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九十六章 精彩的比賽
一個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運動小背心，兩個肩膀被太陽曬得通紅，脖子和胸前的汗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中年婦女對他搖手道：「不進攻的霍芬海姆毫無威脅，我們不是那種擅長打防反的球隊。」
蔡德勒聳了聳肩。他知道這位主教練對於楚中天有超乎尋常的信任感，他覺得就算最後楚中天真的被紅牌罰下了，蘭尼克也不會後悔的。
看著徑直向自己衝來的里貝里，他卻沒有將目光鎖定在他的身上，而是扭頭沖自己周圍的隊友大喊：「注意防守其他人……」
「呸！」施魏因斯泰格吐了口嘴中的草屑，剛才他摔倒在地，主裁判又沒吹。「這樣可不行，我們不能總是指望主裁判了。弗蘭克。」
「可是……可是拜仁的攻勢也很猛……」阿貝爾辯駁道。
里貝里又衝擊了兩次，依然是失敗，甚至失敗地很輕鬆，看起來他好像不在狀態一樣。
此時此刻，在楚中天周圍，擊中了康珀、佩爾.尼爾松和魏斯三名霍芬海姆的中路防守球員，對於拜仁的球員們來說，如果從後面看的話，這條防線有諸多漏洞。
這麼多問題在楚中天的腦海中盤旋著。之前說過楚中天屬於那種在比賽中大腦也一刻不停歇的球員，他總在不斷思考問題，是真正用腦子在踢球。這樣卻也有缺點，就是考慮的太多容易讓自己陷入迷茫，還好大部分時候他敏銳的直覺幫他解決了迷茫的問題，但是直覺不是時時刻刻都管用的。
緊著，全場的霍芬海姆球迷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們不是用「唱」，而是用「吼」的方式在高歌。
不萊梅本賽季的表現很糟糕，連參加下賽季聯盟杯的資格都沒有了。屬於那種保級無憂，奪冠無望，連歐戰資格也沒戲的三無球隊，這樣的球隊無欲無求，面對一心想要奪冠的沃爾夫斯堡，根本沒鬥志。比賽會打成什麼樣，用膝蓋想也知道了。
霍芬海姆的教練席上的人對楚中天或多或少都有信心，最初楚中天加盟球隊的時候，只有蘭尼克對楚中天最相信了，現在一個賽季打下來，大家都對楚中天的能力有了最直觀的認識。
兩支球隊的攻擊力都很強，尤其是霍芬海姆。
就連霍芬海姆的助理教練蔡德勒都在問旁邊的主教練蘭尼克：「是否要將楚換下去？我們還有沃薩……」
他點點頭，除了這個他也無話可說了，他哪能想到楚中天如此頑
里貝里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看越來越少的比賽時間，他就算再不甘心也沒辦法。如果球隊輸了這場比賽，將有可能去參加下賽季的聯盟杯，那麼對於心高氣傲的他來說，楚中天去參加聯盟杯，而自己轉會來豪門去三個賽季打了兩個賽季的聯盟杯，實在算不上成功。這才是最大的失敗。
怎麼可以讓一支升班馬拿到聯賽冠軍呢？尤其是踩著我們的屍體……
「真是漂亮，霍芬海姆的後防線完全被耍了！他們以為里貝里才是關鍵人物嗎？錯了，打出致命一擊的人是波多爾斯基！」
阿貝爾身邊的這位中年婦女球迷也跟著唱了起來。
但是主裁判魏納只是搖頭，並不接受他們的抗議。他自己看的很清楚，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斷，霍芬海姆的隊長防守很乾凈，儘管看起來人仰馬翻的，似乎很暴力。可實際上卻都不犯規。
在比賽的最後十幾分鐘內，無論是拜仁球迷還是霍芬海姆的球迷都在高歌吶喊，為自己的球隊加油。
不！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就和他們打對攻！」中年婦女攥起拳頭，大聲說道。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讓阿貝爾都看呆了。
現場和電視機前的球迷們則為這場比賽的精彩而血脈賁張，大呼過癮。
「打起精神來，兄弟們！」楚中天對垂頭喪氣的防守球員們喊道。「還有二十分鐘！」
楚中天在第五十七分鐘的黃牌讓他陷入了兩難境地，這場比賽剩下的時間里，他的表現一定會因為這張黃牌而大打折扣的——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這一點的。
進球之後的波多爾斯基脫下了球衣瘋狂慶祝，為此他吃到了一張黃牌，但是他不在乎。這個賽季他在拜仁慕尼黑過的並不愉快，托尼和克洛澤是球隊鐵打不動的主力射手，而他只能當一個替補。他在猶豫是否要離開拜仁，但不管離開與否，他都要證明自己並非實力不濟，而是主教練沒有給他足夠的機會與信任。
