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葉落歸根
第三十一章 代理主教練的人選
楚中天推門而入，看到拉塞爾正坐在辦公桌後面出神。
「你訓練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就這樣了，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果然，拉塞爾接下來說出了實情：「我的爸爸出了車禍……」
其他球員也紛紛表示贊同。
這支球隊總的來說是在上升態勢中的。
「是這樣的……本來拉塞爾推薦了斯通菲爾德，但是斯通菲爾德卻向我們推薦了你……」薩繆爾森也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你有非常明確的目的，你有無窮的動力，你可以帶領隊友們在場上取勝，為什麼就不能在場下也帶領他們取勝呢？」艾爾文.斯通菲爾德攤開手反問楚中天。「我不知道你退役了先做什麼，楚。但是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嘗試做一名主教練。我是一個助理教練，我做了一輩子的助理教練，在溫布爾登競技，在其他球隊都是，我和很多主教練合作過。我發現他們中的成功者都有一個共同特質，那就是他們都有非常明確的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方面我沒有，但你有，是你與生俱來的。」
「發生了什麼事情？」楚中天也沒和他多廢話，直接就問。
正在說話的拉塞爾頓了一下，顯然是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
但薩繆爾森在俱樂部中工作了十幾年，非常了解斯通菲爾德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才會來問楚中天。
「……我要去老特拉福德球場撒野，哈哈！」
楚中天很認真都說：「我們不是還有艾爾文嗎？」
「我也只能這麼想了……」拉塞爾說這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是相信了這個理由，他自己心裏也清楚醫院判斷錯誤的可能很低。醫生說在車禍的時候，自己父親頭部遭到了撞擊，實際上醫生們對於父親還能活著就已經很驚訝了。父親開的車從頭部到駕駛席全部被撞毀了，面目全非，但父親頭部的撞擊並不是肇事車導致的，而是安全氣囊……
而利茲聯隊的主教練唐納德則在比賽之後受到了媒體們的炮轟批評，認為他在楚中天上場之後的表現實在是太糟糕了。就像楚中天在比賽中所認為的那樣，唐納德的回收防守策略並沒有為他贏得比賽的勝利，反而讓他在主場變成了一個懦夫，不僅是媒體在批評他，利茲聯隊的球迷們也在罵他是個膽小鬼。利茲聯隊的球迷認為如果球隊堅持進攻，向溫布爾登競技禁區施壓的話，楚中天絕對不可能在中場那麼從容的控球，利茲聯隊完全可以再進一球，取得勝利的。現在好了，一個懦夫
十一月份結束，溫布爾登競技的主教練拉塞爾被選為了聯賽當月最佳教練，楚中天則榮膺最佳球員，在這個月的七場比賽中，溫布爾登競技經受了三次一周雙賽的考驗，在這七場聯賽中他們取得了五勝兩平的成績，已經升上了聯賽第八的位置。
楚中天馬上搖頭：「不，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斯通菲爾德笑了：「那就行了，你來做這個代理主教練，我還給你做助理教練。」
不少媒體都在嘲笑利茲聯隊全隊在看到楚中天之後嚇破了膽，他們只知道縮在自己的禁區里，就像是見了老虎的貓一樣，渾身發抖，完全不知道抵抗了。
媒體們也紛紛表示這場比賽的勝利讓拉塞爾成功的度過了一個信任危機，在這場比賽拿到三分，擊敗了聯賽第一之後，他可以繼續留在球隊執教了。
斯通菲爾德耐心地等待他說完了理由，然後搖頭：「我可不同意你的看法，楚。對球隊的了解我確實比你們都深，但這是一個助理教練應該做到的，主教練未必要了解這支球隊，因為助理教練可以幫助他。這不是成為主教練所必須擁有的條件。至於更衣室的威望嘛……嘿嘿，我覺得你的威望比我可大多了。」
「……他只是出場，還什麼都沒做呢，利茲聯隊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
賽后媒體們都在稱讚楚中天決定性的表現，但是這次也有不少媒體對於溫布爾登競技的其他球員充分肯定，畢竟他們在沒有楚中天幫助的情況下在客場先聲奪人，如果沒有他們的進球，楚中天的那個進球也只不過是幫助球隊打平而已。
倫敦的媒體更是大肆宣揚楚的威懾力……
楚中天往天都是開車回家的，因為家中還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呢。
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但猛地一聽還算正常。
只有拉塞爾自己知道內情——俱樂部董事會本來也確實是找得斯通菲爾德，但斯通菲爾德向俱樂部董事會推薦了自己。據說他的理由是「阿萊比我年輕得多，能夠為球隊服務很多年，我不行，我太老了。」
