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鄉村奇迹
第一百五十四章 法國之行
「就算不能成為傳奇，走在傳奇的路上，最終能夠達到的成就也很了不起了。」費爾南德斯在給楚中天減壓，在他眼中，楚中天還是那個初入職業足壇的毛頭小子。需要細心呵護和照料。當初為了讓楚中天逐漸適應殘酷的職業聯賽，不給他太大的壓力，避免一個天才因為壓力夭折，他煞費苦心，冷凍了楚中天半個賽季。如果不是當時勒卡正好被薩納鏟傷，他可能還要冷凍楚中天一段時間，然後一點點給他出場時間，逐漸增多，讓他慢慢適應職業比賽。
兩個人轉身離去，越走越遠，腳步聲逐漸消失。這墓園又恢復了最初的靜謐，除了雪花飄落的聲音，什麼都沒有。一陣微風吹過，瓶身上系著的絲帶動了動。
因此去不了美國，見不到心愛的人，讓他十分不爽，在家裡將世衛組織罵了一頓依然不消氣，只好鬱悶的上網，在網上和艾米麗互訴衷腸了。
兩個人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種靜謐，兩個人影從遠處慢慢走來。
師徒見面自然是開開心心的，和在梅斯那種陰鬱悲傷的氣氛完全不同了。
貝爾蒙特也下了車，就斜靠在車門旁，用墨鏡指著前面的球場介紹道：「梅斯的標誌性建築之一——聖山福里安球場！可以容納兩萬六千六百……」
第二天，楚中天捧著一瓶香檳，來到了自己在梅斯第一個賽季所租住的公寓樓下。他仰頭望了一眼這五層小樓，他要來看一個人。
梅斯只是他職業生涯路上的一座驛站，可不是什麼心靈故鄉。
兩個人在球場外面的廣場站了很久，看著這座球場聊天。後來變成了回憶大會，楚中天談起當初自己剛到梅斯的時候，就被貝爾蒙特來了個下馬威。
嘮嘮叨叨的「話癆」貝爾蒙特走了，楚中天一個人回到房間中，拉開窗帘，看著外面，灰暗的空中開始飄雪了。
「咦？你怎麼想著去那兒了？」艾米麗對於楚中天的這個答案也有些意外。
楚中天能有今天，確實應該好好感謝一下費爾南德斯。
「去哪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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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聊得累了。他們上車，貝爾蒙特帶他去酒店休息，還給了霍芬海姆一張新名片，說只要他用車就打自己的電話，免費接送，就算直接去巴黎戴高樂國際機場都沒問題。
「您能來看他，我相信他一定會感到高興的。謝謝您。」勒戈夫的女兒在旁邊說。
楚中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艾米麗也理解這種情緒，所以她表示贊同。
女人愣了一下，隨
楚中天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艾米麗指的是誰。馬蒂爾德這個名字幾乎已經快從他的腦海中完全消失了，沒想到艾米麗還記得，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是無法想起來的。
其實他來梅斯主要也就是為了看看勒戈夫。自己受了他那麼多好處，無論如何也要親自登門感謝才能夠有誠意。哪想到確實在老頭子的墓碑前完成感謝的。
所以他必須去感謝一下這位恩師。
貝爾蒙特則表示那是自己獨特的歡迎方式。
「我們今年可能會降級了。」貝爾蒙特沒有繼續介紹下去，而是突然說道。
「我訂了酒店，不過現在還早，我還沒想好，你就隨便帶我去轉轉吧。」楚中天將背包放在一邊，然後靠在了座椅上。
雖然去不了美國，但這個聖誕假期一直呆在辛斯海姆也比較無聊。楚中天決定改變自己的行程，他想去一趟法國，去看看自己的朋友們。
開門的女人正是勒戈夫的女兒。
