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傳奇》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十六章 這是懲罰

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十六章 這是懲罰

其他的球員們都滿含期待地看著主教練,希望知道他今天要怎麼折磨那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傢伙。
隨後他發現拉塞爾正抬頭看著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我是……我是想著我們可以早點回家了……所以興奮,嘿嘿……」
「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在放鬆慢跑結束之後,伊姆斯走上來對球員們做總結。
伊姆斯點點頭,和楚中天站在了同一條戰壕里:「你們是一組的,我之前說過個人的表現也要計入小組表現中。這句話如果你沒有聽明白,我願意為你再解釋一下。如果楚的表現不好……」他指了指楚中天,「你們這個小組的表現就不好。如果你的表現不好,楚也要陪著你一起受罰。你現在明白了嗎?」
※※※※
坐在他旁邊的拉塞爾撐著下巴說:「六十七次。」
說話間,楚中天終於盤過了最後一根杆子,並且沒有碰到標杆。
楚中天則若無其事的淋浴更衣出來,坐上公交車回了溫布爾登。等他走的時候,拉塞爾還在場邊嘔吐呢。
「嘿,拉塞爾!再跑快點!你這樣可不行!」
拉塞爾聽到伊姆斯這麼說,臉色馬上就變了。在訓練中他可沒少故意作弄楚中天,讓他出醜,可沒想到作繭自縛了。
「毫無懸念。」伊姆斯拿著今天的評分記錄,「今天得留下來接受懲罰的人是楚和拉塞爾。拉塞爾你在頭槌訓練中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如果你不希望下次還被懲罰,那就最好自己努力提高你的頭槌水準。」
伊姆斯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愣著幹什麼,拉塞爾?要是想早點回家,就照我說的做。現在,去跑!」
看到伊姆斯走出來,英格里希按捺不住地迎了上去。
「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談談,特里。」
拉塞爾面如死灰,這可是他最怕最怕的懲罰之一……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笑聲,甚至還有人很沒心沒肺地吹起了口哨,惹得博爾傑怒視過去。可誰讓拉塞爾在之前將楚中天整的那麼慘,做得太過分了,以至於現在隊伍中都沒幾個人同情他了。
剛剛被主教練貼著耳邊吼完,他又聽到從拉塞爾那邊傳來的笑聲,他可以容忍主教練吼自己,但是他不能被死對頭嘲笑。於是他再次將足球踢出去,這下好了,足球打在了杆子上。剛才還一臉殺氣吼他的伊姆斯這時候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起點:「重來。」
「解決問題總要有一個過程嘛,尼基。」伊姆斯邊走邊說。「我們不可能將他們兩個人拉到一起,強迫他們握手言和,就認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了。你清楚,足球歸根到底是競技運動,強調對抗性,榮譽和對抗是永恆的主題。」
「呃……不用了……」在隊友們的鬨笑聲中,發問的人縮起了脖子。
見大家沒有再提出什麼問題,伊姆斯拍了拍巴掌:「那麼好吧,開始今天的訓練。今天我們的訓練項目依然是控球。」
楚中天走了出來,拉塞爾則有些吃驚:「老闆,我表現很好……」他指著自己,有些微屈地說。
「很好,楚!再做七次成功的繞桿跑就完成了!」英格里希這話里透著說不出來的喜悅。似乎巴不得楚中天接下來的七次次次都順利一樣。
聽到助理教練的話之後,博爾傑突然對旁邊的拉塞爾說:「我現在覺得其實老闆是在故意整他,而不是整你……體能懲罰那種咬咬牙就下來了,他這個鬼知道會練到幾點鐘去啊……」
「啊哈哈哈哈!」站在一邊的拉塞爾突然毫不顧忌形象的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用「死裡逃生」來形容簡直一點都不過分,終於輪到他得意一次了啊……
看台上的博爾傑猛地站起來:「耶!」
「幹得好,楚。」伊姆斯走上來拍拍楚中天的肩膀:「現在去洗個澡,回家吧。」
「我想知道你把楚和拉塞爾安排在一起的用意,不要用這可以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這樣的借口來敷衍我。」英格里希一臉嚴肅地看著伊姆斯。
就在他為自己這個天才的對策而感到得意洋洋的時候,伊姆斯馬上靠過來衝著他的耳朵大吼:「你上場踢球也是這麼踢的嗎,楚!蝸牛都比你跑得快!你真丟人!」
回答他的是楚中天的中指。
「哈!」這次輪到楚中天笑出聲了,這懲罰簡直太他媽對他胃口了!
