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衛冕冠軍
伊比舍維奇在中路和盧西奧爭搶頭槌，結果是誰都沒有碰到球。足球直接劃過了門前，直飛後點。
有楚中天的梅斯總是把比賽踢得十分細緻，他們頻繁的倒腳、跑位，打出各種各樣令人驚嘆的傳切配合來。在法甲，最近兩個賽季被公認踢得最好看的不是法甲霸主里昂，也不是一直堅持藝術足球旗號的巴黎聖日爾曼，也不是馬賽、歐塞爾、波爾多、摩納哥這樣的強隊……而是黑馬一樣崛起在法國北方的梅斯。
但是這樣的足球固然好看，卻過於繁瑣了。有批評家認為梅斯的足球是「洛可可式的足球」。洛可可是法語rococo的音譯，此詞源於法語ro-caille（貝殼工藝），意思是此風格以岩石和蚌殼裝飾為其特色。是巴洛克風格與中國裝飾趣味結合起來的、運用多個S線組合的一種華麗雕琢、纖巧繁瑣的藝術樣式。
※※※※
他們拍打著瓦爾布埃納的身體，叫嚷著：「乾的真他媽漂亮，馬修！」
已經過去了的事情了，還想它做什麼？自己現在是拜仁慕尼黑的球員，下賽季鐵定要參加歐洲冠軍聯賽的球員。我可比你們高級多了！
梅斯開始強調邊路進攻，他們其實本來就擁有兩名擅長助攻的邊後衛，以及兩位速度快，技術好的邊前衛。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楚中天沒有表示異議，他想了想，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他作為梅斯的核心，名聲在外，早就被對手研究透了。
另外一層意思則是從洛可可藝術風格的由來，說明現在的梅斯足球結合了法國足球和中國元素——洛可可是將巴洛克風格與中國裝飾趣味結合了起來，梅斯足球則是法國足球由一名中國球員來做核心。
費爾南德斯對兩個不明就裡的當事人說：「我給你們製造一個機會，趁著中場休息這十五分鐘，你們互擲手套決鬥。分出個勝負，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到了場上，你們都給我忘了，全心全意投入到比賽中去。怎麼樣？」
費爾南德斯又去看墨西哥中後衛羅德里格斯。
於是大家更多地看到楚中天在場上揮舞著手臂，大聲吆喝，不像是個球員，倒像是身處球場中的主教練。
「很好很好……大腳轉移，在右邊有空當！」
馬修.瓦爾布埃納出現在後點，他沒有停球，而是迎著來球擺好了架勢。
雖然批評的聲音有些尖酸刻薄，甚至帶有很明顯的惡意，但是能夠擁有市場的惡評一定有它正確的地方。
「我覺得我
楚中天說完，大家都跟著點點頭。
結束了慶祝的瓦爾布埃納吃到了一張黃牌，不過他不在乎。主裁判在他身後舉起黃牌，他則面朝看台，不斷向看台上的球迷們揮手。一張黃牌換來一個關鍵進球，他賺大了！
「我們傳球要快，跑位也要快，兩個邊路必須更加活躍起來。拜仁慕尼黑都知道讓邊後衛上來助攻，為什麼我們不能呢？從邊路打開局面，迫使拜仁慕尼黑的中場加強邊路的防守。這樣在中路楚的壓力就會減輕很多。」
下半場比賽開始之後，拜仁慕尼黑的球員很快就發現了梅斯的變化，他們和上半場不一樣了。
他心裏這麼想著，卻依然有些泛酸。
他看到楚中天也在慶祝進球的人群中，和他的隊友們在一起，笑得很開心。他摟著的正是進球功臣馬修.瓦爾布埃納。
「往回傳往回傳！前面沒機會！」
楚中天雖然不怎麼直接傳球組織進攻了，但是他可以在球場上用手勢和語言來指揮球隊。畢竟拜仁慕尼黑的球員可以看得住他的身體，卻無法凍結他的思想。
「等著接我的傳球把，高佬。」他用法語說道。
