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兩百章 奧運會大名單
……
於是這一次，媒體們在這件事上選擇了沉默。
於是媒體上幾乎每天都有新的球隊向梅斯開價求購楚中天的消息出現。
歐洲杯距離普通中國人有些遠，奧運會倒是在家門口。
然後就起身離席，留下一群記者面面相覷。
《巴倫西亞一千二百萬歐元鎖定梅斯核心！》
楚中天笑不出來，只覺得后脊樑發冷。
……
他們大聲問候著中國足協官員的十八輩祖宗，尤其是直系女性親屬。
一百歐元就是一千萬人民幣，他一年幾百萬歐元，就是幾千萬人民幣，難道幾千萬連所學校都建不起來嗎？他這麼想。
他相信這會像和當初去梅斯一樣，是一次成功的轉會。
2008年的夏天有很多備受矚目的世界大賽，比如歐洲杯，比如奧運會。
繼續開價吧。
就在昨天之前，所有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
「媒體真無良，無恥不要臉！」
全中國可能沒有一個人願意楚中天去那個什麼霍芬海姆，之前聽都沒聽說過的無名小卒。
在這個名單出來之後，媒體們失聲了，網上卻炸了鍋。
莫利納里在拒絕了霍芬海姆的報價之後這麼對中國媒體和法國媒體說：「……楚是我們球隊最優秀的球員，我們是不會讓他就這麼離開的……」
「……我覺得，上賽季里貝里離開梅斯的時候，為梅斯帶來了至少兩千六百萬歐元的收入，如果下賽季拜仁慕尼黑能夠闖過冠軍聯賽的小組賽，還會有四百萬。作為在梅斯和里貝里齊名的楚中天來說，怎麼著也不能比這個數字少吧？」
「我不知道我該有什麼看法，不過我最好什麼看法都沒有。」
言外之意就是楚中天經驗不夠豐富，太嫩了。
這一天，中國足協公布了參加北京奧運會的國奧隊大名單，楚中天不在其中，三名超齡球員分別是李瑋峰、鄭智和韓鵬。
霍芬海姆的老闆霍普願意為楚中天開價兩千萬歐元。
謝亞龍不算是脾氣好的主席，他曾經有過在比賽現場和球迷們對罵的「輝煌經歷」。媒體他更不放在眼裡了。
他一拍桌子，瞪起眼睛：「新聞發布會到此結束！」
《霍芬海姆？那是誰？》
在這之前連續幾個月，在網路和媒體上有關超齡球員的猜想就沒有聽過，大部分人都認為楚中天作為超齡球員入選球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全中國最優秀的球員，參加奧運，為國爭光，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們竭盡所能諷刺這支升班馬球隊是「癩
但楚中天已經知道自己去霍芬海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他為什麼要賣房子呢？因為霍芬海姆已經正式向梅斯開價了。
「拒絕的好！讓他們知道不是什麼球隊都有資格追求我們家天天的！」
楚中天覺得自己沒有接到足協的電話，是多麼的幸運。
楚中天是一個很優秀的球員，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但對於足協來說，判斷球員是否優秀不是看這名球員的實力和表現，而是看這名球員的聽話程度。不聽話的球員再好也不用，美其名曰「無組織無紀律」，聽話的球員再沒水平也用，美其名曰「有職業道德」。
但是他們其實都清楚，這事情沒完。如果國奧隊在奧運會上表現出色，完成了賽前的預定目標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大家就當它沒發生過。一旦國奧隊表現太爛，小組賽沒有出線，那等著足協的就是媒體的秋後算賬。
