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崛起
第五十二章 比武大會
「什麼東西不普通呢？」
墨菲斯輕聲回答，隨即嘆了口氣，無奈的笑笑，「曾經的也只是曾經，我們始終要向前看的。至於圓滿的家庭……你認為什麼才是『家』呢？」
答案就在於柯崔萊恩手中掌握的東西上——一顆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彷彿石頭般靜靜的躺在柯崔萊恩的觸角之上，這造型古樸的東西源於當初柯崔萊恩摧毀薩弗拉斯權杖時的偶然發現，站在沉淪界打開煉獄裂縫的他在薩弗拉斯權杖融化于煉獄熔岩后察覺到了一抹波動，而在悄悄返回煉獄位面后，他迅速找到了這被隱藏的極深的存在。
「她不可能從這裏逃脫的……」
但是這種瘋狂的狀態讓馬格納斯議會的所有成員集體投票選擇讓這位主天使離開議會冷靜一段時間，因為他們都明白情緒化的頭腦和個人恩怨帶來的偏見永遠不會為天堂位面帶來什麼正義之舉。
說完，他便指了指大門，「我去講些廢話，等我一會就好。」
親王直言道：「你的龍騎士身份陛下一直在選擇公開還是不公開，公開了吧……比武大會你肯定要去參加一下，以證明你的實力足夠駕馭巨龍並對其他國家產生威懾，但是一定要確保你的實力強大到無人可破，否則陛下不會下這個決定，至於不公開……」
烏列等主天使再一次帶領軍隊來到了煉獄位面的傳送門前，上一次因為科蘇希爾的威脅，他們明智的選擇了撤退——因為經歷了兩次失敗的他們明白「硬來」是毫無效果的，所以這一次，天使位面改變了策略，準備率先派出少量斥候部隊偵察柯崔萊恩那支惡魔軍隊的動向，再決定進攻何處。
他們在等待，並非等待墮天使科蘇希爾的主動攻擊，而是在等待他們手中那樣「武器」恢複原有的威力。
柯崔萊恩面對面看著揮舞著雙臂想要衝向自己、卻被禁錮法陣牢牢束縛的天使，撇了撇嘴，轉身離開，原本想要從他嘴裏翹出點什麼東西的想法也隨之消失，這位謊言之主臨走時抬手一道光束擊中了這位天使的胸口，瞬間讓他窒息般癱倒在地，淡藍色的身體也變得衰弱異常，徹底動彈不得。
說罷，他鼓起勇氣準備輕輕吻一下阿什坎迪的額頭，不過彎腰的動作做到一半，卻發現自己撐在阿什坎迪身旁的手掌已經被她輕輕握住。
可是憤而離開議會的瑪爾斯卻手持長矛返回了自己所在的那座暗紅色山峰——他在等待，等待任何機會去報復墨菲斯對他做
他不似君王，卻帶著遠比任何君王都要強大的壓迫性氣息，眼前的棋盤上寥寥數子，卻讓他聚精會神的看了許久。
……
「十拳？呵——小子，你看圓桌騎士議會這群傢伙，沒有一個能擋住他第二拳。」他指了指自己，低聲道：「我可是挨過一拳，那老頭子也沒用全力我就飛出去了，真他媽是個怪物。」
如果當初阿什坎迪來到天堂位面並沒有被禁錮，而是任由她返回人類位面，哪裡會惹下這些事情？可萬事有果必有因，當一切已經發生時，這些天使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整頓軍隊，準備繼續探查煉獄的情況——沒有哪位天使願意現在去追查墨菲斯的下落並追究其責任，因為人類位面不似煉獄，天堂成員非受到召喚不得主動降臨人類位面，因為那樣會打破位面規則，受到來自高位面的懲戒……而所謂的「高位面」，則是「神殿」與「聖堂」。
但是它的靈魂在何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尋找到這位領主心髒的柯崔萊恩掌握了誰也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即便是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它所能釋放的力量卻依舊可以在瞬間重創另外兩名煉獄領主！
