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七十四章 拉塞爾教練
至於艾米麗嘛，她現在徹底成了打下手看熱鬧的角色。
這倒是從另外一方面鍛煉了他的體能和爆發力……
楚中天閉嘴了，拉塞爾也沉默了。
接著拉塞爾做了一次示範，足球落到了博爾傑身邊。
然後楚中天上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肩頭，拉塞爾身體一晃：「輕點，該死！」
「拉塞爾？」楚中天卻有些吃驚，「你這個娘娘腔，你終於把拐杖扔掉了嗎？」
楚中天倒沒有覺得拉塞爾在折磨自己，他反而很感謝拉塞爾這麼認真，讓他發現了一些平時他根本注意不到的問題。他現在對新賽季更有信心了，他相信自己到那時候一定可以讓人大吃一驚的，不管是隊友們還是頓斯酒吧的球迷們，或者是……他的對手們！
楚中天茅塞頓開，笑了起來：「看來一個人埋頭苦練是沒有用的。如果你的腳好了嗎？」
「你的腳才剛好。」
「我靠！」
就這樣一趟又一趟。
「腳外側高吊球。」
「倒是你，艾米麗。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拉塞爾打量著紮起馬尾辮，一身運動打扮的頓斯公主。
※※※※
練習射門的時候，由於艾米麗的存在，他也不再去國王牧場進行練習了，就在學校球場上對著球門射。如果射中了目標，就由艾米麗去撿球，如果射偏了或者打高了，就自己去撿，作為懲罰。
「早就扔掉了，瘋狗！」拉塞爾回敬道。
在帶球的時候，拉塞爾要求他用腳外側帶球，擺腿的方向和動作倒和腳外側高吊球一樣，都是從外側向內側擺腿，將腳背綳直，橫過來，側向削球，把足球向前推。區別只在於用力的大小和觸球點的高低，技術動作卻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以前楚中天都是在一個人回憶那些要點，訓練起來有沒有錯自己也拿不準，畢竟他是「當局者迷」嘛。
艾米麗似乎能夠看出楚中天的心思，她主動拉開衣領：「我穿了運動型文胸。」
說完，他轉身走了回去，又站在了艾米麗身邊。
對於博爾傑的到來楚中天自然是歡迎的，多一個人就方便一些。
不過艾米麗並不是每天都能來的，有些時候她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楚中天就只能自己練習了。
把足球踢出去之後，他站在原地觀察足球的最終落點，然後才衝出去撿球。如果足球不湊巧打中了標誌物，他還要把它們重新擺放好。
各種長傳球的技術要點，在平時訓練中都講過，哪怕沒有教練，楚中天也知道該怎麼練。他認真回憶之後把那些技術要點寫在了計劃書上，然後照著訓練。
但是拉塞爾和博爾傑就不一樣了，怎麼說他們也在溫布爾
最起碼的一條，他以前從來不會用這樣冷淡的語氣對艾米麗說話。
楚中天又點頭。
拉塞爾從地上站起來，提起背包對自己的爸爸重複道：「我要去踢球，爸爸。」
聽到楚中天這麼說，拉塞爾才重新笑了起來：「如果想要讓我教你，就直接說。」
「並不是激烈的比賽，而且我會做好熱身的。」拉塞爾將背包的拉鏈拉上，背在了背上。
而當他衝到了那片樹林中的時候，他發現足球正靜靜地躺在一個人的腳下。
「好吧，反正我也需要為了重返球場而做一些恢復訓練。」拉塞爾接受了楚中天的邀請。
她想要讓楚中天看，楚中天卻被她這大胆的舉動嚇得不斷擺手，連連後退——事後楚中天又後悔了，再想去看卻沒機會了。
足球偏離了目標之後，一頭扎進了樹叢中。楚中天低罵了一聲，跑去撿球。為了在同時鍛煉自己的體能和爆發力，他沒有選擇慢悠悠地慢跑，而是用上了百米衝刺的速度。
「那我們開始練習吧！」他大喊道。
「真奇怪，那次受傷讓你性情大變了嗎，拉塞爾？」艾米麗奇怪地盯著旁邊的拉塞爾看。「我印象中的拉塞爾可不會這麼熱心的幫助別人，更不要說如此認真了……」
博爾傑才是那個陪練的……
他臉色越發尷尬了。
楚中天甚至以為這不是拉塞爾，而是假扮成拉塞爾的保羅.布雷厄姆教練。
於是在艾米麗的陪伴下，楚中天的「暑期強化訓練」正式開始了。
