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三十三章 法蘭克福
不過今天這天氣對球員們最大的影響並非來自於雨水，而是來自於低溫。時間進入了十月，德國已經進入了晚秋。而曼海姆所在的巴登-符騰堡州本來就是德國著名的避暑勝地，這裏就算是在夏天，溫度也要比其他地方低幾度，冷起來自然也冷得更快。
因此分析這場比賽的對手，不能只看這一場比賽，要一直看六輪比賽，從聯賽開始到現在，法蘭克福總共踢了六輪。
接著他跟著三名裁判，邁步走進了朦朧細雨中。
「比賽開始階段，如果是我們開球，就利用這個機會向霍芬海姆展現一下我們的攻擊實力，給他們造成這樣一種印象——我們隨時可能威脅到他們的球門，這樣他們在進攻的時候就會收斂很多。」
楚中天在挑邊中取得勝利，獲得了挑邊權，他選擇了之前熱身時沒在的那半場，因為對面那塊是熱身時的半場，更熟悉，在場地濕滑的情況下進攻自己熟悉的場地顯然更有優勢。
德國人很少能夠看到這樣獨具異域風情的表演，一個個都看得很投入，隨著舞龍隊的每一個精彩動作而發出歡呼。
這名字剛剛被喊出來的時候，楚中天還沒反應過來是在叫他。他在英格蘭、法國和德國都踢過球，但是從來沒有哪次是被上述三個國家的人叫出過全名來的，他們都是叫他「楚」，以至於他自己都習慣了這種稱呼。
相信等一個賽季之後，如果霍芬海姆還能夠有這樣的表現，他們的新球場，可以容納三萬人的萊茵-內卡球場一定會被主隊球迷擠爆的……
而霍芬海姆呢，六輪聯賽三勝兩負一平，積十分，排在第六名。如果從積分上來看，霍芬海姆要比法蘭克福強。可是足球不能這麼簡單的進行對比，尤其是在一場足球比賽中，很多統計數據其實是沒什麼意義的。
法蘭克福的這次進攻將霍芬海姆驚出了一聲冷汗，而讓法蘭克福的球迷們十分得意。別看你霍芬海姆目前是風頭最勁的球隊，我們法蘭克福可是德甲常客，怎麼能夠讓你們在我們頭上拉屎呢？
這讓他們的支持者們大失所望。
※※※※
現場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和掌聲。這樣的暖場可要比單純放流行音樂好多了。
「楚中天」的呼喊聲更大了。
當現場廣播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楚中天收起了笑容，他轉過身去對身後的隊友們喊：「準備出場了！」
為了保險起見，馮克爾給法蘭克福隊員們的指示是在開場攻過之後就要馬上收
從這些例子中可以看出來，霍芬海姆是一支很擅長在開場前十五分鐘進球的球隊。頗有點像二戰時德國的閃擊戰。
今天球隊的熱身量要比平時足，因為今天天氣不好，溫度低，還有雨，為了避免球員們在比賽中受傷，所以熱身要比平常多進行十分鐘。
看台上的霍芬海姆球迷們也在用剛剛學會的漢語齊聲吶喊：「楚中天！！！」
這支球隊有錢有人有關係——迪特馬.霍普和德國足協高層的關係非常好——怎麼可能滿足於保級呢？
央視的攝製組將攝像機架好之後，就開始拍攝球員熱身的畫面。因為只是拍攝，用不著記者在旁邊端著話筒喋喋不休，所以那位可憐的記者縮著脖子站到了一個出口邊緣，在那裡躲雨，遠遠地看著攝像師工作。
舞龍隊表演完之後，現場廣播繼續教大家學中文，來看球的球迷們興緻還挺高的，一遍又一遍跟著現場廣播高喊：「加油！」「好球！」「進一個！」這樣極富中國特色的助威。
有趣歸有趣，一踏上球場他們的心思就收回來了。
當雙方球員站在甬道中等待出場的時候，楚中天聽到了那些發音不標準但是熱情洋溢地呼喊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以上半場守個0：0就是法蘭克福的任務。
「焗油！！」
「霍芬海姆！霍芬海姆！霍芬海姆最棒！」
當球員們結束熱身回到各自更衣室，為比賽做最後準備的時候，現場廣播宣布有請來自慕尼黑的一個中國舞龍隊來為大家表演純正的中國舞龍。
楊晨也為這次進攻感到惋惜。雖然他曾經在法蘭克福效力過，但是如今的法蘭克福和他可沒什麼關係，而且霍芬海姆有他自己的同胞，支持哪一邊這還用說嗎？
法蘭克福的這次攻勢讓他們的球迷滿心歡喜，心想自己的球隊這次肯定不會令人失望。
從昨天開始曼海姆地區就開始降溫了，到了今天，氣象部門預報的溫度是十五到二十攝氏度。這樣的溫度，讓不少來現場看球的球迷們都穿上了厚衣服。球員們出場熱身的時候也穿著長褲和長袖的外套，並沒有脫得只剩短褲，甚至還有怕冷的球員戴上了帽子。
既然不是一個檔次的球隊，馮克爾就擺正態度，給球隊定下了在客場死守，然後
「哎呀！」段斌又大呼小叫起來。「好可惜！好可惜！霍芬海姆的這次進攻非常簡潔，而且很有效。但是可惜，伊比舍維奇沒有頂正，稍稍偏了一點。」
