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九十章 傳說中的足總杯，我來了！
不大的停車場內停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汽車，通往球場大門的巷子里塞滿了人，一直到外面的大街上和特倫特河畔，綿延不絕。
「能夠來這麼多人，顯然是因為他們想在球隊最為難的時候表示支持。」老本特指了指對面的諾茲郡球迷隊伍。
由於當初殖民時代的原因，英國有大量的印度和巴基斯坦移民後裔，大鼻子絡腮胡的南亞人他們見過不少，可是一臉東亞人臉的楚中天可不常見，尤其是在足球場上。
兩個人不斷鬥著嘴，早就讓溫布爾人酒吧的人們習以為常了，如果哪天他們不鬥嘴了，恐怕才會有人吃驚呢。
大家都沒經驗，恐怕是這支球隊最大的問題，而並非是實力不夠。
知道他們發現對手陣容中竟然還有一個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珠的東方人面孔時，才紛紛吃了一驚。
「耶！」喬.希林攥起拳頭揮了揮，見大家都扭頭看他，他便解釋道。「雖然老闆說讓我們防守防守再防守。但是我覺得如果我們什麼表示都沒有，只怕諾茲郡的人會越攻越來勁，到時候踢瘋了可擋不住了。所以我們最好給他們點厲害瞧瞧，先讓他們知道我們溫布爾登也不是好惹的！這樣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就能讓他們有所顧忌了。現在我們先開球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一次高質量的進攻，威脅一下他們的球門，你們覺得怎麼樣？」
凱文.庫珀已經挑完邊回來了，他對聚集在一起的隊友們說：「我們先開球。」
「這就是足總杯啊！真正的足總杯！」
不過或許正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足總杯正賽的體驗，在有些時候反而會成為一個很重要的優勢——俗話說得好，初生牛犢不怕虎嘛。
※※※※
這一次大家面面相覷，這個問題難住了他們。
球員中間有人哈哈地笑了起來。
當楚中天和隊友們再次回到更衣室的時候，伊姆斯正在那裡等著他們。
不遠處，諾茲郡的球迷們正在高唱諾茲郡的隊歌，他們揮舞著手中的諾茲郡毛巾，這群溫布爾登的球迷們在他們手中看到了一條熟悉的標語：「諾茲郡，至死不渝！」
球員們中間有人這麼感嘆道。
科林.約翰手裡端著DV，正在拍攝麥德巷球場外面人聲鼎沸的場面。他身邊跟著一群溫布爾人酒吧的老夥計們，以及楚中天的其他親衛隊成員——他的兩個同班同學查爾斯.菲利普和約瑟夫.肯尼，楊洋則因為和諾丁漢的中國留學生朋友約好了，所以沒有和他們在一起。在人群中，慢慢向大門的時候，大家都顯得很興奮。
「你別表現得像個土包子，查爾斯！」肯尼教訓道，「我們可是看過英超比賽的人
一直以來，溫布爾登都缺乏一名穩定的長傳高手，可以直接在後場把球準確送到前面隊友腳下去。所以沙利文這個主意看起來很好，可放到溫布爾登隊中，完全沒有實際操作的可能。
他說到這裏，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這讓他想起了已經好久沒見過的最好的朋友。
凱文.庫珀在希林講話的時候就不斷點頭，等他講完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是一個好主意，一味的防守只能讓我們的對手更肆無忌憚。如果我們能夠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之後的比賽我們的壓力會小很多。」
「笨蛋，不對全國轉播，不代表沒有電視轉播，只不過信號不對全國而已。」有人對他解釋道。「要不你以為那些足總杯賽事集錦裏面沒有直播的比賽畫面是怎麼來的？」
「那就連他的份兒一起努力吧。」
「胡說！」博爾傑彷彿受到了侮辱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楚中天。「是激動！激動，你知道嗎？這可是我和拉塞爾當初的夢想之一啊，穿著溫布爾登的球衣參加足總杯……」
這樣的賽前動員才是他願意聽的，這可比什麼「我跟你們強調一句，如果誰進球了，不僅沒有獎金，而且還要罰款」的屁話強一千萬倍。
所以這場比賽的基調就是防守，在大部分時候甚至可以說是「死守」。哪怕打平也還有一次重賽的機會呢，到時候是在國王牧場，在自己的主場。