「可是為什麼楚中天沒有入選大名單，也算是大名單的事情。」記者毫不示弱。
但是楚中天突然想要考驗考驗蘭尼克說得是不是真的，霍芬海姆是不是真的把他看做一個非常重要，無法或缺的人物。於是他讓梅斯俱樂部拒絕這次報價，莫利納里再向霍芬海姆表示如果想要買楚中天，就提高報價。
「除非楚中天腦子燒了，才會去這支球隊。一支以保級為目標的球隊，去那做什麼？一沒有歐戰參賽資格，二沒有奪冠希望……我說還是來我廠吧！」
還有媒體信誓旦旦地報道，稱楚中天已經鐵定入選奧運會陣容了。
《羅馬斥資一千八百萬購買楚中天！》
既然俱樂部方面沒問題了，就剩下個人待遇這一項了。楚中天相信也不是什麼難題，很快就可以談妥，他只需要去霍芬海姆進行一次體檢，然後簽字就行了。
然後他將這些內幕當笑話一樣講給楚中天。
自己雖然加入了國家隊，但是在國家隊因為戰術和人為因素，一直打不上主力。朱穗申對自己有意見，足協的領導們也覺得自己不服從管教。
《霍芬海姆報價三千萬歐元求購楚中天！》
選教練也是一樣的。執教成績優秀的主教練他們不稀罕，他們喜歡那些聽話的教練。因為教練來國家隊根本就不是來執教球隊的，而是來個一雙雙幕後黑手做擋箭牌遮羞布的。
「莫利納里這人很上道嘛！」
在成為國奧隊主教練之後，杜伊科維奇卻失去了挑選球員、排兵布陣的權力
這一招在中國足協上屢見不鮮，如果放在平時倒也沒有人理會。現在卻很有殺傷力——奧運會在家門口舉辦，國奧隊佔有主場優勢，如果正常發揮，應該也是能夠進入淘汰賽的吧？別看那麼多人罵中國足球，真到了這麼重大的時候，看中國足球的人也不少。如果真的被封殺了，損失可就大了。
但不管他們之間怎麼爭吵，在霍芬海姆這個新敵人出現的時候，都出奇的團結一致。
這個消息絕對是讓眾多中國球迷長出了一口氣。因為在此之前，聽說霍芬海姆對楚中天感興趣，他們就開始反對了。作為中國球迷，當然希望自己國家的頭號球星能夠去一支豪門球隊了，AC米蘭球迷支持楚中天去AC米蘭，國際米蘭球迷為了爭奪楚中天和AC米蘭的球迷天天罵個不停。西甲兩支豪門的球迷們出於同樣的原因也在互相攻擊。至於英超球迷，就更悲劇了，他們爭論了半天，意淫了半天，才發現楚中天根本拿不到勞工證……
中國足協公布了正式出征奧運會的球員大名單，除了那些適齡球員外，超齡球員是中國球迷最關注的。
足協當然不會直接對他這麼說，可是他知道足協的態度，因為有些事情是不用明說的。大家心裏都清楚。
有記者不客氣地站起來問：「那麼楚中天呢？楚中天在法甲球隊梅斯是當之無愧的核心……」
把為災區孩子建最好的學校放在一邊，楚中天要準備回梅斯了。
在他的計劃中，這所學校不管什麼都按照最高標準來，沒錢他可以繼續往裡投，反正自己賺的錢也沒什麼需要花的，在洛杉磯的餐館生意很紅火，資金上也不存在問題。
這個價格自己覺得很合適，莫利納里也認為不錯。和里貝里相同的身價，同時這三千萬還不是分期付款，沒有任何附加條件，霍芬海姆很爽快地答應交易成功之後直接就把三千萬歐元打到梅斯賬戶上。
謝主席不得不直接聲明：「任何有關楚中天的問題我都不會回答的。因為他不是入選球員，我們現在談的是大名單的事情……」
其實大家都知道，「不會讓他就這麼離開」，就是說目前的開價還不能夠令他滿意。
謝亞龍打斷了這位記者的提問，有些不滿地說：「奧運會是很重要的比賽，鄭智有豐富的大賽經驗……」
最起碼他的職業生涯中避免了這麼一個洗都洗不去
只有楚中天不這麼看。
「……據傳霍芬海姆向梅斯開出了兩千萬歐元的轉會價格，這是目前已知對楚中天最高的開價。只是不知道梅斯會作何反應……」