墨菲斯反問道。
「十大家族？」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的墨菲斯連反駁都懶得反駁，所幸直接詢問起了可能遇到的敵人，「能有圓桌騎士厲害？」
這個問題夠直接的，墨菲斯倒也沒什麼遲疑，點點頭，答道：「拚命的情況下，應該有勝算。」
但是在遙遠的煉獄北方，沒有鋪天蓋地的熔岩而只有黑色凍土的墮天使領地，安靜似乎是這裏的唯一主題。
阿什坎迪摧毀了天堂未眠的「懺悔之地」，留下的廢墟讓一眾馬格納斯議會成員集體沉默，構築這片區域的山峰和堡壘徹底消失，只留下當中阿什坎迪曾經呆過的那片平整空地，爆炸的衝擊讓這裏成為了一個放射狀的盆地，空氣中逸散的靈魂能量即便時隔許久，卻依舊透著強大的韻律。
墨菲斯聳了聳肩：「因為你在皇宮受了傷，這是他們的歉禮。」
它來自何方？
這個回答可不是哈迪斯親王預期的，墨菲斯說完后他乾脆停住腳步瞪著他看了三秒鐘，隨即才搖搖頭邊向前走便說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老柯立安也有今天啊。」
科蘇希爾血紅色的雙瞳凝視著其中一枚漆黑的棋子，兀自問道。
索蘭達
天使們從這遺留的靈魂氣息中能感受到阿什坎迪當時內心留存的一絲情緒……焦急，還有憤怒。
煉獄，似乎永遠是這種你死我活的生活節奏。
安達里爾冷哼一聲，道：「反正都是些普通的東西。」
「下一步，會是誰呢？」
不過在這之後，這枚心髒的能量已經枯竭，隊伍停滯在這裏的主要原因即是柯崔萊恩需要緩慢的為這枚心臟「充能」，不過這並不代表整個惡魔軍隊沒有新的動向，鞏固菲爾拉斯和索蘭達曾經戰友的領土，侵佔他們曾經的資源，柯崔萊恩立刻擁有了上百萬惡魔軍隊和無數「食糧」，並且，也找到了一個讓他極為感興趣的東西……或者說，熟人。
「既然成了垃圾，就不要怪有人把你處理掉。」
連綿的山脈中居住著無數雙翼惡魔，就是他們將上萬名天使組成的聯軍徹底趕出了煉獄位面——即便死傷了超過七萬，可這些惡魔軍隊卻始終沒有遭受傷筋動骨的損失，單這一點便能看出墮天使手下的實力強悍之處。
「我不懂。」阿什坎迪搖搖頭，卻繼續道：「但是現在，很好。」
「以後它們怎麼樣，都是你說了算。」
墨菲斯有些發喘——因為他覺得似乎有什麼火焰正在身體里燃燒著——晚餐喝了些紅酒，可這不並是他順著本能做出些什麼過分事情的理由，已經有些上癮那種滑膩感覺的墨菲斯強忍住內心的想法，輕輕起身，望著那雙有些迷離的綠眸，喉結動了動，最終還是輕聲道：「晚安。」
「哦。」
「我想您可不是專門來捧我的吧？」墨菲斯好好笑的望著平時永遠嚴肅可此時表情誇張的親王殿下，「讓我猜猜……陛下準備讓我噹噹打手了？」
「但是機會一直存在，只要我們去爭取，不是么？」
「說是那麼說，其實大多數時候我還是只有被他揍的份。」墨菲斯笑了笑，「他力氣太大，就算現在，我撐死挨他十拳，再多就撐不住了。」
小蘿莉將信將疑的抬頭望著墨菲斯，邁步來到馬車前，望著幾個緊緊關閉的大箱子，問道：「給我的？為什麼？」
畢竟，對付煉獄領主時天使軍隊毫無辦法，可唯一連續兩次幹掉煉獄領主索蘭達和菲爾拉斯的惡魔軍隊卻是真正擁有「戰略
馬格納斯議會的主天使們已經忘記了自己在煉獄的挫敗，因為他們無法面對這種連自己「老窩」都險些被別人翻了個底朝天的事實，腹背受敵？其實按道理，更應該說是「自作自受」才是。
