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愚人
第五十九章 突襲已至
神聖加百列帝國的軍隊鋪天蓋地的衝過了邊境線，在和巴利切的使節撕破臉皮之後，他們便沒有想著會客客氣氣的去談判什麼。
「是，大人。」
「哦，醒了就醒了，老睡下去和死了有什麼區別？總該起來活動一下身體的。」
「喀拉！」
在西塞林聚集的貴族與軍隊集體前往帕斯城準備對抗即將到來的神聖加百列軍隊時，墨菲斯卻是很清楚，自己最先遇到的，可能不會是那群高呼「為了上帝」口號的教廷騎士。
對於萬物來說，引力是不可違抗的力量，不過從魔法歷上來看，「反重力」的課題雖並無過多可拓展之處，卻已經由前人探索到了相對瓶頸的狀態——這種極為苛刻的法術及法陣歷來是冷門中的冷門，因為它的法陣構成材料鋯石板對於法師們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並且想要開啟「反重力法陣」必須由兩塊法陣一上一下同時相對才可以，造價駭人。
弗丁的軍隊從加百列軍隊的西邊朝巴利切運動，一共五萬人的軍隊分成三個批次朝著東巴利切的各個領主城鎮直逼而去，顯然是一幅全面入侵的架勢！
手中的短劍被直接崩斷，還沒來得及做出第二次攻擊便發現冰錐已經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位血族卻沒有沮喪或恐懼，而是猛然間哈哈大笑道：「墨菲斯·溫德索爾……權杖的持有者，就這麼自信的站在這裏？哈哈哈哈——」
走出塔樓的他望著北方，輕輕念出了那個讓人類「不斷進步」的詞彙，心下感慨。
正思慮間，沉悶的撞鐘聲驟然響起。
「我不希望情報系統在關
阿什坎迪沒想到墨菲斯會突然把話題聯繫到自己身上——可事實上，墨菲斯說的東西確實讓她感受到了危機。
一切硬著來。
被摔的七葷八素的傢伙後背落地，雖免除了腦袋撞進胸腔的致命傷，但顯然這一下直接讓這位伯爵級吸血鬼喪失了戰鬥力，腦袋耷拉在一旁，無力起身。
「敵襲！」
「這就找上來了？」
墨菲斯的回應不緊不慢，這一個月來，他和阿什坎迪的關係很僵硬，兩人的話語從來都是針鋒相對而冰冷異常。
※※※※
「你的退路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離奇，不是么？遠遠地、懦弱的躲起來，像一個懦夫那樣戲謔的看著她們為你解決一個個你不想面對的困境。」
相反地，墨菲斯會比以往更認真的去探究什麼是「戰爭」。
「轟！」
「咚——」
她的目光直視黑格爾，作為領主的格拉斯伯爵面無表情的點頭，用沉默當做回答。
墨菲斯剛剛握緊權杖，便聽到一聲空氣被壓縮后的爆鳴。
「相比普通人，你的退路簡直無懈可擊，你強大、擁有讓人驚嘆的力量，但是我突然發現，真正的懦夫不是我——」墨菲斯的聲音懶洋洋的，抬起頭，他看了看眼前表情愈發冰冷的阿什坎迪，「看似足智多謀，實際上卻是一個無比自私的政客，智慧？真正的危機來臨時，那種智慧估計救不了你。」
「我需要充足的補給線，整個東巴利切不能靠領主各
指尖滑過權杖，墨菲斯根本不在意阿什坎迪說的什麼，沉重的權杖在他手中旋轉幾圈，輕輕點地，黑暗秩序那位一言九鼎的權貴在他口中彷彿無足輕重，「我知道你並不害怕，但是你在擔心自己的退路，對吧？」
「讓那群貴族們出去溜溜，我需要西北方的指揮權，不管他們同不同意。」
大軍壓境。
墨菲斯眯起眼睛，邁步就要朝塔樓方向行走，可是根本沒來得及走出三步便突然停住了腳步——權杖猛地抬起招架！
「戰爭。」
「呯！」
這就是手持權杖的墨菲斯的實力，在能量增幅的情況下，他已經邁入了需要用古西迦字母劃分等級的階段，對付平常意義的強者根本就是毫不費力！
吸血蝙蝠。
「呯！」
依琳達爾領命而去，抬頭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瞥向了屋子內唯一坐著的人。
兩萬騎兵部隊分成三個方向朝巴利切疾馳而入，中央集團軍隊的五萬名步兵第一批近兩萬人已經直直推進了邊境，直奔帕斯城而來！
「退路？我能有什麼退路可言？」
面色蒼白而雙瞳血紅，這群實力不弱的吸血鬼直接盯上了這個看似孤身一人的少年，即便知道他手中的權杖意味著什麼，這群人還是義無返顧的直撲而來！
不用說，站在最高處的那位阿什坎迪似乎根本沒興趣看對方的表演了。
因為她發現，隨著
「那就帶著你的人去帕斯城。」
墨菲斯並不愁鋯石板和其他資源的問題，這些東西黑格爾都有門路，不過在墨菲斯照例巡查這裏之後，領地突然響起的警鐘聲讓他意識到……戰爭，還是終於到來了。