騙誰呀，還不是想要更多的錢嗎？
他知道自己拋棄了AC米蘭和羅馬、佛羅倫薩這樣的球隊，一定會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各種各樣有關他的謠言出現。
這個數字是梅斯俱樂部主席莫利納里親口告訴楚中天的。按照他們之前打成的口頭協議，這個價錢梅斯就可以放人了。
那麼要怎麼樣才能夠令他滿意呢？
去年的亞洲杯是一次矛盾的集中爆發。一直以來楚中天在中國媒體中的形象還算可以，但為什麼他的餐廳在洛杉磯開業會引得國內不少媒體集體聲討？說他不務正業，只知道在場外圈錢？按理說，他開餐館和他踢球沒什麼關係，媒體們不應該有這樣的舉動。當初姚明在休斯敦開姚餐廳，也沒見中國媒體一窩蜂批評姚明不務正業。
儘管網路世界種對於楚中天沒有入選國奧隊依然在爭吵不休，抗議不止。可是在主流的媒體上，對於這件事情已經像足協希望的那樣被淡化了。
《AC米蘭出價一千五百萬求購楚中天！》
這顯然不能夠讓媒體們滿意。中國政府有很多部門，這些部門都可以讓媒體感到或多或少的害怕，但是只有一個部門，媒體是不買帳，也不怕的。那就是中國足協。不要說什麼足協是民間機構這樣的笑話了，在中國足協就是官方機構。
不要以為這些都是楚中天自己臆測的，這些東西他確實不知道，但是他有一個徐曉迪。徐曉迪和圈子裡的記者關係還不錯，可以從他們那裡聽來不少內幕。
「霍芬海姆？什麼爛名字啊？聽都沒聽說過的，一支升班馬球隊竟然妄想買我們的林蛋大！真是笑死人了！」
其實這就是上頭的一次報復。
之前還在觀望的各傢俱樂部看到霍芬海姆竟然第一個跳出來開價，也耐不住寂寞了。
這件事情反映在媒體上就是這個樣子的。
因為直覺是這麼告訴他的。
「假新聞啊！」
網上對於這件事情是一面倒的駁斥和懷疑。
《梅斯拒絕德甲升班馬報價！》
到最後乾脆連皇家馬德里和巴塞羅那這樣的巨鱷都登場了，一個個紛紛表示非楚中天不要。
無數球迷在百度貼吧和他們各自的論壇上、QQ群中發表意見，不明白為什麼沒傷沒
但是對於中國的足球迷來說，歐洲杯可能更讓人覺得親切一些。因為就在昨天，奧運會對他們來說失去了一個最大的吸引點。
對自己最有利，就行了。
明碼標價，先出價者先得。
這就是掌握著中國足球前途和未來的最高機構中國足協，這就是在我們家門口舉辦的世界體育盛會奧林匹克運動會。無數球迷還在幻想中國國奧隊可以在家門口借主場之勢闖入淘汰賽。足協官員卻在利用這個機會來大發其財。
「現在的妓者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德甲升班馬突然加入對楚中天的競爭！》
為什麼要這麼做？中國足協裏面有幾個懂執教球隊的？幾乎一個都不懂，那是他們喜歡不懂裝懂嗎？當然不是，中國足協的官員其實一點都不傻，也一點都不腦殘。他們知道自己不會執教球隊，為什麼要越權呢？原因只有一個——在家門口舉行的北京奧運會是一次盛會，中國國奧隊作為東道主將參加比賽，這是自從1988年漢城奧運會以來，中國足球第二次參加奧運會的足球比賽。對於職業球員來說，這是一個機會，能夠參加奧運會就意味著身價飆升。現在進一趟國家隊已經不稀罕了，稀罕的是參加一次奧運會。
「霍芬海姆已經向梅斯正式報價，希望購買楚……」
這句話讓足協進一步肯定了這麼個看法——楚中天雖然在國家隊還算老實，沒有抱怨自己只能打替補，但實際上這個小子一直都不是個聽話的老實人。
但是他不擔心。在他選擇前路的時候，他考慮的只是自己的利益，他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但是怎麼做對那些觀眾最有利，他可就沒辦法了……
