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崛起
第七十八章 蹩腳的探子，亦假亦真的幻術
該死的記憶！
伸手拎起這個已經被打暈的傢伙，墨菲斯朝四周望了望——或近或遠那些原本抱有同樣目的的傢伙們集體怔了怔，隨即主動地向後退去，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那個手持短杖的黑衣人驟然間消失，隨即面前出現的傢伙讓墨菲斯剎那間出了一身冷汗！
奧茲拉親王心說果然這傢伙有別的想法，卻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指什麼？」
黑暗中的一聲脆響顯得異常突兀，墨菲斯消失的時候帶起了一聲非常明顯的清脆響聲，而在距離墨菲斯剛剛站立處大概三十米的地方，一位身穿黑衣的傢伙眯緊了眼睛。
當墨菲斯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後方時，這個傢伙明顯愣了一下，尚未發現身後有人的他左右四顧，找不到那個剛剛還站在旅店門前的身影，但是當身後不加遮掩的腳步聲響起時，臉色一變的他立刻拿出手杖便指向了墨菲斯！
「血族的眼眸和人類是有著細微差別的，這一點你可能從未注意，但顯然，我能看出同類的這點細節。」始終帶著面紗的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裝束，倒也沒有摘下，所以此刻和墨菲斯說話的時候，她那雙原本就很迷人的眼眸更讓墨菲斯有些出神——「怎麼？你在看什麼？」
是不是可以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他的嘴裏不知道說了什麼，一道淡淡的波動便驟然襲來，墨菲斯皺了皺眉——對方的動作在他眼中就像是慢動作一般，如果他願意，隨時隨地可以讓對方立刻身首異處或失去戰鬥力，但看著對方一氣呵成釋放法術的他卻發現眼前這個傢伙並非魔法師。
他的話沒說完，墨菲斯便點點頭，親王立刻放心地退出競爭，沒有再理會遠處的黑寡婦。
「別大意。」
「她想幹什麼？」
阿什坎迪淡淡的一句話，讓墨菲斯突然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抬起頭，他看到這位女王似笑非笑的面孔，頓時「急中生智」做了個鬼臉道：「我可不敢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覺得她故意當著奧茲拉親王表態，肯定有些蹊蹺在裏面。」
「黑寡婦的信。」
阿什坎迪不以為意的回答道，隨即便不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墨菲斯也感受到馬車因為有人示意阻攔而停下，隨即便聽到車夫和對方交流的聲音，沒多久，一封書信被車夫從前方
親王點點頭，爽朗的拍拍墨菲斯的肩膀，一口答應——而至此墨菲斯也明白自己在拍賣行的收穫已經超出了預期，龍牙的拍賣讓後面出現的幾樣物品相形見拙，最終再沒出現剛剛激烈競價的情景，一行人在拍賣結束后便離開了這棟建築，奧茲拉親王親自安排了馬車為墨菲斯送行——對此他行禮道謝，轉身扶著阿什坎迪上馬車，而原本並不喜歡這一套的黑暗女王微微猶豫，最終輕輕伸出了那纖細的手掌，搭在了墨菲斯手上，邁步而上。
隨口說幾句話調節氣氛，讓這位女王非但沒有多少羞赧，反而淡淡笑了笑，輕輕靠在了柔軟的座椅上，繼而轉移話題道：「有人在前面。」
奧茲拉親王可不傻，墨菲斯的話語再明顯不過的將目標指向了帝國的傲視群雄的武器——連弩，他自然明白自己之前交給拜占庭信使的那柄劣質連弩成功釣到了大魚，如今正是收線周旋的時機。
奧茲拉親王徹底有些楞，他可沒發現之前的墨菲斯有如此慷慨的一面，饒是神經再強大，面對八萬枚金幣的巨款也是有些愣怔——雖然相較於整個帝國的稅收和各項其他灰色白色收入來說這些金幣算不得大數目，但顯然從一個人口中說贈出就贈出，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女人？那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上不得檯面。
望著墨菲斯遠去的馬車，這位親王嘆了口氣，自然開始聯繫接下來帶墨菲斯參觀「軍械庫」的事情，顯然在最初的接觸過後，已經和墨菲斯關係更進一步的他可以不再將奧古斯帝國的某些東西藏著掖著——轉身準備登上自己馬車的奧茲拉卻是突然一愣神。
晃了晃腦袋，對自己實力極端自信的墨菲斯當然明白自己中招，他的意志力堅韌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在認識到這個現實之後，墨菲斯發覺眼前的景物清晰起來——黑暗的環境下，身前站著的那個傢伙正在手持木杖對自己念念有詞，顯然依舊在持續施法。
