭慢一步跟在後面，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已失去禁錮效果的鐐銬在「噼啪」爆響聲中被扯斷。
一隻修長而較弱的手臂攬住了墨菲斯的身軀。
教皇內侍，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教皇的教子。
做出這一切的墨菲斯精疲力竭，渾身上下的魔紋倏然間光芒盡斂，那象徵契約的圖案黯淡下來，前一刻狀若天神勢不可擋的少年徹底失去最後一絲力氣，頹然跌倒。
語言已經無法形容這一刻薩弗拉斯權杖帶來的恐懼，這柄該隱親自使用過的權杖完全發揮力量時，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它了。
強者會少么？
這裡是處決異端的最大總部，是滿地「裁決者」的裁決機構，是全大陸異端為之顫抖的終極鐵血屠夫聚集地！
極端的痛苦和虛弱折磨著墨菲斯——他已經有足夠理由相信……若阿什坎迪就此消逝，自己必然會同樣死亡。
溫德索爾公爵沒有抱著樂觀的態度。
「地獄」。
象徵聖契的左臂抬起，墨菲斯剛剛秒殺強者們的強勢已經盡數消退，此刻的他彷彿遲暮老者一般顫抖著，身體崩潰般不受控制的跌倒在阿什坎迪面前。
朗基努斯之槍表面的聖光逐漸湮滅，旋即被黑暗籠罩。
崩碎的土石和煙霧遮蔽視野，卻無法遮擋墨菲斯那有著金色光芒的左臂和輕輕嗡鳴的薩弗拉斯權杖。
墨菲斯站在了他最終的目的地前。
墨菲斯與阿什坎迪只有十幾厘米的距離，卻似乎連匍匐的力氣都消失殆盡——只是他在這一刻依舊咬緊牙齒，用盡最後一份氣力向面前那已經可以說形容枯槁的阿什坎迪挪動著……
朗基努斯親王騎乘著純黑色尼布爾
對墨菲斯的攻擊完全無效，攻擊他的所有人卻在一道挾裹著毀滅氣息的光芒中蕩然無存。
這一擊之後，異端裁決所地表部分近乎消失。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墨菲斯，似乎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此刻墨菲斯胸口窒息感強烈異常，步伐愈加沉重——他的身後，是被直接從地表炸開的裁決所廢墟，身前，是低垂著頭再無微笑的那位黑暗女皇。
距離親王幾百米外的中軍隊伍，溫德索爾公爵同樣騎乘著戰馬，帶領整個「醫護騎士團」跟隨著前方的步兵方陣靜靜前行。
而他們的面前，一位年紀僅僅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面色嚴肅，輕聲道：「這是天罰。」
墨菲斯咬牙說出那句離開阿什坎迪時留下的承諾，手中帶給他恐怖力量和精神負擔的權杖再一次指向地面。
帝國在邊境和卡斯蘭迪僵持了超過八年卻沒有動手，如今的動作已經稱得上早有預謀而不是心血來潮，只是那個被拜占庭近乎將整個騎士部隊盡數屠盡的國家真的是一塊軟骨頭么？
我來了。
而就在墨菲斯將裁決所掀了個底朝天的時候，三位巨頭卻集體如失蹤般沒有出現在他們最該出現的地方。
※※※※
決絕的閉上雙眼，站在第十五層地牢上的墨菲斯怒喝一聲，權杖帶著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轟擊在了地面之上！
墨菲斯背後的所有魔紋在這一刻呈現了一種難以逼視的
阿什坎迪已經快撐不住了。
纖長的手指緊握了跌落的權杖。
對於這場策劃了幾個月的戰爭，阿卡爾·溫德索爾作為副軍團長，並沒有對朗基努斯親王制定的戰略有任何指手畫腳，他和這位親王以前有過一些摩擦，但是墨菲斯的出現已經為兩人緩衝了不少，只是如今到了出征之際，看上去沒有任何多餘話語的溫德索爾卻依舊在內心對卡斯蘭迪的戰局留有疑惑。
豐滿的身軀被鐐銬禁錮，阿什坎迪白皙的胸口露出一柄金色的矛尖，浩然神聖的氣息讓四周的空氣凝若實質……聖槍，似乎已經要將阿什坎迪的生命剝離。
拜占庭的春天夾雜著幾場春雨跌跌撞撞的到來。
赤裸上身的少年用盡全力低吼一聲，握著薩弗拉斯權杖的手臂撐住身體，半跪起身，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左手觸碰到了那柄聖槍碎片，捏緊，用盡最後力氣拔了出來！
當世界放棄墨菲斯時，他也不會放棄自己。
「等我。」
「醫護騎士團」第一批三千名正規騎士和兩個步兵集團及一個後勤工兵部隊踏上了浩浩蕩蕩去往帝國北部卡斯蘭迪邊境的路途。
尤其是當手持他的人是一個從未有掌握過Ω級實力的年輕人，這種極端力量的表現遠比任何時間都來得狂暴異常。
「終究……它還是引起了風暴。」
輕輕的感嘆，無人可聞。
作為國都，拜占庭在今日
一秒鐘內，裁判所三巨頭直接倒下兩個。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只是當一大群實力達到II級甚至I級的「行刑者」湧向已經衝到「地獄」上方的墨菲斯面前時，如雨點般的攻擊收穫的卻是那柄權杖向上揮舞時帶起的一道炸裂開來的衝擊。
……
原本金色的囚牢被黑暗氣息倏然籠罩。
晨風微寒，不過從君士坦丁的城牆遠眺，已經能感受到溫暖的海風。
阿什坎迪低頭望向了已然閉上雙眼的墨菲斯，卻再沒有當初的不屑與輕視。
彷彿映照他的感嘆，異端裁決所所在的地面如波濤的水波般爆裂，粉碎，古樸的石板路崩碎，連帶著十多棵參天古樹和大理石壁上的聖徒箴言……一起坍塌、消失。
又一波震動傳來，聖彼得大教堂頂部掉落無數碎渣與塵土，無價壁畫倏然裂開，頭頂那舉世著名的《創世紀》龜裂明顯。
象徵黑暗秩序的薩弗拉斯權杖從無力的手掌中輕輕滑落。
此時的三人處於聖彼得大教堂前廳，對於異端裁決所出現的氣息和災難置若罔聞。
「轟！」
黑暗中，那個註定成為傳奇的身影緩緩直起了腰，不可一世。
※※※※
「叮……」
這可能是歷史上對梵蒂岡教廷最為壯觀也是最為大胆的挑釁了。
異端裁決所不是空無一人的後花園，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即便炸毀異端裁決所的陣勢駭人異常，可這裏終究不是豢養羔羊的地方。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