現在是六月一日，剛剛進入六月份。辦學校的計劃已經制定完畢，和當地政府的溝通協商也取得了突破性進展，批文什麼的都拿到了，就等著開工了。
「曼狗去死！」
既然有市場需求，那麼足協官員自然可以聯合教練組高價出售國奧隊的席位咯。
就在這一片讓人眼花繚亂的新聞中，霍芬海姆的名字冷不丁又蹦出來了，這一次所有人在看到之後都集體愣了幾秒鐘，然後紛紛懷疑這是假新聞。
……
※※※※
這次回梅斯是去處理房子的。他打算把在梅斯的房子賣了，因為他估計自己職業生涯之內是不會再回梅斯了。而且在法國買房子也不算是什麼太聰明的投資，放著房子也要折舊，自己還要花錢維修，還不如乾脆賣
一時間，媒體自由提問時間全都是有關楚中天為什麼沒有能夠入選國奧隊的問題。
想要將他樹立成旗幟性人物？只怕搬了石頭砸自己腳，還是趕緊斷了這念想吧。
對於這個名單，第二天中國足協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謝亞龍主席是這麼解釋的：「所有入選名單的球員都是優秀的球員，我們相信他們。鄭智、李瑋峰和韓鵬是國家隊的老資格了，他們已經在國家隊比賽中證明了自己，我相信他們的加盟對國奧隊水平的增強有很大的幫助……」
中後衛、中場、中鋒。這三個超齡球員構成了中國國奧隊的中軸線。而之前預計的大熱門人選楚中天並不在其中。
那麼為什麼換到了楚中天身上就不一樣了呢？
總之，在看到梅斯拒絕了霍芬海姆的報價之後，大家都鬆了口氣。
緊跟著第二天，中國足協就給所有新聞媒體發文，要求他們不許刊登昨天新聞發布會的相關內容，否則就在所有國家隊比賽中封殺他們。也就是說奧運會期間別想採訪到國奧隊了，哪怕一個字的國奧新聞他們都拿不到。
一開始楚中天親力親為，在了解了基本流程之後他就放手交給自己的爸爸去管理了，而自己呢，準備回法國咯。
只有少數幾家媒體去採訪楚中天，問他對落選國奧隊有什麼看法，楚中天是怎麼回答的。
成績好了，這是足協和體育總局領導關心的原因。成績不好，那肯定是教練執教方法錯誤、不會團結球員、和中方教練組溝通不暢……為什麼在朱穗申下課之後，足協全世界兜了一圈，最終選了一個杜伊科維奇？原因很簡單，因為杜伊科維奇聽話。
……
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中國媒體這段時間藉著楚中天的名頭，很好地吸引了讀者的眼球。
當然，最後都會以互相攻擊結束。
因為中國足球運動員一貫不好的名聲和形象？顯然不是的。
「阿森納也沒什麼奪冠希望……」
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因為去年沒有參加亞洲杯，和足協結下了梁子。足協里有人認為他是詐傷，實際傷勢根本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為了不參加亞洲杯比賽才故意裝作傷勢很重的樣子。
將國奧隊的事情拋在腦後，楚中天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因為從賽季結束他回到成都以來，自己就沒有接到過足協的任何一個電話。沒有通知他會進入奧運會大名單，也沒有告訴他什麼時候去哪個地方報道。他被完全無視了。
而且這些消息還挺「振奮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