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渡海東征
第354章 鞭屍
而另一派，皇太極的長子肅親王豪格則是最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正是當打之年，他的背後有上三旗的有力支持。
劉鈞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叛徒，你不得好死，你以為賣主求榮殺了我就有好下場？南朝不會放過你的。」
千里鏡再往旁邊看去，左邊一人也相當熟悉，是他的七叔阿巴泰，右邊一人他同樣認識，漢臣之首也是文臣之首的範文程。
禮親王代善是皇太極的兄長，已經年老力衰，心有餘而力不足，但他多年的經營和資歷，對這場皇位之爭將起到重大作用。
「我按督帥的吩咐，打著大帥的旗幟虛張聲勢，在遼陽北南東三面遠遠布了一個空營，虛張著旗幟，只把兵馬布置在西面，還在城外架起了大炮，隔一個時辰炮轟一陣。到現在為止，豪格都應當沒有識破我們的虛實，他一直沒敢出城，只是緊閉四門，忙著加強防禦，等待援兵。」
這時對面又走過來一群人。
「不，我們打了勝仗，一個天大的勝仗。」蔡遠曾經的老部下，如今的第二師副總兵張國棟回答道。「我們全殲了遼河岸邊的五千韃子，還陣斬了韃子皇帝。」
這時城下的孔有德策馬上前幾步，對著城頭大喊，「城上的肅親王豪格聽著，你們的皇帝，你的父親，虜首黃台吉已經被我大明關外督師楚國公于昨夜，在遼河西岸突襲斬殺。黃台吉身邊的五千八騎也全軍覆沒，楚國公給你們一天時間，明天正午之時，你們若再不獻城投降，我大明天兵將攻入城中，到時一個不留。」
「王爺！」城頭上的守軍已經面無人色，
最後押上來的是足有七八百的八旗勇士。
「拿千里鏡來！」
遼陽城頭，清軍發現了明軍的動靜，連忙向豪格稟報。
「督帥，我們不立即炮轟攻城嗎？代善可能正在趕來，也許隨時就會出現。」參謀長王謙道。
「韃子皇帝的屍體就在後面，我們還斬殺了他的兄弟貝勒阿巴泰，生擒了他的兩個貝勒侄子，固山額真都抓了兩個，還抓了三個大學士。」張國棟十分自豪的道。
兩位貝勒跪下，又有幾人被押了上來。
「你別跟我開玩笑。」蔡遠道。
孔有德說完，拔出了自己的腰刀，率先走到了貝勒碩托的面前。
舉著千里鏡，豪格第一眼看去，就覺得那人身形極似父親黃台吉，身上也是身著龍袍。可是仔細觀看面部時，卻發現臉爛了一邊，顯得相當猙獰。
「貝勒爺，孔某人送你上路了。」
也不喜歡殺俘，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會殺俘。
「是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叛徒！」旁邊有清將忍不住喊道。
「派人把屍體都收回城。」
擔任劊子手的全是鑲黑旗的降卒軍官，他們被要求親自擔任劊子手。
現在這幾個無恥的傢伙卻押著一大群人過來。
「我的個天！」蔡遠驚呼，被震驚的不輕。雖然他很清楚劉鈞之前是率軍去襲擊韃子皇帝，可絕想不到，他們成功了，還取得了如此完勝，連韃子皇帝都給殺了。
耿仲明一刀砍了貝勒杜度，尚可喜一刀砍了圖爾格，沈志祥砍了英俄爾岱。其它大小軍官則人人腰刀見血。
遼陽城裡才萬把拼湊的兵馬，豪格很清楚他這點人和遼陽城，都在楚軍的大炮前頂不住。尤其是眼下黃台吉一死，皇位空虛，豪格做為黃台吉的長子兼唯一成年的兒子，他在皇位繼承權上是很有優勢的，與其在遼陽困守，還不如先回瀋陽。
劉鈞對著蔡遠點了點頭，示意張國棟說的是真的。
轉眼間，八百余清軍俘虜，上至貝勒，下至普通的馬甲，都被砍翻在地。
除了豪格，眼下能夠覬覦皇位的主要還是四大親王中的另外三位，睿親王多爾袞、禮親王代善、鄭親王濟爾哈朗，另有三位郡王：武英郡王阿濟格、穎郡王阿達禮和豫郡王多鐸，也算是皇位的有力爭奪者。
就算是向來團結對外的滿清，在內部的權力爭奪的時候，也一樣是相當激烈的。
當然，給豪格半天時間，也是因為剛經歷了一場傷亡極大的戰鬥后，九頭鳥也需要時間休整。如果明天豪格還在遼陽，並不肯投降，那劉鈞該發起攻城戰，還是會發起的。
豪格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到下面稟報，豪格趕到西城城門樓上，然後立即發現了距離城池不過百餘步的距離，推來幾輛望車，上門吊著三人。
「固山額真圖爾格、英俄爾岱。」
八旗每旗才一個固山額真，這裏卻一下子出現了兩個，而且這兩人和兩貝勒一樣，本來此時都應當陪在皇帝身邊的。
皇帝接到遼陽求援信率兵趕來時，被明軍伏擊戰死了。
明軍撤回陣內。