阿什坎迪揚起了眉毛。
「看起來，她似乎和我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墨菲斯伸手輕輕開啟了那個捲軸上面的小型封印——這個「鎖」並非墨菲斯所熟識的魔法陣，而是徹徹底底的另
奧茲拉親王有些奇怪，對於拜占庭習俗不怎麼了解的他當然不清楚什麼是「騎士禮儀」，在奧古斯帝國，女人是「二等公民」，如黑寡婦斯嘉麗般的存在完全是鳳毛麟角。
「感謝親王殿下替我解了燃眉之急，」墨菲斯笑了笑，隨即微微側頭低聲道：「這些金幣我拿著也沒有辦法花出去，放在我手裡也有些燙手……」
這位女王眯了眯眼睛，目光轉向了墨菲斯手中的信件，道：「奧古斯文我們又看不懂，需要回去找人翻譯？」
不同於拜占庭的羊皮紙，這封信的材料是絲綢，外表光滑而綉著精美的紋路，墨菲斯輕輕觸摸著這昂貴的「信紙」，隨即注意到了上面那黑紅相間的一個字元標誌。
正想著，眼前景物再一次變化，這一次的場景墨菲斯終身難忘……是「庇護所」中那個極高山峰中央的神廟！
墨菲斯和阿什坎迪在馬車裡並沒有對剛剛拍賣會所發生的事情有過多評價，反而將話題集中在了那位從始至終沒有說過兩句話的「黑寡婦」身上。
馬車停下，墨菲斯依舊先走下馬車——此刻的天空滿是繁星，仰望之時讓人感覺彷彿墜入無邊星空，墨菲斯停在旅店面前時卻突然道：「後面有些跟蹤的傢伙，我去清理掉后就直接出發。」
他的突然參与讓黑寡婦的目光驟然轉向這裏——雖然親王不願意招惹眼前的女人，但是並不代表他真的惹不起，皇室的勢力奧古斯帝國還沒有誰敢輕易的去觸霉頭，何況僅僅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龍牙而已。
他邁步向前，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法術已經失敗的情況下伸手捏住了對方手中的木杖——「咔嚓」一聲直接捏碎了那個指著自己的玩意兒，繼而便是迅猛的三連擊直接讓身前這個肉體脆弱異常的傢伙直接倒地。
阿什坎迪抬起自己的手掌，血族的身體溫度始終是比人類要低一些的，墨菲斯每次觸摸阿什坎迪的手掌都深有體會，當然……也包括了那柔軟的嘴唇……
「卡爾」！那個當初險些讓墨菲斯直接死掉的恐怖傢伙！
墨菲斯突然察覺到了不對，他發現這
奧茲拉親王和這位黑寡婦對視片刻，誰也沒有說話，而對方竟然一句話不說后便輕輕放下了帘子，仍舊緩緩離開。
只是在被墨菲斯看穿之後，等級之間的巨大鴻溝讓墨菲斯幾乎立刻免疫了對方的法術。
都不用車夫說什麼，墨菲斯便做出了準確判斷，因為他在臨走前注意到了斯嘉麗所乘坐的馬車——上面的徽記和配色風格與這個標誌如出一轍。
對方哈哈大笑著扔出了一個移動緩慢的魔法彈，就和當初自己在領域內被對方折磨時千鈞一髮抵擋住的那個一模一樣……
墨菲斯眨了眨眼睛，隨即聳肩道：「某些事物太迷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一不小心就走神——」
墨菲斯輕輕拉開手中捲軸一樣的信件，聲音低沉下來，「我現在可以肯定你之前的判斷了。」
「這是……？」
這其中有風險，但奧茲拉卻不得不冒風險，因為如果這枚龍牙真的可以幫助帝國軍工再進一步，得罪十個黑寡婦他都樂意。
紅眸女王並沒有阻攔墨菲斯，頭也不回的走入了使團駐地的旅店。
不過既然有人勸阻，親王殿下也不至於拂了這位龍騎士的面子，他點點頭，低聲道：「那枚龍牙與我乃至奧古斯帝國而言都很重要，如果可以——」
「沒必要的。」
阿什坎迪在面前一閃而逝，兩人伸出的手指沒有來得及接觸便徹底分開……
眼前的景物微微模糊，墨菲斯發現自己並沒有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任由對方釋放了這個法術之後，墨菲斯邁步向前，卻是突然發現眼前的景物出現了變化。
墨菲斯輕輕將手中的信件放在了阿什坎迪面前，上面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拜占庭文，娟秀有力的字體顯然是這位「黑寡婦」親自寫就的，落款簽名出寫著：「斯嘉麗·歌帝梵。」
這句話讓墨菲斯一愣，他卻是疏忽了對方的種族這一點——如果阿什坎迪說是血族，那自然就是。
而墨菲斯則回頭望了望漆黑的街道和小巷，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怎麼，對一位異域血族感興趣？」
阿什坎迪頓時順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字眼在自己的記憶中開始了搜索，顯然這個姓氏曾經在她的腦海里出現
