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豪門風雲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歡迎回來，楚！
越來越多的人聽到了他們的話，然後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中，這些沒有去成現場的人，在電視機前對著屏幕中的楚中天呼喚：「起來，楚。起來！」
一旦束縛被解開，楚中天就迫不及待地想從擔架上爬起來，重新投入戰鬥。
電視機前的溫布爾登球迷們也跟著鼓掌：「你看我就說了嘛，他怎麼可能輕易倒下呢？他可是我們狂幫走出來的呢！」
「咳咳……」
安聯球場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靜的混亂——混亂的不是場面，而是人們的內心。
「怎麼回事？」他跑到跟前問道。
「……這是楚職業生涯中第一次被用擔架抬下場……」
主裁判看向隊醫，隊醫點了點頭：「他的身體狀況可以繼續比賽。」
楚中天睜開眼，看到了被燈光耀的發白的夜空，他發現自己是躺著的，他還以為自己是躺在地上呢，想要起身才發現自己起不來——他被綁起來了，因為怕他從擔架上滾下去。
※※※※
「哈維.阿隆索，阿隆索你在哪兒？快去熱身！快！」
「等等……」解說員正在說著楚中天下場之後對這場比賽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甚至會影響到比賽的最終結果，就看到在擔架那邊突然發生了變化。之前走得好好的擔架突然被放在了地上！
隊醫顯然不同意：「你剛剛才昏迷過，楚。」
「是的，我可以這麼做。」楚中天沒有理會隊醫，直接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哈哈！幹得好，楚！好樣的！」
隊醫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當比賽重新開始之後，楚中天站在場邊高高舉起了他的手臂，這是申請重返球場的手勢。
「發生了什麼？」
「上帝啊……上帝保佑他最好別有什麼事情……」
主裁判有些狐疑，不過還是選擇了接受：「但在此之前，你們必須退到場外去，讓比賽繼續進行，才能夠上場。」
穆里尼奧轉身走向教練席，他甩下了一句話：「我不同意你繼續出場，但是你違背了我的指令，所以下個賽季你得被隊內禁賽兩場以示處罰。」
「這真是揪心的時刻，楚在和馬斯切拉諾的激烈衝撞中頭部受創，至今昏迷不醒……他現在被擔架抬下場，也可能直接送去醫院……在歐冠決賽中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傷心……」
亮光從最初的一小點，變成了一小塊，直到現在幾乎充盈了整個黑暗空間，楚中天透過這亮光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就像他走出球員通道一樣，他所看到的正是如此的景象，看台、燈光還有幾張臉的下巴……
「是的，你之前昏迷了！」
「這是楚職業生涯以來第一次被人用擔架抬出去……」解說員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讓展示一下自己對足球資料的了解程度。
隊醫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當然不行，他還沒有接受進一步的檢查，雖然是醒了過來，但誰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是否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們知道有些時候我
皇家馬德里的球員和巴塞羅那的球員在今天的比賽中第一次合作了，也許還是唯一一次合作……
弗里茨.阿貝爾站在座椅前，雙手緊攥著憂心忡忡地看著球場。
「啊哈！巴塞羅那現在要小心了，你們的剋星——回——來——了！」親皇馬的解說員興奮地大叫道。
他有些焦急。
在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中，皇家馬德里的十號昂首闊步跑上了球場。
球場的工作人員當然都是德國人，聽得懂德語。正在專心致志抬擔架的人聽到下面有人說話，連忙停下來，看向擔架上的楚中天。
※※※※
當楚中天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醒了。
他聽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話，只能聽到幾個詞。
「嗨，你還有臉說啊，剛才是誰擔心得不得了來著？」
