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十九章 里貝里老師
「我只做了半個賽季的組織者，在此之前我一直是后腰，專門負責搶球。」
卡雷愣了一下，但還是去執行了。
「你瞧我不也經常不聽費爾南德斯先生的話，在場上我行我素嗎？他也沒有拿我怎麼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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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繼續想下去，里貝里已經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記得給我傳球。」
他沒有顧忌了。
兩個人換了個牽拉的姿勢。
當他決定傳球的時候，總是會去找里貝里，和他尋求配合，兩個人的位置也距離不遠。
「可是你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純粹的防守球員。」
楚中天降低了重心，將自己的狀態調整成在訓練場上的樣子。
楚中天打了幾十分鐘的中前衛，只是他自從離開溫布爾登競技之後的第一次，感受良多。
「嗨，別管那麼多！在球場上就要盡情發揮，表現自己！都照著主教練說的來，那足球該有多死板啊！聽我的沒錯，到時候給我來幾腳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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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楚，我聽梅里先生說過你以前曾經是打中前衛，專門負責組織進攻的？」又是一天訓練中。
「看起來他還不太適應……」塔迪奧說道。
接著他扭頭對楚中天說：「你看到沒有？我雖然一樣轉身了，但是當我傳球的時候我是半轉身的，我傳完球才全部轉身過來的。而你呢？你是要等自己完全轉過身來了，才會把球傳出去，這個時候你的對手早就反應過來了。你覺得他還能讓你輕易把球傳出去嗎？除非你能夠傳出那種徹底繞開他的弧線球來，不過那種球對技術的要求更高。像我這樣傳球，因為有身體擋著，而且動作超常規，所以隱蔽性極強。」
「你注意貼近我，別讓我輕易轉身。」
楚中天搖搖頭。
「楚，你去黃隊。」大衛.卡雷在分發背心的時候，叫到了楚中天的名字。
「你每次傳球之前都會轉動你的身體，這動作太明顯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你接下來要往哪兒傳球。」
有些時候當楚中天在論壇里看到大家這麼熱情洋溢的留言，就會覺得再苦再累也沒什麼。因為在遙遠的祖國，有很多人在默默支持著他。
楚中天在下面看的鬱悶，他在想如果自己上了場，應該怎麼做呢？在溫布爾登競技打了半個賽季的中前衛，主要任務是組織進攻，他的思維已經接近一個組織型中場，而不是單純的防守中場了。
「可是如果費爾南德斯先生讓我
當他看到里貝里跑到空當，隊友們卻沒有及時把球傳過去的時候，他就在場下拍大腿懊惱不已。如果要是我在場上，這球一定傳過去了！懊惱完了他就這麼想。
結果梅斯最終也沒有能夠扳回比分，不僅如此，他們連一個球都沒打進。里貝里跑動依然積極，可他一個人孤掌難鳴，沒有隊友的支持，他再厲害也沒辦法。
拿到球之後，他會判斷是應該傳球還是自己控球等到隊友后插上接應，或者乾脆自己向前帶球。
「你的傳球應該更隱蔽一些。」里貝里已經不在意楚中天是否真的做過組織前衛了，僅僅從楚中天在對抗賽中所表現出來的傳球意識就知道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打這個位置，做這個工作。
比如今天……
梅里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和費爾南德斯的談話內容都告訴楚中天，並不隱瞞什麼。他覺得這對於還在苦苦等待機會的楚中天來說，這絕對算是一個好消息，可以增強他的信心，因為他能夠知道自己的主教練是很看重他的。
費爾南德斯當然不知道了，因為那是屬於楚中天的小秘密。他頭腦中的那個被他叫做「直覺」的東西今天格外活躍……
在場下看比賽的費爾南德斯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些。
里貝里對楚中天的這個表現十分不滿，他在前面蹦起老高，用力揮舞著手臂。
被無視了的勒卡看著這兩個人咧咧嘴：「有沒有必要啊？在更衣室里都還要訓練……」
「乾的漂亮……」
接著他把在場邊兼職做裁判的助理教練大衛.卡雷叫了下來：「告訴楚，讓他位置前提，多參与進攻。」
「大蛋加油！梅斯現在的成績不好，其實對我們的大蛋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為他有機會獲得更多的出場機會。」