在還沒有拉上拉鏈的包中，他瞥到了一雙球鞋……
這些都是長達四十碼的傳球，方便從后場直接發動進攻時使用。當這些練好了，楚中天又增加了近距離的空中球練習。包括可以讓足球在很小的距離內從空中越過防守球員的頭頂，落到防線後面，同時落地之後由於足球的旋轉而不容易前沖，方便隊友接球的搓傳過頂球；還有直線助跑的腳背踢凌空球以及側向助跑的腳背踢凌空球……等等一些傳球技術。
「很簡單。」拉塞爾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喜歡藉此機會折磨那小子。」
十腳一組，做完十組休息一分鐘，想一想之前十組的訓練中究竟有哪些是有用的，哪些只一無是處，然後總結經驗教訓。
艾米麗的加入，讓他省了很多事，而且訓練間隙還有人聊天，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就算練了一上午，他也沒有覺得累。
拉塞爾咳嗽了兩聲：「我說，我們還是開始
楚中天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艾米麗則笑得很大方。「你嫉妒了嗎，博爾傑？」她還故意摟住了楚中天的胳膊，把身體靠了上去。楚中天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胳膊正頂著艾米麗的胸部……
※※※※
「我來做恢復訓練，有些訓練一個人做起來不方便，就多找個伴。加文是來幫我們的。」拉塞爾指指身邊的博爾傑。
「你腳尖不同的指向會導致足球飛向不同的方向，你在這裏稍稍便宜點，可能最後就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了。」他蹲下來抓住楚中天的腳，然後扳了扳。「這樣才對。踢球時候的擺動角度也要注意，如果你想讓足球精確命中目標，那就要從擺腿這個動作開始。」
「練習開大腳嗎？哈哈哈！」拉塞爾大笑起來。
「如你所見，練習。」楚中天指指那邊四個奇形怪狀的「標誌物」。
「足球就是那些基礎動作，關鍵看你怎麼運用它們。你一定要把每一種技術都當做獨立的動作來練習，那就不過是在浪費時間。你為什麼不想想這種傳球用到了什麼最基本的動作呢？」
「繼續。」
「又是暫停？我記得你剛剛才吹了哨示意開始的！」艾米麗叉著腰對從她身前走過去的拉塞爾表示不滿。
楚中天偏不說，只是看著他。
※※※※
現在是七月初，距離拉塞爾受傷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按照恢復的進程，他也該可以自己活動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問道。
楚中天無法反駁，剛才這一腳真像是開大腳，而且還開歪了……
現在自己主要的問題在於無法保證每一次擊球的時候都準確無誤的踢在了擊球點上，只要擊球點出現了偏差，最後傳出去的球就可能偏得離譜。他必須要讓讓自己的雙腳記住正確擊球時的感覺，然後在訓練中不斷模仿重複。
有了拉塞爾之後，楚中天有很多之前訓練中沒有注意過的問題都被揪了出來。而且拉塞爾比之前教他的時候還要嚴格了，一丁點的錯誤都必須停下訓練，然後由他詳細的講解這個錯誤是錯在哪兒了，為什麼錯，錯了有什麼結果，要怎麼避免這種錯誤……
「我不像你，有接受過那麼多年高水平的訓練。我時間不多，想要在下賽季開始的時候就能夠在進攻上多幫助一下球隊。如果上賽季我不是只會防守的話，也許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拉塞爾聽了也不會好受的，因為那曾經也是他的目標，而且正是因為他的受傷，才導致球隊崩盤的。在拉塞爾面前說這些，就相當於
現在可不一樣，拉塞爾頻繁的叫停，讓訓練根本沒辦法順暢地進行下去，這讓艾米麗有些看不下去。
「你這樣子可真狼狽啊……」
今天艾米麗就沒有來，她昨天就告訴過楚中天，她的媽媽要帶她去見一個人。具體是見誰她沒有對楚中天說，楚中天卻也沒問，那是人家的私事，他不便過問。
