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流言
當法國媒體和梅斯球迷在為楚中天是不是真的加盟梅斯而爭論的時候，慕尼黑媒體正笑得很開心……
這就是所謂的「真理不說永遠是謊言，而謊言重複千遍就成真理」。
實際上，第二回合比賽將比第一回合更難打，如果球隊不做好思想準備的話，到時候被淘汰的就會是他們。
更何況這件事情其實也不能完全說媒體是在胡扯八道，里貝里和楚中天一起吃晚飯，敘敘舊，確實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否則他幹嘛要在席間一個勁兒的吹噓在慕尼黑的美好生活呢？
他當然知道里貝里和楚中天出去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里貝里和楚中天的談話內容。萬一里貝里真的是挖牆腳呢？他現在是拜仁慕尼黑的球員，自然是站在拜仁慕尼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的。再說了，他是知道里貝里希望楚中天加盟拜仁的，所以就更不能不了解一下了。
他們在客場逼平了拜仁慕尼黑，還拿到了一個客場進球，雖然一個客場進球並不能保證他們能夠晉級，但總比一個都沒有要好。
反正作為朋友，話已經說到了，就沒必要繼續糾纏不休。
兩個人去找費爾南德斯，里貝里先是和自己的恩師打招呼，擁抱，互致問候。費爾南德斯問了問里貝里在德國的情況，里貝里也關心了一下恩師的身體和梅斯的情況，然後他對費爾南德斯提出希望帶走楚中天。
「雖然丟了一個球有些不爽，不過這個結果不會讓我們之間有一個人心情不好，這樣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聚會。」里貝里的心情轉換地很快。被梅斯逼平的影響很快就看不到了。這也許是職業球員所必須掌握的，否則很容易得抑鬱症的……想一想在職業球員的職業生涯中，要經歷多少場失敗啊。從來沒有一個球員可以長勝不敗的，如果每一次面對失敗都把臉跨下來，心情好幾天好不了的話，久而久之，會導致精神崩潰的。
大家總是寧願相信任何一件事情背後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陰謀，也不願意相信當事人的辯解。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情，就因為這種簡單的人性而變得無比複雜。
楚中天當然知道里貝里這麼吹噓在慕尼黑的生活是想要做什麼，可是他不為所動。他對什麼大城市，什麼購物街統統沒興趣，更別說漂亮的妹子了，他不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妹子漂亮得過艾米麗。
……
很簡單，他們要利用這件事情來干擾梅斯，為拜仁慕尼黑的第二回合比賽爭取到優勢。
這些事情重新從里貝里的心底浮現出來。
於是他在第二天的訓練中告誡全體球員，必須重視他們的對手。
里貝里確實打算挖梅斯的牆角，媒體們的胡扯八道竟然扯到了事件的核心。
楚中天當然是一口否認。他對費爾南德斯說實話，卻不代表他會對媒體說實話。他知道媒體們最擅長做什麼，雖然
所以，職業球員必須學會如何正確面對比賽的結果。現在楚中天就已經不會在輸掉比賽之後心情鬱悶好幾天了，他不會讓負面情緒過夜。一覺醒來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又是一個新開始，與其在哪裡為過去的失敗而感到惋惜遺憾甚至不爽，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努力，爭取下一場比賽避免失敗。
令他回憶起了在梅斯的歲月，那個時候他和楚中天是隊友，一起並肩作戰，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在適當的時候跑到恰當的位置上，然後一準能夠接到楚中天的傳球，楚中天的傳球真是太舒服了，接到球的他甚至都不用多做什麼，非常簡單就能夠把球送進對方的球門。他上個賽季在梅斯進了二十一個球，有記者問他作為一個中場邊路的球員，是如何做到一個賽季進這麼多球的。是怎麼做到的？就是這麼做到的。
「嘿，交換球衣。」楚中天向他揮了揮自己手中的梅斯球衣。
為什麼呢？
當然不會是私奔了。楚中天和里貝里找了家餐館坐下了吃晚飯——比賽時間是在晚上七點四十五，他們只是在五點簡單吃了一點，墊墊肚子。經過九十分鐘的激烈比賽，所有人的肚子都空了。
兩個人拿皇馬做例子，展開了辯論。