約翰老闆將DV對準了那裡，然後推近鏡頭，鎖定在了走在隊伍中間的楚中天身上。
但他還是覺得興奮。
楚中天再一次穿戴整齊踏上了諾茲郡的球場，這次不是適應場地，而是賽前熱身。
大傢伙兒都會心地笑了起來，隨之散去。
大家紛紛看向楚中天。
「你那是緊張的吧？」他隨口問道。
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防守才是唯一可能贏球的辦法。伊姆斯的戰術很簡單，而且一點都不神秘。就是比賽開始階段先穩固防守，為此寧肯犧牲點全部進攻。力爭在前七十分鐘不丟球。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諾茲郡的球員就會越來越急躁，他們會越壓越靠上，後衛們會助攻上前之後就不回去了，身後將有大片大片的空當。那時候溫布爾登再伺機反擊，一定能夠收到奇效！
開球權在自己這邊，一開球就能把足球控在腳下，然後發動進攻的大好機會就沒有辦法利用了嗎？大家都覺得有些遺憾，但是他們不能站在這裏一直愁眉苦臉下去，那邊已經站好了，就等著他們開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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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挨著喊下去，到楚中天的時候，約翰老闆也跟著
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條理清楚，大家都知道要做什麼，怎麼做。可問題是……
傳說中的足總杯，我來了！
「可是要怎麼進攻？」李.西德維爾問道。
當雙方球員將三位裁判夾在中間，站成一列之後，身為主隊的諾茲郡球員走上來與客隊球員們握手。他們並沒有顯出倨傲的神情，或者對自己的對手不屑一顧，他們的神情如常，甚至還有人眉宇中透漏著些許擔憂，他們一定不是在擔心這場比賽的結果，而是擔心球隊的未來和自己的前途——如果諾茲郡真的叫強行解散了，自己這樣的職業球員何去何從呢？
「我有些激動了……」博爾傑攥起拳頭，楚中天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毫無懸念，楚首發出場。」他「現場解說」。
「博客速度很快，我覺得諾茲郡的球員一定不知道這一點。」安迪.沙利文開口道，大家又看向他。「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開球之後不要直接把球踢向前場，他們的人都在自己的半場，空間太小了，踢過去也未必能夠接到球。我建議開球之後把球層層回傳。把諾茲郡的球員引出來，等他們的陣型被拉開之後，一定會有空當，再把足球直接傳到空當中去，博客再靠速度后插上，應該就沒問題了。」
「他們一定認為我們很好對付，他們現在想的肯定是如何打入第三輪，再碰上一次慷慨的俄國佬。不，不光是他們這麼認為的。」伊姆斯搖搖頭，接著指指門外，「全世界都這麼認為！對手、球迷、媒體！沒有一個人看好你們！還好我們還相信自己……」他又指了指自己。
「你們沒有這麼做，這很好。不過我不希望這是因為你們有足夠的自信，而不是驕傲輕敵……話說回來，面對著第三級聯賽的球隊還驕傲輕敵？這恐怕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話了吧？」
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球員們也見到了不少身穿溫布爾登藍色球衣的狂幫球迷們。這讓他們很高興，在客場比賽，可以想見基本上都是對手的支持者了，如果這時候能夠看到自己的支持者，就會變得更有動力。
「呃……」喬.希林顯然是一時性起，具體怎麼實施也沒想好呢。
他先抬頭看了看四周的看台，那上面已經坐了不少人，還有很多人正在對照著球票尋找自己的座位，看台上到處都是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溫布爾登球迷們的方陣——一片藍黃色在大片大片的黑白色中間十分醒目。不過他並不知道約翰老闆他們以及老楊在什麼地方，這裏的看台比國王牧場和任何一家第九級聯賽球隊的主場都要大，距
「看啊！他們出來了！」看台上的查爾斯.菲利普跳了起來，手指著球員通道口，雙方球員正列隊出場。和他一樣，在看台上的其他球迷們都發出了類似的歡呼。
