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一百四十四章 買我們贏
「楚。」吉格斯脫口而出。
如今他們卻在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嚴肅認真地表示霍芬海姆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
上一次記者們看到這一幕，還是上賽季德甲聯賽倒數第一輪，霍芬海姆客場挑戰沙爾克04，那場比賽關係到霍芬海姆能否拿到聯賽冠軍，整個城市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藍白色。很是壯觀。
「嗨，我覺得霍芬海姆自己也是的，本來形勢一片大好。怎麼到了最後一輪，反而成了這副模樣呢？他們本來可以提前出線的……」
「他們的八號，楚。」這是卡里克的回答，經過那場比賽，不管是卡里克還是弗萊徹，都對楚中天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艾米麗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後她答道：「你說的不錯，好吧，我一會兒就去網上買。」
「今天訓練感覺怎麼樣，楚。」因為體溫檢查需要一些時間，不是剛放進去，就能拿出來看溫度的。所以看著楚中天將溫度計夾在腋窩下之後，貝克斯就順便和他攀談了起來，否則乾等著實在是太尷尬了。
在他們聊天的同時，貝克斯的助手將溫度計發給了其他球員，大家或者將溫度計像楚中天那樣夾在腋窩下，或者將溫度計含在嘴中，開始測體溫。
楚中天也意識到這個話題影響到了彼此的心情，於是岔開了話題。
「主場優勢，陣容齊整，再加上之前第一次交手時候你們的表現，還有當前形勢對於曼聯來說是生死戰，對你們來說也是生死戰，這種比賽往往能夠爆發出更大的能量，所以未必沒有和曼聯一拼的能力。」艾米麗扳著指頭給楚中天分析。「但也只是比以前略好了而已，總體上來說，賠率依然不看好你們。」
但這場比賽不一樣，賽前集中管理更方便球員們保持狀態，儘管如今是甲型H1N1流感的高發期，按理說不應該扎堆的。
今天是十二月七日，是歐冠第六比賽日——也就是小組賽最後一輪比賽——的前一天。
「艾米麗，你什麼時候有假期呢？」楚中天問。「聖誕節？」
但不管怎麼聊，都還能體會到彼此語氣中的心不在焉。對於他們的未來，兩個人現在都不願去談去想，因為現實很複雜，並不像童話中的公主與騎士那樣容易走到一起。
「其實那個什麼歐羅巴聯賽也不錯……」嘆氣之後，有人開始為霍芬海姆和楚中天安排後路。「楚當時不就是靠聯盟杯出名的嗎？」
楚中天鬥志昂揚，可不希望對手來不了。
「我說你買這場比
「那是當然，最好因為迷路而錯過明天晚上的比賽，那樣我們就不戰而勝了，哈哈！」伊比舍維奇笑得很大聲。
這邊，楚中天已經把溫度計取了出來，遞給了貝克斯。
自從豬流感大爆發以來，每次訓練之後都有這個檢查項目，只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更衣室門口。
「親愛的，我關注了一下媒體的說法，只要有提到你們和曼聯的比賽的，基本上都是更看好曼聯。」在酒店裡，楚中天正在和艾米麗煲電話粥。兩個人相距數萬公里，就只有通過電話來保持聯繫了。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爭了。我們在這裏爭有什麼意義呢？」眼看兩個喝多了的人爭的有些火氣了，旁人連忙出來打圓場。「還是要看楚他的表現啊……」