「呃……你放心，阿萊，你爸爸一定會沒事的，會好起來的，說不明明天就醒了呢？」楚中天試圖安慰拉塞爾，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好受的。
在這樣具有衝擊力的足球風格下，溫布爾登競技的成績開始逐漸好轉。
實際上在特瑞.布朗下課的時候，
他說到艾爾文，拉塞爾確實有些動心——覺得楚中天說的是可行的，如果是艾爾文的話，他倒可以放心了。對球隊的了解，在整個溫布爾登競技俱樂部中，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他從2006年來到俱樂部之後，就一直工作到現在。
敲了三下，裏面果然響起了拉塞爾的聲音：「請進……」
一旦臨時主教練的人選確定下來，拉塞爾就要交接工作，然後請假回家。其實沒什麼好交接的，就像他所說的一樣，斯通菲爾德是整個俱樂部對球隊最了解的人了，如果是向他交接工作的話，其實根本不用交接，他什麼都清楚。
「……球隊需要買人了！我們需要增大投入！我們需要買入更多的明星球員！」
但就在這個時候，拉塞爾接到了一通越洋電話。
在向拉塞爾出這個主意的時候，楚中天確實沒有想到這個臨時主教練的職務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為什麼會推薦我呢，艾爾文？」
「回去？」拉塞爾有些吃驚。
楚中天越發覺得奇怪了。
這場比賽也成了一個分水嶺。
不少溫布爾登競技的球迷甚至開始期待著升上英超之後要做什麼了。
拉塞爾雖然回來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助理教練總結了一下訓練中的得失，便宣布解散了。今天上午的訓練課就結束了。球員們可以選擇回家，或者乾脆就在俱樂部訓練基地的餐廳中用餐，等待下午的訓練課。
從這場比賽之後，溫布爾登競技全隊似乎像是開了竅一樣，表現越來越穩定，也越來越好。
十二月十七日的訓練課，拉塞爾正在訓練場上向所有球員講解他們這堂課要演練的戰術是什麼樣的，有什麼具體要求。
就在拉塞爾猶豫不決的時候，楚中天說了：「頭兒，去接吧，我們等你都行。」
接下來雖然輸掉了比賽，不過球隊的士氣並沒有受到影響，媒體們的評價也非常正面。
楚中天注意到他走了幾步之後，就站定了下來，然後頭低垂了下去。
楚中天驚問道：「人沒事吧？」
但就在拉塞爾向俱樂部董事會提交了可以臨時接替他的人選的兩天之後，俱樂部的主席薩繆爾森卻找到了楚中天。
「這就是楚的能力，他完全不屬於英冠聯賽，如果不是為了幫助溫布爾登競技升級
「我覺得我們應該重新向足總提起申請，將溫布爾登的歷史繼承到我們身上，這樣我們才是完整的！」
儘管俱樂部的高層從來沒有說過他們會在這場比賽失敗之後解僱拉塞爾，但所有人都相信這是真的，包括拉塞爾自己。
不過在拉塞爾走之前，董事會要他推薦臨時主教練的人選，拉塞爾推薦了艾爾文.斯通菲爾德。
手機一直在震動著，發出的那種聲音連其他人都聽得到。
但是今天他沒有這麼做，他直接去敲主教練的辦公室門。
等他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之後，他將工作交給了助理教練，然後就匆匆來離開了訓練場。
「沒什麼……」拉塞爾搖頭否認。
薩繆爾森還是挺尊重這個對球隊最了解的人的意見的，否則他根本不會來問楚中天是否想要做這個球隊的臨時主教練，而直接就找別人去了——他肯定會把斯通菲爾德的話當作瘋子的想法，是膽小鬼在推卸責任。
進入十二月份之後，溫布爾登競技的勢頭也很好，第一場比賽就贏了球，取得了三連勝。
「另外我還可以幫上一點忙呢。」楚中天沖拉塞爾微笑道。「所以你沒什麼好擔心的，就這樣回去吧，你放心，我們會等著你的。你的父親也會很快就醒過來的，到時候你回來了，說不定賽季還沒結束呢。我們還可以一起升級！」
過了一會兒，拉塞爾轉身走了回來，楚中天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太對勁，他的眼睛中甚至出現了淚水！
「我們可以讓艾爾文擔任臨時主教練，一直等到你回來為止。」楚中天說道。
但溫布爾登競技沒有人在乎這些噓聲，反正贏球的是他們。
斯通菲爾德看到楚中天走過來就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楚中天皺眉打斷了他的話：「你說什麼呢，阿萊？我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實際上……」他腦子轉了一圈，朦朧中生出一個念頭。「我覺得你應該回去，阿萊。」
拉塞爾抬起頭來：「你放心，楚。這事情不會影響到球隊的……」
拉塞爾向大家致歉，然後掏出手機，邊向外走邊接通。
※※※※
所有人都堅信，就這樣踢下去，最終升級不是什麼難事。
艾爾文.斯通菲爾德是球隊的助理教練，之前一直輔佐特瑞.布朗，後來輔佐阿萊.拉塞爾。拉塞爾能夠那麼年輕就成功領導，和斯通菲爾德的幫助不無
楚中天的進球給了利茲聯隊沉重一擊，接下來的比賽里他們的表現非常糟糕，甚至主隊球迷都為他們糟糕的表現而發出了零星的噓聲——當然了，更多的噓聲還是獻給客隊溫布爾登競技的。