「哦哦，這樣啊！那我們還是能夠上電視的嘛……我又充滿了鬥志！」
就在他剛剛張開嘴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而且說出來的內容與他所想的完全一樣：「我來傳這一腳吧。」
凱文.庫珀作為隊長同意了這個計劃，他點點頭：「好吧，就讓楚來傳那一腳，博客你知道該怎麼跑吧？往空當跑，不要只在邊路，如果中路有空當的話，就斜線插進去！」他做了一個切的手勢。「但是小心別越位。」
「他們以為我們輸定了，他們認為我們只是來參觀的。夥計們，到比賽的時候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轟——」的一下，什麼都沒聽真切。
雖然他曾經在比賽中傳出過幾腳不錯的球來，不過這和他所上場的時間比較起來，簡直太微不足道了。但現在已經沒時間讓他們再磨蹭下去了。而且博爾傑看到楚中天站出來之後也很高興：「不錯，我認為讓楚來傳球比較合適。」他支持的原因是他和楚中天有默契，整個夏天他都在和楚一起練傳球，他就是那個移動靶。
「顯然那腳長傳很關鍵，因為傳偏了傳大了都沒意義。那麼有誰可以擔任這樣的任務嗎？」西德維爾又問。
博爾傑點點頭：「我知道，庫珀斯。」
「哇喔！人真多！」菲利普興奮地叫道。
「足總杯正賽！」加文.博爾傑突然叫了一聲，惹得大家都看他。
本場比賽溫布爾登採取的當然是防守反擊，面對強隊還要壓出去打對攻，固然值得尊敬。但如果這支球隊想要贏球，或者說有更大的野心的話，那麼對攻就絕對是一個愚蠢的選擇了。
結束了握手，隊友們紛紛上來拍拍楚中天的肩膀和頭，對他哈哈一笑。顯然他們也在拿這事情調侃楚中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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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楚中天昂首挺胸走上球場時，看台上的球迷們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比在國王牧場以及其他任何一個他所去過的球場聽到的歡呼聲都還要響亮。他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血管中沸騰著，一半是因為現在這巨大的歡呼聲，另外一半則是因為主教練在更衣室里的那番激情洋溢的演講。
「哪有那麼簡單？」老本特解釋道，「諾茲郡是乙級球隊，比我們高了好幾個級別。要收購這樣的一支球隊所需要花的錢可不是小數目，而且還要一起接收俱樂部的債務，沒有多少球
儘管上午才剛剛來過麥德巷球場，中間並沒有隔多長時間。可是當溫布爾登的球員們在一次來到麥德巷球場前的時候，這裏已經大變樣了。
「是啊，如果他們失去了自己的球隊，確實很可憐。」老本特嘆了口氣。這讓他想起了一年前夏天，他們也失去了一支球隊，幸好他們有球迷信託，自己重新組建了一支球隊。這支新的溫布爾登過去一片空白，未來也是一片空白，卻總能給人帶來一種希望，叫他覺得他們一定可以在一片空白的未來寫下點什麼一樣。
當楚中天站在後腰的位置上時，球場看台上不斷傳來雙方球迷們較勁的歌聲，刺激著他的腎上腺素。不過他卻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開球之後最重要的第一腳傳球要由他來，既然是毛遂自薦，就不能丟人現眼，現在冷靜下來才能保證球傳的準確。
比賽，快點開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諾茲郡的球迷們也在喊他們球員的名字，雙方的聲音就像是兩股浪潮一樣從相對的方向湧來，再狠狠地撞在一起，激起千重浪，捲起萬丈雪。在他們高呼楚中天名字的時候，達到了一個高潮。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溫布爾登！溫布爾登！！」遠道而來的狂幫球迷們在不停地呼喊著溫布爾登的隊名，然後他們開始齊聲喊出場球員們的名字：
「凱文.庫珀——！加文.博爾傑——！安迪.沙利文——！喬.希林——！」