「那可不行，小夥子。」旁邊一個女聲突然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楚中天這個時候還在禁區外面，他就算再自由，也不可能瞬間出現在球門線上把足球大腳踢出去。
「我們終會勝利，杯中溢滿啤酒！」
楚中天是怎麼想的呢？
唱完這句，中年女球迷沖目瞪口呆的阿貝爾眨眨眼，
解說員馬塞爾.萊夫對這場比賽讚不絕口。
而楚中天則不甘心。自己和全隊都給騙了，他絕對不接受這樣的結果。輸給拜仁慕尼黑是不行的，打平更不行！
里貝里再次嘗試突破楚中天，這次他又是貼著身子從楚中天身邊抹過的，楚中天如果要攔下他就要犯規。但是這一次楚中天放過了他，並沒有犯規，但他也沒有讓里貝里這麼輕鬆就突破，在他的干擾下，里貝里的射門打高了。
因為對楚中天的擔心，霍芬海姆的防守重心在往楚中天這邊轉移，中後衛和中場都在對他進行支援。這無形中到也給拜仁慕尼黑提供了機會。
「進攻的血液永遠奔流！！」
既然有了目標，球隊也就有了戰鬥力。
「這段時間雙方大開大合，後防線上都有漏洞，但沒有人在乎那些漏洞，他們只想著進攻。我不知道這是否正確，但是球迷們顯然很喜歡這樣的比賽。在另外一塊賽場，沃爾夫斯堡的四個球早就讓比賽失去了懸念，而本賽季德甲聯賽冠軍的懸念在萊茵-內卡球場還存在。上一次雙方交手，被認為是本賽季德甲最精彩的比賽，但是我要說在這場比賽之前，那場比賽是最精彩的，而這場比賽之後，那場比賽只能作為第二精彩的比賽了。每一次霍芬海姆和拜仁慕尼黑的碰撞都能激起如此炫目的火花，霍芬海姆的崛起讓我們看到了德國足球的希望！」
面對這個丟球，蘭尼克顯得有些無奈，他連揮手憤怒的動作都沒做。他只是站在原地，輕輕搖頭。
楚中天在防守的時候也在疑惑這麼一個問題：拜仁真的是那個德甲豪門嗎？海因克斯再怎麼說也不至於這麼蠢吧？明知道自己現在防守狀態很好，還要一窩蜂衝擊自己這一點，這不是浪費時間嗎？難道他們真的覺得把自己逼下場就能夠贏下這場比賽嗎？如果自己下場的話，楚中天覺得蘭尼克完全可以讓球隊收縮防守，守住這一個球的優勢，拿下一分。自己被罰下場最大的影響在聯賽最後一輪，缺少了自己的霍芬海姆能不能從傲伏沙爾克球場全身而退是一個懸念。
這一球無疑是最好的證明。
「看來我們暫時不用將他換下場了。」蘭尼克對身邊的蔡德勒說。
不過他們圍攻了十分鐘之後發現情況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發展。身背一張
但是拜仁慕尼黑什麼時候如此好心過了？他們怎麼可能為沃爾夫斯堡考慮呢？他們自己不是應該追求勝利，還確保拿到下賽季歐冠參賽資格嗎？那麼浪費時間只是為了讓自己下場的他們，又能拿到什麼好處呢？
第三次里貝里又來了，這一次楚中天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自從里貝里成功讓楚中天背上一張黃牌之後，整個拜仁慕尼黑都將進攻的重點放到了他這邊，所以他要面對的對手也不光只有一個裡貝里了。
希爾德布蘭匆忙出擊封堵角度，波多爾斯基怎麼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呢？抽出的足球貼著草皮從他的雙腿之間竄了過去！
※※※※
大家都認為應該左右為難的楚中天很快就用一次兇狠但是不犯規的防守表明了他自己的態度——在被罰下去之前，在比賽結束之前，他都會保持這個防守強度的。防守，又不是只有犯規！
蘭尼克沒有吭聲，只是盯著場上的那個身影。
弗里茨.阿貝爾在看台上，看著對面那些揮舞手臂歡呼雀躍的拜仁球迷，他們大多數人都和自己一樣來自於慕尼黑。這一幕在安聯球場的時候他見識過兩次。他又開始擔心起霍芬海姆來了……
「以攻對攻，我們霍芬海姆可從來不怕誰！就算下個賽季去了歐冠，我們也不怕！」
加上楚中天的黃牌就像是海里的血腥味一樣，引來了拜仁球員瘋狂的圍攻，他們想要趁此機會徹底擊垮霍芬海姆——不僅僅確保下賽季的歐冠參賽資格，還要擊敗霍芬海姆，讓他們丟掉聯賽冠軍。
所以這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我們是鄉巴佬，但我們充滿追求！」
「這場比賽霍芬海姆是輸不起的，平也平不起……但同樣，拜仁難道就輸得起平得起嗎？」段斌說道。「現在比分是平局，不管誰進一球，都可能鎖定勝局。兩支同樣輸不起也平不起的球隊碰到了一起，這剩下的二十分鐘註定不會沉悶。」
足球被裡貝里傳到了施魏因斯泰格的腳下，這個時候的小豬可不在中路，而是在肋部，他接
「我們來自鄉村，我們一無所有！」