只不過如果他沒有把球傳准，他還要自己跑去撿球。本來艾米麗說這種事情就交給她來做的，楚中天堅持要自己跑，因為這是懲罰——一個訓練如果沒有獎勵和懲罰機制，那就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楚中天休息了一分鐘，認真回想了一下剛才那一組自己的錯誤。現在他在做腳外側的高吊球訓練，這是最難得一種長傳球，因為對球的控制要求非常高，他經常不能把足球如願送到方形區域內，比較腳外側本身就是難控球的一個部位。
拉塞爾聳聳肩：「我向你保證，這個夏天是我最後一次踢球，爸爸。」說完他拉來家門，跑了出去。
他解了楚中天的圍，楚中天連忙從艾米麗的「溫柔鄉」中掙脫了出來。
他也知道了球隊最終升級失敗的消息。時間過去了兩個月，很難再用語言來形容當初他聽到這消息時的感受。遺憾？不甘？或者是解脫？又或者是都有？
這種插曲讓訓練充滿了樂趣，楚中天不會有任何枯燥乏味的感覺。
「嗯？」父親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他今天就只能一個人在偌大的球場上進行傳球練習。在球門前用外套、換下來的慢跑鞋、書包、水瓶劃出了一塊正方形的區域，大約有八碼×八碼，他站在四十碼之外把足球往那個區域里送。
楚中天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拉塞爾舉手投降，不過他也轉移了話題：「你每天都在這裏練習嗎？」
艾米麗哼了一聲，皺起了鼻子。
要知道以前拉塞爾都是這麼教楚中天的——把訓練的技術動作講解一番，再叮囑一下注意事項，接著做一次示範，然後就把足球交給楚中天讓他練去，自己則坐在一旁看雜誌，偶爾抬起頭來看一會兒，如果正好那段時間楚中天犯了錯，才會被叫停，否則就一直這麼做下去。
說完他大步走向楚中天。
必須說，多了兩個人，而且還是兩個專業人士之後，楚中天的練習效率提高了許多。雖然艾米麗會顛球，還能停住一些難度並不大的球，但她屬於典型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人。要從楚中天的每一個動作中看出他的問題來，她可沒有這樣的水平。
楚中天點點頭。
還別說多了一個人確實效率
於是拉塞爾也看著他，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
當艾米麗在球場上看到拉塞爾和博爾傑的時候，她吃了一驚。她倒是知道拉塞爾受傷了，並且有好幾個月沒見到他了。
「好吧，你到底在練什麼？」嘲笑夠了楚中天之後，拉塞爾重新問。
拉塞爾說自己是來恢復訓練的，那不過是借口，他其實就是來教楚中天的。
從觸球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了。那不是因為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腳尖直接踢中了足球，而不是靠腳外側削中足球的，這感覺並不陌生，他已經在訓練中體驗到了不下百次了……
拉塞爾低頭看看自己的雙腳，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楚中天不是一味反覆練習的傻瓜，如果只知道單純機械地重複訓練，而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訓練的話，他是不可能獲得提高的。就像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樣，一旦在球場上遇到了另外一種情況，又該怎麼辦？之前這些單純的重複訓練可不會讓應付所有的局面，他也不可能把所有可能在球場上發生的局面都反覆練習。所以他必須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那麼做，找出其中的規律，這樣就可以直接套在其他的情況上。
