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稱雄》第七卷 開國建業

第499章 敲山震虎

第七卷 開國建業

第499章 敲山震虎

相比起張全的意氣風發,監獄里一眾叛亂失敗的官紳們卻是一臉的晦氣。
趙長生很肉疼,歷年投獻的地可不少啊。
大同代王府,如今已經被封存,張全把他的臨時指揮衙門設在了原巡撫衙門。大門口的八字牆上貼著新張貼的安民告示。
當時趙長生雖心有不服,但終究聽從了老爺子的勸,沒有參与進去。結果短短几天,事情就變了,叛亂旋起旋滅。
老爺子教他從另一面看問題。
不過事實證明他還是多慮了。
趙長生父親還給他和兒子都捐過監生,也算是有功名在身。
「減租減息,不光是那些窮百姓受益,我們一樣受益。有了銀行,有了那不斷降低的利息,我們做生意周轉起來,也是很方便資金拆借的。」
張全已經讓城中和郊外各縣的預備役、鄉兵和民兵們全都集合起來,負責維持局面,守衛城池。
一聲嘆息,卻改變不了他們失敗的結局。
「別捨不得那幾個錢。」老爺子冷哼一聲。
半天後,夥計們回來稟報。
趙老爺子冷冷打斷兒子的話,「我倒不這麼看,不就是清空追欠嘛,追的也只是五年。有虧空難道不應當追查,有欠繳難道不應當追索?前明貪污橫行,因此才有各地叛亂,外虜入侵。最後朝廷又只得加餉加征,百姓日子難過,我們這些富戶也一樣為此付出不少代價。」
昨日還得意洋洋的那些縉紳士商,今日卻全變成了階下囚。那些想要趁機興風作浪的地痞無賴,也全都跟那些叛亂縉紳們的家丁一起關了起來。
「那也要看,告示上不是說了嘛,按朝廷律令辦。付息只要達到本金兩倍的,本利全消,達到本金一倍的,只還本不再付利。而超過兩倍的,則多出的會在清理帳目后,交還債主。」
「爹,你要去換契?」
相比起被關押在監獄里的這些亂黨,大同城裡現在卻是張燈結綵,熱鬧無比。不管是普通的店鋪夥計,還是手工匠們,大家都湧上了街頭。
當時趙長生有些熱血上頭,很不解父親的想法。
「可不是嘛,我也聽說了。據說過去那些叛亂的商賈們借的高里貸,盤剝百姓的錢項,也會發還部份給原主。」
一夜之間,城頭變幻大王旗。
趙長生不解,「父親,新皇立國之後,推行種種新政,實是亂命。這是要拿天下富戶開刀,這是搶劫。」
雖然他也是過去那些享受特權的一員,但他心裏也是不喜歡那樣的朝廷的。
有人問,「聽說抄沒亂黨的田產後,會把過去他們強佔的那些地,發還給原主呢。」
門口站著兩排背著步槍的士兵,站的筆挺。
外面一片熱鬧,但秩序很好,沒有半點混亂。那些亂黨,暫時全關在監獄裏面,也沒有殺人,命還保留著。但所有參与叛亂的宅院商鋪都被查封了。
有一個老漢道,「我家以前也借趙家典當鋪的銀錢,利滾利還不清后,我女兒被拉去抵債了,能把人要回來嗎?」
「此外,你們再把過去投獻到我們家的那些人家,投靠為奴僕的,願意離開的自任他們離去,還給契約。投獻來的田產,也全都把契約還給他們。」
長生拿了一副梯子架在院牆上,站在上面露出頭小心的打量著外面熱鬧的街道。在他後面,全府上下都緊張萬分,男丁不論老少都抄起了各式傢伙,菜刀擀麵杖鍘刀,而女子也全都躲在後院花園的地下室了。
當他們得知一舉把他們掀翻的居然不是從北邊調回來的大漢官軍,而居然只是一群大同城裡的保安、搬運工時,一個個都是又怒又羞。
「至於士紳優免特權沒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本來大明朝的時候,優免也是有限制的,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完全優免。如今新朝要廢除優免,本身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清丈田畝等等,那更是每個新朝都該有的。」
那些沒有參与叛亂的士紳商賈們,則都不安而又小心的關門閉戶,縮在家中。
「當今也許對朱家有些虧欠,但對天下官商肯定沒有虧欠。哪怕對朱家的虧欠,也算不了什麼,那點點虧欠,如果他們自己肯安份,是能換得一個富貴的。可他們卻不知足,最終只是自取滅亡,我們趙家絕不能去摻和。」
「老爺,他們只追究亂黨,凡沒有參与作亂的,不論是否士紳,並不追究。」
「長生,你去把家裡的宅院、田莊和商鋪的契約都找出來,明天我要用。」
一整天,都沒有發現一起燒殺搶掠,趁火打劫的事情。趙府沒受到打攪,只有到了傍晚時,有人送來了一個衙門的帖子,說是請趙家老爺明日去參加衙門的議事。
他們還口口聲聲喊著要打到洛陽去,打到北京去,結果呢,劉繼業的私人產業銀行里的一群保安,就把他們全乾翻了。
「可不是嗎,該。陛下對他們這般客氣,還不知道滿足感恩,居然還要造反。沒誅他們滿門,牽連三族,只是發配充軍,已經是相當的仁厚了。」