這位解說員說的很對。穆里尼奧站在場邊，一臉凝重，他既擔心楚中天的情況，也擔心楚中天下場之後皇馬的情況，楚中天被當場撞休克了，對於皇馬球員們造成的衝擊相當大。他們是否還有心思在比賽中，誰能保證他們在比賽中不會想起楚中天，不會關心楚中天是否醒來了？
他想要了解最新的情況，才不管什麼規定不規定呢，這個時候他的個性展露無遺。
穆里尼奧已經打定主意了，不讓楚中天上去冒這個險，反正阿隆索正在熱身，隨時可以替換楚中天。他再做點調整，改變一下戰術，也未必就會輸掉這場比賽。
「把我放下來，夥計們。我可不要被抬下去，我從來沒有被抬下去過，我不要這樣下場，我可以走，我真的沒事了。」楚中天正在向負責抬擔架的工作人員說。
主裁判聽到掌聲，連頭也沒回，就直接朝後面做了一個勾手的手勢，示意楚中天可以上場。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他什麼都聽不到。
楚中天搶先答道：「我請求重返球場，繼續比賽，裁判先生。」
突然有什麼聲音傳來，但非常非常微弱，如果不是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的話，他也許就錯過了。
艾米麗心口痛了一下，楚中天的媽媽已經哭倒在丈夫的懷裡了，楚爸爸依然在安慰他的妻子，不過眼睛卻也死死盯著電視機屏幕，一臉凝重。
楚中天的受傷昏迷真的是很突然，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雖然球員在比賽中昏迷不醒，甚至猝死的新聞大家都看了不少，但是真的讓自己遇到了，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我覺得楚肯定無法堅持比賽了，他在經過簡單的檢查之後，肯定會被直接送往醫院的……」
不過他說對了，這確實是楚中天職業生涯第一次被擔架抬下場。楚中天很少受傷的，能夠讓他在比賽中被擔架抬下去的重傷倒是出現過，不過那個時候楚中天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受了傷，知道比賽結束之後才發現手臂骨折了
他循著光走過去，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雜，甚至溫布爾登球迷們的歌聲已經被巨大的喧囂聲淹沒了，他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這種混合起來的聲音他非常熟悉，那是球場的聲音。
「他堅持要重新上場比賽。」隊醫無奈的指著楚中天對穆里尼奧說。
排除了窒息的可能之後還不能掉以輕心，誰也不知道楚中天是否還有什麼其他的隱患。雖然體檢的時候都沒有查出來過，可是維維安.福、普埃爾塔和本哈克當初體檢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本來大家來這裏都是期待著看見一場精彩的比賽，自己的兒子再有更精彩的表現。誰曾想卻在這裏現場見證了自己兒子的昏迷不醒……
猛地一站起來，他才發現有些眩暈，眼前一黑，差點就沒站住。還好他反應快，身體只是晃了晃，就重新站定了。
楚中天這才注意到自己是被人抬在擔架上的……
阿隆索當然希望自己能夠在歐冠決賽中出場，但他絕對不希望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場的。
就在正前方。
「你不能這麼做！」他被隊醫按住了。
這個時候主裁判已經跑到了他們跟前，然後詢問道：「怎麼回事？」
他扭頭看了看，注意到球場邊線已經近在咫尺了，他用德語喊了一聲：「嘿，夥計。」
接下來就是羅納爾多和哈維，以及佩佩、拉莫斯四個人齊心協力將依然處於昏迷中的楚中天給抬上了擔架。
卡卡和赫迪拉乾脆親自跑了過去，幫著工作人員把擔架拿了過來。
兩名抬擔架的工作人員緩緩將楚中天抬了起來，然後小心謹慎地向外走去。
當比賽繼續進行的哨音再次響起的時候，他們又將恢復稱死敵身份。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需要換人了！楚很有可能無法堅持比賽！」
電視鏡頭確實給到了正在場邊的阿隆索身上。
聲音繼續傳來，卻時斷時續。
但是如今，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就這樣昏迷著，被人用擔架抬出了球場。
「他醒了！他醒了！」
穆里尼奧被這個反問搞愣了一下。
這聲音猶如雷鳴般在黑暗的空間中炸響，轟隆而過，又轟隆而來。
不過有不少人卻嫌他們走得太慢了……
楚中天只要一秒沒醒來，這種混亂就不會停止，甚至會從內心表現到外表……
這是非常危險的。
※※※※
楚中天覺得自己正行走在一片黑暗中，他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身後，看不清自己的腳下和左右。他深一步前一步地走著，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不是向前的……