在那邊漢諾威96的主場，沃爾夫斯堡此時此刻已經是4：0領先主隊了。這場比賽應該沒有任何懸念，沃爾夫斯堡將獲得比賽勝利。如果霍芬海姆贏不下比賽的話，在聯賽還剩一輪的情況下他們將回到聯賽第二。最後一輪，霍芬海姆客場挑戰強敵沙爾克04，而沃爾夫斯堡主場迎戰本賽季表現不佳的雲達不萊梅。
這球並不越位！
本來就熱的天氣被炒得更熱了。
「托尼的頭槌攻門……差了點！太可惜了！」
霍芬海姆阻止了兩次反擊，只不過都沒形成射門。
※※※※
在比賽還剩二十分鐘的時候被扳平，如果這場比賽最終以平局收場的話，霍芬海姆將肯定落後沃爾夫斯堡了。
施魏因斯泰格就是要里貝里抓住這樣的機會，他繼續衝擊楚中天這一點，給霍芬海姆的球員造成這樣一種假象——拜仁依然是將進攻的重點集中在楚中天這裏，所以其他地方不用注意防守，只要幫忙守住楚中天這裏就行了。然後呢，當霍芬海姆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這裏的時候，對其他地方的防守自然就沒那麼上心了，到時候漏人的情況就會出現，拜仁再抓住這樣的機會，形成致命打擊，就可以扳平比分。
他說的沒錯，比賽重新開始之後雙方很快就用對攻在場上激烈的碰撞了起來，火花四濺，激情無比。
然後他接到了施魏因斯泰格的傳球，佩爾.尼爾松還在舉手致意主裁判這是一個越位球呢，波多爾斯基已經掄起了他的右腿。
阿貝爾雖然看起來一無所長，擔心還小。但是德甲的數據都在他的腦子裡，他只要稍稍一動腦，就能把全部形勢分析的一清二楚。現在來看，形勢對霍芬海姆非常不利。
「我們堅強無比，我們崇尚自由！」
「你去吸引他們的防守注意力，然後把足球傳出來，弗蘭克。只有這樣才能有進球的機會……」
「波多爾斯基！波爾蒂王子！他為拜仁扳平了比分！這場比賽拜仁還有希望！」
「霍芬海姆反動快速反擊，楚中天在拿球，他沒有傳球，而是自己向前帶……他過掉了施魏因斯泰格，但是緊跟著他被范.博梅爾斷了球……楚中天反搶，犯規！拜仁的球員圍著主裁判想要讓他掏牌，但主
萊茵-內卡球場上空彷彿有一層熱浪，翻滾著將周圍的景象都扭曲地像幻覺。
「登巴.巴！偏出門柱！我敢打賭，這個時候所有的拜仁球迷的心臟都停止跳動了！」
就在他送球的剎那，波多爾斯基從波加特茨的身邊突然前插，一步就到了波加特茨的身後。
「進攻！進攻！！」
話音剛落，周圍的霍芬海姆球迷們唱起了歌，用這種方式來回擊拜仁球迷的歡呼。
這次被楚中天防下來的人不是里貝里，而是施魏因斯泰格了。
「球進了！拜仁慕尼黑再度扳平了比分！他們可真夠頑強的！兩度落後，又兩度扳平！！」
波多爾斯基進球是在第七十分鐘，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不管是拜仁慕尼黑，還是霍芬海姆，進一球也是綽綽有餘的。
「我們——是——霍芬海姆！讓你們嘗嘗——我們的足球！！」
看台上的拜仁球迷們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他們人數不佔優，在客場一直都被狂熱的霍芬海姆球迷壓制，這一刻他們終於可以再次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或許我們應該打防守反擊，因為拜仁也想要贏球……」他喃喃道。考慮的太投入了，不知不覺就發出了聲音。
話音未落，里貝里傳球了！
「好吧，你是對的，小豬。」
※※※※
「弗蘭克.里貝里，他的速度真快，他強行突破……傳中！希爾德布蘭摘的漂亮！」
現在球隊的利益和個人利益重合了，為了自己也為了球隊，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踢法了……
海因克斯中場休息的一番話點醒了拜仁慕尼黑的眾將士，如果這場比賽他們輸掉了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輸掉球隊下賽季的冠軍杯參賽資格，對於拜仁球員來說，這才是最不能接受的。他們已經丟掉了本賽季的聯賽冠軍，難道還要丟掉冠軍杯參賽資格嗎？
這段時間拜仁慕尼黑的攻勢很盛，霍芬海姆基本上處於了守勢。他們擅長的攻勢足球打不出來，只能被動防守，偶爾用用反擊什麼的。
※※※※
再也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止拜仁慕尼黑扳平比分了……
不過蔡德勒也承認楚中天的表現到目前為止還算令人放心，雖然有一張黃牌，可是拿到黃牌的時間是五十七分鐘，距離比賽結束也沒有多長時間了，總比上半場剛剛開場吃黃牌好嘛。
他身邊站著里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