「就是,當今天子那可是聖仁天子,減租減息,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啊,也就本朝才有。」
「哎,大意了啊。」
「這個是肯定行的,告示上也說了,這種逼人還債的,是可以把人帶回去的。你等著吧,馬上就要開始清理這些亂黨的帳目了,到時被他們侵佔的田地,欠他們的高里貸,被賣到他們家抵債的兒女,都是能夠要回來的。」
新朝成立之後,各種新政推行,對於他們這些大戶還是很有影響的。許多人都因此對新皇不滿,當洛陽一反,大同的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也擁著代王反了。當時也有人來聯絡趙長生父親,不過趙老員外借口生病了,拒不見客。
還交待家人不得出去摻合。
暴風雨來臨,事實證明大明那條船已經必將沉沒,唯有儘快離開那條破船,早點登上大漢的這條新船,才是當務之急。
人們見著,總是帶著笑意互相打招呼。
趙家是讀書人家,祖上也出過官,不過到趙長生父親一輩就沒人出仕了,他父親讀書出身,轉而經商,趙家本就家境不錯,經商也還順利,在大同府也是中上人家,家裡在城外有十頃地,城裡還有好幾個鋪面,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哎呦,真的嗎,那我以前借太白樓東家王員外的債,是不是可以抵消了?」
保安隊長張全,如今成了大同城裡的最高臨時軍政長官。在楚軍中,他最高不過是做到一個排長,現在卻成了山西北部這個大鎮的最高長官。
聽到這裡有人說的清楚,立即就圍上來一群人。
「爹?」
真的跟過節一樣,到處都是種輕鬆的氣氛。
「聽說了嗎,那些做亂的老爺們全要送去充軍,他們的田地商鋪全得沒收呢。」
「爹,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張全此時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一面派人去北面向官軍報信,一面又要組織人維持大同的秩序,還要忙著查封這些亂黨的田宅莊院,並要追捕那些漏網的亂黨。
不過做為大戶的一員,趙長生還是很擔心這個時候會清算到他們頭上來。
趙長生還是不滿,「新皇帝太貪。」
「不要在意那點點錢,只要朝廷新政推行了,吏治刷新了,雖然看起來我們多交了稅,但實際上,生意更好做了,我們過去上交的各種例規各種孝敬各種打點也少了,論起來,我更喜歡新朝的這套,不管什麼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擺到檯面上來,而不是一切靠人情靠關係。」
「你錯了,貪的不是皇帝,而是天下士紳,大家在前明過慣了好日子,也就忘記了還有朝廷這一回事。什麼是朝廷?天下都是朝廷的。」趙老爺子半生打拚,人生閱歷豐富,什麼樣的世道沒見過。
大漢的皇旗又在大同城頭飄揚。
五月的正午太陽已經很辣,可大家卻絲毫不在意這些,都站在衙門口附近游來游去。
老爺子點了點頭,「不但要舊契換新契,而且你和管家與賬房好好整理一下,按朝廷減租減息的法令,把那些過去欠我們債的,都清一遍。那些還欠著債的,付的利息達到本金一倍的,就不再收息了,付的利息達到本金兩倍的,本息全免債務廢除。如果有付了超過的兩倍利息的,解除債務外還要把多出的那些還給他們。就是過去五年裡借過我們錢但還清債務的,也都按這個再查一遍,多付的利息送還給他們。」
大同駐軍還在北邊沒有回來,但大同城的叛軍卻已經被擊敗了。弄的聲勢不小的大同叛亂,最終卻是被一個銀行保安隊長,帶著一群銀行保安、商場保安以及糧站的收糧隊、鹽倉的運鹽隊、商場搬運工,以及許許多多的普通百姓給聯合掀翻了。
沒有混亂,沒有殺人,也沒有擴大追究。趙老爺子心裏鬆了一口氣,說明形勢很好。這次的風波,看來不會卷到趙家頭上了。
趙老爺子看過帖子后,拈著鬍鬚不語,最後叫了幾個信的過的夥計出去外面打探打探下消息。
老爺子對於那點被減掉的地租更不在意,「地租一年才能收多少?如今這天下太平,生意好做了,這才是更有利的。咱們把買地的錢多投到這生意上來,怎麼也比置地收租強十倍八倍的。」
「清欠追繳,雖然看起來那些過去的官員和地方的大戶們要出一筆血,但你反過來算,他們出的這點血,哪來的?那是過去他們貪污來的。朝廷只追欠五年的,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補交點錢,過去的貪污罪行可就一筆勾消了,有什麼不滿的?」
可父親的態度卻很堅決,趙長生想到如今還在牢里關著的那些世交家族,最後也沒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