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七十七章 橫刀出鞘
和這些機甲比起來，那些已經各自脫離了接觸戰鬥的近戰機甲，簡直是小孩子打架。
只見海倫一雙波光盈盈的目光，正痴痴地直直地獃獃地定在自己臉上……
而這次記憶，卻無關生死。
一個躲在大樓二層的攝影師，用顫抖的手記錄下了當時的畫面，這樣的畫面，在播放之後，讓自由世界的每一個自持技法高超的機士，都噤若寒蟬。
向著泰流機甲分館發動進攻的襲擊者，已經被眼前出現的一幕給嚇傻了。黑壓壓向機甲館大門涌動的人群，流光奔騰的火力傾瀉，在這一刻完全停頓。
他們也是庫伯埋伏下的？
作為一名精通心理學的專家，胖子很明白，當一些從來沒有信仰的人認準了一件事後，會有多麼狂熱。
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們，冒著生命危險，站在拍攝位上，手忙腳亂地調配著攝影機的分鏡頭。第一大道上數十輛機甲對決以及此刻那些不明身份的襲擊者對泰流普羅分館的攻擊，讓他們應接不暇。
因為，那個胖子，從二樓的一個窗戶，走進了一輛接應的機甲座艙。
沒有任何遲疑。
其實不需要馬克維奇的命令，紅了眼的數十名匪軍機甲戰士，早已經瘋狂地殺了上去。
幾名處於攻擊隊伍後方，僥倖存活的襲擊者驚恐地丟掉了手中的火箭炮和步槍，四散奔逃狼奔豕突。從拉近的特寫鏡頭裡，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驚恐到了極致，目眥欲裂的表情。
同來執行任務的鬥牛士傭兵，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
隨著又一發火箭彈落在大門口，發出驚天動地地爆炸，更遠處，幾輛沒有標誌的改裝機甲已經現出了身影。和普通私人機甲不同的是，這幾輛改裝機甲，裝配著老式機關炮。很明顯，這是用於屠殺無裝甲人員的。
沒有人能夠用語言去形容這樣的一個鏡頭，五十輛自由世界的人們從未見過的機甲，如同海嘯時高達百米的潮頭，鋪天蓋地湧上了第一大道。他們的速度很快，陣型和步伐卻很整齊，中間百米寬的飛行車道，被他們完全佔據。低空中，還有十幾輛機甲，開動輔助推進器狂飆突進，三道湛藍的尾流，如同地獄騎士燃燒的馬蹄。
自從小時候和安蕾在一起遭遇流氓時，那次膽怯的逃跑之後，胖子就經常把自己關在家裡，訓練和自己的恐懼相反的動作。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十多歲，心理智力遠遠沒有成熟的孩子。面對自己內心的恐懼，他拚命想把自己變得堅強而勇敢，變得鐵骨錚錚悍然無畏。
衝擊波，在瞬間將胖子背上的衣服撕成了破布，幾塊擊穿了床板的彈片，將他背上的皮肉拉開一條條大口子，鑲嵌進肉里。幾乎只在一瞬間，他就變成了一個被燒焦了毛髮，慘不忍睹的血人。
只有曾經在傑彭服役的時候，馬吉特有過類似的感覺，那是在傑彭最王牌的部隊身上。當初，他也曾經是那支特種裝甲師的一員。
好狠！
馬吉特收回了狙擊槍，靠在角落裡喘著氣。
紅了眼的匪軍士兵，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
偽裝成鐵血軍人的胖子成功地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戰神，一個支撐著所有戰士未來憧憬的支柱。
可是，這一切談何容易。
而在泰流分館，被火箭彈擊中的房間已經冒出了明火，火舌在窗戶中左右亂躥，舔卷著它所遇見的一切。滾滾濃煙翻騰著逸出窗外，在微風地吹送，斜斜地卷升天際，遮天蔽日。
陰錯陽差，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另外的一支機甲隊伍截殺絕殺流哈里曼，自己，應該早在匪軍機甲小隊的攻擊下「失蹤」了！過上幾個小時，自己就應該呆在【魔方】上，一邊大肆劫掠，一邊看熱鬧了。
躲在角落裡的記者，四散奔逃的民眾，目瞪口呆地泰流弟子們，還有絞殺中的絕殺流和那幫突然出現的「泰流」機甲，都想不明白，自由世界的這些勢力，誰能擁有這樣配合默契，冷血而精悍的戰士！
