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權杖》卷二 守夜人

第四十六章 叛國者阿什坎迪

卷二 守夜人

第四十六章 叛國者阿什坎迪

迎面下馬威,墨菲斯憑一己之力迫使對方士氣直接低迷,卻想不到翡冷翠鎮內傭兵團長僅憑藉殺人立威便將士氣拽回,相比之下墨菲斯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太嫩。
《弗丁貴族史》,由史學家巴希達·巴沙特撰寫的歷史書籍,沒有以長篇目錄和索引為主要線索一樣樣去介紹弗丁歷史上出現的這些家族,它的敘述方式更如同一本「帝國傳記」,記述了弗丁這個偉大帝國從誕生以來按時間軸順序出現的一個個家族和他們對國家做出的所有貢獻。
唯一活著的俘虜,也就是兄弟會此刻僅剩的一名成員,望著射中自己褲襠、擦著自己命根子釘入地面的箭矢,已然嚇的尿了褲子。
可是如今,在異端裁決所被夷平的幾個月後,她卻發現自己唯一的信仰發生了變化。
「很好,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只是墨菲斯絕不會想到,他選擇性閱讀的結果在無心之中構成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在這本書的後半部分,一個讓人無法承受的字眼下記述了一個能讓阿什坎迪內心感到焦躁的事實!
「強敵。」
安然坐在書桌前的阿什坎迪此刻的神情絕對稱不上放鬆,相反地,她罕見的將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情緒表現在了自己的臉上。
卡斯克的話音剛落,面前的俘虜們近乎在同一時間被一支支箭矢擊中,無一例外的全部貫穿腦袋!
「騎士換輕鎧,弓箭手全員待命。」
而阿什坎迪·米斯瑞的名字和其身後的家族赫然在列!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過,遠處翡冷翠鎮的屋頂有三個巨大的黑影一閃而逝。
而唯一不同,也是唯一和記憶衝突的地方,就在於自己家族的滅亡方式。
誠如墨菲斯所說,這本書上記載了弗丁立國兩百年後崛起的薩布拉家族,並且書中同樣記述了整個家族所有歷任家主並對現任家主瓦特萊伯爵有著詳細評價。
這裏不再是墨菲斯展現個人英雄主義的競技場,實際上他已經以最快速度明白自己在這場戰爭中的位置——統帥,號令軍隊的統帥,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拿自己手中的籌碼以最小的傷亡換取敵人最大的損失。
直至勝利。
俘虜的話沒有說完,一支長箭徑直貫穿了他的頭顱,巨大的力量讓他直接向後仰倒,身體抽搐幾下,再無聲息。
「真不幸,你的同伴已經死了,看來只有你能帶路了,不是么?」
黑暗叢林中,無數身影飛速掠過,用自己的行動回答著那位手持黑暗權杖的少年。
這一幕實在太過突然,唯獨卡斯克沒有任何表情和變化。
卡斯克轉過頭,不再理會一地屍體中這個唯一活命的幸運兒,朝著身旁的副官下了後續的命令:「戒備襲擊,站四班巡邏崗,加倍人數,點亮所有的火把,繼續徵用糧食,反抗者,殺。」
如果說是很大一批史學家都是為皇室工作的走狗,巴希達·巴沙特就是那個願意挺直腰桿不屈服任何勢力的真正「歷史學家」,撰寫的十五本史書並非暢行大陸的暢銷書,卻因揭露太多黑暗史詩而被超過五個國家列為「禁書」!
這何嘗不是最大的諷刺?
「可能那些『農民』要破費一下了。」
找准自己的真實定位,墨菲斯站在翡冷翠外冷靜地開始了他的第三局博弈。
「米斯瑞家族最終的毀滅者當屬那位毀滅一切的阿什坎迪,或許她的父親並沒有想到自己的生命會了結在親生女兒的手上。」
「啪!」
「只有熬過最殘酷風雨的幼苗,才能生長成參天大樹。」他緩緩抽出了薩弗拉斯權杖,輕聲感嘆,「當世界與我為敵時,又有幾人能與我並肩戰鬥?」
一個成功的傭兵團長絕非僅僅個人實力超卓,確保一個團隊在運轉時不出任何差錯並保證安全,絕非一朝一夕能練就。
「你們還有誰記得去往柯塞妮堡的路?」
誰不去,死路一條。
「主人,那些陷阱……」
《弗丁貴族史》倏然落地,阿什坎迪頹然捂住面頰,沉默。
人格分裂的誕生總是伴隨著劇烈的刺激,阿什坎迪能記得自己唯一的身份便是弗丁貴族,她那個傲慢的父親所招來的禍事,讓她墜入深淵卻鑄就史詩的克雷芒血族……這一切在近千年的時間長河中始終不能淡去,但是所有的一切細節卻早已被選擇性遺忘。
柯塞妮堡。
卡斯克低頭望著這個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傢伙,相比其他俘虜,他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卻在此時雙手顫抖者,抬頭面對從始至終連表情都沒變過的傭兵團長,僵硬的點了點頭。