在下半場才開始十一分鐘的時候，梅斯發動進攻。門將溫比將足球大腳開向前場，楚中天在和范.博梅爾爭搶頭槌的過程中勝出，他搶在范.博梅爾面前將足球頂了下來，擺渡給了普羅芒。
「半決賽！」
這個舉動讓大家都想不通，覺得很奇怪——這是要幹嘛？
「傳給我，用力！好的……」當足球真的被隊友傳過來之後，楚中天卻雙腿分開，將足球漏了過去。
「我希望大家在比賽中都跑起來，弗蘭克和伊布拉西姆也要積極插上助攻，先別考慮防守的事情，我們必須儘快進球。不用把每個球都傳給我，由我來組織進攻……我在這裏給大家說一下我的想法——我們可以直接把足球交到邊路來，不用通過我，或者我們乾脆長傳給前面的伊比。總之，我這裡是一個擺設，主要作用是吸引拜仁慕尼黑的防守注意力。他們對我盯得很緊，我沒什麼傳球的時機。可是我相信他們總是兩三個人夾防我，在其他地方就肯定會後防空虛，我是沒辦法把球從換過去的，可你們可以。他們對你們的防守不是很上心，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把足球送到比我更有威脅的人腳下
墨西哥人連忙也點頭：「我也確定，球場上的爭吵是很正常的，先生。我和弗蘭克都希望球隊獲勝，事情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在成功獲得了上賽季聯盟杯冠軍之後，不少人都喪失了追求冠軍的動力。可是為什麼我們不能夠衛冕聯盟杯呢？自從皇家馬德里之後，還沒有球隊能夠做到這一點呢。」
里貝里撇了撇嘴。
「你說的不錯，衛冕是一個好主意，格雷高里！」
足球嘭的一聲，直飛球門近角。
「沒錯！衛冕！我們要衛冕聯盟杯！」
費爾南德斯在戰術黑板上寫寫畫畫，將下半場球隊的改變講給每一個球員聽，讓他們知道下半場應該做什麼。
赤裸著上半身的馬修.瓦爾布埃納很快就被興奮的隊友們團團圍住。
所以他們可以在主場壓制梅斯四十五分鐘，並且取得了一個進球。
「我……」西格諾里諾說道，「……我們不需要決鬥，先生。我們……呃，我們沒什麼問題……」
現在嘛，都成了過去。自己是一個看客、敵人。
※※※※
進球之後的馬修.瓦爾布埃納甚至興奮的脫掉了上衣，跑到看台邊上，將手中的球衣扔上了看台。就好像一塊石頭投入了平靜的湖面一樣，頓時激起千層浪。
「我可不怕拜仁慕尼黑！」
然後他指揮普羅芒將足球傳到了邊路的後衛卡博腳下。
隊友們熱情地回應著他。
費爾南德斯收回了兩個人的手套，然後說道：「我希望你們是真心這麼想的，因為等到了下半場，你們想決鬥都沒機會了。我們必須和拜仁慕尼黑進行決鬥。上半場我們丟了球，但是和丟球相比，更讓我在意的是我們在上半場的表現。」
還有球迷高唱起了為馬修.瓦爾布埃納所作的歌：「我們有一個小個子，速度快，身體靈活，你可千萬不能小瞧他！他就是馬修.瓦爾布埃納！他是我們的小飛俠馬修！噢噢噢！馬修馬修馬修！！」
中場休息的時候，費爾南德斯給了羅德里格斯和西格諾里諾一人一隻手套。
梅斯的大部分進球確實都要經過太多腳傳遞，乍看之下覺得驚艷，可是看久了卻會審美疲勞。並且因為過程太繁瑣了，容易讓對手找到破解之道——反正梅斯的進攻不管怎麼打，都要通過楚中天這個點，所以大家看死了楚中天，梅斯的進攻就會失去威脅。
「我要說，衛冕聯盟杯是一個非常棒的目標！」普羅芒對圍在他身邊的隊友們大聲說道，「一想到我們可以和皇
上半場的梅斯球員在拿球之後都會把足球交給楚中天，讓他來組織進攻，或者掌握節奏。這樣拜仁慕尼黑的防守就很輕鬆，他們只需要緊緊盯住楚中天，對他施壓，梅斯的進攻就無從展開。
拜仁慕尼黑丟球之後，里貝里就站在原地，看著梅斯的球員一窩蜂湧向馬修.瓦爾布埃納。這支球隊變化不大，絕大多數人都是他所認識的。這一幕他也不一點都不陌生，當他進球之後，大家也會這樣衝上來與他一同慶祝——他在梅斯的人氣可是很高的……