在一邊的拉塞爾和博爾傑笑得前仰後合。
伊姆斯聳聳肩:「事實上我真的是為了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才想出來的這個主意……」
沖完一組的拉塞爾本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再跑的,結果伊姆斯教練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我說每次衝刺完之後可以修習的嗎?起來繼續!!必須休息!這是懲罰,不是他媽的訓練!誰給你休息時間的?」
兩個看台上的看客走了,教練們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漆黑的球場上空蕩蕩的,只有楚中天一個人。他突然躺下來,呈大字一樣,胸口劇烈的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下你完蛋了,中國小子!」博爾傑在旁邊對楚中天揮舞著拳頭喊道,完全不在乎主教練就在旁邊。現在他就好像自己在比賽中親自進了球一樣興奮。媽的,讓你嘲笑我們!讓你得意洋洋!現在看誰笑話誰!
說完,他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於是在訓練結束之後,知道自己表現不佳的拉塞爾一臉黯然,就等著主教練宣判自己的死刑了。
當落日的餘暉徹底淹沒在一片濃濃的夜色中時,楚中天終於完成了全部四十次完整的、沒有問題的帶球繞桿跑,手錶上的時針已經指到了八點這個位置。
「我敢打賭自己走路都比你快,拉塞爾!」
他倒是不擔心訓練結束之後的懲罰,反正六十米的折返跑他一點都不怕。
身為主教練,每次訓練結束之後,他一定是走得最晚的人。但今天當伊姆斯走出國王牧場的時候,天色已黑,他卻發現英格里希還在門口等他。
「多少錢?」伊姆斯停下腳步,回頭對他的搭檔說。
楚中天沒高興多久,或者說這是樂極生悲的另外一種表現形式——下一次訓練課上,練的是頭槌。頭槌這東西楚中天很擅長,可拉塞爾雖然身高一米八八,卻是一個頭槌苦手。在訓練中楚中天輕鬆完成了教練的各項要求,然後在旁邊看拉塞爾出醜。
倒是希林和沙利文在旁邊皺起了眉頭,有點樂不起來。他們也知道楚不擅長盤帶,帶球繞桿這種玩意兒,平時訓練的時候,楚就完成的不怎麼好——要知道在上一次訓練的時候,楚中天就是因為在帶球繞桿的時候犯了很多錯誤,導致他的訓練得分太低,在訓練結束之後,讓拉塞爾也留下來陪他做了四十次衝刺折返跑。
在人群中的騷動小了一些之後,伊姆斯對兩個人說:「今天不罰你們跑六十米折返跑了。你們得帶球進行繞桿跑。」
「關於你們的懲罰是衝刺折返跑,從一個禁區到另外一個禁區。來回衝刺四十次。注意我說的是來回四十次,並不是說來一次,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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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姆斯嘿嘿一笑:「你別管那麼多,尼基。反正你口袋裡的那一百英鎊,我是要定了!」
這道理英格里希當然懂。「可是這和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有什麼關係?」
看著深藍的夜空,他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拉塞爾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他現在一想到要從這個禁區跑到那個禁區,再沖回來,這樣來回四、四十次啊!他的心臟就要停止跳動了。
聽到這個懲罰內容的時候,楚中天就重新綁起鞋帶,走向大禁區線,準備開始做來回衝刺。而拉塞爾還愣在原地。
希林和沙利文對於主教練的這個決定都十分支持,他們知道衝刺折返跑對於楚中天來說就好像呼吸一樣正常,其實真正受到了懲罰的人是拉塞爾。也許主教練也認為在兩個人的矛盾中,拉塞爾所要負的責任比楚中天大?
