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威震極武
第774章 無所謂對與錯
蘇雲打開眼，卻瞧見他將自己手中那根玉色的棍子，遞了過來。
玉棍從太上衛手中脫離的瞬間，他整個人彷彿煥然一新了。
然而這個副宗主鬼靈鬼靈的，哪能吃這個虧？
這時，太上衛開口了。
然而，他卻沒有繼續述說。
「啊！！！！！！！！」
蘇雲安靜的看著他，沒有動，連死劍上的劍氣也消退了幾分。他彷彿看出了什麼，一身的殺氣如退卻的潮水，緩緩降下。
「如果你願意放棄你的太一神道，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你。」蘇雲重複了一遍，儘管，他那血紅的眼顯得尤為冰冷。
然而現在，蘇雲的話卻讓他徹底瘋了！
「什……」
生機潰散，就像一棵快速枯死的樹……
太安靜了。
這種信仰倒塌，簡直比殺了他還要痛苦千萬倍！
他如是道。
然，黑暗之中的聲音卻沉默了。
一直以來，自己所走的道都是錯誤的！！
「你……你……你是真魔宗的人？？」
太上衛聲音發顫，竭斯底里的喊著，他一張臉煞白無比，眼裡充滿了恐懼，整個人都是搖搖欲墜的樣子，心境早就亂的一塌糊塗。
八齒笑容一僵，四處張望一圈，確實沒看到八齒的蹤影，愣了：「怎麼會逃了呢？咱們……咱們這麼多人，一條喪家之犬，怎麼能讓他逃了呢？」
自己所堅持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的！！
八齒愣了，傻了，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哀嚎：「怎麼能讓他逃了呢？天吶，蒼天無眼啊！！我真魔宗犧牲了那麼多子弟，與太一門血戰了數月，到頭來卻是一無所獲，我對不起死去的宗門子弟啊，我對不起他們啊……」
沈武皇看了眼八齒，
「什麼？逃了？」
「有。」
「收下吧。」他輕道。
蘇雲聽后，默然了片刻，點點頭，接過玉棍。
「你不是一直在追求太一神道嗎？」
太一神道並不是至高神道，無上太玄氣並不是世間無敵的玄氣！一切都是騙局，一切都是虛假的！！
他不害怕死亡，自從加入太一神道后，他就從來沒有害怕過，沒害怕過強大的敵人，沒害怕過死亡，這世間可以說是無所畏懼，因為，他心中有信仰，他堅信，踏上太一神道，便能夠永生，能夠凈化心靈，能夠獲得世間一切。
這裏的一切給了他太多太多的困惑，人最害怕的往往就是無知。
聲音沙啞刺耳，鑽入耳膜竄入大腦，竟給人一種眩暈感。
然而越不解釋，便越代表他的話越發真實！
許久，他才回過神來。
他的皮膚開始龜裂。
其實，太一門的人若是真正為了自己的信仰而奮鬥，這並不是錯誤的事情，然而，受到蠱惑而去追求所謂的信仰，則是大錯特錯了，蘇雲感覺，這個太上衛，並不像是被蠱惑的樣子。
他失聲而喊，他發現他見過蘇雲！！就在進攻太一界時，他與這個人有過一面之緣。
「太一門被我滅了。」這時，旁邊卻冷不丁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沒有聲音。
「魔君。」
沈武皇沉道。
「太一界的人……已經全部死了，以後，沒有人再會去追逐那虛無縹緲的道，而要追逐這個道，只有地府才能，所以，你願意死去嗎？如果你想要繼續去追逐那所謂的道，我便送你一程
眾人臉色有些難看。
他提著那漆黑的死劍緩緩靠了過來，死劍上的魔氣竟卷化成一條龍形，圍繞著劍身盤旋，戾氣衝天。
然而，嘴上卻露出了最為自然的笑容。
太上衛睜大了眼。
太上衛一聽，怔怔的望著蘇雲，良久，深深的吐了口氣。
靜的他彷彿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
太一門被滅，說明什麼？
黑暗中，傳來一陣沉悶的利劍出鞘聲。
「你有信仰嗎？」
沈武皇高傲而霸道的態度著實讓很多人不爽，奈何他實力強大，即便眾人心裏不快，卻也不敢表露于臉上。
「你認為是對，則對，你認為是錯，則錯，不要詢問別人的意見，因為有時候，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事情，在別人眼裡卻是錯的，對錯難以定義，你要做的，是堅持自己的信仰。」
不是太上衛害怕這個奇怪的人，而是害怕……太一界已經不復存在了。
……
太上衛盯著聲音的方向，盯著那黑暗之中的血瞳，渾身有些發緊。
「只屬於我自己的道。」蘇雲認真回答。
說罷，也不待八齒答話，便縱身一躍沖入高空，遁向遠方。
越是不說……太上衛便越發的慌張……
許久……
聽到這個聲音，一向淡定的太上衛臉上忍不住浮現起濃濃的懼意：「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裏難道不是太一門？？」
痴癲的太上衛驟然驚醒，看清楚面前這個人時，神情愣了下，驟然想到了什麼。
那擁有血眼的人開腔了。
太上衛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希望藉此來堅定自己心中的信
