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五十章 如坐針氈的阿貝爾
果不其然，里貝里親自主罰的這個自由球，直接高出了橫樑。
克林斯曼要求球隊在下半場繼續這麼進攻，戰術上球隊沒問題，球員們的發揮也不錯，既然如此還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嗎？
就在阿貝爾自怨自艾當初不應該接受丹尼爾的「好意」時，雙方球員陸續走出了球員通道，出現在了球場上。
轉播席上的解說員們嘴巴不停，噴洒著吐沫星子，解說雙方的比賽，忙的甚至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為了不讓自己吃牌，楚中天還得俯身去拉里貝里。
「算你狠！」
「不過我有點意外，我可沒想到你們這小鄉巴佬球隊竟然敢在我們的主場和我們對攻！更讓我意外的是，這樣你們還沒有丟球。托尼這個義大利人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如果我是克林斯曼，我一定會在中場休息把他痛罵一頓！」
阿貝爾任由他在自己的耳邊炫耀拜仁輝煌的歷史和過去，眼神去投向了對面的看台，那邊有一片藍色聚集區，那是霍芬海姆的球迷們。他在想「巴伐利亞-霍芬海姆」球迷協會的人一定也在其中，中場休息的時候他們一定在開心地討論著霍芬海姆上半場的比賽。
有人鼓起了掌，有人笑了起來，還有人吹起了口哨。努力了半場，還不就想自己的努力得到承認嗎？
里貝里發現自己如果還留在邊路，將很難突破自己的老朋友楚中天，因為空間太狹小，讓楚中天防守起來很容易。
他決定增加一些變化。當他的隊友們還在為之前托尼摔倒在禁區里裁判沒判點球而耿耿於懷的時候，他已經在謀划著一會兒進攻時自己的跑動路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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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沒有參与其中，雖然他也為球隊上半場的表現感到高興，不過對於安聯球場他已經不失第一次在這裏比賽了，自然也沒有了初見時的興奮。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買丹尼爾的球票，現在最起碼自己還能夠在家裡的電視機前為霍芬海姆每一次漂亮的進攻而盡情歡呼，雖然媽媽可能會抱怨自己太吵了，但總歸不會挨打。
楚中天指了指自己：「我可以試試。」
這一幕讓里貝里有些恍惚，他想到了自己剛剛轉會去梅斯時的事情。那個時候眼前的楚中天還不是梅斯的主力球員，每日在一線隊訓練，周末卻只能去二線隊打預備隊聯賽，語言不通，沒有朋友，大家對他完全不了解，就像不了解那個遠在萬里之遙的東方國度一樣。
球迷們的情緒在每一腳射門中被調動起來，球場的氣氛越來越熱烈。
他是第一個和楚中天打招呼的人，儘管他根本聽不懂自己的口音
伊比舍維奇、奧巴西和登巴.巴三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阿貝爾只能點點頭。
雖然沒進球，霍芬海姆的球員在下場的時候臉上依然是興奮的神情。他們在安聯球場和拜仁慕尼黑對攻了四十五分鐘，並沒有處於下風，也沒有失球。這不能不讓他們感到高興。
上半場楚中天參与進攻的時候經常向中路靠，右路完全靠貝克從後衛線上插上來完成。
里貝里聽了楚中天的這番話，徹底無語了。
這個中場休息的十五分鐘，雙方教練其實能做的事情都不多。他們都覺得自己的球隊在正確的軌道上前進，所欠缺的只是運氣，如果伊比舍維奇、奧巴西和登巴.巴三個人能夠把握住那麼多機會中的一兩個，比賽優勢就會倒向霍芬海姆這一邊。而如果托尼不再浪費機會，哪怕只抓住其中一個，克林斯曼相信比賽的最終勝利也會屬於拜仁慕尼黑。
里貝里想加速，卻加不起來，因為楚中天緊緊跟著他，手上還有拉拽的動作，讓他跑不起來。他突然急停，準備變相，卻發現楚中天也停了下來，而且趁此機會將里貝里卡在了外線——他如果還想往內線突破的話，就得撞上楚中天。
