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三十七章 中國日的尾聲
※※※※
記者又追問：「那麼你認為球隊能夠連續取得勝利嗎？」
楊晨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別放在心上，尼科洛夫。他可是中國現在最好的球員！」雖然是在安慰前隊友，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晨還是情不自禁的感到驕傲。
連續三輪聯賽沒有取得勝利，這讓拜仁慕尼黑上下壓力很大。這個時候偏偏霍芬海姆又強勢崛起，難免會讓人將這兩支球隊放在一起比較一番，評論紛紛認為霍芬海姆將挑戰拜仁慕尼黑的地位。這更是讓拜仁慕尼黑的球員們提都不想提起霍芬海姆。被拿來和一支升班馬球隊相提並論，不少拜仁慕尼黑的球員都覺得這是恥辱。
蘭尼克說：「我不想給球隊施加太大的壓力，能不能連續取勝，等過幾輪聯賽再來看吧。」
「3：1，他們贏了！」球隊的右後衛拉姆沒好氣地說道。
記者們紛紛笑了起來。
這支法蘭克福隊中他還熟悉的面孔並不多了，門將尼科洛夫是其中之一。他從1995-96賽季就開始效力於法蘭克福了，楊晨1998年轉會過去的時候，他正是球隊的主力門將，兩個人關係不錯。看到這個老熟人在今天的比賽中被如此戲弄羞辱，一場比賽就從球門中撿了三個球，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當初的那個主力門將上個賽季只為法蘭克福踢了十二場比賽，他就像這支球隊一樣，都在走下坡路。
能夠讓國外的球員甘拜下風，這在以前的中國球員身上可不常見。
「楊？你怎麼會在這裏？」
球員們回到酒店之後，蘭尼克就解散了球隊，告訴他們明天放假一天。大家可以盡情地去玩。
記者們也沒有再逼問下去。球隊剛剛贏了球，在這樣的話題上糾纏真是毫無意義。還不如問一問蘭尼克取得這種成功的秘訣是什麼呢……
比賽一結束，楊晨就消失了，段斌正著急呢，就看到楊晨出現在了他的視野內，他大步走上去，拉住楊晨問：「你去哪兒了？」
※※※※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人一談起霍芬海姆總認為他們沒有底蘊，缺乏歷史的原因。霍芬海姆的球迷自己回顧俱樂部過去一百年的時光，也找不出什麼可以拿來做談資的成就和球星，他們的心當然是屬於霍芬海姆的，卻總會覺得心裏空蕩蕩的，缺了點什麼。當拜仁慕尼黑的球迷談論起貝肯鮑爾，談論起蓋德.穆勒，談論起馬特烏斯，談論起克林斯曼的時候，霍芬海姆的球迷只能沉默。多特蒙德的球迷們也可
倒是霍芬海姆在隨後又獲得了幾次進球的機會。不過前鋒球員都沒有把握住。
※※※※
里貝里怪叫完之後去洗澡，他心裏已經在盤算讓楚中天請客吃飯了。贏了比賽的人當然要破財了，憑什麼讓我出錢？
他的這番勝利宣言讓在場的記者們都有些目瞪口呆，儘管他們已經料到了取得這場比賽的勝利之後，楚中天連續三場獲得最佳，會很有談興。但是誰也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這麼自信的宣言。
「結束了？」她問。
丟了這個球之後，法蘭克福徹底失去了贏下這場比賽的希望，儘管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二十多分鐘，他們卻再也沒有給霍芬海姆的球門造成什麼威脅。
「前進，霍芬海姆！」他被今天這酣暢淋漓的勝利和現場狂熱的氣氛所感染，情不自禁地喊道。
隨後兩個老隊友又聊了幾句，楊晨就與他告別了。
霍芬海姆的球迷們迫切希望自己的球隊中也能夠走出來一個響噹噹的球星。上個賽季他們認為薩利霍維奇是這麼一個人，現在他們又發現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曾經奪走了薩利霍維奇核心位置，而讓他們感到討厭的傢伙。
他當然知道霍芬海姆的歷史有多匱乏，蒼白的就像一張白紙，但是這麼大的一張紙，不正是讓他好作畫嗎？
楚中天感謝他們的支持，他向上揮手，然後右手攥成拳，拍打著自己胸前的隊徽。
「法蘭克福的？」
※※※※
比賽已經結束快一個小時了，再鐵杆的球迷們在冷雨中也都走了個精光，艾米麗卻還在體育場外撐著一把雨傘等待著。
蘭尼克沒有楚中天那麼狂妄，他在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只是表揚了球隊的表現。當有記者問他對楚中天的那繁華怎麼看的時候，他表現的也很平淡：「每個球員都有發表自己的權力，這一點我沒什麼好說的。」
尼科洛夫嘟囔道：「他要是我的隊友就好了……」
而隨著他的動作，看台上會不斷爆發出「楚中天」的呼喊聲。經過一場比賽，這些德國人已經能夠比較熟練的叫出楚中天的全名了，並且發音上差的不多。