※※※※
身處翡冷翠鎮外的墨菲斯站在一棵樹榦上,俯瞰著那亮起點點燈光的小鎮,不由自主的感嘆。
單純的女王沒有過盛的好奇心,沒有無謂的多愁善感,沒有玲瓏的貴族心思,她所奉行的原則只有兩個字:殺戮。
作為家族滅亡的見證者,對同一時期其他幾大家族興衰有依稀記憶的阿什坎迪在這本書上看到了近乎百分之百的還原!
沒有人看清楚這支箭是從哪裡射出來的,速度更是快到無法辨認,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此刻俘虜們的相貌已經看不清楚,對於普通弓箭手來說甚至連二十米外的瞄準都成了奢望,卻依舊有一支無從察覺的箭矢要了這個俘虜的命。
並不是擔心墨菲斯的安危,她出現這種情緒的原因卻在於手中的這本書籍。
「羅伊,小心刺客。」
翡冷翠陷落?
「大人,饒命啊!」
而剛剛在爆炸聲響后衝出來圍殺並非他們自己的意願,卻是那個大塊頭對傭兵工會留下的唯一「任務」——讓這群人在陷阱觸發後去大撈戰功,將功補過。
看起來,瓦特萊伯爵是想下血本讓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殺戮一切,一切不公與屈辱!
焦躁。
卡斯克抬起面龐,對著眼前的人們輕聲問道,卻根本沒有人敢去回答——被繩子捆住的他們面面相覷,生怕多說一句廢話就惹來禍事。
康普頓報出了一串堪稱恐怖的答案,「三名III級大騎士,七名IV級大騎士,剩餘為護衛騎士。」
一個人數算不得多的隊伍卻擁有如此複雜而強悍的隊伍配置,絕對稱得上恐怖,實力絲毫不差大貴族的家族精銳私兵!
墨菲斯可有著自己的打算。
「領頭人II級,暗處的弓箭手,II級,元素魔法師IV級,鍊金師和傀儡師不詳,神術師IV級。」
不再是殺戮主導一切思想,她開始試著理解別人的想法,開始將精力放在手中的書籍,當紛擾的現實和歷史與她腦海中的記憶發生激烈衝突時,阿什坎迪……慌了。
僅此一項,阿什坎迪不受控制的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的合理——女王人格的誕生真的是因為一場蓄謀已久的刺殺而不受控制的分裂而出……還是有人故意為之,誘使當時尚且年幼的阿什坎迪性格巨變?
「噗!」
康納身體倒立的站在墨菲斯旁邊的樹榦上,一身黑衣,蝠翼合攏,如同暗夜中真正的吸血蝙蝠。
她開始害怕那本書後半部分的內容,可是雙手卻不受控制的去翻開了那潘多拉的魔盒,這種情緒如瘟疫般,能輕易摧毀一個意志堅定到面對異端裁決所幾個月審訊而不假顏色的強者。
布吉斯特犬協同進攻,雙眼燃燒著火光的它們是黑夜中無法擺脫的夢靨,當那雙眼中的火光消失時,只說明兩種情況——匿蹤,或者死亡。
屍體撲倒的聲音在廣場上沉悶異常。
抬起頭,望著頭頂一輪明月,羅伊眯起了眼睛。
只剩一個人。
《弗丁貴族史》中太多內容和自己記憶中的家族不同,甚至遇到了完全相反的地步!
連帶著翡冷翠的平民婦孺,這群死傷過半的兄弟會成員被押送到翡冷翠廣場時出乎意料的都在大喊著相同的內容,原本準備將這些人一併處決的卡斯克微微眯起眼睛,衝著身旁一位其貌不揚的弓箭手打了個眼色,邁步走向了被列成一排按在地上的俘虜們。
這群人是貨真價實的兄弟會成員,之前都在柯塞妮堡的地牢關押,如果說唯一的相同點,那就是這些實力和體力一樣差的傢伙們都沒有參与過城堡魔法陣的建設,從地牢被放出來的時候他們便被一個面色冷酷的大塊頭從柯塞妮城堡一路押送回了翡冷翠傭兵公會。
墨菲斯的面龐在月光下有著和血族近似的蒼白,這位白天一人便殺死超過三十人的低階大騎士此刻僅僅將那錯綜的棋盤露出一角,天知道這個忙活了十多天布置了無數法陣的傢伙是怎麼想的。
卡斯克聽著這些體格瘦弱的傭兵們敘述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物——包括翡冷翠的最新主人,距離這裏並不算遙遠的柯塞妮堡、年輕而冷酷的領頭者等等消息,思考半晌后,走到一個俘虜面前,低頭看著那滿臉冷汗的傢伙道:「你願意帶路,帶領我的隊伍去柯塞妮堡,去見見你們的新主人么?」
「不得不說,這一局我還是漏算了幾步,」墨菲斯沉默幾秒,對著樹下站著的康普頓道:「實力統計,彙報。」
《弗丁貴族史》的後半部分整理出了一個專欄,僅有三個字來做標題:「叛國者」。
「別殺我!別殺我!我們是被逼的!」
「是!團長。」
「機會,只有一次。」
康納可以肯定,所謂的陷阱,絕非僅僅幾個被清除的法陣那麼簡單。
「我願意!願意!大人只要繞我一命我什麼都願意!我——」
瞎編?
※※※※
二十七名變身後的狼人,尤其是在圓月情況下變身的高階狼人,實力遠比平時變身強悍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