而在煉獄如海般繁多山脈的最深處，墮天使科蘇希爾本人安然坐在一處石凳之上。
公正天使，卡爾帕里斯的靈魂。
在人類位面準備一場盛會之時，天堂位面的氣氛可謂陷入冰點。
瑪爾斯重傷是所有馬格納斯議會成員始料未及的情況，當烏列帶領天堂軍隊從煉獄被科蘇希爾逼退後，已經昏迷多時的瑪爾斯被戰鬥天使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智天使珀爾修斯憤怒的責問烏列為什麼當時沒有及時阻止墨菲斯，得到的答案卻只有沉默。
「家……對我而言一直是一個奢侈的詞彙。」
「幾天後開始的那些亂七八糟活動中會有比武大會，我來抓些小混蛋去長長見識。」哈迪斯親王和墨菲斯聊天時風趣而毫無嚴肅之感，他揮了揮手，「想要進去看就帶她們進去，我正好也有些事情和你說。」
不是別的，正是曾經煉獄第六名領主的心臟。
煉獄之中，柯崔萊恩和曼達爾等人則率領的惡魔大軍停住了腳步，並沒有在這些日子內向第三位煉獄領主發起任何衝擊。
這句話無端讓墨菲斯腦袋有些發熱……他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身道：「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望著那熟悉的大門，墨菲斯不由得想起了布澤爾、希丁克和科文這三位舍友，返回君士坦丁之後自己尚未來得及和他們聯繫，也不知如今這三人都去了什麼地方——墨菲斯有些恍惚，轉過頭，卻是發覺朗基努斯親王正在不遠處站著。
謊言之主邁步走向遠處，在他身後跟隨的幾位血族族長聽得心驚膽戰，不由得聯想起之前總是和柯崔萊恩對著乾的迦德的下場……
「算是吧。」墨菲斯笑著點點頭，隨即指了指前方道：「學院出了什麼事情？」
「安達里爾，這些都是給你的。」
這個回答讓阿什坎迪「噗嗤」笑出了聲，墨菲斯眉毛也古怪的糾結在了一起，最終搖搖頭沒在打算問下去，靜靜的步行走過長長的街道，為兩人講述著自己當初在柯西
這絕對稱得上巧遇，圓桌騎士哈迪斯親王沒有帶著那些繁瑣的儀仗隊，只是單純的騎著一匹馬來到了騎士學院門前，見到墨菲斯后倒也一點也不意外道：「怎麼，想要來懷舊？」
哈迪斯親王哈哈大笑，拍了拍墨菲斯的肩膀，在騎士學院的禮堂入口前停住腳步，低聲道：「老實說，我也想看看你小子現在到底有什麼實力，比武大會上肯定會有十大家族的人出現，到時候我可不想錯過看好戲的機會。」
「行了行了，我明白剛才那些問題的意義了。」墨菲斯揉了揉眉頭，無奈笑道：「你已經知道我實力超越整個圓桌騎士議會了，陛下當然明白該跟我怎麼說了，對吧？」
科蘇希爾望著眼前的棋盤，一身白袍在這陰暗的山洞內異常顯眼，不過與其他領主前呼後擁手下無數的情況正好相反，整座山峰連帶附近上千米距離內，沒有一名惡魔的存在。
珀爾修斯在瑪爾斯蘇醒后詢問了情況，卻無端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墨菲斯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能在上千戰鬥天使和瑪爾斯的追擊下把他打成重傷后還能全身而退？
相較於高大巍峨的索蘭達王座，這個凳子簡陋的就像一個拙劣工匠的習作，粗糙不堪而造型難看，不過它的作用顯而易見——這是一張石桌棋盤兩個石凳中的一個。
阿什坎迪默默回頭望向窗外，有些出神道：「記得曾經我父親說的最多的，就是無法承諾給我一個圓滿的家庭。」
安達里爾轉過頭，神色怪異的回答：「你。」