說完了足球，開始談感情。說老實話，楚中天很想艾米麗，他們處在熱戀期，長時間不見就會很想很想對方，更何況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面了。
在霍芬海姆崛起之前，辛斯海姆的市民們並沒有一支集體支持的球隊，有些人喜歡拜仁慕尼黑，有些人喜歡斯圖加特，有些人喜歡卡爾斯魯厄，還有人喜歡國外的球隊，比如米蘭雙雄、皇家馬德里、巴塞羅那還有曼聯和阿森納、利物浦等這些豪門球隊。喜歡霍芬海姆的球迷也有，不過都集中在霍芬海姆那個小鎮子上。
辛斯海姆的市民們也挺激動的，這是他們的小城市上第一次迎來一直在整個世界範圍內都享有崇高聲譽的歐洲豪門，拜仁慕尼黑雖然也是豪門，但大家總覺得是一個國家的，沒那麼多新鮮感，新鮮感不足興奮感自然也就不大了……
球員們這麼說，教練們也這麼認為。
「就是說和霍芬海姆的比賽，他會盡遣主力了出場咯？那楚不是危險了嗎？」
電視里正在播放體育新聞，剛才提到了曼聯備戰歐冠小組賽生死戰的消息，如今大家則都在議論紛紛。
如果他們已經提前出線了，他們或許會用開玩笑的口吻對媒體說：「霍芬海姆？那是哪兒？」
客隊曼聯剛剛抵達辛斯海姆，連行李都沒放就去了辛斯海姆的萊茵-內卡球場適應場地。而主隊霍芬海姆則在位於牛棚旁邊的訓練場進行正常訓練。
「得了吧，能參加歐冠，誰想去參加聯盟杯？」
※※※※
「咦，可是我對這個沒興趣……」
並不是每一個主場比賽都會這麼做的，有些不太重要的聯賽，賽前一天晚上球員們是
「總比什麼都參加不了好吧？」
艾米麗的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她知道楚中天有些生氣，雖然在德國在美國都能見，但是在美國他們其實沒有太多完全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和空間，各種各樣的應酬，忙的一團糟下來發現一個假期他們其實什麼也沒玩。倒是在辛斯海姆這個小城市裡，沒有那麼多發達的媒體和狗仔隊的跟蹤，兩個人有很多完全屬於自己的時間與空間，可以過真正的二人世界。在那裡他們想幹什麼都可以，絕不用擔心第二天他們兩個人的私密照片就上了某個具有極大影響力的報紙頭版。
「也許是因為我們陣容齊整？」說實話，楚中天一直看不懂博彩公司的那些賠率有什麼道道，所以他從不賭球。
隊長楚中天是第一個上前接受體溫檢查的。貝克將溫度計給他，讓他夾在腋窩下。
他們這還只是來了辛斯海姆，沒有去看過霍芬海姆，否則他們看到那個和牛棚毗鄰的訓練場，真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你希望他們迷路嘛，維多？」
「我還以為我到了緬因路……」助理教練惠蘭看著窗外的藍白色旗幟說。
掛了電話之後，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其實還遠沒到睡覺時間呢，他的同屋伊比舍維奇就還沒回來。
「唉……」
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這裏的人更容易團結一致，為一支球隊歡呼，而不是像大城市一樣，有很多支球隊，各自擁有各自的地盤。在馬德里，你永遠看不到這個西班牙首都被染成純白色的時候，你也不可能在米蘭看到紅色或者藍色統治全城，在曼徹斯特、利物浦必然是藍色和紅色分而治之，在倫敦顏色就更複雜了，活像是一座迷彩城市。
這是每天的例行檢查。不過隨著比賽的臨近，從現在開始，這檢查變成了每隔一個小時的例行檢查了。從訓練基地到下榻酒店，再從下榻酒店到比賽場，隊醫們全程跟隨，每隔一個小時檢查一次球員的體溫是否正常。任何人要是敢咳嗽一聲，所有人都會跟著緊張起來。