約翰老闆也仰頭看著電視機屏幕，他喃喃道：「起來，楚。起來……從擔架上下來，你可是我們狂幫出來的……」
「我想要，我喜歡，我想要的不得了，我喜歡的不得了。我非常非想要，我非常非常喜歡。所以
但是他有什麼辦法呢？和一個球員的生命比起來，歐冠冠軍算的了什麼？
他起身向場下做了一個擔架上來的動作，一直在待命的工作人員馬上抬著擔架一溜小跑衝上了場。
※※※※
「他從昏迷中醒來，他甚至直接就站了起來，難道他沒有受到這次撞擊的影響嗎？」
聽到了穆里尼奧的話之後，楚中天轉過來沖隊醫笑：「你瞧，主教練都同意了，我可以出場比賽了。」
「喔！楚醒了！」
人在視覺不靈的時候，聽覺似乎總是會比以前還好的。
「楚！」隊醫看到他身體一晃，像是又要跌倒，連忙伸手，準備扶住他，不過最終也沒有派上用場。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讓人開心的消息——楚醒了！」
在楚中天昏迷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心目中，楚中天一直是那個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會勇往直前，頂天立地，力挽狂瀾的大英雄。這個世界上彷彿根本不會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住他，也根本不會有人可以將他擊倒在地。
只有先抬下去，再詳細檢查，搞不好還要直接送醫院呢……當然了，誰也不希望最後變成這樣。
不斷有新的聲音湧進來，又很快被他拋在了腦後。
工作人員不得不蹲下來為他解開帶子。
「楚中天醒了！但是他似乎和隊醫有了什麼爭執，兩個人就在場邊僵持著……」
原本喧鬧的酒吧里此時此刻卻非常安靜，大家為楚中天感到擔心，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還有人嘴唇蠕動著，卻聽不到聲音，應該是在無聲地為他祈禱。
他加快了步伐，他知道自己即將重返戰場，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那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他要回去。
「這沒問題。」楚中天趕緊轉身退出了球場。
楚中天才不管那麼多呢：「那我可管不著，我得回去比賽。」
「……楚陷入了昏迷，那是一次非常激烈的衝撞，馬斯切拉諾肯定是撞到了楚中天的頭……」
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來，生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出現，比如楚中天突然渾身抽出，口泛白沫，翻起了白眼。就像維維安.福死之前那樣。
「大家可以放心了，楚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
包廂中的艾米麗歡快地尖叫一聲。而旁邊的楚爸爸則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指著電視機對他的老伴說：「你快瞧，咱兒子不是沒事了嗎？你瞧，我說了沒事的吧？哈哈！」
工作人員還沒反應過來，倒是一直跟著擔架的隊醫撲了上來：「你醒了？楚！」一臉驚喜。
※※※※
這樣的出場意味著他的中場搭檔，他的隊友楚中天的生命正在遭受威脅！
※※※※
艾米麗的媽媽也捂著嘴巴，不停的喃喃念叨著：「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情況很糟糕
不知道是誰先唱起了給楚中天的歌，其他人迅速加入進來，他們張開雙臂，就像是在安聯球場現場那樣，高聲唱著：「這是為堅守信念的人而唱的個！為從不退縮的楚而唱！……但他從未放棄！Its_My_Chu——！！」
他掙扎了兩下，示意工作人員給他揭開系帶。
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處，他大步邁了出去，毫不猶豫。
他只能選擇一個方向走過去，要麼就這麼直線走，要麼改變一個方向，或者轉身往回走……
「Its_My_Chu——！！」
楚中天指著自己的腦袋笑道。
這聲音越來越大，匯成了一股洪流，從溫布爾登奔向了東方的德國慕尼黑。
楚中天對他們說：「把我放下來好嗎？」
「你的意見是什麼？」穆里尼奧問隊醫。
隊醫拍打著楚中天的臉龐，希望能夠將他拍醒。但是他的努力是無效的，楚中天就是毫無反應。
其實穆里尼奧也不想換下楚中天，因為他能夠擊敗巴塞羅那的鑰匙都在楚中天的身上，阿隆索剛剛傷愈復出，狀態怎麼樣根本沒譜。
現在雙方的比分一樣，如果換下楚中天，將可能成為巴塞羅那的突破口。