「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不過你說。」伊姆斯並不吃驚。
「一百鎊。」
「我們是一組的,娘娘腔。」楚中天卻突然很開心地笑了起來,這麼對身邊的拉塞爾說道。
博爾傑在看台上打了個呵欠:「怎麼還沒完,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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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訓練我都會打分,依照你們在訓練中的表現。以二人小組為單位,每個人的個人成績都會計入小組積分中,得分最低的一組會接受懲罰。」
「所以現在我把他們強行綁在一起,讓他們成為一個小集體,你猜他們會怎麼做?」伊姆斯很得意地笑了起來,這可是他想了兩個晚上才想出來的主意。
這玩意兒拉塞爾最擅長,別說四十次了,讓他再做四十次都不會出問題。碰桿漏桿?那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在他的頭上!不等伊姆斯再說什麼,他就主動抱著足球走了過去,助理教練英格里希正在插杆子。一共十根杆子,每根杆子之間相距兩米,間距很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故意而為之的。
看著英格里希嚴肅的表情,伊姆斯的笑容凝固了,他突然還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的搭檔了,只好嘟囔道:「那我們就等著瞧吧,尼基。」
博爾傑也沒想到自己慫恿拉塞爾作弄楚中天,卻讓他的好朋友落了個這下場,他站在拉塞爾旁邊,有些尷尬地拍拍拉塞爾的肩膀:「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阿萊……」
看到拉塞爾狼狽的樣子,他甚至還專門在經過兩個人身邊的時候開心地跳起了扭屁股舞。「蹦恰恰蹦恰恰——蹦恰恰!嘿!」
他的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氣喘如牛。這確實比讓他跑個六公里更累。因為跑圈是勻速的,而帶球跑則需要不斷變化節奏——啟動、急停、啟動、加速、急停……如此往複,而且這些變化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來的,有些時候深知只有一秒鐘的間隔,每一次變化節奏對自己的肌肉和心臟來說,都是一次刺激。
一聽到今天的訓練科目,拉塞爾就笑了起來。他得意地瞥了一眼人群另外一邊的楚中天,心說這下有你好看的了!
看到這個,拉塞爾又嘿嘿的笑了起來。這次輪到他看楚中天的笑話了。
那天晚上,拉塞爾是被博爾傑攙扶著坐上車的。本來訓練了一個下午就已經耗費了他很多的體能,再這麼不停歇地來回衝刺四十次,他完全受不了啦。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地跑下來后,他就趴在場邊哇哇地嘔吐了起來,到最後什麼都沒吐出來,還是乾嘔不止。
英格里希卻在潑他的冷水:「我覺得他們會分崩離析,特里。你不會看到他們互相合作,只會看到他們互相指責,互相戲弄對方,互相扯後腿。」
與他相比,楚中天就顯得遊刃有餘多了。一趟接一趟,他不停歇也不減速,在球場的兩個禁區之間來回穿梭,與跑得腳步踉蹌隨時都可能跌倒的拉塞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英格里希靠近了伊姆斯,小聲對他說:「你這個間距是不是太苛刻了點?」
周六的訓練課上,伊姆斯又頒布了新的規則:
這天傍晚,在伊姆斯和英格里希的監督下,楚中天將繞桿跑從四十次變成了一百十次,才終於完成了任務。這顯然比讓他跑四十趟六十米的折返跑更累,足球在他的腳下總是不夠聽話,稍微趟大一點就會漏桿,不漏桿就會碰桿,反正沒一趟是能輕輕鬆鬆跑完的。一開始返工了幾次之後他想了辦法——慢慢挪,根本不是帶球,而是挪球。讓足球在腳下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動,他人也小心翼翼地邁著小碎步,生怕一用力足球就飛出去了。
英格里希有點看不過去。其實在整個過程中,有幾次楚中天碰桿漏桿了之後,伊姆斯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覺,他也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看見放過去的。哪想到那個楚自己抱著足球走回了起跑線,於是伊姆斯便知道他剛才做錯了,加了一句:「重來。」
這話一出來,輪到楚中天變色了,他有點驚訝地看著伊姆斯。伊姆斯則微笑著對他說出了補充條件:「如果有人帶球碰到了杆子,或者漏過了杆子,都要返回起點重頭再來。每人四十次。」
博爾傑在旁邊對拉塞爾說:「別客氣,讓那小子丟更多的人!」
「好了好了,沒你們什麼事兒了,去換身衣服,回家吧。」伊姆斯揮揮手。但還是有人站在場中看好戲。希林還很萬惡的在下面給拉塞爾「加油」。
不就是輪著吃虧嗎?