貝克斯看了看溫度計上的指數，然後點點頭：「正常。」另外一名助手便在本子上記錄了下來。
「這怎麼能是什麼都參加不了呢？明明他們現在的形勢是小組第三肯定有了，但不甘心打聯盟杯，所以才要爭一下歐冠出線名額。」
「那是當然，曼聯從實力和名氣上來說都比我們要強很多嘛。」楚中天對此倒一點都不在意
在訓練間隙，他們討論的話題自然也離不開明天的比賽，和對手。
楚中天回以一個吻。
「沒事，就當消遣，買著玩。買我們贏，有錢賺，多好啊！」
緬因路曾經是曼城隊用了八十年的主場，曼城隊是曼聯隊的同城死敵，球衣的顏色也是藍色和白色，不過他們的藍色更淡一些，曼城有一個綽號叫「藍月亮」，就是來自於他們的球衣顏色。
※※※※
「當然是楚。」奧貝坦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也這麼說。「我和他在梅斯一起踢過兩個賽季，他是那種領袖型的球員，他總能帶領全隊球員和他一起奮鬥，他能夠讓大家都發揮超常……說老實話，我挺喜歡在他身邊踢球的……」作為前隊友，奧貝坦對楚中天是很推崇的。上一次曼聯和霍芬海姆在老特拉福德交手，他還傷勢未愈，只能在看台上看比賽。那場比賽的楚中天比他記憶中的楚中天還厲害。看來在霍芬海姆的一個賽季，他又進步了。
「為了打這個客場，弗格森那個老頭子在上一輪聯賽搞了大輪換。結果他們在客場被西漢姆聯逼成了平局。賽后弗格森還一臉笑意。說明他壓根兒就不在乎聯賽啊……」
他們都不想這場比賽是本賽季他們最後一次在歐冠賽場上看到楚中天，但曼聯確實很不好對付。
「不好說，曼聯這次是勢在必得啊……」
其他球員的體溫數據也相繼出來，所有人都正常，沒有人有發熱的跡象。接受完體溫檢查的球員們這才上車，去下榻酒店休息。
大戰在即，球員們沒有因為曼聯的到來而感到緊張，反而被一個「豬流感」折騰的緊張兮兮了。
「但是從博彩公司最新的賠率來看，你們沒有以前那麼糟糕了。」
「別做白日夢了，伊比。」楚中天給他潑了盆冷水。「作為主人，我們當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他們的，怎麼能希望他們迷路呢？」
※※※※
訓練結束之後，俱樂部甚至都縮短了球員們接受記者採訪和給球迷簽名的時間，就怕球員們在訓練完之後身體疲勞，抵抗力減弱，增加得流感的幾率。
「談談霍芬海姆隊伍中給你留下印象最深額的對手吧？」記者問。
「他們實力強勁，有很多出色的球員。我們必須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來，才能確保不輸球……」吉格斯在談到對手的時候用詞謹慎，他沒說「確保贏球」，而是說「確保不
他在努力忘記今天不愉快的話題，讓自己只去想明天晚上的比賽，滿腦子都是曼聯的球員們，都是人聲鼎沸的萊茵-內卡球場，都是雄壯激昂的冠軍杯開場音樂……然後他就在這樣的自我催眠下睡著了。
「那麼，晚安，親愛的。」艾米麗在電話里向楚中天吻別。
「聖誕節恐怕要你來洛杉磯了，親愛的。」艾米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帶著抱歉的。她也知道這麼長期分開對他們兩個都不好，感情再忠貞，這麼長時間分離也會出問題的。
「別逗了，邁克。」穆倫斯騰在旁邊接道，「這裏可比緬因路那破地方好多了。」
今天的訓練時間不長，主要練的都是定位球攻防演練那一套。訓練結束之後，球員們將乘坐球隊的大巴車去辛斯海姆市裡的酒店下榻，晚上蘭尼克會召開戰術會議，詳細布置明天比賽的戰術。
大家一想到霍芬海姆所面臨的艱難局面，就只能嘆氣。