拜仁自由球沒進之後，雙方繼續對攻，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只可惜有威脅射門不少，卻都欠缺一點運氣，就是不進球。
「對里貝里的防守很成功，助攻做的也不錯。」蘭尼克對楚中天和貝克提出了表揚。
這種討論一直持續到主教練蘭尼克進來，聲音才慢慢消失。大家都看著他們的主教練，他們想得到讚揚，因為他們表現的很出色。
「這是拜仁慕尼黑的進攻……施魏因斯泰格……托尼！托尼！啊！射偏了！」
楚中天緊緊貼了上去。里貝里沒有要內切的意思，他一門心思沿著禁區前沿帶球，似乎想在這種橫向帶球的過程中尋找到霍芬海姆防線的漏洞，然後直傳造成威脅。
「你是說我們下半場要多利用右路進攻，楚？」伊比舍維奇問道。
澤.羅伯托上來接應他，他將球傳了出去，然後自己轉身跑位，楚中天依然緊緊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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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羅伯托從里貝里的外側套邊，里貝里作出了一個要向那裡傳球的假動作，然後左腳猛地將足球往中路撥，接著啟動！
阿貝爾有很多想法想和他們交流，有關球隊的隊長楚中天，有關蘭尼克出人意料的人員安排，有關伊比舍維奇的幾次射門。他們可以湊在一起眉飛色舞的談論霍芬海姆
「好吧！」伊比舍維奇不管其他隊友是怎麼看楚中天這話的，他大叫起來：「下半場讓我們給拜仁一點厲害瞧瞧！」
拜仁慕尼黑的主教練對球隊的表現感到滿意，當然了前鋒線除外。上半場克洛澤機會不多，大多數機會都給了托尼，而托尼卻屢屢浪費射門的機會。克林斯曼卻沒有像丹尼爾以為的那樣大聲批評兩位前鋒，他可不是弗格森那樣的吹風機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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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如果拜仁慕尼黑陣中有一個羅伯特.卡洛斯，那麼楚中天就要掂量掂量是否給對方這種近距離的自由球了……
就在楚中天伸腳的瞬間，里貝里卻把足球往外一撥，這一下楚中天沒有踢到球，反而踢到了他的腳踝。
蘭尼克沒有吝嗇這一點。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讚揚球隊表現的：「你們上半場幹得不錯，小夥子們。我們讓拜仁慕尼黑在他們的主場見識了我們的力量！」
從第二十分鐘到第三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內，雙方總共完成了七腳射門，平均兩分鐘一次射門。而且因為大家都打攻勢足球，防守中總有漏洞可以利用，所以每一腳射門在射出去的時候都像是要進球的樣子。
所以當楚中天犯規之後，本身並沒有太過擔心。作為一個后腰，在防守中經常需要面臨著犯不犯規的抉擇，怎麼可能老選中錯誤的答案呢？楚中天在下腳的時候就知道這裏別看距離球門近，卻未必危險。倒是那些二十五米到二十八米的自由球才是真正危險的自由球。
「那可不一定。」楚中天拉起里貝里之後，兩個人在一起擁抱了一下，互相拍打著對方的後背肩膀，看起來親密無間，可誰知到他們的對話竟然是這個呢？
阿貝爾和丹尼爾站在台階上休息，他們買的是站票，這裏可沒有乾淨漂亮的塑料座椅可供他們坐下來休息。站席一般都是最鐵杆的球迷才配擁有的，能夠站著看球說明你對這支球隊忠心不二，並且極度狂熱。丹尼爾就是這麼一個極度狂熱的拜仁球迷，但阿貝爾就很尷尬了……這個上半場丹尼爾很痛快，阿貝爾卻覺得很難受。因為丹尼爾可以為拜仁的每一次漂亮進攻而歡呼，阿貝爾卻不敢為霍芬海姆加油。
不能沿著邊路跑，要增加一些變化，他想向中路靠攏也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趁著比賽還沒開始之前，楚中天在和他的隊友們湊在一起交流。交流是必不
