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跟蹤
「收到。」耳機里先後傳來陳卓楓和陳偉良的聲音。
「老大，我真的不認識叫什麼悠人的傢伙，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胖子的表情倒是不像作假。
「今天開飯晚了一會兒。」另一個男人笑著說道：「快去吃飯吧，今天有三文魚刺身。」
酒井藤真今天眼皮不知為什麼跳的利害，作為這裏的總負責人，他是個地道的中國通，雖然並不迷信什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迷信說法，仍然感到有些心煩。自從一年多之前這家木器廠建成的時候他便住在這裏，為了避免出問題，甚至從沒有離開過半步。不過比起下面幹活的那些工人來說，他感覺自己還算是比較幸運，至少身邊有個女人，不用每天晚上對著牆壁用手來解決心中的慾望。
「你們可以將這個消息通知給其他人，不過我不想看到有人因為這個消息分心，若是誰的工作出現了問題，我一定不會留任何情面。」看到手下歡喜的眼神，酒井藤真不失時機地提出了要求，直到看見手下們的臉上重新出現了堅定，他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結束了這次訓話。
「報告組長，可能有人闖進來，守在外面的人已經失去了聯繫。」就在這時，一名負責同外面守衛按時聯絡的手下神色慌張的闖進房間，大聲報告。
聽到他的話，女人的身子明顯抖了一下，但隨即乖乖地爬行到酒井藤真的腳旁。除了脖子上的項圈，她赤裸的身體外面沒有絲毫可以遮掩的東西，後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隨著身體的擺動不停扭曲著，如同一條條暗紅色的毒蛇。
「這個死胖子，用假的騙我？」陳偉良大怒，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胖子身前抬腳便踹。
「當然不是。」葉空在胖子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油膩，說道：「剛才我查過你的車，裏面的魚腥味很重。」
「沒想到霸王這些人做事這麼有效率。」陳偉良一邊開車，一邊笑嘻嘻的說道：「才半天的時間就能收到消息，比警方還厲害，調查科的那幾個傢伙聽到消息估計會鬱悶死。」
「好，我可以不逼你，只要你告訴我平時把食物送到什麼地方，我就可以放過你。」葉空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語氣顯得十分輕鬆。
「一共兩個，都解決掉了。」陳卓楓趕到預定的匯合地點時，葉空已經等在這裏。
「不知道……」胖子的身子忽然顫抖起來，語不成聲的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逼我。」
「沒錯，這位……警官。」黃毛結巴了一下，說道：「那個日本人每次來都要一起叫好幾個小姐……」
「幾位老大，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胖子呻吟了兩
不得不說這次的運氣確實很好，會後僅僅半天的時間海關便發現了一個非常可疑的日本人。這個叫做中野悠人的傢伙短短一年之內竟然來香港旅遊近十次，雖然每次都是跟隨不同的旅行社，但入境記錄還是很快便將他篩選了出來。尤其是中野悠人最近的一次入境記錄就在不久之前，離境時間又恰巧在假鈔出現的前後。
葉空再次確認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才閃身隱進黑暗之中。
「會……」胖子終於頹喪的低下了頭，他無法欺騙自己，若是不能按時將食物送到，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妹妹。
女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怪異。
「希望我們的運氣也能這麼好。」陳偉良將車停在路邊，一個二十多歲的黃毛跑了過來。
「放心，我出來的時候還有好多。」來換班的男人大笑著說了一句，便沒了聲息，顯然被他接替的那個男人已經走遠。
「去那邊找狙擊位。」葉空沒有理會陳偉良的嘮叨，指了指木器廠後面的山腰，小聲說道：「帶上夜視鏡。」
「你……你怎麼知道？」胖子臉上的肥肉猛地哆嗦了幾下，話一出口才注意到葉空嘴角的微笑，頓時明白過來：「你……你詐我？」
等待手下回報需要幾分鐘的時間，酒井藤真坐在沙發上感覺有些無聊，看到跪在角落裡的女人，不久前剛剛平息的慾火不知不覺再次燃燒起來。
「快點說。」陳偉良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霸王沒告訴你要配合警方辦案？」
「你覺得不帶我們去，你妹妹能活下來嗎？」葉空微微一笑，說道：「如果到了預定的時間他們看不到食物……你認為會發生什麼事？」
「啊……不用了。」黃毛顯然只是個小角色，還沒有資格享受霸王的解釋，點頭哈腰地說道：「那個日本人來我店裡光顧過兩次，不過每次來都有人陪著，沒有說過話，要不是今天看到照片，我還不知道他是日本人呢。」
「你，去看看進度怎麼樣了？」外面沒完沒了地電鋸聲讓酒井藤真感覺更加煩躁，這種令人發瘋的雜訊自從開工以來就沒有停過，讓他總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阿楓，等下小心一些。」葉空不去管陳偉良的抱怨，給了陳卓楓一個淡淡的微笑，拍了下他的肩膀，當先向大門跑了過去。
陳偉良嘿嘿一笑，一踩油門，開車走了。
「啊……」黃毛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雖說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可畢竟照片和真人有些區別，哪能保證萬無一失。
