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以一敵二
說實話，里貝里直接射門並沒有出乎帕洛普的預料，在看到自己面前這條後防線和對方的位置時，他就清楚了，在那種情況下，梅內茲橫傳，里貝里直接射門才是最有效的辦法。往裡突？埃斯庫德和普埃爾塔一關門，就堵死了。往邊路傳？很好，自己的後防線有時間重新組織了，反正你在邊路，足球還是要傳進來的。
「喔——」看台上的塞維利亞球迷歡呼起來。
這個變線可要了帕洛普的親命了……他整個人騰在空中，身體舒展開，動作標準，撲向自己的右側門柱，這個動作無可挑剔。可要命的是足球在碰到了埃斯庫德的屁股之後卻產生了變線，本來應該射向遠端門柱的，現在卻直線飛向球門中央！
與此同時，在全中國的電視機前，這麼做的人不在少數。
對於這群喜歡足球的大學生來說，楚中天就是他們的驕傲，是唯一可以給他們帶來一些慰藉的中國球員。
他認定楚中天左腿的傷勢還沒有複原，是好欺負的軟柿子。
於是他接過楚中天遞來的手，被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想到楚中天處理球的時候總是很果斷，當他發現有空當的時候，決不讓足球在他腳下多耽誤一秒鐘。
當楚中天上來之後他就猛地一個急停，要從內線突破。楚中天同樣一個急停，轉身用力靠了上去。
「衛冕冠軍衛冕不成了，啊哈哈！」
剛剛把足球留下來，楚中天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楚中天使勁點頭：「是是是，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所以梅內茲如果不想眼睜睜看著這次大好的反擊機會從自己眼皮子地下溜走，他就必須在幾秒鐘內做出抉擇。
電視上正好給了楚中天一個特寫。
然後他就看到了已經移到了中路的里貝里。
但是他沒有預計到在里貝里射門的路線上有一個埃斯庫德。
納瓦斯這一下摔得不輕，在地上翻了好幾滾都沒起來。
如果是正常的鏟斷，納瓦斯躍起的高度足夠過去了，但他哪裡想得到楚中天一隻腳拖在地上，另外一隻腳卻高高翹起橫在空中。納瓦斯猝不及防，正好絆了上去！
梅內茲拿到球之後，他面對著好幾個選擇：A，繼續帶球，向底線帶，然後下底傳中。B，停下來放慢速度等自己的隊友們跟上來之後，把足球傳給后插上的費利西奧。C，突然內切往禁區去。D，突然內切卻不去禁區，而是沿著禁區前沿橫向帶球，這又可以分出其他幾種選擇，比如向右橫向盤帶卻突然已將足球傳向左邊，來個反向傳球，這一腳一定可以穿透塞維利亞得分方向；又比如橫
納瓦斯把足球捅出去之後又緊跟著額跳起，打算從橫身鏟來的楚中天身上越過去。
自己留在了後面幫助防守。
拉到了邊路的伊比舍維奇用頭把足球后蹭，足球就落到了塞維利亞的防線空當處。
或許對外宣稱看中國隊的比賽會讓他們覺得丟臉，但是對外宣稱自己是楚中天的球迷，這裏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可恥。
如果是楚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麼做？梅內茲的心中突然浮現出這麼一個問題。
「你剛才把他晃倒了，現在他就來報復了。比賽才剛剛開始，你小心一點，實在不行換我來。」阿爾維斯道。
這一招他在西甲可是屢試不爽的，對付那些野蠻的後衛，和他們拼身體是不理智的。
以他對楚中天的了解，在看到楚中天這次飛鏟之後，費爾南德斯就知道塞維利亞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四川台的解說員激動地說道：「梅斯領先了！進球的策動來自於我國球員楚中天腳下！他先是斷下了塞維利亞的球，然後就地發動進攻……真是太漂亮了！如果梅斯拿到了冠軍，那麼楚中天將成為第一個拿到聯盟杯冠軍的中國球員！面對著塞維利亞最厲害的一條邊路的兩位球員，楚中天以一敵二，不僅成功守住了，還斷球發動反擊……真是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梅斯的教練組當然知道塞維利亞為什麼要這麼做。助理教練大衛.卡雷抱怨道：「這可真卑鄙！」