穆里尼奧看了看微笑的楚中天，又轉身看了看球場上，大家都在朝他們這邊看來，顯然這邊的事情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們不下場，比賽就沒法繼續。
電視機前，溫布爾人酒吧的人們都紛紛仰頭，焦急地看著屏幕中的楚中天，他被放置在擔架上，用寬大的帶子給固定住了。
「歡迎回來！楚！」
他邁步走了過去。
「楚。」穆里尼奧看向他。「你得聽隊醫的，他是專業的，他說你行你才行，他說你不行的話，你就不能出場。我不能拿一個球員的生命和健康去冒險。」
看台上開始響起了一陣掌聲。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楚中天打斷了隊醫的話。
楚中天轉過來看著穆里尼奧，問他：「您想要冠軍嗎，您喜歡冠軍嗎，穆里尼奧先生？」
「楚看樣子是堅持不了比賽了，哈維.阿隆索在熱身。穆里尼奧準備將他換下來……」
「看來楚傷的很重……隊醫示意擔架上來，不知道他是否從昏迷中醒來了，現在外面圍得都是人，我們根本看不清楚……」解說員正說著呢，圍著的球員都散開了，直播的導演非常及時的給了一個特寫鏡頭，所有人都看到了楚中天依然在昏迷狀態……
解說員正在說著呢，比賽已經要重新開始了，就等楚中天被抬出場，皇家馬德里的球員拉莫斯已經站在了場邊，雙手抱著足球，準備把足球擲還給對方——之前是哈維主動將足球踢出去的，處於體育道德，他們得把控球權還給巴塞羅那。
「難道我之前沒醒？」楚中天有些懵。
楚中天抬眼再望去，聲音
阿貝爾鼓的格外來勁。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並沒有被擊倒，這讓他很是欣慰。
「我現在擔心皇家馬德里的球員還有多少心思是在比賽中的，楚中天的昏迷一定會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影響皇馬的球員，他們也許都在擔心楚中天是否會從昏迷中醒過來……別說他們了，就是我們這些看客們都沒多少心思在這場比賽中了，我們也想知道楚是否能夠及早醒來……」
這一段路其實並不長，但是很多人都覺得格外漫長，似乎怎麼也走不到場邊……
隊醫衝進了人群中，又是掐又是按的，首先他得確認楚中天會不會因為激烈的衝撞而窒息——這種事情不少的，遭到了猛烈的撞擊之後人的舌頭會頂在喉嚨里，將氣管抵住，而處於昏迷中的人是沒辦法自己活動舌頭放鬆氣管的，所以如果不及時採取措施的話，昏迷的人將會因為窒息而死亡。
今天的受傷可以算的上是職業生涯以來他所遭遇到的最嚴重的傷勢了。
他選擇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主裁判已經在朝著這邊跑來了，他肯定是要讓三個人離開球場的。到時候自己也得回到教練席去。
老本特聽到了約翰老闆的喃喃自語，他扭頭看了自己的老夥計一眼，隨後也跟著他一起朝著電視機道：「起來，楚，起來！」
瓜迪奧拉也是這個想法，雖然這麼想對楚中天有些殘忍，但馬斯切拉諾那一下確實是無形中幫巴塞羅那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巴塞羅那的歐冠冠軍，基本上已經到手了。就算阿隆索上來，也無法對巴塞羅那構成威脅，他傷愈復出，狀態根本不行。
但比賽不可能總是這麼停頓下去。
儘管楚中天還沒有走出球場，但是穆里尼奧在看到楚中天醒來之後，已經忘記了主教練是不能離開執教區域的規定，一路狂奔跑向了場邊的楚中天和隊醫。
※※※※
他覺得這太奇怪了，前一秒鐘他還在激烈的球場上，和馬斯切拉諾爭頂頭槌呢，怎麼突然就來到這裏了，就好像停電導致電腦黑屏了一樣，非常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他為之感到錯愕。
隨著他的前進，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他聽到了，那是溫布爾登球迷們的歌聲！
還好，經過一番檢查，隊醫排除了這個可能。楚中天雖然陷入了昏迷，但是他的呼吸是順暢的。
他站定下來，側耳傾聽，尋找著聲音來的方向。
掌聲越來越熱烈，所有人都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為重返球場的楚中天鼓掌致意。他曾經昏迷不信，但是當他蘇醒過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返球場，這樣的球員硬漢值得所有人的尊敬，哪怕他是你的對手。
楚中天被抬上擔架的時候，救護車已經在場外閃著燈等候了。一旦楚中天的情況不夠穩定，將馬上被推上救護車，直接送到醫院去。
※※※※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以往都很靈驗的「直覺」這一次不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