費爾南德斯也點頭相信了楚中天的話，四個賽季的接觸，他已經了解了楚中天是個什麼人。現在確認了一下就沒事了。
其實這樣的形勢並不值得驚喜，讓他們如此開心的是他們在客場逼平了強大的拜仁慕尼黑。要知道拜仁慕尼黑的實力是可以參加冠軍聯賽的，他們本賽季打聯盟杯只是一個意外，往年那次他們不是在歐冠八強里？
中國媒體聽到楚中天這麼說有些遺憾：「真可惜，楚中天。拜仁可是一支強隊啊……」
「可惜是客場的球衣……」里貝里拿到手中看了看。
能夠打敗這樣一支拜仁慕尼黑，讓梅斯上下都很興奮。
「拜仁很好，米蘭也很好。可是他們都不適合我。」楚中天答道。
法國的媒體也紛紛轉載了慕尼黑媒體的這條新聞。
就連梅斯的球迷都相信楚中天下賽季會去拜仁慕尼黑，和里貝里並肩作戰。他們在梅斯俱樂部的官方論壇上紛紛發表留言，希望楚中天不要受這件事情的影響：「……我們知道你下賽季就要離開，但是我們希望你在這場比賽的時候仍然全力以赴……」
其實慕尼黑媒體根本沒有這樣的證據，甚至說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為什麼？因為拜仁慕尼黑對楚中天不感興趣。可為什麼他們還要這麼說呢？
接著中國媒體也加入了戰團，將這潭水攪得更混了。
接下來的訓練安排全是針對拜仁慕尼黑的，如何應付拜仁慕尼黑
因為央視轉播了多年德甲，在中國培養了不少德國足球的球迷，而且大部分又都是拜仁慕尼黑的球迷，所以這些新聞讓中國的拜仁慕尼黑球迷欣喜若狂。自己喜歡的球隊和中國足球最出色的球員結合在一起，這下他們每周的守候就多了一份理由與期待。拜仁球迷欣喜若狂，其他歐洲豪門的球迷自然有些心裏不平衡了，於是和興奮的拜仁球迷不免要在網上戰個高下。
「小球隊就算有，也只是暫時的。就像當初的梅斯，很有雄心壯志的，可是現在呢？」里貝里見楚中天不是很相信，就進一步解釋道。「雄心壯志是什麼？就是對勝利和冠軍的不斷追求。這一點只有豪門球隊才具備，對於豪門來說，如果不拿冠軍就是失敗。你瞧瞧皇馬那樣的球隊，他們對足球的要求是如此高，不僅僅要勝利，還要踢得漂亮，這就是雄心壯志。」
他只想找一支適合自己的球隊，這個「適合自己」的標準並不是球隊的名氣，或者參不參加歐冠。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一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給自己機會帶領他們的球隊更合適自己的了。在梅斯，他就擁有這樣的信任和權力，但是在拜仁慕尼黑，他有這樣的地位嗎？
只是他們的標題起的更驚悚——《楚下賽季轉投拜仁！》
「……你們所面對的不是某支在愛爾蘭聯賽中排名第一的球隊，而是在德甲聯賽中排名第一的球隊。一不小心，你們就會輸給這樣的對手。拜仁慕尼黑被我們逼平，這一定刺激了他們，我相信第二回合的比賽他們會瘋狂反撲的，從現在開始必須做好準備！」
那麼有拜仁慕尼黑找上門來，為什麼會是假的呢？
「真見鬼，我現在可沒心情……」里貝里皺眉道，看到楚中天有些詫異，他又笑道。「開玩笑的啦！正好我想收藏一件梅斯球衣，來吧，夥計。」他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紅色的拜仁慕尼黑主場球衣，然後遞給了楚中天，同時他從楚中天的手中接過了白色的梅斯客場球衣。
雖然里貝里在這件事情被曝光之後，出來說他和楚中天還就真是在一起敘敘舊，沒有其他什麼。可媒體不信啊——什麼叫欲蓋彌彰？這就叫欲蓋彌彰！
楚中天面對費爾南德斯沒有撒謊，他告訴費爾南德斯，里貝里確實有讓他加盟拜仁的想法，但是他自己並不這麼想。
費爾南德斯沒有阻攔，他點點頭：「當然，記得十二點以前給我送回來就行了。」
里貝里倒是挺樂見其成的，他給楚中天打電話的時候還幸災樂禍地提及這件事情。因為媒體越是炒作，就越能夠吸引人注意，說不定最後假的給炒成真
楚中天沒好氣地說：「我現在閉嘴。等著瞧吧，弗蘭克。反正到比賽的時候就知道了。我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會用勝利來捍衛我的清白的！我會讓慕尼黑那幫喜歡背後嚼人舌頭的傢伙付出代價的！」
梅斯的球員在慶祝，里貝里則站在原地，雙手叉腰，無奈地看著瘋狂慶祝進球的梅斯球員，然後搖了搖頭。