「對你來說，似乎是這樣。」
這股子力量實在是太過恐怖，之前加百列騎兵的突然損失讓他們採取了這種聲勢更為浩大的全面進攻，讓一切彷彿暴風雨打在臉上般毫無喘息的機會！
兩塊鋯石板的法陣刻畫對於法師來說極為費時費力，因為它的硬度只比天然最硬的物質鑽石軟一些，比任何其他物質都要堅硬，但只要有足夠的金錢和精力，這些都不是問題。一旦法陣成功開啟，可供調節的反重力法陣便可以讓從地表跳入法陣範圍的人或物體緩緩落下，逆向開啟，則會上升，能源消耗相比之前設想的空間法陣已經節約了不知幾萬倍。
墨菲斯眯起眼睛望向遠方，此刻正值黃昏，而正東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了……他熟悉異常的窸窸窣窣聲音。
塔樓上的士兵們大聲做出了警報——警鐘被連續敲響，整個城市立刻開始做出應急準備，不過他們的努力怎麼看來都是徒勞的，因為面前直飛過來的蝙蝠們數量上萬，根本不是普通士兵能夠抵擋的！
不過阿什坎迪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墨菲斯一眼，她對著屋內站著的三位騎士團團長下了命令之後，等所有人退場時才轉過了身，望著不發一言的墨菲斯，道：「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沒用？」
阿什坎迪冷哼一聲，扭過臉去，卻是望著東方，抬手指了指道：「那個老傢伙醒了。」
一柄鋒利的劍刃在一聲震耳的嗡鳴中折斷！
「實驗室的研究——」
依舊如烏雲般，排山倒海的聲勢顯然只會是血族——並且顯然這種排場只有克雷芒這個如今血族中的最強盛家族才會有。
似乎這些都讓阿什坎迪言中——如果墨菲斯當初沒有殺死那群騎兵，加百列帝國與弗丁斷然不會以這種方式進攻，那樣的話阿什坎迪安排的軍隊或許會損失更少而勝率更大，但是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如果」，來到領主大廳聽阿什坎迪一個人為四周所有指揮官講解戰爭形勢的墨菲斯，如今只能保持沉默。
「克雷芒家族？」
慾望，貪念。
「已經完畢。」
說罷，墨菲斯頭也不回的離去。
威廉·克雷芒蘇醒的消息，毫無遮掩的傳遍大陸，信條幾乎第一時間便告知了阿什坎迪。
這是近一個月來他連續說的最多的話語，也不等阿什坎迪有什麼反應，墨菲斯直接站起身，權杖再一次點地，直接走向了樓梯。
墨菲斯沒來得及繼續問話，便發現四周猛然間出現了無數個身影。
沒有人能阻擋這柄權杖背後的誘惑力，所以他們毫無畏懼地將墨菲斯圍了個嚴嚴實實——死亡？如果成功搶奪權杖，背後的利益足夠讓任何一個血族冒生命危險。
伴隨著這句問話，權杖前段的元素能量直接凝聚出了超過三百個元素冰錐，幾乎全形度覆蓋了對方的逃跑方向。
薩弗拉斯權杖一絲痕迹沒有，握劍的人卻在驚駭中被震退了三四步，墨菲斯的手
「準備和威廉算賬？守夜人夠你陪葬用的分量么？」
黑乎乎如陰雲般的蝙蝠群猛然間被從中間炸開了一大塊，血肉分崩離析，好像一個巨大的手掌生生抽在了它們隊伍的中央一般，三分之一的蝙蝠直接被巨力炸的屍骨無存！
面對即將到來的不可避免的殺戮，墨菲斯第一次做出了旁觀者的姿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對所有戰事的漠不關心。
「第一批進攻帕斯城的軍隊是加百列的兩萬步兵先鋒、三萬後續部隊和三個騎兵大隊共兩萬人提供的側翼掩護，對於他們，帕斯城是第一個據點，」阿什坎迪連地圖都沒有看，直接指著北方道：「我要看到它能撐一個星期。」
經過一個月的不斷努力及幾位法師的幫助，通往亞蘭蒂斯隧道開鑿已經取得了極大進展，由中央擴展的十多條通道已經開鑿完畢，此刻正在進行更完善的細節處理——法師們對於如何來往于地底和地表，給出了一個目前唯一的可行方案：「引力聯接」與「空氣緩衝」。
作為毫無實權的大執政官助理，墨菲斯現在的定位略顯尷尬，行動不受限制，卻也從來不會多做一件事的他現在成為了對於守夜人乃至蘭帕德來說都可以稱為「雞肋」的存在。
沒等他廢話完畢，四周的元素冰錐瞬間消失，墨菲斯卻是抬手一把捏住對方的脖子，毫不留情地轉身扭腰，狠狠摜在了地上！
這就是薩弗拉斯權杖的意義，不是它本身為世界帶來了殺戮與死亡，而是帶來這些的，僅有慾望。
桑德蘭邁出一步，彎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