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崛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喚醒血脈的力量
實力上的飛躍之後，墨菲斯的心境彷彿並沒有跟隨著提升太多，而此刻他在內心彷彿突然破除了某些障礙，頓時讓斯嘉麗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銳氣。
這似乎是兩人之間第一次如此嚴肅的對話，莫名其妙而來，莫名其妙結束，但墨菲斯卻望著那深邃的深淵道：「我曾經無所畏懼，因為我認為若是在追求強大的過程中死去，那也沒有什麼遺憾，但是現在我卻擁有『恐懼』，因為我害怕當我在追求力量的時候失敗，阿什坎迪會因為我的魯莽而一併消逝。」
「我不知道。」斯嘉麗眼中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黯色，「母親和我說過，擁有一個幸福的家，是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付出的事情。」
「身處戰爭的年代，也要對和平安逸充滿嚮往，不是么？如果你希望的是過上平靜的生活，那麼為什麼不生幾個孩子？」
望著眼前漆黑的深淵，墨菲斯回頭看了看一直跟隨在自己身旁的斯嘉麗，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出聲道：「你會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而冒險么？」
墨菲斯同時可以確認這其中的能量和依琳達爾因為強行打開筆記本而爆發出的氣息如出一轍。
這就是安逸的感覺么？
斯嘉麗望了望漆黑的海溝，「他們的意思是能不殺盡量不殺，要不很容易惹到一些……未知的生物。」
將能量以固態形勢凝聚絕對是元素學的一個奇迹——法師扔出的火球只是一團經過凝聚后沒有散逸的元素能量
這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
斯嘉麗笑著說道，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副情景般，「你的兒子向你討教劍術，和你在樹蔭下較量，旁邊坐著你的女兒，或許梳著精緻的小辮子，或許長發披肩，這幅圖景似乎很值得暢想呢。」
幾番聊天，倒是讓兩人互相之間有了一些了解，雖然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不過墨菲斯卻並沒有對斯嘉麗產生什麼反感情緒。在達到他這種實力高度后，直覺往往比任何思想都要準確，而對於斯嘉麗，他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或敵意。
在這麼廣闊的海域中尋找一枚沒有明顯波動的碎片，說是「海底撈針」並不誇張，墨菲斯皺著眉頭望了望看不見盡頭的海溝底部，感知中探索著這其中的所有生物。
血脈的力量，從這一刻起被墨菲斯第一次主動喚醒。
當以前那兩枚碎片沒有融合之時，墨菲斯也試圖探查過這其中的秘密，可無奈那時他的實力和經驗根本不足以判斷這些，而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柄聖槍會由形狀不同的碎片融合為看似沒有瑕疵的槍刃，因為這聖槍本身的形態並非固定。
重劍無鋒。
「想過和阿什坎迪生個孩子么？」
他問向了斯嘉麗，看了看
鮮血順著槍刃流淌而下，墨菲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隨即邁出腳步，朝深淵之內一躍而下。
墨菲斯用靈魂能量對著槍刃進行了一次試探性的衝擊，想要看看這能量是否會有什麼反應——不過他隨即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對於這槍刃的撞擊竟然如同泥牛入海般毫無迴音……
在斯嘉麗兀自出神之時，墨菲斯身體四周的海水被他撐開了一個球形結界，隨即他抬起手掌握住了那聖槍的槍刃，輕輕劃過……
自出生以來就在各種危險中煎熬成長的斯嘉麗被這句話問的一愣，因為在她眼中，「力量」是每個人都需要追求的東西，因為不追求，等待自己的只能是死路一條，看到墨菲斯不似開玩笑的模樣，她收斂了平時平靜的表情，嚴肅回答：「這個世界上總有比自己強大的存在，如果一天放棄前進的腳步，那麼我就一天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軌跡……為了變強，我當然會冒險，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對於墨菲斯而言，這柄聖槍最初給他的感覺是一樣有著浩瀚光明能量的武器，但「光明」這一屬性似乎並非代表著聖堂，在接觸過那個來自自己母親的黑色筆記本過後，墨菲斯明白這其中還有一種自己的能力尚不能觸及的力量和氣息……