「我確定。」西格諾里諾點頭道。
現在進攻就是梅斯全隊唯一的念頭。他們決不考慮什麼保守反擊這一套，他們擅長進攻，對於自己的進球能力很有自信。哪怕是面對拜仁慕尼黑這樣等級的球隊，他們也有信心轟開卡恩的球門，就像馬修.瓦爾布埃納所做的那樣。
「BUT！BUT！BUUUUUUUUUUUT！！！」法國解說員爆發出巨大的吼聲。「他們扳平了比分！也扳平了總比分！梅斯！梅斯！來自馬修.瓦爾布埃納！這個兩個賽季前還在丙級球隊利博納中踢球的球員，如今卻在聯盟杯中轟開了卡恩把守的大門！哇喔！漂亮！真漂亮！」
「世界波啊世界波！你這腳射門帥呆了！」
※※※※
楚中天知道輪到他來了。
「想辦法進他們的球！」普羅芒說完這句話，看向楚中天。
上來搶他的拜仁慕尼黑球員們撲了個空。
「是的！」
卡博拿到球之後向前帶，將拜仁慕尼黑的防守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之後，突然直傳。本來應該在中間的前鋒梅內茲拉到了邊路，接到了這腳傳球。
馬修.瓦爾布埃納興奮之餘對大家說：「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我們是要衛冕聯盟杯冠軍的！」
趁著拜仁慕尼黑球員出場的時間，普羅芒將隊友們召集了起來，有些話在更衣室里沒時間說，現在他要告訴自己的隊友們。
「直傳前面空當！」
這和他們的主教練有關，費爾南德斯是一個堅持攻勢足球，喜歡執教球隊踢出那種水銀瀉地般進攻的主教練。
「看樣子我講的有些多了，不過我希望你們都記住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費爾南德斯對球員們說道。「我們在總比分上落後，還失去了客場進球優勢，如果我們想要晉級的話，就需要在下半場的四十五分鐘內竭盡全力。我不希望在看到
※※※※
「把球傳給奧貝坦！」
「馬修.瓦爾布埃納！直接凌空抽——射！！」
「很好，弟兄們！其實拜仁慕尼黑沒什麼可怕的。我們在他們的主場和他們打成了平局，為什麼回到自己的主場卻反而還不如他們呢？這是沒道理的！只要我們努力，只要我們萬眾一心，兄弟們……我們就一定可以晉級半決賽！」
費爾南德斯問他：「你確定？你真的確定你們之間沒有什麼要解決的問題嗎？」
※※※※
「我沒什麼要說的了，用腳說話吧，夥計們。還有四十五分鐘，我們有希望，也有能力擊敗那不可一世的德甲巨人！」
楚中天也攥起了拳頭。
批評家這麼說梅斯足球一語雙關，一方面說明梅斯的足球像洛可可風格的藝術形式一樣，華麗雕琢、纖巧繁瑣，雖然令人賞心悅目，卻像中國的瓷器一樣十分脆弱，從他們在聯賽中接連遭遇滑鐵盧就能夠看得出來了。這支球隊並不是一支在什麼情況下都可以取得勝利的球隊。
「戰勝他們！」
可是現在他們又重新找到了目標——衛冕聯盟杯冠軍！
如果是一個賽季前，被他摟著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隊長普羅芒用熱血來感染球隊，楚中天則冷靜地分析局勢。
「決賽近了，冠軍還遠嗎？啊哈！」
他說到這裏，瞥了一眼羅德里格斯和西格諾里諾，兩個人也都相繼低下了頭。
他拍拍手：「我覺得費爾南德斯先生的話很正確，我們應該減少在中場控球的時間，這會讓拜仁慕尼黑的防守變得容易——只要他們卡住了我們的中場，我們就攻不上去了。」
但是下半場梅斯調整了戰術，他們忽略了楚中天這一點，或者說楚中天在梅斯全隊的戰術體系中的作用突然變得不重要起來。
當梅斯球員出場的時候，他們還在為新找到的奮鬥目標而興奮。