阿貝爾在心裏嘟囔道。他可不敢說出聲來，丹尼爾可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在他們那一片他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很多人都怕他的。他那些小弟也都是因為怕他才跟隨他的，其實未必有幾個人是真心喜歡他，想和他交朋友的。
上半場拉姆攻入前場三十米區域的次數屈指可數，這都是因為楚中天和貝克在這邊活躍的緣故。楚中天和貝克不僅僅防住了里貝里，還遏制了拉姆的助攻。要知道拉姆可以是助攻聞名於世的邊後衛，在德甲他的進攻能力相當強。2006年德國世界盃的第一個球，就是拉姆邊路插上然後遠射打進的。
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可憐的球迷……
楚中天俯下身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別鬧了，弗蘭克！你再鬧，下次我真的把你踢下場！」
回到了更衣室他們還在興緻勃勃地討論上半場。誰的表現好啊，誰錯失了機會啊，誰成功完成了一次防守啊……另外再談一談在安聯球場踢球給他們的震撼，這裏的球場真大，這裏的球迷真多，這裏看台距離球場真近……
這邊克洛澤頭槌擦門而出，那邊伊比舍維奇就用一腳大力抽射換衣顏色。
當足球再次傳過來的時候，里貝里背對楚中天，他沒有直接拿球轉身突破，而是在邊線附近護住了皮球。
楚中天認為里貝里確實是想這樣——想通過橫向盤帶來調動霍芬海姆的防線，從而找到漏洞。可不能讓他真的橫向帶起來，到時候霍芬海姆的防守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中路，兩個邊路可就空了……於是剛剛跑了兩步，他就主動下腳斷球。
「這比賽可真過癮，哈哈！除了我們沒有進球之外，你說是不是啊，小阿貝爾？」丹尼爾拍著阿貝爾的肩膀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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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現場，還不如不來呢！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里貝里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裡貝里了。
「古斯塔沃的遠射——漂亮的撲救！倫辛！他在這場比賽中表現出了很棒的狀態，拜仁全隊的表現在恢復，倫辛的狀態也在復甦。作為卡恩的接班人，他的壓力非常大。但是在這場比賽中，他表現出了那樣的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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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儘管沒有進球，看球的觀眾們卻一點也沒有覺得沉悶，因為精彩場面並不少。
「那你也會吃紅牌的……」里貝里知道楚中天這人說一不二，他連忙放下了自己抗議的手，小聲嘟囔道。
「可是我們沒有專職的右前衛。」奧巴西攤開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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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訓練，老頭子讓他來防守自己，原本以
伊比舍維奇站在中圈向楚中天豎大拇指：「有機會別忘了給我傳球，楚！」
「楚的犯規！拜仁慕尼黑獲得了一個位置非常好的機會！」
阿貝爾什麼都不敢喊，他不願意為拜仁加油，他也不敢為霍芬海姆加油，只能望著那些身穿藍色球衣的球員們，在心中默默加油。
澤.羅伯托在把足球傳過來，他這個時候已經調整好方向了，右腳一順將足球順了過來。
一直到上半場結束，比賽都處於一種高對抗高強度的快速節奏中，到主裁判邁爾吹響上半場結束的哨音時，還有些人沒反應過來——上半場就結束了？怎麼感覺開球還沒多久呢？完全沒過癮嘛！