逼平了拜仁慕尼黑的梅斯球員心情不錯，當里貝里向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他們就調侃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私奔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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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在帶球，面對范.博梅爾……過了！他突破了范.博梅爾和里貝里兩個人的防守……繼續帶球……這是梅斯的機會！他的右邊有正在要球的梅內茲，他的前面有伊比舍維奇……希望這麼多選擇不會讓他暈頭轉向，失去了冷靜的分析和果斷……噢！噢噢噢！楚——球進了！球進了！球進了——！！多麼漂亮的進球啊！世界波！！」
拜仁慕尼黑在剩下來的三分多鍾時間里，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進攻，儘管他們很想進球，可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了。最後拜仁慕尼黑只能無奈接受在自己的主場卻被梅斯扳平的結果。
能夠逼平這樣的拜仁，意味著梅斯在歐洲冠軍聯賽中也有一戰的實力了。這對於不少沒有參加過歐洲冠軍聯賽的梅斯球員來說，是最好的獎勵和承認。
一旦梅斯內部陷入了對楚中天的信任危機，那麼他們的戰鬥力一定會大打折扣。
直到他的隊友們衝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我二十四歲了，弗蘭克。雖然不算老，可是也不能算小了，我可不想在豪門的板凳或者不適合我的位置上碌碌無為幾年。我想去一支能夠發揮我能力，而且還有雄心壯志的球隊。」
「你要願意的話，回到主場我再和你交換球衣。」楚中天覺得這根本不是問題。
媒體們捕風捉影的功夫一流，將一件沒譜的事情越傳越像真的。
楚中天不置可否。
進球的楚中天沒有狂奔慶祝，他站在原地，用力揮舞著拳頭，仰頭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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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當然是誰也沒有說服誰。楚中天和里貝里都是很有主見的人，否則他們也不會成為可以平等相交的朋友了。里貝里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楚中天，他總是習慣於自己選擇道路，便不多說了。
就在這一天，德國慕尼黑的媒體爆出一樁被他們認為是很有噱頭的新聞——他們拍到了楚中天和里貝里在比賽當天晚上私會的照片。
主教練讓.費爾南德斯也詢問了一下楚中天，媒體們瘋狂報道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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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楚中天當著媒體的面否認了自己被拜仁挖牆腳的事情，可是媒體卻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豪門球隊的球員也存在拿了冠軍之後就失去動力的情況，你瞧瞧幾年前的皇馬。」
回到梅斯的球隊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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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知道……」
傳統媒體、網路媒體、網路社區上，有關楚中天加盟拜仁慕尼黑的消息吵的沸沸揚揚，讓所有人都以為楚中天已經確定加盟拜仁慕尼黑了，連簽字費都收了。
《拜仁大將密謀策反，梅斯核心已經確定下賽季去向！》
「嘿，走著瞧吧！」
「……我想一定是楚在第一回合最後一分鐘的那腳世界波，讓拜仁高層對他產生了興趣。並且讓里貝里去談談楚的口風。我們並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從他們的友誼可以推出，他們一定談的很愉快……」
「再見，夥計。希望下個星期當我去梅斯的時候，會是一個十分美妙的夜晚。」里貝里在車內向楚中天揮手。
「也沒必要一去就做核心啊，你可以慢慢的……」
倒是媒體們紛紛涌到了聖山福里安訓練基地，想要採訪一下楚中天，詢問他這是否是真的。
「一言為定。」兩個人把手握在一起。