「直接射門！里貝里真果斷！」
但是很可惜，對方顯然沒有理解到他的這番「好意」，只當是一次簡單的報復。所以他們決定繼續衝擊楚中天這一邊。
阿爾維斯瞥到了納瓦斯，用身體扛住了楚中天，然後把足球橫敲給納瓦斯。
歡呼起來的人是梅斯球迷。「幹得好啊，楚！」
「哎呀……楚中天被納瓦斯晃倒在地……」四川台的解說員的語氣中透著不甘心，「在本該發力的時候他的左腿卻沒蹬出來，結果就這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果然還是傷啊……不知道是傷勢複發了，還是因為他擔心複發所以沒敢用力……」
「太驚人了……衛冕冠軍落後！」
現在他們就將手頭的資源運用到了極限。
當楚中天被納瓦斯晃到在地的時候，不光是看台上響起了幸災樂禍的鬨笑聲，那些負責解說比賽的解說員和評論嘉賓也不住搖頭。
「GOOOOOOOOOOAL！！GOOOOOOOOOOO
主裁判跑過來本來是打算掏牌的，但是看到楚中天態度很好，拉起了納瓦斯之後又轉身對他擺手示意很抱歉。
塞維利亞的球迷們這麼喊，梅斯的球迷不樂意了，他們也高喊：「斷他的球，楚！你能行的！斷他！」
他的身體確實起到了阻攔的作用，因為足球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我們可以開始著手反擊了。」他又補充道。
正對球門，並且身邊還沒有一個塞維利亞的防守球員。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告訴插上的費利西奧和卡博，以及伊比舍維奇給吸引了。
一般來說里貝里接球之後肯定會突破進禁區，再謀求射門。
「糟糕！」阿爾維斯看到這一幕連忙往回追，可是他距離梅內茲足足有五十米的距離，怎麼可能還追得上呢？
楚中天從一開始就沒想到要鏟球，他就是衝著納瓦斯來的！
楚中天跟了上來。
於是梅內茲也當機立斷將足球傳給了里貝里。
納瓦斯剛才被楚中天用一次毫不留情的飛鏟放倒在地，現在小腿迎面骨那裡還有點疼。看到橫在他前面的楚中天，他便打消了自己帶球突破的念頭，而是把足球傳給了阿爾維斯。一臉彪悍的巴西邊後衛帶球向前沖，然後瞥了一眼內線。
來自各國的解說員紛紛驚叫起來，發表著他們對這個球的看法。
納瓦斯剛剛把足球順過來，打算靠速度向前突破。他的餘光已經瞥到了楚中天，而且他知道這小子多半會用飛鏟，對付這種莽撞的球員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和他們身體接觸，靠靈活和速度來擺脫……只要把足球迅速往前一捅，然後再從對方身上跳過去，那就沒事了。
可是足球並沒有因此就原路返回，而是稍稍產生了一個變線，依然不屈不撓地向著球門飛去。
納瓦斯跳起來去躲楚中天，同時期待著足球被他剷出界。可是他沒看到這一幕，足球被楚中天給留在類場內！
但是這一次里貝里不僅沒有停球，還沒有要順勢向里突破的意思，他掄起自己的右腳，用外腳背搓出了一道弧線，直飛球門！
余光中的楚中天果然做出了飛鏟的動作。與此同時納瓦斯也把足球向前捅，楚中天鏟了個空！
滑出了邊線的楚中天從地上爬起來，跑到納瓦斯面前，向他伸出手，面帶微笑。
「比賽才開始十一分鐘，梅斯就取得了領先！」
塞維利亞在邊路拿到了一個自由球。
聽到解說員這麼說，楚左生皺起了眉頭。周瀟湘臉色也不好看，她擔心自己的兒子受傷呢。
納瓦斯和阿爾維斯都在自己身邊，也就是說塞
「噢噢噢！我身體強壯像根柱，我碾碎對手你沒看見嗎？你沒看見嗎？」
塞維利亞的中後衛納瓦羅不得不拉到邊路來補位。