沈武皇臉色有些難看，瞪著這些散修與八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騙人！！你在騙人……我太一門不可能被你這樣一個污穢之物所滅，至高神道……不可能就這麼消失……你在利用幻術哄騙我，你肯定在利用幻術哄騙我！！」
瞳孔開始渙散。
他沒有解釋。
「便是沒有了？」
一圈圈精光在他的周身綻放，隨後又暗淡下去……
他笑著說道。
「我是真魔宗的魔君！」
「你該走了。」
一記明顯帶有顫音的呼聲在這漆黑的世界里響起。
他分辨不出蘇雲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然而，這裏的的確確……就是太一門，不會錯，可太一門真的會被滅掉嗎？
然而，黑暗中的人已經失去了耐心。
其實這幫人都不傻，八齒擺明了是在演戲，因為之前追擊太上衛，他並沒有出太多力氣，若不演演戲，這幫傢伙可就要把致使太上衛逃跑的罪責往他身上推了。
太一門是太上衛的信仰，門主更是其師，對於無論是對於恩師還是對於太一門，太上衛都有絕對的信心。
蘇雲微微閉目。
八齒哀嚎著，泣呼著，聲音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不必了！」然而，沈武皇卻是無情的說道：「你們的實力太弱小了，不是無上太玄氣的對手，還是保著小命要緊吧！」
「我……會看到真正聖潔的世界的……」
太上衛抬起頭來，雙目失神的看著面前的人。
之前在真魔界時，他本該施法，勾起沉積於八齒體內的無上太玄氣，將之滅除，然而，就在催法之際，他的心境與力量的全緣突然大亂。
他一聽，呆了片刻，嘴上露出苦笑。
「太
「你……什麼意思？」太上衛喃喃道。
……
「追尋的什麼道？」他忙問。
這一句，簡直就像是一把淬滿了劇毒的刀子，狠狠捅在他的心口。
說話的人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氣，然而，冒出口時，卻發現聲音並不大。
「那你願意隨他們而去嗎？」
「事已至此，說這些已沒有任何意義，武皇大人，我等無能，讓太上衛逃走，此次事情全怪我等，我李長峰在此保證，待下次與太一門人交手，定要親自斬下太上衛的人頭！以雪此恥……」一名散修神情誠懇的說道。
「每個人的信仰不同，不能因為我的信仰與你不同，而說我沒有信仰，關鍵在於人。」
後頭的八齒也跟了過來，一臉興奮的喊道，呱躁的聲音讓這尷尬的氣氛緩和了幾分。
沙啞的嗓音落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當初他還派遣了兩支分隊去拿蘇雲，然而杳無音訊！！
二人沉默了。
此刻的他，多麼的希望對方能夠用一套看起來有理有據的說辭，來告訴自己太一門的確被他滅了，如此一來，他便能認定這個人是在編故事哄騙自己。
沈武皇趕至魔山之時，那些散修還在，他們一個個盤坐在地上，調息打坐著，看到大能過來，連忙起身施禮。
「這……」
太上衛靜了下來，抬起頭，望著蘇雲呢喃。
太上衛愣了，呆了，傻了。
「……」
「我們人手不足！！聖女阻攔了我，靠他們這些人，根本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把鐵鎚，將他心中最後的信仰給擊的粉碎！
「太上衛呢？」
「我記得你，你是不是叫太上衛？」
他後退了幾步，渾身已經沒了多少力氣。
「八齒宗主，此次事件，皆由你們真魔宗引起，還是快些派人前來毀掉魔山這個跨界橋吧，否則不日之後，太一門人必然捲土重來，老夫還有事情，就不久留了！！」
此刻的人，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與害怕，剩下的，只有彷徨與迷茫。
「不，在我看來，你是錯的，但你認為沒錯，就足夠了，何必在意別人。」
「那麼，你是說我堅持太一神道沒錯？」
咯吱。
太一門是不可能被滅的，師父是不可能會被打敗的，太一神道永遠是世間的至高點，永遠是不可比擬的神道。
「誰！」
頃刻之間，太上衛崩潰了！
蘇雲意外的看著他。
「我要走了。」太上衛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輕聲道：「雖然，我不了解真正的太一神道，但我相信師父……相信他是對的，沒有師父，便沒有我，既然他們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去追尋太一神道，那麼，我豈能繼續在這兒待著？收下吧！」
這是師尊受到攻擊時才會有的現象，因此他向蘇琉洛述說太一門可能出了亂事。
一連竄的質問從他口裡冒了出來。
「是嗎……那你說……我的信仰……是錯的嗎？」太上衛十分艱難的說出這句話，當話出口時，他十分意外的大喘了一口氣。
「不。」太上衛搖搖頭：「這是你布下的幻陣嗎？你休要迷惑我！！骯髒的人，你需要凈化！」
蘇雲提起劍來，緩緩的放在了他的頸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