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葉落歸根
第二十九章 野獸出籠
以楚中天的經驗，他能不知道做什麼嗎？
這個時間足夠了。
首先不是進球，而是先給利茲聯一點顏色瞧瞧，殺一殺他們的威風，免得他們繼續這麼圍攻下去。
「哦哦哦哦！等了這麼久，楚中天終於要上場了！」
既然是楚中天的替補，那麼在楚中天能夠上場的時候，他當然也就是第一個被換下的人選咯。
他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吶喊，為球隊加油助威，向客隊的球迷和球隊盡情展現他們的威勢——這裡是我們的主場！混蛋，你們別太猖狂了！溫布爾登的混蛋們！
果然女兒被自己搖醒了，她顯然還在為沒有睡好覺而發脾氣，所以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咧嘴放聲大哭。
「別提他媽的腳踝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二十分鐘都不到的比賽時間而已，難道我還堅持不了？就算你讓我打滿九十分鐘，我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一提到腳踝，楚中天就一肚子氣。一個小小的毛病，被他們看得那麼重要，有必要嘛？
「別開玩笑了，阿萊！這麼一點小傷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玻璃人！讓我上場，否則你要眼睜睜看著比賽輸掉，然後你再收拾東西滾蛋嗎？」楚中天指著場上，沖拉塞爾喊道。
楚中天甚至都沒有聽完他說的話，就轉身去熱身了。
「一記漂亮有力的頭槌！」
利茲聯隊的球員把足球吊進了禁區，但這次他們的頭槌高手伊弗森無能為力，足球被賈馬爾.拉塞雷斯給頂了出去。楚中天的上場激勵了全隊球員，現在所有人都充滿了信心和鬥志，打算和聯賽最強大的對手決一死戰，順便討回過去兩個賽季他們輸掉的東西。
湯姆.維爾貝克知道球隊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所以儘管已經很累了，他依然沒有慢悠悠的走下場，他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場邊，讓那些準備噓他拖延比賽時間的利茲聯隊的球迷們都啞了火。
他的做法引起了妻子的不滿，她等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後從艾米麗懷中接過了哭鬧不止的孩子：「你休息一下吧，我來哄哄……哦，乖妹妹兒……來看爸爸，哪個是你爸爸？」
楚中天走向了拉塞爾。
楚左生看了看比賽時間，現在是七十六分鐘，不算傷停補時連十五分鐘都沒有，真不知道這麼點時間夠自己的兒子做什麼……
他們兩個人在場邊的爭執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電視轉播就趕緊給了這邊一個鏡頭，主持人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哦嚯！看樣子楚和拉塞爾發生了爭吵
「但這次冒險可能會終止你的職業生涯！」拉塞爾據理力爭。
拉塞爾扭頭看著站在他身邊的楚中天：「你的腳踝……」
拉塞爾連忙在場邊沖裏面喊：「回收！防守！回撤防守！守住！」
※※※※
在替補席上看到這一幕的楚中天忍不住抱頭嘆息。
看到比賽中斷，第四官員在場邊舉起了換人的牌子。二十三號湯姆.維爾貝克被換下，在這場比賽中他作為楚中天的替補首發出場，和庫特.哈蒙斯搭檔打后腰。在這場比賽中他表現得很努力，在防守中相當賣力，對球隊的防守做出了貢獻。不過他在進攻中的貢獻幾乎為零，在球隊需要進球的時候，他就不行了。
但是他們守的非常辛苦。之間不斷出現險情，如果不是今天他們的運氣比較好的話，也許他們早就落後了……上一場比賽溫布爾登競技運氣不好，該贏的比賽沒有贏下來，今天這場比賽運氣好了，卻也只是讓苟延殘喘，暫時沒輸球而已……
最好的死球機會只剩下……犯規了。
「哦哦！楚上場了！溫布爾登競技的英雄上場了！他或許是利茲聯的主教練唐納德唯一最擔心的人物了！」
利茲聯隊的球員圍住了主裁判，向他施壓。他們認為克拉克這是故意犯規，情節惡劣，應該給張紅牌，讓他下場，這樣就可以徹底打碎溫布爾登競技的換人企圖……
「我當然相信他們，我相信他們還能堅守一直到我上場改變局勢為止。但是如果你要讓他們一直守到比賽結束那很困難。而且平局對改變我們目前的情況有所幫助嗎？我們需要的是勝利，是在客場擊敗這該死的聯賽第一！我是隊長，在這個時候，我必須上場！」楚中天寸步不讓，死死盯著拉塞爾。
他喊完了回頭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比賽時間，距離九十分鐘還有十四分鐘都不到了……
楚中天跑上了場，和距離他最近的基蘭.阿加德擊掌：「幹得漂亮，基蘭！」
溫布爾登競技全隊都縮回到了三十米區域進行防守，只有在這個距離才能盡量壓縮對方的拿球空間，不讓利茲聯隊輕易把足球打進禁區。
五分鐘對於場外的人來說很快，但是對於場內的人來說就特別漫長了，尤其是當他們還在承受著巨大的防守壓力的時候……
現在看著自己球隊的球門似乎
主裁判心裏很清楚，他沒有滿足利茲聯隊球員們的想法，而是給了克拉克一張黃牌。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一個前鋒吃一張黃牌也無所謂了。