他背對著楚中天，沒有看到楚中天在他傳球的同時就撤力，轉身撲向了納瓦斯。
楚中天起身之後，把足球大腳向前傳。
在里貝里射門的同時，埃斯庫德也跳起來打算用身體阻攔。
塞維利亞球迷們的歡呼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卻都還保持著張嘴歡呼的動作與表情，只是喉嚨中什麼聲音都發布出來。
亢建波不用在電腦前收看比賽直播了，他和大學同學們在外面的一家錄像廳里收看本地電視台的比賽直播，看到進球的時候，和身邊的人一起，站起來為梅斯大聲歡呼加油。
他要為納瓦斯報仇，再次戲弄楚中天。
所以看到里貝里起右腳，用外腳背射門的同時，帕洛普就已經移動了兩步，再橫身撲了出去。他預計到了里貝里射門的動作，也預計到了里貝里射門的方向，還預計到了里貝里射門的時機，這樣一來，這次十有八九是一次精彩的撲救。
他眼角餘光瞥著楚中天，計算著對方距離自己還有多遠，同時注意著腳下的足球，只要對方身體重心猛地下沉，就把足球捅出去。
就好像疾馳中的駿馬撞上了絆馬索一樣，重心全失，一頭栽了下去……
同時他的搭檔埃斯庫德（Julien_Escude）補到了中間。左邊後衛普埃爾塔也向中路靠攏。波爾森和馬爾蒂都在回防。
看到這次配合打了出來，看台上的塞維利亞球迷大聲歡呼起來，同時他們也看到了楚中天向這裏撲來，他們除了歡呼更是鼓噪道：「過了他！赫蘇斯！過了那小子！！」
另外一邊，里貝里沒有在邊路，而是走中間，在舉手要球。邊路走廊則留給了伊布拉西姆.卡博。
速度快的邊前衛，能夠控球還能做球的前鋒，以及有長傳能力的后腰球員。
但是有些時候，選擇太多對球員來說也不見得就是好事，無數絕佳的機會就是在球員的猶豫不決中喪失的。
他又臨時改了主意，將黃牌警告變成了口頭警告：「鏟球的時候腳抬那麼高做什麼？下次注意！」
「看樣楚的身體狀況並沒有調整到最佳狀態嘛……」
其中最興奮的當屬法國解說員，他們高呼：「弗蘭克.里貝里！弗蘭克.里貝里！弗蘭克.里貝里！一個精彩的進球！黑馬梅斯一黑到底！喔——喔！幹得漂亮，弗蘭克！啊哈哈！幹得漂亮，梅斯！！」
※※※※
楚中天犯規了。
周瀟湘鼓起了巴
楚中天的雙腳幾乎是和足球同時到的，納瓦斯見識過楚中天的厲害之後，就不太敢和他正面身體接觸了，於是高高躍起，心想這球必定會被對方給剷出去，自己那一個界外球也不虧。
阿爾維斯沒有丟球，他依然控這足球，但是卻沒辦法突入禁區了，因為他已經丟掉了速度和突破的時機，簡單來說就是他被楚中天纏上了。
他已經朝著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洲際大賽冠軍邁出了最堅實的一步。
阿爾維斯沒想到這個被納瓦斯輕鬆就晃倒在地的中國球員這麼難對付。他嘗試突破卻差點讓對方把足球勾了去，還好自己護球的動作還算規範，看到楚中天伸腳勾球，就屁股一撅，將楚中天又給頂了回去，結果楚中天沒有勾到球，倒是變成了捅球。足球被他捅出去一點，阿爾維斯看到足球被捅開，也顧不上對楚中天撅屁股了，又撲了上去。與此同時，楚中天也沖了過去，兩個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納瓦斯雖然被楚中天拉起來了，但是小腿迎面骨痛的卻很真切，他彎下腰繼續揉。阿爾維斯走了上來，站在他旁邊，對他說：「那小子是故意的。」
但是楚中天很快就又在場上生龍活虎的奔跑起來。
可是他這次栽了跟頭。
納瓦羅已經逼上來了，很聰明的卡住了內線，不讓他突破到內線的禁區去。防內不防外，這是防守的基本準則。直接往禁區里突破，以梅內茲的能力倒也不是做不到，只是變數太多了，很容易出現狀況。
納瓦斯還在揉。
飛在空中的帕洛普只覺得時間變慢了，他彷彿停止在了空中一樣，視線緊緊跟著飛行中的足球，看著它打在埃斯庫德的屁股上變線，再看著它飛向自己身邊的球門，越過了球門線，撞上球網……
「納瓦斯的這一連串突破，如果換作是健康的楚，估計沒有這麼容易過去……」