雖然胖子每天都笑眯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可是，誰都知道，那段時間，他的睡眠每天不足三個小時。
雖然，他們還是改不了看見好東西就想搶，看見漂亮女人就想上的毛病。雖然，他們有時候還是想偷懶，還是喜歡打架喝酒賭錢。可是，強壯起來的軀體，身上乾淨的制服，身旁值得信賴的戰友，讓他們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人了。
直到後來胖子才明白，沒有人想成為烈士和英雄，那些捨己為人英勇捐軀的英雄們，在面對生死的那一刻，腦子裡，是空白的。他們的信念和道德，他們擔負的責任，驅使他們的身軀去戰勝對死亡的恐懼。
在他的身後，是四十九輛同樣的機甲，以及機甲內同樣紅了眼睛的機甲戰士。
田行健撲在海倫的身上。
強忍著劇痛爬起來，身下，海倫的眼睛在驚駭中發直。胖子一咧嘴，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難看，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著轉，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心裏，是不可抑制地后怕，如果不是卧室那張寬大厚重的宮廷式樣的木床遮擋了大部分的爆炸，他相信，自己此刻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向格鬥館發動攻擊的傭兵們瞬間就崩潰了。
可現在，這個人，被人用火箭彈襲擊了！生死未卜！
刺耳的爆炸聲，橫飛的金屬子彈，瀰漫的硝煙和耀眼地白光，在一瞬間包圍了整個泰流機甲分館。
無論是以前的海盜，還是勒雷戰士，都已經被緊緊地擰成了一股繩。
當門口的三位長老被反應迅速的弟子一把拉進機甲館時，密密麻麻不明身份的襲擊者已經穿過街道，躍出綠化樹叢，一邊射擊，一邊從四面八方飛快地接近。
只要一踏上機甲，看見機甲座艙操控台上，銘刻的這兩句詩，每一個人，都熱血沸騰。
作為一個膽小鬼，撲倒在海倫身上的條件反
這些日子以來，庫伯體會到的，是一種心理被控制，一種受害者的感覺。
巨大而沉重的機身，落地時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碎裂的公路，激起一圈放射狀地塵埃，那塵埃中，分明是霧狀的血雨。
「絕殺流也不是吃素的！」
自己，就如同一個被勒索，被要挾的可憐蟲，對自己的世界完全失去了控制。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胖子，將一切攪得一塌糊塗，卻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瞻前顧後患得患失，那種無奈的憋屈，讓人發狂。
當這些忽然出現的機甲手臂上的能量炮口，聚集起爆發的藍色光芒時，當機甲肩頭的金屬射彈機關炮，開始瘋狂的旋轉時，當它們腰部彈射出的六聯導彈發射器上的紅頭導彈，冒著白煙，電射而出時……
庫伯死死的盯著車載通訊器，他在等待著，最終消息的確認。
這些機甲，當然不是庫伯派來的。
沒有想像中的近身格鬥，五十輛機甲用兇猛地火力，以泰山壓頂的姿態，無比瘋狂而殘忍地向前延伸覆蓋。
當這些瘋狂攻擊的機甲看見他的時候，他們只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整齊的收縮成護衛陣型。
絕殺流也好，破山流也罷。瑪爾斯自由航道的每一個空域中的每一個勢力，庫伯都打了一輩子交道，對這些老對手，他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可是，他並不害怕。因為，他了解這些人，這些組織。
沒有機會開槍，馬吉特並不後悔。
只有那個從在幻影流出現的胖子，才是庫伯的夢魘。
火箭彈擊中了天花板，劇烈地爆炸，將彈片四散拋射。天花板裝飾材料沾落的火星，引燃了床上的被褥和厚厚的地毯。整間卧室，在瞬間被徹底改變了模樣。衣櫃、梳妝台，被掀倒在地上，破布碎片，在濃煙中四處翻飛。
可是沒想到，多年之後，他在一支忽然出現的機甲小分隊身上重溫了這種感覺，這讓他不寒而慄。