最讓蘭尼克高興的是，中國隊早早就被淘汰出了南非世界盃亞洲區預選賽，所以這個國家隊比賽日，楚中天不會收到任何國家隊的徵召令——中國國家隊一直到年底都沒有比賽可以踢。
反正這場比賽之後要等到十月十八日才有下一輪比賽，這之間是國家隊比賽日。
中國記者們在最初的愕然之後很快就又釋然了，他們笑了起來。這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作為中國人，他們當然支持自己的球星了，連帶著也會支持自己球星所在的球隊。這一點在楊晨當初加盟法蘭克福，姚明加盟休斯敦火箭中都得到了很多驗證。
「楚中天！楚中天！楚中天！」他們在雨中不停呼喊著這位英雄的名字，有些球迷甚至興奮的扔掉了雨披，脫下上衣，坦胸露乳，隨著呼喊的節奏而用力揮舞著手臂。
球員們對這個決定非常歡迎。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享受這一天假期的。因為那些入選了國家隊的球員中有一些人得離開球隊去各自的國家隊報道。
尼科洛夫恍然大悟：「中國日！我明白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你們國家的那個八號表現的真活躍……」他苦笑著搖頭，自己真倒霉，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日子攤上了這麼一個對手。
還好，霍芬海姆不是一個擁有很多國腳的球隊，否則這段時間蘭尼克恐怕只能以體能訓練為主了。
霍芬海姆俱樂部的歷史上並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成績，自然也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代表人物。到目前為止，霍芬海姆俱樂部一百多年的歷史上只有一個迪特馬.霍普算是大人物，可是他還不是以踢球聞名的，而是以資產聞名。
「去看望了一個老朋友。」楊晨笑道。
所以他們倒不覺的這麼說有什麼不好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規定升班馬球隊就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了？
「比賽結束！霍芬海姆在他們的主場取得了一場毫無懸念的勝利！我國球員楚中天在這場比賽中有一個進球，和一次直接助攻，另外球隊的第二個球也是他發起的……真是出色的發揮！現場電視轉播也將鏡頭對準了他，看來他就是這場比賽的最佳球員了！連續三輪比賽，連續三個進球，連續三個全場最佳，楚中天現在的狀態好的出奇！」
「我知道有些人一直在質疑我們，我們會證明給他們看的。下一場比賽我們要贏，下下一場比賽我們還是要贏，下下下一場比賽我們依
告別了球迷們，楚中天向更衣室走去，在混合採訪區他被眾多記者攔了下來，一定要讓這位連續三場比賽拿到最佳球員的人說幾句。專門來拍攝楚中天的《足球之夜》攝製組也在其中。
在這三分鐘內法蘭克福做了最後一次努力，他們不是想贏，而是突然放下了包袱，想要再進一個球。
「我們勢頭很好。」楚中天剛剛從那個激動的場面中退出來，說話的時候自信十足。「我覺得我們已經提前保級成功了。」
為霍芬海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們的歷史蒼白的就好像是一張白紙。
現在聯賽進行了七輪，霍芬海姆排名聯賽第二，拜仁慕尼黑呢？聯賽第十一。雖然賽季才剛開始，可看著這個排名也足夠讓人不爽了。
雖然離開法蘭克福已經有六年了，但再怎麼說，他心中總是有些「法蘭克福情結」的。在比賽之前他支持霍芬海姆，現在當霍芬海姆已經確定獲得比賽勝利之後，他也沒有必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支持霍芬海姆了。總要讓他懷念一下過去的時光吧？
一支升班馬說出要連勝的話來，真是讓人覺得太狂妄了——就連拜仁慕尼黑這樣的德甲霸主都不會這麼說呢。
楚中天和隊友們擁抱慶祝勝利之後，就走到場邊，向看台上為他歡呼的球迷們致謝。
「真是一場令我印象深刻的比賽。」
霍芬海姆就好像從天而降的雨水，不僅澆熄了法蘭克福球員心中的希望之火，還將他們淋成了落湯雞，彷彿在嘲笑他們妄圖反抗的企圖一樣。
看台上的球迷們也跟著他一起高呼：「前進，霍芬海姆！！前進！」
※※※※
在安聯球場的主隊更衣室里，剛剛結束了和波鴻的比賽，里貝里一到更衣室就找人打聽霍芬海姆和法蘭克福比賽的比分。
楊晨在比賽結束之後，就徑直去了法蘭克福的更衣室，在門口他遇到了尼科洛夫，他就是要來安穩安穩尼科洛夫的。畢竟兩個人在法蘭克福效力時關係還挺不錯的。
另外一次是第九十分鐘，楚中天斷了替補出場的法蘭克福中場馬達維基亞（Mehdi_Mahadavikia）的帶球突破，然後把球交給了愛德華多。愛德華多施展他堪比羅納爾迪尼奧的技術，從進去右路再次突破，然後低平球傳中。奧巴西在門前八米處鏟射，卻正中門將尼科洛夫的下懷。