2004年12月4日，法甲聯賽第十七輪，梅斯客場挑戰朗斯（Lens），在這場比賽里楚中天又進入了比賽大名單。但是他並沒有獲得出場的機會。梅斯在第六十八分鐘的時候就兩球落後了，在需要進球，需要追平比分的時候，費爾南德斯並沒有讓楚中天上場，他無奈地在下面坐了九十分鐘的冷板凳。
下午訓練的最後一項是對抗賽，基本上從這比賽的分組就差不多能夠知道下一場正式比賽時球隊的主力陣容是什麼了，不過也有一些意外，並不一定分到黃背心的就是主力球員，有
費爾南德斯點了點頭：「不甘寂寞了，嘿嘿。」
「你看好了。」里貝里一隻手推著楚中天，然後上半身轉動的幅度非常小，胯部一下轉動的幅度則很大，接著他用一個很彆扭非常規的動作猛地把腳下的球從楚中天的雙腿之間踢了過去！
楚中天在接到這個指令，還有些不敢相信。
最後比賽結束之後，卡雷又讓球隊跑圈放鬆，再做完牽拉，就解散了。
「是主教練的意思。」卡雷對他說。
想到這裏，球也到了，楚中天這次沒傳給自己身邊的勒卡，而是直接長傳找在左邊路的里貝里！
雖然沒傳准，不過楚中天從這個傳球中重新體會到了久違的感覺。只是太久沒有做過類似的傳球，對足球的掌控明顯下降了。他輕輕呼了口氣，搖搖頭。
天賦沒的說，但是需要還需要打磨打磨。
他連續三場進入大名單，這消息倒是讓「我們都愛林蛋大」網站里的粉絲們激動不已。雖然這場比賽沒有出場，可是大家還是覺得有戲。
「不過老不讓上場比賽也不是個事嘛。另外CCAV搞毛啊！每個周末轉的法甲聯賽就是沒有梅斯的比賽，你和梅斯有仇啊還是怎麼的？我們要看林蛋大！我們要看梅斯！有沒有和我一起去CCAV大樓外面示威的？」
雖說二線隊聯賽也是對抗很激烈的賽事，但這樣每場只有兩三百人看的比賽，讓楚中天有些提不起勁來。他是那種看得人越多就越來勁的人，就像在和切爾西的那場足總杯比賽中一樣，面對著數萬名切爾西球迷，他毫不怯場，甚至超常發揮，用兩腳世界波將切爾西斬于馬下。
後來楚中天又傳了幾次長距離的傳球，好壞各佔一半。
「是的……」
他一伸腿，沒接住足球，足球在他前方一米處墜地，然後落地之後有一個加速，猛地躥向前方，直接出了底線。
他渴望和那些更強大的對手交鋒，哪怕被擊敗也沒關係，下次他會捲土重來。
比賽開始之後沒多久，楚中天就拿到了一次球，里貝里在前面舉起手使勁要球，但他卻沒有傳過去，而是交給了旁邊的格雷高里.勒卡。
「這樣吧，楚。一會兒有對抗賽，如果我們能夠分一隊，你給我傳傳球怎麼樣？」里貝里提的建議讓楚中天有些為難。
「還有一些球，你只需要轉動胯部就足夠傳球了，哪怕重心還沒調整過來。
好吧，這隻是楚中天心裏一閃而過的小牢騷，如果必須要等待下去的話，他還是有這個耐心的。
「說起來，我一直認為我們隊在進攻上缺乏變化，總是依靠弗蘭克的話，遲早會被對手研究透的……」塔迪奧在旁邊說。
「我沒看過你之前的比賽，我很難想像一個野獸一樣的后腰要怎麼組織進攻……」里貝里看了看遠處的天空，然後搖搖頭。
「齊達內的教練？那是不是我們的蛋蛋也有希望成為第二個齊達內呢？嘿嘿，我知道不太可能，不過還是忍不住要YY啊……」
里貝里想了想，還是想不到楚中天這樣經常和他一對一處於防守方的球員，要怎麼組織進攻。
楚中天聽的很認真，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楚中天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自己傳球之前習慣調整身體，完全轉過去，再用最基本的姿勢來傳球。
里貝里顯得很高興，他一個勁兒地沖楚中天眨眼睛。
「連續三場進入大名單，下一步是不是就該連續三場比賽出場了？連續三場比賽出場之後，是不是就可以連續三場首發了呢？」
「當我組織進攻的時候，我通常不會參与防守。但如果教練有要求的話……我就多跑幾趟唄。」
回到更衣室的他還在想比賽中他的表現怎麼樣呢，就聽到里貝里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這才是他高興的原因。
「意識不錯，就是傳球技術差點。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是什麼嗎？」里貝里赤裸著上半身，在有暖氣的更衣室里，倒也不會覺得冷。
里貝里指著自己，見楚中天有些猶豫，又指指自己，連指了三次，見到楚中天點頭，才放下手。
這種比賽的結果往往不重要，主教練主要是靠這種比賽來觀察球員們的狀態，如果有人狀態不好的話，哪怕身穿黃背心，也可能會在比賽前被從首發陣容中拿下的。
楚中天現在突然覺得論直覺，恐怕里貝里也不比他差多少……之前里貝里曾經說過踢上甲級聯賽對他來說不遠了，結果沒過多久他果然在對摩納哥的法甲聯賽中踢了九分鐘。
里貝里很明顯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壓力。他一邊後仰靠
然後他示意楚中天貼著自己身體站，做出防守姿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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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貝里一邊和楚中天做著訓練前的牽拉動作，一邊藉此機會聊天。