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們也都看到了楚中天在熱身的一幕，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們的隊長將要出場了。這也意味著他們還是又希望在客場取得勝利的，現在是平局，只要溫布爾登競技進一個球，這場比賽的勝利就會變成他們。所以他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在隊長上場之前，一定要守住，不能被對方再進一球……
楚中天在場下一直緊皺眉頭看著隊友們一個二個都像黃繼光一樣，捨身堵搶眼。
電視機前的艾米麗有些緊張。當利茲聯隊扳平比分的時候，她條件反射想要罵粗口，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孩還在懷裡呢，怕對孩子形成不好的影響，所以硬生生憋住了。
因此他們面對利茲聯隊的反撲，顯得有些準備不足，手忙腳亂的。
電視機屏幕中，楚中天站在場邊，等待著和維爾貝克擊掌交接。
就像是關著一頭猛虎的鐵籠子被緩緩打開了一樣，楚中天已經在場邊迫不及待了。
接著他向凱文.克拉克說豎起了大拇指，感謝他急中生智的那個犯規，當然也感謝他作為一個隊長，帶領球隊所做出的一切——他沒有說出來，但他覺得克拉克應該能夠理解。
※※※※
「這是一次及時的犯規，對於溫布爾登競技來說……」
整個埃蘭路球場從下半場開始就一直處於沸騰的狀態，隨著利茲聯隊的每一次攻勢，看台上的球迷們都會發出巨大的歡呼，不過這一次球隊沒有讓他們再白歡喜一場。
五分鐘對他們來首就格外漫長。
在場上的凱文.克拉克也看到了楚中天，他知道必須製造死球機會，給楚中天上來，但是無奈利茲聯隊現在在控球，想要把足球踢出邊線或者底線都很困難……利茲聯隊肯定是不會讓溫布爾登競技有機會換人的，他們也看到了站在場邊的楚中天，知道楚中天如果上了場，會帶來什麼影響。
一個兇狠的衝撞，凱文.克拉克將對手撞翻在地！
就在他們覺得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楚中天出現在了第四官員旁邊，主教練拉塞爾站在他身邊，一邊等待著死球機會
利茲聯隊發自由球，凱文.克拉克犯規的時候很注意地點，所以沒有給對方一個危險區域的自由球，利茲聯想要直接射門的話，幾乎是不可能進的，他們只能選擇其他方法。
「換我上場吧，阿萊。」他對拉塞爾說。
楚中天聽到他這麼說了之後咧嘴笑了：「我就喜歡你這句話，阿萊！當然要贏了，誰踢球不是為了贏而是為了輸呢？我們『狂幫』的足球就更要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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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的球員們，在場上的十一個人他們都是你的隊友，你也應該相信他們。」拉塞爾皺眉道。
隊友們的精神讓他很感動，但這麼踢下去這場比賽是贏不了的……別說贏了，就是平局可能都保不住，對方只要再進一球，就將徹底結束比賽——在比賽時間所剩無幾的情況下落後，以溫布爾登競技現在的士氣和能力，想要扳平比分都非常困難，別說贏了。
在扳平了比分之後，利茲聯隊的攻勢更猛了，他們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反超比分。
利茲聯隊的主教練唐納德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去看場上了，他也扭頭盯著拉塞爾和楚中天，臉上帶著欣喜的笑意，如果楚中天真的和拉塞爾鬧翻了，他利茲聯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這場比賽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肯定無心比賽，一場大勝就在眼前！
前鋒都變成了後衛，溫布爾登競技所有球員縮在三十米區域內，幾乎是用身體去阻擋利茲聯隊的進攻的。
凱文.克拉克沙啞著嗓子提醒所有人：「打起精神來！給我守住！守住！」
楚中天也忍不住起身走到了場邊，像個主教練那樣向場內大喊：「守住他們的進攻！注意協防，庫特！去幫助中後衛！」
本來這支球隊就有些缺乏自信，自己丈夫缺陣，又是客場面對聯賽榜首球隊，確實讓他們缺乏些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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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重新踏上比賽球場，在賽前關於他究竟能不能上的傳言有很多，最終他沒有首發出場。我想拉塞爾換他上來肯定不是讓他幫助球隊防守的，這場比賽贏不了的話，對於拉塞爾來說就意味著下課。他必須贏得這場比賽，所以溫布爾登競技會展開反擊！」
「……這比賽幾乎成了半場攻防……兩隊的實力差距還是挺大的。現在看來，溫布爾登競技之前的進球只不過是僥倖。唐納德肯定在中場休息對這幫球員
解說員們也激動起來，誰都想看到大明星的表演，他們也不例外。
艾米麗連忙哄著自己的孩子：「寶貝別哭啊，來看爸爸了……看爸爸踢球球……」
艾米麗扭頭對他們說：「楚上場了，我想讓女兒看看爸爸呢。」