他試圖看清那個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是誰，阿什坎迪的面龐浮現，可隨後卻是出現了幾個他
墨菲斯有些出神的望著頭頂用於裝飾的無數珍珠，想起了阿什坎迪，也想起了康納，還有神聖加百列帝國那位威廉·克雷芒，又想起了亞蘭蒂斯地下二層「最終教條」的那一件件克雷芒家主的長袍，以及該隱……
墨菲斯有些發愣，他沒有認真想過自己和誰有後代這種事情，但這些話語卻著實讓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副莫名的情景：明媚的午後，嫩綠的草地，自己和一個一頭黑髮的小男孩用木劍決鬥，旁邊是一身優雅長裙的妻子，低聲和身穿連衣裙的小女孩兒說著什麼。
墨菲斯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拿出了腰間的聖槍槍刃，細細感受著這上面的聖堂氣息。
「這裡是巴克斯帝國邊境，他們也僅僅把廢棄的裝備扔下去，每隔三個月時間回收那些鰩魚排泄出來的礦物，查斯特拉說這些鰩魚雖然不會主動攻擊別人，但如果遭遇攻擊，它們也會做出反抗。」
氣氛並不尷尬，只是有些莫名的哀愁，不過走下馬車看到眼前情景的墨菲斯便很快忘記了剛剛討論的那些話題，因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海溝。
不過她隨即嘆了口氣，「不過即便四周都是同類，恐怕也不會有太大區別，說起來所謂的『願望』，應該大多都是如此吧，沒達成時有慾望，達成之後卻又覺得索然無味。」
墨菲斯抬起了手中的槍刃，凝視著鋒利的刃口
他心神收斂，意識向著這柄重創過克蘇魯的槍刃內部滲透而去，這種全身心凝聚精神力的狀態下，槍刃的形象可謂在墨菲斯的腦海中纖毫畢現，隨即他突然發現了一個之前沒有預料的事實，那就是這柄槍刃的內部並非如普通武器般由一塊金屬鍛打無數次而成，卻是一種以固態形式存在的詭異能量體！
大陸架在這裏彷彿被某位神祇一劍劈開，遠處依稀有哨崗模樣的人魚燈塔，標示出了這個海溝的輪廓，隨行的查斯特拉和斯嘉麗交談幾句，墨菲斯便得知自己的目標就在這個海溝之內。
墨菲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看出這似乎觸碰了斯嘉麗內心的某處傷痛，兩人沉默著，直到馬車漸漸停下時都沒有再說什麼話語。
良久，斯嘉麗突然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讓墨菲斯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嗆住，他坐起身，望著身材充滿誘惑氣息的黑寡婦道：「為什麼這麼問？」
「復興血族能帶來什麼呢？」
斯嘉麗沒有回答什麼，只是微微蹙著眉頭望向了這個輕輕感慨的年輕人，後者呼出一口氣，繼續道：「不過我現在開始明白，恐懼帶給我的力量，遠比單純的『無畏』要多，從恐懼中尋求生存下去的希望，這似乎才是我站在這裏的原因。」
「你很渴望有個家？」
「是有這種感覺。」
斯嘉麗有些愣神，她不是沒有見到過這位大執政官的強
看著這位大執政官有些出神的模樣，斯嘉麗突然有些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道：「能帶來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我有這個願望只是因為我太孤獨，沒有同類而在人類的世界中生存，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卻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滯澀，這是墨菲斯揮動槍刃時的感受，此時郎基努斯之槍在他的手中就是一個堅硬而無法損壞的武器，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甚至連「趁手」都稱不上。如果說上一次面對克蘇魯他的反擊能夠有效，首當其衝就是這柄槍刃釋放出的浩然能量。
墨菲斯回憶著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為，隨即想起他在極北之地被柯立安扔到山脈北方面對那些半獸人時的遭遇的情景——聖堂血脈的力量，似乎才是真正能夠啟動這柄聖槍的鑰匙。
他的身影在這巨大的海溝之中無比渺小，可是斯嘉麗卻看到在墨菲斯逐漸墜入不可知的深淵之時，那柄曾經重創克蘇魯的槍刃緩緩亮起，如同黑暗中的一座燈塔……
「血脈的力量……」
那已經不單單是強者對自己所謂極端的自信，更摻雜著一種近乎信仰的執著——以前的墨菲斯如出鞘的寶劍，可以鋒芒畢露，可以五步濺血，但如今只是單純站在斯嘉麗面前的墨菲斯，卻讓她無端聯想到了四個字。
而那才是聖堂的強大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