顯然，被墨菲斯打的連頭盔都碎裂的他根本無法忘記這份恥辱，他現在滿腦子唯一想法只有復讎——除了復讎，對於煉獄什麼狗屁領主的戰爭根本就不在乎！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
血族略微低於人類的體溫彷彿讓墨菲斯的腦海被悶雷轟了一遭，原本吻向額頭的嘴唇不由自主的下移……下移……最終和不說話卻用行動表達自己心意的阿什坎迪吻在了一起。
墨菲斯很好奇安達里爾竟然如此輕易的抵抗了「誘惑」，輕輕推著阿什坎迪走向距離這裏最近的柯西騎士學院，他問向了跟在一旁的小蘿莉。
「嘖嘖，真是可憐呢。」
沒有人知道這位領主為什麼突然死亡並消失在了煉獄位面——索蘭達和菲爾拉斯的「死亡」只是靈魂被封印，因為他們的靈魂永遠不滅，而這位連名字都被人遺忘的領主到底為何會連靈魂封印在何處
清晨，吃過早飯的墨菲斯與阿什坎迪和小蘿莉走上街道，感受著接下來這座城市在迎接這場史無前例盛宴時的熱鬧氛圍，不過三人尚未來得及走出公爵府，一輛來自皇宮的馬車便停在了公爵府門前，墨菲斯疑惑上前，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對於安達里爾受傷的事情，愛德華三世自然不會說算了就算了，針對安達里爾送上的一馬車「禮物」可謂將這一系列合作事項做的滴水不漏。
拜占庭，舉國歡慶的盛宴即將到來，整個城市已經漸漸充滿了節日才有的高漲氣氛。
……
墨菲斯有些口乾舌燥，找不到話頭的他坐在那裡與阿什坎迪對視，兩人沉默著，似乎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皇宮守衛禮貌打開箱子，將各式珍貴衣物、珠寶首飾、珍藏書籍和短劍法杖同時展現在了安達里爾面前，而從來沒有「財產」概念的她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只是愣愣的看了半天，轉頭再一次問向了墨菲斯道：「我都能拿走？」
說罷他便進入了禮堂，而墨菲斯則呼了口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出身的望著天空。
※※※※
他沉默著，像是永遠不會說話般，卻發瘋一樣攻擊著所有靠近他的存在——無論是低階惡魔亦或者曼達爾或柯崔萊恩，可是他的靈魂能量早就無法對任何人造成威脅，這更讓他的行為看起來像是吃了瘋癲葯的傻子。
商鋪數量和走動在城市內的人數前所未有之多，以至於當任何人身處君士坦丁主幹道時，都會感嘆這的確是「世界的中心」。
這倒正好，墨菲斯趕緊推著阿什坎迪跟上了他的腳步，哈迪斯禮貌地和阿什坎迪和安達里爾打了個招呼，轉而看著墨菲斯道：「你現在打得過柯立安么？」
「都是圓桌議會和黃金羅盤裡面的老傢伙們一手帶大的傢伙，」他說完想起什麼，乾咳兩聲，「別拿莉莉絲和他們比，我可沒想折騰死自己唯一的女兒。」
阿什坎迪的手指輕輕離開了墨菲斯的手掌，眨眨眼，道：「這是不是家？」
剛剛還有些愣怔的安達里爾一下子冷靜下來般，揮手讓公爵府的僕人幫忙將這些東西搬走，隨即頭也不回的跟上了墨菲斯的腳步繼續前進。
「為什麼不去仔細看看？」
被索蘭達折磨而尚且沒有魂飛魄散的卡爾帕里斯此刻即便是以靈魂狀態存在，卻也只能稱得上奄奄一息，雖然靈魂不可能「死亡」而只能「消散」，但卡爾帕里斯如今即便是靈魂之身，卻也呈現出一種瘋癲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