楚中天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接受這個任務，不過他清楚一件事情——在作出這個決定之前，他得先和斯通菲爾德好好聊聊，打聽一下他為什麼要推薦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他揣在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楚中天其他到了嘴邊的安慰都只能咽下去了。醫院都這麼說了……
「住院，深度昏迷……」
「讓我做臨時主教練？」楚中天很吃驚。
拉塞爾覺得奇怪，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人給他打電話？記者？他們都知道這是訓練時間，他是不會接電話的。父母？時差不對。俱樂部的高層，比如薩繆爾森這個老頭子？他們不知道直接來找自己嗎，幹嘛還要打手機？
並沒有太多人注意到拉塞爾曾經離開了訓練場，主教練在訓練期間偶爾離開一下肯定有事情，也不值得太在意。
這樣的事情是沒有理由拒絕的，俱樂部董事會也非常通情達理地同意了拉塞爾的要求。這段時間隨著球隊成績的變好和穩定下來，俱樂部和拉塞爾的關係也重新進入到了蜜月期。
「嗯，他認為你比他更適合做這個臨時代理主教練……」說老實話，薩繆爾森不知道楚中天為什麼會比斯通菲爾德更適合，要知道斯通菲爾德對球隊是非常了解的，他覺得整個俱樂部都找不出比他更適合做這個代理主教練的人了，沒想到這位「最適合人選」卻推薦了另外一個人……
※※※※
楚中天拍了拍拉塞爾的肩膀，以示安慰。
雖然不是說每場比賽都能贏，但是輸球的場次減少了。更重要的是在比賽中球隊所展現出來的東西正是楚中天和拉塞爾所追求的那種風格。
楚中天心中咯噔一聲。家裡來的電話，接到電話之後就這反應了，這些湊起來很容易聯想出一幕不太好的畫面來……
「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阿萊？你需要對我隱瞞嗎？」楚中天走到拉塞爾的旁邊，俯身盯著他問。
拉塞爾瞪大了眼睛：「回去？可球隊正在為了生計而努力，我是主教練，楚。可不是什麼助理教練，或者體能教練之類的……主教練走了，球隊怎麼辦？」
他現在還有些雲山霧罩的，搞不清楚情況呢……
大家都很樂觀。
他每當回事，打算繼續完成自己的講話，但是兜里的
楚中天更吃驚了：「艾爾文推薦了我？」
「……我媽媽。」拉塞爾終於開口了。
但是他壓制住了心中的疑惑，依然認真完成了訓練。
今年六十三歲的斯通菲爾德確實不能算年輕，但也不至於說老的干不動這個位置了。
最終溫布爾登競技在客場2：1戰勝了利茲聯隊，結束了建隊以來對陣利茲聯隊從來沒有贏過的尷尬歷史。
在楚中天的注視下，拉塞爾低下了頭。
訓練結束之前，拉塞爾重新回到了訓練場。
「那你為什麼會向阿萊推薦我呢？」斯通菲爾德反問。
拉塞爾最終接受了楚中天的建議，決定向俱樂部請假回去陪伴自己的媽媽，期待父親能夠醒來。
楚中天心想肯定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沒等他問出來呢，拉塞爾就拍了拍巴掌：「好了，我們繼續說……」
「你對球隊的了解程度在整個球隊無人能及，而且你在俱樂部工作多年，有足夠的威望……」楚中天說出了他的理由。
楚中天咧了咧嘴。
「說老實話，我現在覺得楚簡直就像是溫布爾登競技的核武器，哪怕放在那裡不用，都具有威懾力……」
「可我是球員……」
「也許是醫院判斷錯誤呢？」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理由。
他似乎洗了個臉，頭髮上還有水跡。
「讓米爾頓-凱恩斯那群白痴後悔去吧！我們才是溫布爾登最正統的代表者！」
在溫布爾登競技俱樂部內也是如此。雖然聖誕節期間球隊的賽程非常密集，五天之內甚至要打三場比賽。球員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剛才給醫院打了電話，他們告訴我，成為植物人的幾率很高……」
楚中天要找斯通菲爾德很容易，因為他們兩個都是拉塞爾的助理教練，每天都能見面。
楚中天點頭說道。
「嗯，回家去，回美國。我想這個時候你的媽媽一定很需要你，你的爸爸也需要你……是的，你必須回去。」楚中天越說腦子中的那個念頭就越清晰，他也越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你們家只有你一個孩子，如果你不回去，你的媽媽怎麼辦？她也需要人照顧呢。如果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也會飛回去陪在自己父母身邊的……嗯，沒錯，就是這樣。」
「誰規定了球員不能兼任主教練？那些球員身兼教練的事情很多，身兼主教練的也不是沒有過。你為什麼就不能做？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的擔子太重了，這個挑戰太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