「還好我沒在英超踢球。」楚中天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如果在英超踢球的話，楚中天就沒有冬歇期了，聖誕節更是一周雙賽，哪有時間飛去洛杉磯和艾米麗相見？幸好德國聯賽有一個月的冬歇期，雖然大部分時間也是要隨隊集訓的，但最起碼還有一個星期自由支配的假期。
「還不錯，貝克斯醫生。」
「啊？」艾米麗沒反應過來。
「看起來曼聯沒迷路嘛……」
「不過我們的對手就像德比大戰中的曼城一樣難纏……」穆倫斯騰補充道。
因為他們要去霍芬海姆打客場比賽，這場比賽關係到他們是否可以在這個賽季的歐冠聯賽中走的更遠。
這座城市有曼聯的球迷不是什麼令人驚奇的事情，不過就算他們中有人是曼聯球迷，在這個時候也都不重要了。當曼聯球員乘坐大巴進入辛斯海姆市區的時候，他們所能見到的只有滿眼的藍白色。那是霍芬海姆球衣和隊旗的顏色。
和上一次去曼徹斯特看比賽不同，如今大家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因為霍芬海姆出線形勢並不樂觀，甚至可以說有些悲觀的。
當曼聯抵達辛斯海姆的時候，儘管都知道這個城市不會太大，但是真的看到了依然發出了陣陣驚嘆。曼徹斯特擁有四十三萬人口，是英國除了倫敦人口最多的城市。人多，規模自然也大，辛斯海姆在他們眼中，連曼徹斯特的一個區都抵不上。而就是這麼一個小地方的球隊竟然在老特拉福德將他們逼的顏面盡失。
溫布爾人酒吧里的夜晚依然是人滿為患，人聲鼎沸。曼聯去客場打霍
可她有什麼辦法呢？她的事業在美國，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在這邊，不可能長住德國。如今又是她事業的上升期，一年接拍好幾部電影，忙的腳不沾地，哪有什麼長時間的假期呢？
「哈，那就好。你的狀態好，明天的比賽就有看頭了。」
「楚是他們的關鍵。上一次交手，我們沒有很好的防守楚，是因為我們在中場對他施加的壓力太小了。」弗格森在開戰前的戰術會議時對球員們這麼說。「所以這場比賽我要求你們所有人在防守他的時候動作要大一些，就是犯規我也不在乎，但要注意犯規的地點，他們的薩利霍維奇和愛德華多的自由球都很不錯，別給他們太多這樣的機會。要壓迫他，一絲一毫的空間都別留給他。」
楚中天聽完她的分析之後，突然對艾米麗說：「艾米麗，買彩票吧。」
作為連續兩屆殺入決賽的球隊，如果這賽季連小組賽都沒出線，可太丟人了。
「他們的前鋒很厲害，中場也很強，不過還是八號給我的印象最深。」魯尼這麼答道。「我想我們如果想要贏，就要遏制他。」
要是一個賽季前問曼聯的球員，「霍芬海姆在哪兒？」他們多半會皺起眉頭說：「誰知道那個鬼地方在哪兒。」
辛斯海姆顯然不是這樣的。雖然小，但辛斯海姆整潔乾淨，充滿了活力。和那個平時死氣沉沉，只在喝醉之後才顯得有些活力的地方完全不同。
如今他們可不會這麼說了，連想都不會。
「客場輸給莫斯科中央陸軍是關鍵。那場比賽前楚才剛剛回國參加了比賽，來回飛了幾萬公里，哪還有狀態？」
在更衣室洗完澡，換完衣服出來，大家就很自覺的走向了停車場的大巴車。在哪裡，主教練蘭尼克和助理教練蔡德勒，以及隊醫貝克斯醫生和他的助手。他的助手手中拿著一個盤子，裏面放著溫度計。大家都知道那是要做什麼了。
大家又將視線投向了電視，可惜上面已經沒了曼聯和霍芬海姆的相關報道。
緬因路球場在曼徹斯特的城南，之前是一座磚塊廠。那裡是曾經輝煌一時的工業區，如今則變成了廢棄的廠房聚集的地方，破舊灰色的廠房成片成片相連，街道髒亂不堪，污水橫流，在街頭行走的不是印巴人，就是一些衣衫襤褸的黑人。那是曼徹斯特的貧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