人數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拜仁球迷歡呼起來，丹尼爾連忙扔下阿貝爾，高舉雙臂跟身邊的人一起歡呼：「拜仁！前進！拜仁！」
法國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球丟了。
「這可真是一場緊張刺激的比賽！」墨西哥的解說員操著一口西班牙語說道。這句簡單的話高度概括了上半場。
可是這一切都離他遠去了，從他踏上看台的第一步起，他就處於了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他沒想到自己身邊全拜仁球迷，而且還是最狂熱的那種。
「霍芬海姆的反擊！古斯塔沃中路分球，愛德華多過了奧多！傳中……被盧西奧頂了出來！」
主裁判的哨音響了起來。
主裁判只看到兩個人很親熱的擁抱在一起，想來沒有什麼問題，這不是一次惡意犯規，被侵犯的人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所以也沒有掏牌的意思。甚至連口頭警告都沒有，這樣的犯規在比賽場上俯拾皆是，如果每一次都要口頭警告一番的話，只怕主裁判的口水都吐幹了。
「下半場我們要加強進攻。」他對身邊的隊友們說，在他身邊圍著三個前鋒，兩個中場，以及一個邊後衛。「拉姆是一個助攻能力很強的邊後衛，上半場他沒怎麼過來，是為了鞏固防守。但是我不認為他下半場還不會上來，一旦他壓上來參与進攻，就是我們的機會。」
真可惜，克林斯曼並沒有這麼做。
丹尼爾還在耳邊喋喋不休地評價著上半場，他不止一次表示了對霍芬海姆這支球隊的蔑視，從他的稱呼中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從不叫阿貝爾喜歡的球隊為「霍芬海姆」，他總是用「小鄉巴佬球隊」來指代霍芬海姆。
楚中天點點頭：「就是這樣。」
對於球隊來說，上半場除了前鋒浪費了太多機
「楚！這是楚！他在邊路帶球！一扣！過了！往中路內切……突然直塞！哎呀！越位了！伊比舍維奇越位了！」
「托尼又來了，他本場比賽獲得了多少機會？這次依然不例外，他浪費掉了！」
「就算下場，我們同時下去。拜仁少了你這個最有威脅的進攻點，而我們只是少了一個右邊前衛，我覺得霍芬海姆還是佔便宜了。」
兩個主教練都沒有對球隊的陣容進行任何調整，他們都認為自己的球隊表現出色，不需要調整。
現在好了，上了賊船，想下也下不來了。
看台上的拜仁球迷在高唱球迷歌曲，為拜仁加油，而霍芬海姆也不甘示弱，他們不斷呼喊著霍芬海姆的名字，藍色在一大片紅色的包圍中依然頑強倔強地生存著。
這樣對貝克的要求很高，而且經常前插也容易在身後留下巨大的空當，被對方利用。楚中天不能總把在邊路進攻的任務交給隊友，有些時候他也必須負起責來。
拜仁慕尼黑獲得了一個距離球門二十米的自由球。位置正中。這個位置很好，但是距離卻未必好。因為距離球門太近了，自由球可不是距離球門越近就越好的，自由球過近的話，對於罰球球員來說反而更考驗功力，因為距離過近，足球飛起越過人牆在下墜的時間會不夠，這樣的球要麼直接打在人牆上，要麼就高出橫樑。
雙方球員都出來了，大家開始走向球場中央，準備按照各自的陣型站位，準備開球。
霍芬海姆上半場踢的很不錯，在安聯球場和拜仁慕尼黑對攻還不丟球的球隊可不多。
剛才還躺在地上來回翻滾的里貝里看到主裁判沒給楚中天一張黃牌，就坐在地上憤怒的揚起雙手。
「但是這還不夠。」等聲音都消失之後他又說。「我們要進球，上半場你們浪費了太多的機會。」他話鋒一轉，直指前鋒。
第三十七分鐘，楚中天在三十米外帶球的時候突然內切，然後直接射門，足球稍稍偏出。一分鐘之後，霍芬海姆捲土重來，伊比舍維奇在禁區弧頂得到了奧巴西的傳球之後右腳捅射，足球被倫辛倒地沒收。
蘭尼克高舉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楚中天心裏知道自己被裡貝里算計了，在他出腳的一瞬間，里貝里就把足球撥開了，然後等著被自己踢。他的真實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橫向盤帶然後伺機直傳，而是在一個危險的地方撈一個直接自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