渾身長滿蜘蛛腿的安達里爾正在與柯崔萊恩、烏列激烈交手，查斯圖族長拉姆同樣手持長劍朝自己沖了過來，然後便是自己仰身進入時空傳送的那一幕……
「血族，很顯然，但是她卻沒有血族的典型特徵，比如……體溫。」
※※※※
阿什坎迪回想起來也覺得好笑，放在以前，別管盯著自己的是誰，估計早就不耐煩的抬手將對方轟殺成渣了——而如今自己竟然可以因為墨菲斯的緣故而很淡然的坐在那裡呆上幾分鐘而不皺眉。
「等等——」
墨菲斯留了分寸，當然明白即便自己遭受了別人跟蹤，也不能隨意殺人——萬一這個探子是奧茲拉親王的呢？萬一他的身後就是奧古斯帝國皇帝呢？
「歌帝梵……」
「你的意思是，她並不是奧古斯帝國的人？」
「嗯？沒什麼。」
「血族可以跨洋過海來到這片大陸並不稀奇，不過我想那一定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墨菲斯輕輕捲起了信件，望了望車窗外，隨即道：「她想和我們見一面，不過是私密的狀態下，不帶守衛。」
「沒有問題，而涉及那枚龍牙的問題，我的那位哥哥會一併慎重考慮。」
遠處，斯嘉麗那特徵明顯的紅黑配色馬車正在自己面前緩緩駛過，四頭並排行駛的高大駱駝都是奧古斯帝國目前最為昂貴的品種，那帝國其他人不會使用的一抹深紅映入眼帘，隨即時車窗處輕輕掀起的帘子，和那雙海藍色眼眸投射而來的目光。
最終木槌落定，一顆巨大的龍牙為墨菲斯帶來了八萬八千枚奧古斯帝國金幣的財富，但是墨菲斯並沒有去立刻處理即將到手的驚人財富，而是直接對旁邊的侍女道：「所有的金券，一併轉交給我身旁的這位親王殿下。」
「機會？」
而被墨菲斯拎著的倒霉鬼則被他就這麼伸手拎住了脖子，邁步走向了旅店。
想到接下來要去回見的那位黑寡婦，墨菲斯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猜到了答案。
「如果明天親王大人有時間的話，我還想參觀一下帝國的軍械庫。」墨菲斯望著下一件端上站台的物品，低聲道：「你知道，我所在的大陸馬上就要經歷一場危機，而在看了奧古斯的連弩之後，我想某些合作可以逐漸擺到明面上來了。」
這個
墨菲斯不明白阿什坎迪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對方也不會拜占庭語，從始至終姿態、神態雖然迥異於常人，但說起來也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墨菲斯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實力並不算強大，這意味著她身體的一切動態細節都躲不過墨菲斯的眼睛。
他的交好之意很明顯，讓親王愣了愣，心下覺得墨菲斯如此慷慨是不是因為剛剛自己幫助他「賒賬」的原因？
等等。
「她只露出了眼睛，在你和那位親王去後台的時候，她始終坐在我的身旁，從頭到尾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看了半天。」
他揮手釋放的東西不是什麼元素法術，也不是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系法術，無形無聲，卻瞬間籠罩了自己的身體。
他左右看了看，遠處的「黑寡婦」斯嘉麗正在近距離端詳著海德拉的巨大龍牙，沒有注意這邊。
「是拜占庭文。」
「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不是么？」
在黑寡婦毫不示弱的扔出八萬八千枚金幣的最高價格后，墨菲斯抬手阻止了奧茲拉親王繼續競拍的動作，「一顆龍牙而已，如果你真的需要，海德拉又不是只有一顆牙齒鬆動了。」
會是誰派來的蹩腳探子呢？是不是有點太小瞧自己的實力了？墨菲斯有些鬱悶，對方似乎是故意露出這個破綻讓自己發現——因為剛剛即便他感知並不敏銳，也能聽到這個傢伙發出的細微動靜。
墨菲斯發現眼下這些東西都是自己最不願意回憶的東西，但是它們為什麼會在此刻出現？
這位親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所以，交給您，我就當是換一個機會。」
這是十分明顯的對抗，因為龍牙珍貴程度對於親王奧茲拉而言超乎想象——它在一般人眼中或許僅僅可以用來製造刀劍或魔法道具，可是身為皇室親王，他卻明白有些東西的作用恐怕沒有人清楚……比如深藏在皇宮內部而從未展示在世人面前的某些先進機械，一個堅固而巨大的天然材質或許正是足夠讓皇室工匠突破某些設計瓶頸的東西。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