足球飛速鑽過楚中天的雙腿，打在對面牆壁上。正好從浴室門口出來的勒卡發現一個足球飛速重來，貼著自己的雙腿撞在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把他嚇了一跳。
「他在嘗試長傳進攻？」塔迪奧在場下喃喃自語。
接下來的比賽中，楚中天位置前移，從后腰改打中前衛。他逐漸找回著自己當初在溫布爾登競技踢球的感覺，然後他開始主動舉手要隊友們把球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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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和你比起來不怎麼樣……」楚中天咬牙道。「傳球，我喜歡傳球，勝過喜歡盤帶。」
楚中天接過黃色的背心，套在身上，心中想——難道自己要打首發了？
「嗯。慢慢來。」費爾南德斯點頭道。他倒是看出來了一些優點，比如楚中天有好幾腳傳球的想法都很妙，但是受限於他自身的傳球技巧，這些球都沒有最終成功傳過去，而那些都是非常好的空當，一旦傳過去就可能致命。他甚至都不知道楚中天是怎麼看到這些空當的，因為他當時的位置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楚中天有些心動，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在比賽中把足球傳給隊友，然後由隊友破門得分的感覺了。自從他離開了溫布爾登競技之後，這種用傳球和跑位來調動全隊隊友，以及對手，最後助攻隊友破門得分的感覺也就離他遠去了。
里貝里在看到足球落地之後就放棄了去追球的打算，他放慢步伐，小跑幾步，無奈地揮揮手。但他很快又向楚中天做手勢，高舉右手，豎起大拇指——傳的好，繼續。
「你通過什麼來組織進攻？我覺得你的盤帶不怎麼樣。」
就連林北瑤這個以前對足球一竅不通的女孩子，現在都因為他每場梅斯的主場比賽會買票去看，然後開始學習起一些基本的足球常識來了，比如弄懂哪些動作算犯規，越位究竟要怎麼界定。她現在可算是「我們都愛林蛋大」網站的特派駐外記者了，總是拍照片也不行啊，作為這個星球上目前最接近楚中天的中國人，她必須時不時地給國內的那些粉絲們發回一些楚中天的訓練生活和比賽情況，為此她必須學會最基本的足球術語。
里貝里聳聳肩：「教楚中天傳球。」
「已經被對手研究透了。」費爾南德斯說。現在梅斯的成績沒有賽季初期那麼好了，自從十月三十日，在主場2：0贏了巴斯蒂亞（Bastia）之後，他們已經連續五場聯賽沒有贏過球了。
「傳球的時候多點想象力，傳球又不是只有內腳背一個觸球點。當我在你身後的時候，難道你也要完全轉過身來才傳球嗎？腳後跟啊！」里貝里抬起自己的左腳腳後跟，拍了拍。
可是再想有什麼用？費爾南德斯教練看樣子還要繼續養自己。他真想對主教練說——別養了，先生，再養就老了……
只不過兩個人之間的配合還不夠默契，有好多次，傳跑都不到點上。還有幾次楚中天在對手的逼搶下，傳球失誤，直接踢在了對方身上。
里貝里一邊向前跑一邊回頭望。
他朝場下看了一眼，費爾南德斯正對著他點頭。
說老實話，他確實有些懷念了。
「兄弟們，我剛剛去查了資料。原來梅斯的主教練讓.費爾南德斯是培養出齊達內的教練！能夠在他的手下踢球是楚中天的幸運啊，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楚中天！」
同時他伸腳勾過來一個球，放在自己的雙腳前。
足球騰空升起，墜向前方。
當隊友再次把球傳向楚中天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前方，里貝里已經在沿著邊線往前跑了。他跑得有點早，如果不想讓他越位，自己接到球之後就要馬上傳出去。
看起來還要繼續鍛煉自己的傳球腳法。
「哇，你們在幹什麼？」他看著楚中天和里貝里問道。
果然在知道了費爾南德斯竟然將他稱作在未來可以成為領袖的球員類型的之後，楚中天顯得很興奮。
只是可惜啊，自己的傳球技術還不算好，很多機會都浪費掉了。
楚中天有些意外。之前的隊內對抗賽他都是在紅隊那邊，也就是不穿黃背心，就穿著暗紅色梅斯訓練服，基本上在紅隊就代表著是替補或者壓根兒就進不了十八人大名單。
主教練費爾南德斯在旁邊看著，楚中天也不能直接喊「我沒法傳給你，因為主教練在下面看著呢」，他只是向里貝里聳肩攤手。
他並不是因為在未來可能成為一支球隊的領袖而感到興奮，讓他興奮的是他可能在近期獲得更多的出場機會。主教練的這番話是一個表態，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自己在預備隊打比賽的日子可能即將遠離，他將要更多的參与到真正的法甲聯賽中去。不管是作為一個后腰還是一個中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