「少廢
「過來。」酒井藤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火氣。
「謝謝警官。」黃毛沒想到竟然還有錢賺，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帶那個日本人來的是下條街藍色夢幻的老闆，好像姓黃。」
「我……我不能說。」胖子眼神先是一陣迷離，隨即彷彿想到了什麼，閃過一絲恐懼。
「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說出食物送到哪裡，我們幫你把妹妹救出來。」葉空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其實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一樣能找到，不過是多用些時間罷了，但這樣一來，恐怕就沒有辦法救你妹妹出來了。」
冷藏車最後駛進了一家非常偏僻的木器廠，葉空擔心對方視詐，並沒有急著跟過去，只是遠遠的監視著。直到天完全黑下來，仍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這才同陳偉良和陳卓楓悄悄摸了過去。
「啊！忽然想起一件事。」可能是因為自己腳下的女人，酒井藤真看到幾名手下的眼神中有慾望在閃動，微笑著說道：「組織上知道大家最近非常辛苦，再過幾天可能會組織一次慰問，到時候會有從國內來的美麗女人陪大家快樂幾天，在這之前還望諸君做好自己的工作，拜託了。」
「我……我求求你們。我真的不能說……他們會殺了我妹妹……」胖子咬了咬牙，忽然大聲哭了起來：「幾位老大，算我求你們了，我妹妹還在他們手裡，如果我帶你們去，她就死定了……」
「葉警官，剛剛我的人說在元朗見過你要找的那個日本人。」聽得出來，霸王非常興奮：「要不要我現在派人過去接你？」
「怎麼才來？」電鋸聲中忽然隱約傳來男人大聲說話的聲音，說的是日語。
「偉良，呼叫支援，嫌犯手裡有槍支，調飛虎隊過來。」葉空對著麥克小聲吩咐了一遍，微微一笑，說道：「那個姓黃的妹妹很可能在裏面，等支援趕到恐怕會發生意外，等下我們先進去，找到人後立刻撤離。」
「再等一下，偉良準備好我們先進去探探路，確定之後再說。」葉空幾乎可以肯定這裏就是印刷假鈔的地點，不過出於謹慎，還是決定多等一會兒。
「阿楓下樓，上車等我。」葉空不慌不忙地說道：「偉良找機會裝追蹤器。」
「混蛋，為什麼沒有發出警報？」酒井藤真剛剛坐下，頓時被這個消息驚得跳了起來，怒吼道：「立刻發警報，派人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有輛貨車進去了，注意監視。」坐在街邊的咖啡廳里
「很好。」陳偉良笑眯眯的點頭道：「錢呢……你已經收了，所以如果你的線報如果有問題，會有什麼後果你應該清楚。」
「你確定就是照片上的日本人？」陳卓楓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是。」被他叫到的手下恭敬的鞠躬，快步離開了房間。
「混蛋！」酒井藤真忽然暴怒起來，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女人的頭髮，將她拉得撲倒在：「剛剛那是什麼表情？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看來對你的懲罰還遠遠不夠。」
「偉良繼續守著，不要讓嫌犯逃走。」葉空稍稍停了一下，低聲道：「情況不好控制可以直接擊斃。」
「一分鐘之後開始跟蹤。」葉空看了看停車場的出入口，那輛藍色的冷藏車正從裏面駛出，很自然的將視線轉向一旁，拉開車門。
「很好，這段時間大家都很辛苦，不過為了組織，我們必須繼續忍耐下去。」酒井藤真點了點頭，心頭的火氣稍稍平息了一些。
黃毛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車上收回，陪著笑說道：「我老大說讓我等一位姓葉的警官。」
「怎麼做？」陳卓楓一邊小心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邊小聲問道。
葉空不慌不忙地叫來服務生，結了帳，站起身出了咖啡廳，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師父，我呢？」耳機里傳來陳偉良略有些不滿的聲音：「你不會讓我在外面吹風吧？」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工作是給那些日本人提供食物，對不對？」不等胖子說話，葉空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問你不過是給你機會，可惜你不想要這個機會。」
「哦……」陳偉良回答的有氣無力，顯然對自己不能跟進去十分不滿。
「讓你的人在元朗等我。」葉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抬起頭來。」酒井藤真眼角的刀疤忽然跳動了幾下，怪笑著命令道：「笑一個給我看看。」
女人抬起頭，嘗試了幾種笑容，最終固定為一種近似諂媚的微笑。只是女人的眼睛中卻毫無一絲生氣，灰濛濛的令人發冷。
「大家對組織的貢獻，組織都有記錄，等到完成任務回到日本，一定會很好的報答大家。」能夠做到現在的位子，酒井藤真自然知道怎麼樣來收買人心。
「請組長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信任。」站在門口的幾名手下急忙躬身行禮，謙恭的表示自己的忠心。