主裁判的哨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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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塞爾一邊瞅著場上，一年對楚中天說。他剛剛說了一個開頭，就覺得自己這是在浪費時間。
「犯規！」
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大家基本上就只能看到利茲聯隊圍攻溫布爾登競技的半場了，而溫布爾登競技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楚中天估計的不錯，利茲聯隊在下半場對溫布爾登競技的球門發起了非常非常猛烈的攻勢，猛烈到讓溫布爾登競技全員只能退守，而不能出來反擊，沒有了反擊，他們就等於是被動挨打。
艾米麗有些興奮地搖了搖懷中的女兒。實際上在這麼嘈雜的電視機前面，艾米麗覺得自己的女兒誰的一定不熟，從她不斷往自己懷裡拱這一點就知道了。
拉塞爾看到這一幕在場下暴跳如雷，他覺得利茲聯隊的球員太卑鄙了，看台上的溫布爾登競技球迷們也發出了不滿的噓聲，不過他們的噓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了利茲聯隊球迷的噓聲中，利茲聯的球迷們噓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的球員太卑鄙，而是在噓犯規的克拉克，他們也在用這種方式來向主裁判施壓，搞得克拉克好像是犯了很嚴重的規一樣，不被紅牌罰下利茲聯隊就是遭遇了天大的委屈。
解決了自己後防線上的危機，才有機會去追求進球。
然後楚中天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向大家大聲喊：「我們要進攻！這場比賽必須贏！從現在開始，有機會我們就反擊！」
他扭頭看了看場上局勢，溫布爾登競技球員們很頑強，但是在主隊的猛烈攻勢，以及主場球迷一波接一波的諸位聲中，他們的防線似乎已經有了崩潰的跡象，這個時候也確實是應該調整了，不能坐以待斃。
利茲聯隊的反撲當然是在拉塞爾的預計之內，但是他沒有預計到利茲聯隊的反撲勢頭這麼猛，他都沒有預料到，場上的球員就更沒有預料到了。
「我不能拿你的身體去冒險，楚。」拉塞爾依然堅持。
艾米麗把艾艾交給了自己的婆婆之後，也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比賽。
實際上克拉克只不過是撞倒了對方球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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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塞爾的表情也變得嚴峻起來。
「楚即
「阿萊，你昨天說我已經老了，這句話我可是記著的呢。現在就讓我上場，我證明給你看，三十四歲對我來說是不是真的老了！」楚中天上前一步，幾乎貼在了拉塞爾的臉上。
要是讓拉塞爾選的話，他寧肯讓這場比賽運氣壞掉，輸掉該輸的比賽，上一輪聯賽運氣好點，拿下該贏的比賽，也不用搞得現在這麼狼狽和辛苦了。
拉塞爾咧了咧嘴，三十四歲對於任何一個職業球員來說都可以算的上老了，偏偏你不這麼認為……
還是早點把他換上場吧……
這五分鐘內，他們用盡了一切辦法阻止利茲聯的進攻。
「咦？楚去熱身了？難道他要上場了？」
「咦？天天上場了？」楚左生也顧不上自己的孫女了，連忙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電視機屏幕。
他點了點頭：「好吧，我讓你上場，但你必須證明給我看，楚。我要贏！」
利茲聯隊在第五十五分鐘的時候扳平了比分，他們的首席射手伊弗森接到隊友的傳中之後，用頭把足球砸進了球門。溫布爾登競技的中後衛賈馬爾.拉塞雷斯面對這位頭槌高手也無能為力。
克拉克毫不猶豫地朝著控球的利茲聯隊球員沖了過去，利茲聯隊以為凱文.克拉克是來斷球的，於是把足球往旁邊一撥，企圖閃開他。
「伊弗森！伊弗森！他挽救了利茲聯隊！現在雙方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他沒有避諱旁邊的利茲聯隊的球員，反正大家都說英語，聽得懂。就算讓對方聽到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地，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反正解決都是我要進球，要贏得這場比賽……
果然克拉克向他笑了笑，臉上有些疲憊，納什卸下了重擔之後的輕鬆。
但是比賽因此而中斷，楚中天有了上場的機會。
「我給你五分鐘熱身時間，楚，如果你想要改變局勢，你就要抓緊時間了！」
聽到孩子哭聲的婆婆和公公也從樓上下來了：「艾艾醒了？」
屏幕中，楚中天已經和維爾貝克完成了交接，他一個箭步竄上了球場，一點都不像是腳踝有傷的樣子。
「為什麼不能？我喜歡冒險！」
「看來這兩個人因為這個問題存在著矛盾……對於溫布爾登競技的球迷們來說這絕對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球隊的主教練和球隊的隊長產生了矛盾，從此以後溫布爾登競技的更衣室只怕是消停不了了……」
※※※※
但是要換人的話……自己也似乎只有楚中天可以換了……
哪想到人家根本就是來犯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