這是何苦嘛……為了和拉塞爾慪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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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他真的很想罵人,可是該罵誰?罵楚中天嗎?但如果不是自己的訓練中故意刁難楚中天,讓他正常完成訓練的話,自己也不至於現在受這個罪……
楚中天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只是疲憊地點點頭。這完全等於在正常的訓練之後又加練了一個多小時。
拉塞爾不情不願地挪了過去,楚中天已經沖了出去。看著楚中天的背影,他憤恨地啐了口,也跑了出去。
「沒問題。」伊姆斯擺擺手,轉身走掉了。
其實這樣也挺累的,和單純沖十趟六十米折返跑差不多一樣累。因為他們剛剛結束了一趟訓練課。訓練課上的練習可不是散步,那運動量一點都不必單純跑圈小,大家都在消耗體能。等訓練結束的時候,其實大家都很累了,只想著儘快回家休息。這也是為什麼他怕訓練結束之後的懲罰的原因。
「楚,還有拉塞爾。你們兩個出來!」
當他這麼說的時候,他的眼睛正看著楚中天和拉塞爾。
「我希望你們還沒有忘記我在今天訓練開始的時候說的話。表現最差的一個小組要接受懲罰。」他揚揚手中的記錄板,「現在我來公布那個需要接受懲罰的小組。」他指了指楚中天。
拉塞爾沒有理會他的解釋,又將目光投向了球場,靜靜地看著那個倔強的身影抱著足球回到起點,準備再一次開始。
娘娘腔,你要玩,老子奉陪到底!
拉塞爾只能不甘地從地上爬起來,鼓起勁重新開始來回一百二十米的衝刺折返跑……
「可結果是他們的矛盾越來越激烈了。」
後來楚中天不停的碰桿、漏桿,不停的重來。博爾傑和拉塞爾已經沒力氣笑了。他們兩個坐在看台上看楚中天的笑話,看到了日落西山,白色的月牙出現在深藍的天空中,遠方公路上的路燈也一盞接一盞的點亮。已經七點半了……
球員中響起一陣議論聲。有人高聲問道:「老闆,是什麼樣的懲罰?」
拉塞爾虛弱得想對楚中天豎中指都沒那個力氣。博爾傑也不能把拉塞爾扔到地上跑去找楚中天的麻煩,只能對著楚中天的背影大吼:「你等著瞧,混蛋!!」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去他媽的中國瘋狗!」拉塞爾一邊咬牙衝刺,一邊在心裏不停地罵著髒話。對楚中天的詛咒已經成了他現在的全部動力,為了忘記來回不停衝刺所帶給他的燒心感,他只能這麼做。
「各種各樣。」伊姆斯回答道。「你要相信,身為你們的主教練,我在捉弄人方面是很有心得的。如果你很好奇,可以親自來嘗試一下。」
英格里希有些擔憂地看著拉塞爾,對身邊的英格里希說:「你真的確認這辦法可以讓他們化解矛盾?」
看台上的博爾傑和拉塞爾這才站起身來,拍拍已經坐的冰涼的屁股,「走吧,回家。」
拉塞爾一言不發,只是盯著楚中天。看他再一次趟大了漏桿,被伊姆斯叫回去從起跑線上重來。
伊姆斯皺著眉頭說:「現在改也沒辦法了啊……」
「玩點刺激的吧,特里。」英格里希突然在後面沖他喊。「讓我們來打賭,打賭你的辦法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