費爾南德斯指指他們手中的手套：「怎麼？你們現在又不想決鬥了？」
「馬修.瓦爾布埃納的進球讓拜仁慕尼黑意識到——雖然他們很強，可是他們的對手也不弱。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聯盟杯的衛冕冠軍！」
羅德里格斯和西格諾里諾在費爾南德斯教練的這種刺激下，都低下了頭。他們也意識到了自己在場上的表現有多丟人。
當他結束自己的講話時，距離下半場比賽開始僅有三分鐘了。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扭頭看去，是盧卡.托尼。
普羅芒大聲喊道。
這下，大家才知道主教練是在
因為在開球前，楚中天對他們說：「我們還要進球，進更多的球，1：1是不行的，2：1也不保險，我們要爭取3：1、4：1！」
他看向楚中天。「上半場，我們的中場運轉不暢，我們在中場陷入了拜仁慕尼黑的泥潭。和對手在中場打拉鋸戰？這不是我所想看到的。我們下半場必須改變這種局面，不能夠在中場和對方僵持不下，這是拜仁慕尼黑的計謀，如果我們和他們在中場拉鋸，那就正中他們下懷。」費爾南德斯作為旁觀者，總是看得清楚形勢的，他用最簡單的語言給球員們解釋清楚了局面。
扳平了比分的梅斯士氣高漲，在拜仁慕尼黑開球之後，很快就抓住機會向拜仁的腹地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新任法國總統薩科齊上台之後，因為他一系列腦殘的言論和舉動，讓法國和中國的關係突然變得緊張起來。這「洛可可」的言論是有點種族歧視味道的——我們法國的足球這麼好，還需要讓一個來自中國這種足球落後國家的球員當核心嗎？
我們要衛冕冠軍，拜仁慕尼黑只不過是衛冕道路上一道必須邁過去的坎罷了。
接著他帶球下底，傳中！
「你看到卡恩的表情了嗎？他不敢相信呢！」
門將卡恩奮力撲救，卻只是指尖蹭到了足球……
正是針對這一點，費爾南德斯做出了調整——你們不是認為梅斯的進攻都必須經過楚中天，所以看住楚中天就等於凍結了梅斯的進攻嗎？很好，我偏偏讓楚中天在進攻中不發揮那麼大的作用，你們花大力氣看住的人也不過是個擺設。
「我還以為這次進攻結束了呢，沒想到你在後點守著……哈哈！」
聖山福里安球場彷彿火山噴發了一樣，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
他的話讓不少梅斯球員都眼前一亮——是呀，為什麼不能夠衛冕呢？拿到了聯盟杯冠軍之後，梅斯的球員一度認為他們的最高目標已經達成，接下來只要例行公事就行了。這個賽季又走了里貝里，球隊的心氣不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下半場我們必須加快節奏。楚，你要減少腳下控球的時間，必要的時候你還要減少拿球的次數，我們不一定非要通過你來組織進攻。」
兩位當事人就更不明白主教練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梅斯的這種踢法讓拜仁慕尼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而梅斯也抓住了這樣的機會。
「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再進一個球，到時候他們就要進兩個球了！」盧卡.托尼說的是義大利語，里貝里聽不懂，但是意思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