他其實真的很希望楚中天能跟自己一起轉會到拜仁，無奈拜仁慕尼黑對楚中天並不感興趣，儘管他向拜仁慕尼黑的主教練希斯菲爾德推薦了楚中天，不過自己的話沒人聽。
楚中天點點頭。
「我認為梅斯的球迷不會噓你的，不過結果不會如你所願。我們會淘汰你們的，弗蘭克。」楚中天也向他揮手告別。
楚中天很少自己射門得分，更多的時候他喜歡把球傳給自己的隊友，而不是親自得分。以至於讓別人都忘了他其實遠射還是挺厲害的，當初幫助梅斯保級，就是靠的一腳三十五米外遠射轟開了巴黎聖日爾曼的大門，幫助球隊完成逆轉。
「拜仁慕尼黑已經與楚中天草簽合同，只要賽季結束就宣布加盟！」
里貝里攤開手：「只有豪門才有雄心壯志。」
更何況拜仁慕尼黑里還有他的好朋友里貝里。
楚中天在地八十九分鐘的進球將比分定格在了1：1上。
這簡直由不得人不相信。
「那到也是，平局對我們大家來說都還算能夠接受，尤其是我。哈！」楚中天笑了起來。
楚中天哈哈大笑。
「梅斯核心拜仁再相會，共同書寫德甲傳奇！」
「漂亮！真他媽漂亮！哈！啊哈！」勒戈夫老頭子坐在電視機前，興奮地爆了粗口。
面對這樣的對手，實在是不能掉以輕心。
兩個人一起吃了晚飯，里貝里再開車將楚中天送回去，在酒店門口，他們告別。
「我目前還是梅斯的球員，先生。在賽季結束前都是，我不會傻到在和敵人的比賽前，與敵人商談加盟的事情。」
挖牆腳、策反，這些都是球隊中很忌諱的事情。
「我給老頭子打聲招呼吧，比賽結束之後，你就別回酒店了，我們找個地方聚一
里貝里揮舞的手從巴掌變成了示威的拳頭。
早知道他撞向楚中天的時候應該更用力一些……
「不，這不是真的。我確實和弗蘭克在比賽結束之後見了一面，在一起吃了頓飯。但是我們除了談論在梅斯的美好生活之外，什麼都沒談。」
「那什麼球隊才適合你，楚中天？」
「拜仁慕尼黑為挖梅斯核心，將付出三千萬歐元代價！」
而且中國媒體的行事風格更大胆，更誇張，更驚悚。
「唯一不爽的地方就是這裏的夜生活實在是太匱乏了，德國人真是不懂生活情趣……」
而梅斯的球員們則在比賽結束之後歡呼慶祝，為他們的這場平局而叫好。在總比分上打成平局，還有一個客場進球。回到主場只要不讓對方進球就肯定晉級，形勢對他們有利。
他是被楚中天叫住的。
兩個人一邊用餐，一邊聊天。里貝里自然是不停地向楚中天吹噓在慕尼黑的生活有多好，繁華的大城市，熙熙攘攘的購物街，很多漂亮的妹子，當然了最主要的是拜仁慕尼黑實力強大，下賽季肯定打冠軍聯賽……
里貝裏面對楚中天的問題也不好回答。拜仁慕尼黑隊內大牌雲集，楚中天一區就要做老大？那顯然是不行的。
慕尼黑的媒體也在信誓旦旦聲稱拜仁俱樂部已經私底下和楚中天達成了協議，拜仁慕尼黑俱樂部出來闢謠說根本沒這事兒。
德國媒體是怎麼解讀的：「我們都知道弗蘭克的好朋友就是這個中國人楚，但是我們不認為弗蘭克和楚私會只是為了敘敘友誼，也許弗蘭克正在力勸他的朋友加盟拜仁！」
不能夠去現場看球的貝爾蒙特也在開車的時候吹起了口哨。
比賽結束之後，雙方的敵對情緒也隨之消失，只是拜仁慕尼黑的球員們對於在主場被一支弱小的球隊扳平還有些不能夠接受，大多數球員在比賽結束之後就低頭離開了，只有里貝里留了下來。
真希望他們今天之後不要後悔。
「赫內斯密會楚中天經紀人，雙方已經敲定合約細節！」
可是大眾總是堅信「陰謀論」的。當事者雙方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敏感時刻承認了，所以他們越是否認越說明木已成舟，楚中天加盟拜仁慕尼黑一定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費爾南德斯還保持著冷靜，他知道一個客場進球和一個平局並不能說明什麼，也不意味著他們和拜仁慕尼黑的第二回合會非常輕鬆。
那些不能夠去現場看球的梅斯球迷們都守在電視機前看到了這個進球，那一瞬間，他們紛紛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然後揮舞著拳頭盡情大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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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球進的是如此漂亮！
「保證不會給您拐跑的，先生！」里貝里拉著楚中天往更衣室里跑，一路上和他熟識的梅斯球員們打招呼。
因為楚中天在去年夏天就宣布本賽季結束之後他要離開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