木器廠的規模看起來不小，已經十點多，依然能夠聽到轟鳴的電鋸聲，只是藉著燈光卻看不到幾個人影。空氣中滿是鋸末的氣味，雖然聞起來並不令人討厭，卻令鼻腔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是不是日本人威脅你？」葉空淡淡一笑，說道：「不用擔心，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不錯，看起來你已經學會了微笑，今天或許可以嘗試進一步的調教了。」酒井藤真眼神閃爍了兩下，嘿嘿冷笑著說道：「今天的三文魚味道怎麼樣？那可是你哥哥剛剛送過來的。」
「這很正常。」陳卓楓淡淡一笑，說道：「看誰的運氣好罷了。」
「這個胖子嘴很硬。」陳偉良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正悠閑地喝著紅酒，臉上一副滿足的表情：「師父，我這裡有瓶好酒，要不要嘗一下？」
「我會小心的。」陳卓楓點點頭，心中盤算著一會兒的行進路線。
酒井藤真真真假假的消息讓幾名手下喜形於色，若不是知道面前的這位組長喜怒無常，一個個都恨不得開心的跳起來。說起來上一次的慰問已經是三個月之前的事了，他們早已經憋得痛苦萬分。
女人趴在地上不住地顫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地將身子蜷縮起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看見了，是一輛小型的冷藏車，停在一根柱子後面。」陳卓楓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了出來，他的任務是通過大樓的監視系統注意停車場的情況。
「等一下。」葉空將酒杯放下，走到胖子身邊拉住陳偉良，淡淡地問道：「你認識中野悠人？」
葉空接過酒杯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隨手倒在地毯上：「勾兌過的，可惜了。」
藍色的冷藏車在市區內轉了兩圈，這才向元朗駛去。開車的傢伙十分狡猾，出了市區又在山裡轉了兩圈，若不是葉空交給陳偉良的跟蹤器信號比較強，即便不會跟丟，也會因為距離過近被發現。
「阿楓，回頭我跟你學格鬥。」聽到陳偉良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陳卓楓只是嘴角翹了翹，卻沒有回話，抽出手槍，緊緊跟了上去。
有了這條線索，葉空立刻派人前往旅行社進行調查，結果全都驚人的一致，這個傢伙每次來都是到港之後便自由行動，直到離港時才重新歸隊。如此一來，中野悠人自然成了偵破此案的重要突破口，不僅警方開始追查，葉空還將他的照片交給了霸王，黑白兩道同時下手。
「是葉警官嗎？」黃毛眼神中滿是艷羡，一邊說話一邊不停地打量著車。
「誓死向組織效忠。」如同受過專門的訓練一樣，幾名手下的回答非常整齊。
「你的店？做什麼生意？」陳偉良有些好奇地看了眼黃毛。
「按摩！」黃毛無意中看見車裡的陳卓
「呼叫支援？」陳卓楓看了看手錶，小聲問葉空。
「這些傢伙倒是很會選地方。」陳偉良笑嘻嘻的小聲說道：「聲音、氣味都能藏起來，誰能想到這裏不是做傢具，而是印鈔鈔票。」
「嘿嘿，我辦事，你放心。」陳偉良嘿嘿一笑，晃了晃手裡的皮箱，悄悄地消失在黑夜中。
「不是葉警官，是陳警官。」陳偉良勾了勾手指，讓黃毛走近一些，小聲問道：「你在什麼地方見到的那個日本人？」
「你知不知道那些日本人在做什麼？」葉空不答反問。
「好吧，我說。」胖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說道：「不過你們要保證救我妹妹出來。」
「真是太棒了。」先前的男人聽起來很是激動：「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吃到這麼好的東西了，今天一定要美美的吃上一頓。」
「你們是警察？」胖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哆哆嗦嗦地問道。
「組長，目前進度正常，明天早晨就可以運出下一批貨。」酒井藤真正準備好好教訓一下腳底的女人，門口傳來手下的報告聲。
「應該就是這裏。」葉空看了看臉不紅、氣不喘的陳卓楓，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查過電力線路，有一條通向這座樓的下面，牆面能夠感覺到微弱的震動，頻率同電鋸無關。」
「真的不認識？」葉空忽然伸手按在胖子的脖子上，微笑著問道：「你的心跳這麼快，很緊張嗎？」
「當然，我保證。」葉空再次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帶他來的是哪家酒吧的老闆？」陳偉良看了看陳卓楓，見他點頭，抽出兩張港幣遞給黃毛：「這是給你的線人費，你先收好。」
「最近一次差不多一個月前。」黃毛小心翼翼的看了車裡的陳卓楓一眼，說道：「帶他來的是這裏一家酒吧的老闆。」
「還沒有問出來？」葉空推開酒吧樓上辦公室的大門，正看見陳卓楓在一個胖子身上練習反關節技巧。
「我去另一邊。」葉空等了一會兒再沒有聽到說話聲，觀察了一下木器廠的布局，小聲對陳卓楓說道：「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小心一些，盡量不要發出聲音，在那個兩層的小樓回合。」
「追蹤器已經裝上。」陳偉良的聲音再次從耳機中傳來：「他們走了。」
「有情況。」時間不長，耳機里傳出陳偉良的聲音：「冷藏車裡下來兩個人，將東西搬了過去。」
「可是有人見過你曾經帶他去按摩。」葉空在胖子身邊蹲了下來，面帶微笑地問道。
「那個……警官，我可是幫你做事……」黃毛好像有些緊張，支支吾吾的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