「別控球了，丹尼爾！」納瓦斯看到楚中天一心一意對付阿爾維斯，自己眼前只有一個西格諾里諾，這是大好機會。便衝著阿爾維斯大喊。
「雖然楚本人和梅斯俱樂部都說他的身體沒問題了，但是通過這次防守我們可以看得出來，楚的傷勢對他的表現確實有很大的影響。」
然後跑了回去。
「里貝里射門……球進了！球進了！」
「這是梅斯的反擊！」解說員大叫起來。
「沒什麼。」讓.費爾南德斯說道，「他們以為抓住了我們的弱點，那就讓他們這麼想去。」
納瓦斯再度來襲，這次他選擇和阿爾維斯做了一個二過一配合。
「幹得漂亮，弗蘭克！
這樣的資源不用來打防守反擊太浪費了……
其實他們基本上都不是梅斯球迷，讓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剛剛出現在電視屏幕中的中國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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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球迷在看台上較勁，楚中天和納瓦斯也快撞到一起去了。
「進球啦！進球啦！」隊友們用力拍打著里貝里的腦袋和後背、肩膀，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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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參与進攻的人應該是楚中天，現在的他卻向普羅芒揮了揮手：「壓上去！」
納瓦斯直起身子，還有些痛，但是已經不太明顯了。還好是硬傷，痛一會兒就好了。「我知道。」
主裁判的哨音隨之響起。
但也別以為沖在最前面的梅斯球員只有梅內茲一個人，伊比舍維奇頭槌擺渡之後，沒有沿著邊線跑，而是折向中路。費利西奧從他原來所在的位置向前高速前插。
楚中天也在慶祝的人群中，雖然這個進球不是他直接助攻的，但卻是他斷下對方的進攻，再發起的反擊。他摟著里貝里，同時揮拳向看台上吼叫道。
自己向前沖，然後接到了阿爾維斯從後面傳來的球。
納瓦斯的小腿迎面骨被楚中天磕了一下，這個時候正躺在地上使勁揉呢，看到楚中天這樣子，也不好抱怨什麼。球場上也有球場上的禮儀，如果對方主動伸手要拉自己的話，除非他真的很憤怒，否則還是和他握手，一笑泯恩仇為好。
梅內茲奮力前沖，接到了足球。
阿爾維斯並沒有躲避這一次衝撞，只是牢牢護住足球，用他強壯的身體承受了下來。
兩個人撞在一起，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梅斯其實不是以打防守反擊見長的，他們打防守反擊的時候也不多。但是看看他們的球員配置，倒也是挺適合打防守反擊的。
里貝里的位置要比他好多了。
漢普頓公園球場的看台上，梅斯球迷們早就把他們的歌聲唱破了天際。在四周看台圍著的球場上，梅斯的球員們正從四面八方湧來，跟隨著里貝里跑向梅斯球迷最集中的看台，向那上面的梅斯球迷振臂歡呼。
所以如果想要得分，那就是直接射門一條路。
來吧，混蛋小子。阿爾維斯心裏默念道，稍稍放慢了速度，等著楚中天趕上來。
總之現在的情況對他來說相當有利，他有多重選擇。
楚中天這次沒有把一隻腳翹上天，而是一個很正常的鏟球動作。
阿爾維斯猜對了，楚中天確實是來報復的，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讓對方知道那點小傷對他根本沒影響，真想要動真格的，他可不怕誰。
一群人一邊慶祝，一邊還在說著塞維利亞的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