因為勇猛能戰，又是黃台吉唯一成年兒子，他因此得以加封為肅親王，在滿清內部，也是握有不小實力。
鄭親王濟爾哈朗是努兒哈赤弟弟舒爾哈齊的兒子，自幼長在皇宮，和皇太極情同手足，但他血緣稍遠，基本也可以排除在外，不過他的實力支持任何一人，都會起到關鍵作用。
「王爺，殺出去跟他們拼了。」
城下，明軍陣前。
「斬！」
豪格覺得頭髮暈。
「拼你娘！」豪格突然衝著那名軍官破口大罵。吼完，他就直接轉身下了城頭。
經過半天的休整之後，劉鈞率軍繼續殺回遼陽城下。遼陽城下打著劉鈞旗幟虛張聲勢的只有一萬楚軍加兩萬孔有德等舊部降卒，他們在遼陽城下其實也十分擔心，等見到劉鈞等回來，居然折損了三千余兵馬，嚇了一大跳。
碩托看到孔有德拎著刀一臉狠絕的走上前來，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當下忍不住破口大罵，「狗日的孔有德，我日你先人，草你祖宗。」
豪格等人氣的渾身顫抖，那憤怒里還帶著恐懼。
城頭上的清軍早看到瞭望車當中吊著的一人身上穿著龍袍，可都不敢亂說。豪格也看到了，但不敢相信。
孔有德猛的一揮刀，碩托的頭顱落地，一腔鮮血直噴而起。
剩下的幾個人可以分為兩派，一是以睿親王多爾袞為首的一派，其中他的弟弟武英郡王阿濟格和豫郡王多鐸，還有兩白旗都是他的有力支持者。
黃台吉突然就死了，清軍重兵雲集遼西，代善聽到黃台吉的死訊，最有可能的舉動就是返回錦州城下，爭奪兵權控制。哪怕代善真的自己不
愛新覺羅·豪格，今年三十一歲，是黃台吉的長子，崇德元年，晉封為和碩肅親王。他是皇太極第一個兒子，也是如今黃台吉唯一成年的兒子，早年時期他就跟從其父征討蒙古董夔、察哈爾、鄂爾多斯等部，幾場仗下來都有戰功，被祖父努爾哈赤封為貝勒。
「這些人殺害了我們三千余同袍，這是為他們報仇。」劉鈞道，遼河之戰，是九頭鳥自成立以來兩年傷亡最大的一次，一戰傷亡三千多，痛的劉鈞都想掉淚。現在處死這些俘虜，也不僅僅是為了報仇，「這是在殺雞儆猴。」
劉鈞卻很有信心，九頭鳥入遼以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如今連韃子皇帝都給擊殺了，不論是代善還是豪格都必然不敢再小瞧九頭鳥。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黃台吉一死，現在滿清群龍無首，誰來當皇帝，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傅山看著孔有德等人砍殺清軍俘虜，眉頭皺了皺，「殺俘沒必要吧，況且這些俘虜如何處置，不是應當由朝廷決定嗎？」
「代善不會來的這麼快的，我們已經派了人在遼河巡邏，只要他們一出現我們就會知道。而且我敢肯定代善不會來，代善是個老狐狸，向來小心謹慎，當他知道遼河之戰的結果后，不會冒然前來的。而且我給豪格一天時間，是因為我也敢肯定，豪格今晚肯定會棄城而逃，撤回瀋陽。」
說完孔有德返身回到陣前，對著被押到城下的那八百多清軍俘虜一揮手。
豪格黑著臉，看著自己的兩位堂兄被孔有德等押到前面，被按著跪到地上。
清軍
「這是打了敗仗？」第一師副總兵蔡遠忙問。
雖然爛了一邊臉，可豪格依然心裏確認了這就是大清皇帝的屍體。
正午剛過，楚軍已經全都撤到了遼河東岸。
殺完之後，孔有德把碩托等重要人物的人頭帶走，留下了無頭屍首。黃台吉和阿巴泰、範文程三人的屍體被放下來，孔有德和耿仲明、尚可喜三人再次揮刀，把三具屍體的人頭又砍了下來，最後無頭屍體扔在一邊，提走了屍體。
又一批人被押了上來，有人認識，有些不認識，但看他們身上的鎧甲，都差不多能猜到都是上三旗的各等章京們。
「杜度貝勒、碩托貝勒！」
又有幾人被押了上來，是大學士希福和剛林，若加上掛在那邊車上的範文程，大清的三大學士都到齊了。
「把黃台吉和阿巴泰的屍體綁在旗杆上，推到遼陽城門前，把繳獲的龍袍等也都擺出來，再把貝勒杜度、碩托、圖爾格、英俄爾岱、希福、剛林等俘虜，都押到城下去，讓遼陽的守軍知道我們已經殺了韃子，滅了他們的援軍，嗯，讓孔有德耿仲明幾個也過去，讓他們幫忙押著俘虜。」
「遼陽的情況如何？」劉鈞問。
豪格也一眼認出了走過來的人群中領頭的正是孔有德等三順王，還有一個續順公沈志祥。蓋州失守，這些直屬皇帝打著鑲黑旗的漢軍，直接降了明軍。
正是基於這些分析，劉鈞認為豪格很可能要跑回瀋陽，代善會半途返回錦州。
傅山王謙張山等一群將領都大為驚訝，不知道劉鈞的這些判斷依據從何而來。
再次有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