疼得眼角都擠出淚珠的貝爾蒙特換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你怎麼來了，該死的……」
蘭尼克讓他有了更廣闊的視野，有了更大的野心，但基礎是費爾南德斯打下的。萬丈高樓平地起，地基打不好，什麼更廣闊的視野，什麼更大的野心？那都是瞎扯淡。
結果貝爾蒙特將他帶到了聖山福里安球場。
「我很抱歉……」
吃著師母所做的法國家常餐，楚中天和費爾南德斯一直在聊足球。楚中天趁機請教了很多問題，心中的一些疑惑得到了解答。費爾南德斯也很喜歡楚中天這種孜孜不倦追求進步的精神，自然是有什麼問題就解答什麼問題，同時還引申開來，談了很多其他方面的問題，讓楚中天受益匪淺。
告別了費爾南德斯一家之後，楚中天啟程去巴黎，在從巴黎回德國。
※※※※
「不知道，突然就想來了。」
「嗯，去歐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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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四層樓，敲開了那扇門。
身後那個人才不管那麼多，一屁股坐在了後排座位上。然後不吭聲了。
楚中天站起來，看著墓碑上勒戈夫的名字說道：「哪裡，我剛剛梅斯的時候，您父親的一瓶香檳給了我莫大的信心。我到現在都忘不掉那一天的。你父親的一瓶酒拯救了一個年輕球員。所以該說謝謝的其實是我。」
「嗯。」
「他是心臟病發作，搶救無效……」勒戈夫的女兒在給楚中天說。在
第二天，楚中天告辭恩師的時候，師母專門感謝他，因為她的丈夫倒是有段時間沒有這麼真正開心過了。
在冠軍聯賽中戰勝了曼聯之後，楚中天沒有得意忘形，讓自己陷入瓶頸。相反，他向更上一層樓，只是一個曼聯而已，以後他和霍芬海姆的敵人還多著呢。
費爾南德斯很關心楚中天在霍芬海姆的情況，從歐冠的比賽來看，他在那邊確實是進步了，這讓費爾南德斯很高興。對於這個當初他一眼就看上的小夥子，他是抱著很大期待的，希望楚中天能夠一直進步，保持這個勢頭。就像當初的齊達內一樣。
「當時他在看梅斯的比賽，然後就……」女兒低聲說道。
他這短暫的假期到此結束了。他要把這一趟所收穫的東西好好消化一番，用在日後的訓練和比賽中。
「你這個……該死的！」貝爾蒙特從座位上轉身躍起，想要和楚中天擁抱，頭卻磕到了車子的頂棚。「啊！」他捂著嘴巴又坐了回去——他咬到舌頭了。
在梅斯的最後一天楚中天給王皓打了個電話，想要約他出來，大家聚一聚。得到的消息確實王皓回成都老家養傷去了。曾經在青年隊大放異彩的他因為年齡和過於追求完美，而導致身體頻繁受傷，大大影響了他的成長速度。
兩個人談得興起，還抱起足球來到院子里實踐一番，直踢的滿頭大汗才休息一陣子。
貝爾蒙特正在戴高樂廣場外排隊等客，身後的車門就被人拉開了。
但在去歐塞爾之前，他還要去看一個人。
墓地中安靜的甚至可以聽見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在梅斯。」
大家搞的那麼緊張兮兮的，正常出行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他的生活還是和流感爆發之前一樣過，該去人多的地方他照樣去，並且從不佩戴口罩什麼的，也沒見感染上流感。
確實是勒戈夫那個老頭子球迷的墓。認識了三年半，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勒戈夫的全名。
兩個人走在一塊墓碑前，停了下來。楚中天注意到那塊墓碑上雕刻著梅斯隊徽做花紋……緊跟著他看到了那上面的名字——亨利.勒內.阿貝爾.居伊.勒-戈夫。
「來度假。」楚中天
「這麼短暫？你還要去哪兒嗎？」