這場比賽雙方主教練都對各自的首發陣容進行了一些調整。雖然在比賽結束之後，蘭尼克沒有批評尼爾松在最後時刻的失誤導致對方打入制勝一球，但是在這場比賽排首發的時候他還是讓尼爾松受到了懲罰，尼爾松被排除在了首發陣容之外，小將雅伊斯勒頂替近期狀態不佳的尼爾松出任中後衛，而魏斯重新取代特貝爾出任右前衛。愛德華多剛剛傷愈，這場比賽雖然進入了大名單，但是無法首發出場。
楊晨坦承：「沒有。球迷自發的可能有，但是俱樂部組織的我也還是第一次見。」
他的想法是對的，但今天的場地不給面子。他左腳支撐身體，右腳去攔。堆放果然是個假動作，施泰因赫費爾把足球扣了回來，楚中天再想轉身去阻攔的時候，支撐腳卻猛地一滑，他直接滑倒在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晃過自己然後射門。
楊晨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大家好。」
「喔！法蘭克福一上來就威脅到了霍芬海姆的球門，看來他們不甘心在客場帶一分回去了。楚中天剛才在防守中被對方輕易晃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場地太滑了的原因……」
「法蘭克福又一次很有威脅的進攻，但是霍芬海姆很快就換衣顏色，告訴他們今天究竟是誰的主場！」
「中央電視台，中央電視台！觀眾朋友們，您現在收看的是2008-2009賽季的德國足球甲級聯賽第七輪的一場比賽，由霍芬海姆在主場迎戰法蘭克福！」比賽哨音剛響，段斌就打開了話匣子。
他們的足球非常乏味，主要以防守反擊為主。但是他們在前場又沒有具備足夠實力的球員。這讓蘭尼克認為法蘭克福在客場想要威脅到霍芬海姆將非常困難，於是他在賽前就選擇使用433陣型，這個更具有攻擊力的陣型，讓球隊在面對那些實力不如他們的對手的時候取勝的幾率大增。
當雙方球員在雨中開始熱身的時候，艾米麗也來到了卡爾-賓士球場，在包廂中觀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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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大家學得不錯，不過我們還得繼續練習，再來——JiaYou！」
而當球員們在熱身的
法蘭克福則獲得了開球權。
這場比賽如果拋開霍芬海姆俱樂部搞得「中國日」，其實就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賽，在德國國內同一時間開球的斯圖加特主場迎戰雲達不萊梅才是重頭戲。
其實下雨對職業球員們來說影響不大，更何況這不是什麼狂風暴雨，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而已。
「這場比賽對於廣大中國球迷來說有一個特殊的意義——這場比賽被定為了霍芬海姆的『中國日』。我們不知道霍芬海姆俱樂部在選擇日子的時候為什麼要選擇這一天。但真的很巧，這場比賽的兩支球隊和我們中國都還有很深的淵源……霍芬海姆就不說了吧？有我國球員楚中天效力。而法蘭克福呢，在1998年到2002年四個賽季的時間里也曾經有一位中國球員效力，他就坐在我身邊——楊晨！」
大家喊得千奇百怪，什麼發音都有。喊完之後所有人都笑了。
足球擦著門柱飛出了底線……
當球員們各就各位之後，現場稍稍安靜了一些。主裁判弗萊舍和場下的第四官員溫根巴赫對過表之後，吹響了比賽開始的哨音。
當看台上再次響起「楚中天」的喊聲時，他才反應過來那是在叫自己。於是他向看台揮了揮手。
她的出現吸引了媒體們的注意。在比賽開始之前，電視轉播特意給了艾米麗一個時間不短的鏡頭，她不僅出現在了電視轉播上，還出現在了現場的大屏幕上。
當段斌從他所在的酒店房間中起床的時候，首先聽到的是窗外傳來的劈啪聲，那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清晨十分清晰。他起身拉開窗帘，看到了一個雨霧蒙蒙的世界。
「看來真要打雨戰了。」與此同時，楚中天也站在酒店的窗前，看著外面那個濕漉漉的世界。
※※※※
他不畏懼別人說他的足球乏善可陳，可以讓母牛都睡著。只要能夠贏球那筆什麼都重要，一支保級球隊卻奢求什麼華麗足球，這簡直是他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成績都沒有保證，足球再華麗有什麼用？
最近這支球隊發揮有很出色，上一輪在不萊梅的主場差一點把不萊梅都拉下了馬。看看他們的表現，只有傻瓜才會相信這支球隊的目標是保級
現場廣播看到他就用漢語高呼：「楚中天！！」
面對法蘭克福的收縮防守，霍芬海姆也不客氣。
而當現場觀眾們在欣賞舞龍表演的時候，雙方球員正在各自的更衣室里接受主教練最後的安排。
「居伊！」