伊姆斯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只說點和戰術無關，但是和比賽有關的東西。我很高興看到你們直到現在都還保持著高昂的鬥志和信心，事實上外面的人都認為我們在聽到自己的對手是乙級球隊的時候，應該嚇得屁滾尿流。」
李.西德維爾看看大家，決定自告奮勇，儘管他自己的長傳球也不怎麼靠譜，但也不至於偏上十萬八千里嘛。
大家都知道諾茲郡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問：「難道他們不可以像我們這樣成立一家球迷信託基金，然後收購諾茲郡嗎？」
「我只是對這場比賽竟然能夠吸引這麼多人來現場觀戰，而感到驚訝而已！」菲利普反駁道。
現在這支球隊里除了特里.伊姆斯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過參加足總杯正賽的經驗。哪怕是像凱文.庫珀這樣輾轉效力過多傢俱樂部的球員，也是第一次踢足總杯的正賽。
收回目光，楚中天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熱身中，諾茲郡的主場草皮不算好，雖然平整過了，卻依然有些坑坑窪窪的地方。如果熱身做不好的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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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是說不對全國轉播嗎？」有人指著球場外面停著的一輛電視轉播車驚叫道。
「我們很認真的準備了兩個多星期，除了這場比賽我什麼都沒有想，我希望你們也是這樣的。不過我們的對手可能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們在這場比賽的對手是誰。對於諾茲郡來說，在第九級聯賽中踢球的我們根本不構成人和威脅，從球員到教練一定都這樣認為，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他們會驕傲輕敵，抓住這一點，把他們一點點拖入泥潭！」伊姆斯攥起拳頭往回一拉。
他退到一邊，和自己的隊友們扎堆站，等待著挑邊的結果。他們果然在場邊看到了攝像機位，從各個角度對準了球場，看起來這場比賽依然會有電視轉播，也會有解說。如果想在電視屏幕上看到自己在這場比賽用的英姿，他們可以期待本輪足總杯的賽事集錦。
凱文.庫珀上去猜硬幣，楚中天抬頭看了看天空，灰濛濛陰沉沉的，挑哪邊都沒區別。於是也沒有上去告訴隊長選哪一面。
他們就是因為無知所以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不怕的初生牛犢。
一個個都去和其他溫布爾登球員握手了，還不忘回頭看楚中天幾眼。楚中天心想我就這麼「鶴立雞群」嗎？
楚中天將手放在博爾傑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楚中天也發現每一個和自己握手的諾茲郡球員都會有意放慢腳步，晚幾秒鐘抽回自己的手，在仔細打量著他。
「OK，那麼大家各就各位吧。別讓我們的對手等得太著急了。」他豎起大拇指，向身後指了指。
老闆的那番話讓他覺得自己努力訓練和認真比賽是有價值有意義的。
「他們看起來真可憐……」肯尼搖頭咂舌道。
大家又紛紛看向喬.希林。
「相信自己能夠創造奇迹！我們的目標是什麼？」他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是在正賽里露一次臉就滾回老家去嗎？如果是這樣，我們何苦在這場比賽前兩個多星期就開始接受那些訓練？如果是這樣，我們現在可以坐在這裏笑嘻嘻地聽聽音樂，聊聊天，你們甚至還可以繼續打牌！而我，現在只會笑著告訴你們：『我們能夠站在這裏就是最大的成功了，所以這場比賽大家隨便踢吧。』我一想到自己那個樣子，就感到噁心！現在我很高興，你們沒有讓我說出這樣噁心的話來。」
拉塞爾已經離開了球隊，卻並不是去威靈聯隊，否則他們還可能在足總杯資格賽中遇到他呢。他去了萬里之遙的美利堅，楚中天曾經聽博爾傑說過，那傢伙再也不踢球了。
「戰術方面的東西我在前段時間都說過無數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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