當足球
里貝里聽到霍芬海姆又贏了，也怪叫一聲。隊友們以為他和自己也是一個想法，哪知道里貝里是知道自己要被楚中天當面嘲笑了。自己在主場面對一支弱旅被逼成3：3，楚中天則在主場3：1乾淨利落地戰勝了法蘭克福，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可惜馬達維基亞的遠射被楚中天的大腿蹭了一下，稍稍變線，偏出了門柱。
一次是第第七十七分鐘，替補上場的卡洛斯.愛德華多禁區右路下底橫傳，貝萊德前點把足球擋到了登巴.巴腳下，後者七米外起右腳射門，魯斯小禁區內飛身頭槌救險。
本賽季到目前為止拜仁慕尼黑表現不好，剛剛結束的比賽中他們和波鴻打了成了一個3：3，在自己的主場被波鴻這樣的球隊逼平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上一輪聯賽他們在客場0：1輸給了漢諾威96，上上一輪聯賽，他們則在主場以2：5的比分慘敗於雲達不萊梅。
他迴避了這個比較敏感的話題。
楊晨回頭看了一眼雨霧中的卡爾-賓士球場。
這次進攻之後，主裁判給雙方補了三分鐘。
兩個人鑽入汽車，楚中天發動了汽車，他並沒有急著走，而是等在停車場內。一會兒球員們從通道中魚貫而出，上了停在門口的那輛大巴車。一直目送這輛大巴車駛離球場，楚中天才開車離開，駛向了和回霍芬海姆完全不同的一條路。
「這場比賽輸給他，我也沒什麼話好說。恭喜你們終於有了這麼一位明星球員，這場比賽他幾乎就是場上唯一的明星。」尼科洛夫聳聳肩，搖頭道。
霍芬海姆沒有輝煌的歷史，那我們就開創新的歷史。霍芬海姆沒有拿得出手的球星，那麼我們就成為那樣的球星。霍芬海姆不是豪門，那我們就向著豪門前進！
可惜他的球員們已經失去了鬥志，他就算換上再多的進攻球員，也難以挽回敗局了。
德國記者們則對楚中天的這番話持續謹慎的態度，不能楚中天說他們的球隊要連勝，他們就真的在媒體上吹捧這支球隊具備了王者之象。不會的，德國人比較嚴謹，除非出一些特殊原因，他們很少在媒體上發表這種不負責任的言論。他們和英格蘭的那些小報和西班牙體育媒體不一樣。
蘭尼克決定利用這兩個星期的時間和楚中天好好談一談。有關霍芬海姆戰術改革的事情，楚中天是球隊的戰術核心，一切新戰
本來法蘭克福覺得他們追回了一球，就算是看到了希望。還想著乘勝追擊呢，結果霍芬海姆這才剛剛開球就馬上進了球，將他們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就這麼澆熄了。
只有他們的主教練馮克爾還沒放棄，他先後換上了馬達維基亞和卡約（Cesar_Alves_dos_Santos，昵稱Caio）。這兩個人都是攻擊型中場，馮克爾的想法顯而易見。
蘭尼克現在可不是只把楚中天當一個球員來看，有些時候他願意像對待一個助理教練那樣和楚中天分享自己的一些想法。
「嗯，結束了！」楚中天接過雨傘，和艾米麗一起走向停車場。他們將從這裏直接開車去慕尼黑，去見老朋友里貝里夫婦。
因為丟了三個球輸掉比賽而略微有些沮喪的尼科洛夫看到楊晨之後挺吃驚的。
這話楊晨挺受用的。「謝謝你。」
段斌在旁邊很興奮的宣布霍芬海姆再次拉開了比分差距，楊晨卻沒有搭腔。他正在觀看剛剛進球之後的重放。
在中國日拿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還連續第三次當選全場最佳，累了一天的楚中天也要給自己好好放一個假了。
這個時候，蘭尼克心目中那個可以頂一個教練的楚中天正斜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歪著頭，已經沉沉睡去了。
「我們該走了，你覺得這個中國日怎麼樣？」他問。
之前曾對楚中天抱有偏見的人，如今全都被他在場上的表現征服了。這才是楚中天最喜歡得到的支持——這些球迷們不是因為他對待球迷的態度，也不是因為他的職業精神，更不會因為他有一個明星女友，而支持他。他們支持他只是因為他踢球踢的好。
很快她看到自己的男朋友頂著雨一路小跑，她迎了上去，將手中的傘分了一半給楚中天。
楊晨點頭。
楊晨笑了起來。
那些厭惡霍芬海姆的人們提到這支球隊，從不會稱「霍芬海姆」，而是直接用鄙夷的語氣叫他們「鄉巴佬球隊」。其實霍芬海姆不是一個村子，而是一個鎮子，但是德國媒體習慣用「鄉村球隊」來形容這支迷你球隊，對於喜歡這支球隊的人來說這是昵稱，而對於厭惡這支球隊的人來說這是最好的蔑稱。
段斌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明天不訓練也沒什麼。
※※※※
當這腳射門偏出去之後，主裁判也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
楊晨解釋道：「我是來這場比賽的解說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