「如果楚不是在我吹了哨子之後馬上就犯了錯，我幹嘛要暫停？」拉塞爾回答的也毫不客氣。開始訓練之後，他表現的讓大家都很吃驚，嚴厲、一絲不苟、不僅熱情。這樣的東西可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身上過……
楚中天笑了起來，他把手伸過去：「合作愉快。」
「我現在可是楚的陪練，嘿嘿！」艾米麗抬頭挺胸，得意道。
「你還真刻苦。」聽到楚中天的訓練時間之後，拉塞爾感嘆道。
準備出門去工作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坐在門口，身邊放著一個運動背包，正弓腰穿鞋。
「我想來學校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了你，我倒要問，你在這裏幹什麼？」拉塞爾反問道。
「他犯錯了嗎？」艾米麗對拉塞爾的態度有些不滿。
讓他吃驚的除了艾米麗點球技術不錯之外，還有她竟然能夠接住一些不太難接的球，甚至使用胸部……楚中天有些時候會在心裏猜被足球打中胸部，艾米麗究竟是什麼感覺。
「可你說了不再踢球了。」
拉塞爾吹了聲口哨，然後後退，伸腿由外向內擺了擺，這樣虛踢了幾次之後，他一腳踢中足球。就見足
※※※※
那個人看著楚中天道，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啪」的一聲脆響，拉塞爾用力把手拍在了楚中天的手掌上。
「踢球腳擺動的角度大了一些。」拉塞爾答道。
休息結束之後，楚中天站起身來，繼續開始訓練。
「苛刻？」拉塞爾回頭看著艾米麗。「當他在球場上因為這麼一點角度的偏差，而把本來是一次絕好的反擊機會揮霍掉，導致球隊輸球的時候，希望你不會說比賽太苛刻了。」
「你真讓我失望，楚。我教了你那麼久的基礎練習，你竟然還是沒有領會到怎麼合理運用它們嗎？」他擺擺腿，看上去似乎是對楚中天不滿，實際上確實對自己這麼漂亮的擊中目標而感到得意。「你練習控球的時候用腳外側帶球白練了嗎？」
球速快具有突然性的小角度助跑的大力高吊球；球速慢、高度高，而且有旋轉可以讓足球落地之後減緩前沖速度便於隊友接球的大角度助跑的大力高吊球；球速快，切可以劃出弧線繞過防守球員抵達進攻隊友腳下的腳外側高吊球；升空快、有弧線可以繞過防守球員並且抵達進攻隊友腳下，比腳外側好控制的腳內側大力高吊球。
射門的時候還好說，因為他總不可能在距離球門四十碼的地方發炮吧？在做傳球練習，尤其是長傳練習的時候，他就不得不每踢出一腳球就再跑去把足球撿回來，為了節省時間，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做著超過四十碼的折返衝刺跑。
「從剛才那一腳來看，似乎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楚中天繼續說。「反正你也需要進行恢復訓練吧？不如我們兩個湊到一起練好了。」
「你打算去哪兒？」他奇怪地問道。
見他沒有倒下去，楚中天點點頭：「嗯，下盤比較紮實，看樣子是好了。」
「哇喔！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博爾傑在旁邊吹了聲口哨。
「除了打工的時間？」
人是有智慧的生物，重複訓練那是機械才做的事情。要動腦子，才能進步。足球說白了是一項充滿了智慧的運動，每一個踢球的人都需要動腦子，才能踢得更好。那些認為足球只不過是單純比較蠻力的運動的人，顯然不適合踢足球……
「踢球。」兒子回答的倒是很乾脆。
「這算什麼？你太苛刻了！」
他把球停在自己身前，然後支撐腳踩在足球的側後方一點，接著將右腳綳直了，從外側掃向內側，就像乒乓球的削球一樣，削中了足球的中下部。然後他抬頭看著足球徑直向左側飛了過去，距離他的目標差了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