但是對於專門來拍這場比賽的中央電視台足球之夜的攝製組來說，就很討厭了。他們不得不在雨中被淋最少九十分鐘。而他們的同時段斌將和楊晨在解說席上現場解說這場比賽，他們不用擔心被雨淋濕衣服，連一丁點雨滴都漂不進來。
哪想到緊接著罰角球沒造成進球之後，法蘭克福就像前幾場比賽那樣又縮了回去。
然後段斌就開始回憶楊晨所效力時法蘭克福的表現，就說著呢，他就中斷了自己的滔滔不絕，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場上。
因為法蘭克福利用他們開球的機會發動了一次攻勢。
門將厄茲詹在施泰因赫費爾做出射門假動作的時候，就撲了出去。現在面對對方的真射門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好年輕卻沉穩的貝克及時出現，用腳把足球擋出了底線，化解了球隊的這次危機。
法蘭克福的主教練馮克爾對上輪主場1：1戰平比勒菲爾德時的首發陣容做出了兩處調整。施泰因赫費爾（Markus_Steinhofer）和加林多（Aaron_Galindo）取代利貝羅普洛斯（Nikos_Lyberopoulos）和邁克爾.芬克（Michael_Fink），同時上一場比賽打中後衛的魯斯（Marco_Russ）位置前腰改打后腰，為加林多騰出位置來。而他們的隊長希臘中鋒阿馬納蒂迪斯（Ioannis_Amanatidis）雖然傷愈了，卻坐在替補席上。
楚中天一腳長傳，把足球傳給了邊路的薩利霍維奇。
法蘭克福在聯賽前六輪中兩負三平一勝，積六分。排名第十四，距離降級區僅有一步之遙。
來自慕尼黑當地華人社團的中華舞龍隊穿著傳統的舞龍服裝，舞者一條色彩艷麗的長龍就出場了。
這位德國二十一歲以下國家隊的球員在接到球之後直接面對回防的楚中天。
「出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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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酒！」
現在每場主場比賽都能來大約一萬八千名霍芬海姆的球迷，而且人數還在持續增加中。
但是，也不能夠表現的太軟弱了。
他掄腳做射門的動作，楚中天伸腳去攔，不過他沒有把全部重心都扔出去。他留了一個心眼，地方堆放只是假動
霍芬海姆的球迷們在看台上盡情唱歌。
這場比賽蘭尼克給自己隊員的任務只有一個——進攻。用不斷的進攻來徹底摧毀法蘭克福。
下雨了。
捷克中場馬丁.費寧（Martin_Fenin）在右路強行突破了伊貝茨貝格爾，然後進入禁區。接著吸引了霍芬海姆年輕中後衛雅伊斯勒的注意力之後，他沒有傳中，也沒有直接射門，而是選擇了回敲。足球被跟上的施泰因赫費爾接到。
實際上這也是馮克爾的意思。他分析了霍芬海姆前六輪的比賽，發現大多數情況下先進球的都是霍芬海姆，而且進球的時間非常靠前。第一場比賽對科特布斯，霍芬海姆在第十六分鐘就取得了進球。聯賽第五輪，和多特蒙德的比賽，霍芬海姆更是在開場不到五分鐘的時候就進了球。聯賽第六輪與不萊梅的比賽，雖然霍芬海姆在開場八分鐘就丟了球，但是他們第十五分鐘就扳了回來。
包廂中有其他人看到艾米麗.斯坦，還專門起身與她握手，要求籤個名合張影，艾米麗全都一一滿足。忙活了一陣子，她才在座位上坐下來，看自己男朋友的熱身。
薩利霍維奇接到球之後，沒有自己帶，而是直接起腳傳中，伊比舍維奇在中路跟進沖頂！
法蘭克福這邊，他們的主教練馮克爾（Friedhelm_Funkel）也很明白球隊的現在的處境。雖然上賽季球隊在他的帶領下拿到了聯賽第九的好成績，但也僅僅如此。新賽季開始之後球隊還是要力求保級。他並不像外界有些人那樣，認為霍芬海姆只是一支沒什麼大不了的升班馬。他在心裏已經將霍芬海姆從本賽季的保級球隊名單中排除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的段斌和楊晨相視一笑，明顯比之前好多了。兩個人從這件事情開始聊了起來，聊到了楊晨在法蘭克福時是否也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阿根廷有一位知名的足球解說員曾經說過「單場足球比賽是沒有邏輯的，只有上百場加起來的時候，它才有了邏輯。」
「現在跟我一起念——JiaYou！」
「現在讓我們歡迎我們的勇士！」
可不僅僅只是楚中天的名字才會用漢語來念，接下來所有的霍芬海姆主場球員全都被這位播音員用中國人的念法念了一遍。薩利霍維奇和伊比舍維奇等人聽得新鮮，覺得十分有趣。
新賽季以來，法蘭克福的足球總是讓人提不起精神來。看樣子今天這場比賽他們也不打算改變這種能夠讓母牛都睡著的足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