接到楚中天電話的老帥顯得很高興，他帶過很多年輕球員，可若干年後還專門來找他的球員可真不多……於是他直接邀請楚中天去他家做客。
「對不起，去前面坐，還沒輪到我呢……」貝爾蒙特戴著墨鏡跟著車內的音樂仰頭晃腦，聽到有人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懶洋洋的。這天冷死了，他在車內開著空調聽音樂，多舒服啊。後面的人一拉開車門，一股冷氣就鑽了進來，這讓他很不爽。
從生到死都是梅斯的球迷啊。
雖然楚中天的抗壓能力出乎了費爾南德斯的意料，但也必須承認費爾南德斯當初精心設計的楚中天「職業生涯起步計劃」確實給了楚中天很大的幫助，如果沒有之前長達半個賽季的準備訓練，他恐怕也不會有在對巴黎聖日耳曼比賽中那麼出色的表現了。想一想剛剛加盟梅斯的楚中天是什麼德行吧，打一場俱樂部二線隊的CFA聯賽都表現的十分拙劣，完全找不到方向和節奏。這樣的楚中天如果直接去打一線隊的法甲聯賽，只怕會在一片鬨笑聲和怒罵聲中被趕下場，同時讓費爾南德斯背上巨大的壓力，不敢再給他更多的出場機會了。如果這樣的話，楚中天的人生軌跡或許要走上另外一條路，他將因為外部的重重壓力而無法獲得更多的出場機會，租借期滿之後，因為沒有得到更多的表現，梅斯放棄了他，他回到切爾西，顯然也是不可能在那裡謀得一席之地的，於是繼續被租借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四年合同期滿之後，他還在哪兒，是否還在踢球，可都真正不好說了……
楚中天卻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應該說謝謝的是他，因為這一天他過的非常有意義，受益匪淺。
於是退掉去洛杉磯的機票，訂了一張去法國巴黎的，楚中天收拾好行李，都沒給艾米麗打招呼，就離開辛斯海姆去了法國。
「去看看費爾南德斯主教練啊。」楚中天打算去看望一下這位自己真正的恩師。溫布爾登競技的主教練伊姆斯只是給了自己重新踢球的機會。但真正讓自己成為職業球員，並且個人能力突飛猛進的是費爾南德斯。他很慶幸自己當初在梅斯堅持了四個賽季，而不是才兩個賽季就離開，正因為這四個賽季，給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如今的他在球場上連過卡里克和弗萊徹兩個人的時候，正是在法國的歲月為他提供了這樣的技術。
※※※※
見自己說
在勒戈夫的女兒將手中的鮮花放下之後，楚中天也蹲下來將手中的香檳酒放在墓碑前。
自己從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來到了另外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他這是來度假嗎？
貝爾蒙特意識到現在不是談這個話題的時候，於是他聳聳肩：「算了，不談這個。我看了你在歐冠上的比賽，你比在這裏的時候更成熟了啊，楚。看起來在德甲一個賽季對你幫助很大。」
勒戈夫去世了，王皓回了四川，貝爾蒙特也是要工作賺錢的。在梅斯，楚中天竟然就找不出什麼值得一見的人了，這座城市真的只能逐漸存留于記憶中了。
上個賽季，霍芬海姆以升班馬之姿，拿到了冬歇期的聯賽冠軍，被人稱為最大的黑馬。這個賽季，他們在冬歇期的時候排名第七，作為衛冕冠軍，這個成績可不算好，但也沒有太多人指責他們，因為霍芬海姆在歐冠中的表現很出色，大家都認為霍芬海姆無法再兩條戰線上齊頭並進，所以他們既然在歐冠中有所突破，那麼在聯賽中成績不理想也是很正常的，這不值得大驚小怪。
楚中天下了車，仰頭看著這座他曾經無比熟悉，如今卻覺得有點陌生的球場外牆。
艾米麗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笑嘻嘻道：「有女性朋友嗎？」
第二天他告別了貝爾蒙特，獨自一人去了歐塞爾。本來貝爾蒙特要送他去的，但楚中天謝絕了他的好意，選擇獨自一人坐火車。
因為世衛組織宣稱流感大爆發，所以這個聖誕假，本來計劃好去美國的楚中天也因此去不成了。這讓楚中天對世衛組織很不爽，他覺得這「豬流感」並沒有媒體上說的那麼恐怖。奧巴西還在隔離期間給他發簡訊開玩笑呢，絲毫看不出「身染重病」的覺悟。
他本來是想來懷舊的，但看到灰色天空下那座球場的時候，他突然又覺得沒什麼好懷的了。
「我這個什麼？」楚中天面帶笑意反問道。
在了解這些東西之後，就能明白為什麼楚中天要專門來歐塞爾一趟感謝他的恩師費爾南德斯了。
他們沒有在墓地里呆太久，楚中天在得知了勒戈夫的死訊之後，提出想要來看看他。現在他看了，自然也該走了。
梅斯都放了假，歐塞爾怎麼可能不放假呢？所以楚中天沒有抱著「給老帥一個驚喜」的態度直接去歐塞爾的訓練基地，而是給費爾南德斯打了個電話，告
如果沒有費爾南德斯教練，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他。他職業生涯的全部基礎都在梅斯的四個賽季打成了，蘭尼克都有點「坐享其成」的意思。
在聽說蘭尼克對楚中天的規劃之後，他愣了一下，然後表示這是一個很大胆的想法，是否能成功並不好說，但楚中天只要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前進，在足球上的成就就不會小。
這個老頭子送了自己那麼多香檳，自己本來說這次來還他一瓶的……如果說還有什麼東西讓自己一直忘不掉梅斯歲月的話，就是每天回家之後看到柜子中的那些香檳酒了。在梅斯四個賽季，幫助球隊拿到了過一次法國杯冠軍，一次歐洲聯盟杯冠軍，一次歐洲超級盃冠軍。這些都是球隊榮譽，而那些香檳酒則是一個普通球迷頒發給他的個人獎盃。
這幾年來她一直在梅斯照顧不願意離開故土的老父親，最初見面，楚中天還以為她是單身呢……
他掏出手機給艾米麗打電話：「你猜我在哪兒？」
「反正不是洛杉磯。」艾米麗撇嘴說。楚中天來不了，她也很不開心，這個假期都將過的索然無味。
「咦？」貝爾蒙特愣了一下。
楚中天打斷了貝爾蒙特的話：「這我都知道了，貝爾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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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楚中天面帶笑容，很有禮貌地打著招呼。「您爸爸在嗎？」
「去那裡看老朋友懷舊？」
話未說完，映入眼帘的是楚中天笑嘻嘻的臉。
他沒有拿那瓶香檳，就讓酒留在了墓碑前。
不得不說楚中天的抗壓能力出乎了他的意料，在那麼重要的比賽中臨危受命，出場就有出色發揮，儘管最後被對方「騙了」一個點球，但作為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說，這表現已經足夠出色了，那個失誤實在可以接受的範疇內。
「你幹嘛要道歉？」貝爾蒙特看著他問，「我不覺得你能夠在這裏待一輩子。能待四個賽季，已經很不錯了。其實就算你走了，我們也不至於降級的，不過莫利納里那個白痴……」
楚中天笑了笑，沒說什麼。
楚中天沒有去找自己在梅斯的隊友。首先這支梅斯和自己當初所熟悉的那支梅斯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莫利納里幾乎甩賣了他之前的全部隊友。其次，如今是假期，大家都不會留在梅斯，都紛紛去了溫暖充滿陽光的南方度假。
「梅斯可不算冬季旅遊勝地。」貝爾蒙特說完又問：「想去哪兒？我載你去，免費！」
「哈，沒有。」楚中天道。「我打算在梅斯待兩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