海倫痴痴地任由胖子拉著自己，儘管頭腦里空白一片，可臨走時，她沒忘記抓起跌落到門邊的微型攝機。
「給我殺！」
庫伯和中川大輝乘坐的飛行車，遠遠地停在能夠看見普羅分館的地方。攻擊發動之後，按照計劃，庫伯應該離開中心城，到鬥牛士傭兵團在步兵港設置的秘密基地里遙控指揮，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不明白什麼叫勇氣的孩子，只能用自己的光棍精神一次次地鼓勵自己。看恐怖片，壯著膽子和大孩子對峙，一次又一次，在恐懼中，讓自己的雙腿，在顫抖中牢牢地站在原地。
被渾身是血的胖子牽著手，飛快地穿過濃煙翻滾地走廊，在因爆炸而顫抖地大樓內一路飛奔，聽著似乎近在耳畔的子彈穿梭聲，躲避著燃燒倒卧地傢具，海倫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也忘不了眼前的這一幕。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人能夠明白，這些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觀、價值觀和性格習慣的
這些機甲是誰？
爆炸聲，槍聲，尖叫聲和機甲格鬥時的金屬撞擊聲，統統黯然失色。
那一刻，馬吉特有一種感覺。
停在第一大道路邊的飛行車，大部分已經變成了殘骸，幾輛倖免的，則被劇烈地震動觸發了警報裝置。原本急促而刺耳的警報聲，在劇烈的槍聲，爆炸聲和機甲撞擊格鬥聲中，變得軟弱而無奈。只有車燈，在拚命地閃爍中，提醒著人們的注意。
幾秒鐘之後，在攝影記者顫抖的鏡頭中，最後一名傭兵，已經跪了下來，高舉著雙手。這個精悍的中年人，有著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無辜的眼睛里，是恐懼，是哀求……很難想像，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剛剛才射殺了一名泰流年輕的學員。
寬闊的第一大道，沒有壕溝，沒有掩體，沒有合金組合式防彈牆，沒有攜帶型能量防護罩發生器。以血肉之軀面對這些忽然出現在自由世界，擁有軍事能量裝備，瘋狂殺戮的機甲，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無論在這場自由港最高權利的角逐中，未來會怎麼樣，至少這個時候的庫伯心境是愉悅的。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人類的記憶，總是能清晰的記住最危險的那一刻。
一輛機甲直接踩到了他的身上。
由於人類最高議會的管制，以及各國對自由世界的武器禁運，所以，在這一刻，忽然爆發的，是老式自動步槍震耳欲聾地的急速射擊聲。
機甲是田行健打造出來的。
可是，當那枚火箭彈在身邊爆炸。當那個胖胖的，顯得有些笨拙的身影，如同猛虎一般將自己粗魯地撲倒，死死壓住時，海倫體會到的，是一種自靈魂深處電閃雷鳴而出地悸動。
尤其是對那些沒有尊嚴，如同野獸一般過著渾渾噩噩日子的低級海盜來說，這種簡單信仰的建立和刻苦的訓練，已經讓他們脫胎換骨。
全他媽亂了！
飛快地跑到通往後院機甲訓練場的通道口，胖子停了下來，探頭探腦地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發現進攻的人還被拿起武器抵抗的學員堵在機甲館樓外，這才鬆了口氣。不知道三位傻里吧唧站在門口的長老怎麼樣了，心裏想著，回頭看了看海倫，卻被嚇了一大跳。
奔逃的襲擊者，被他們一一大步趕上，踩死，拍死，壓死。鮮紅的血液混合著已經變成肉泥的軀體，在爆炸過後烏黑坑凹的公路上攤成一團團血色之花。
胖子一把把海倫拉了起來，拖著這個已經完全陷入獃滯的女人，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已經燃燒起熊熊烈火的卧室。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雖然那個胖子渾身都是血，可是，馬吉特發誓，自己看到的，絕對是那個傢伙。
這種改裝機甲，除了匪軍成員以外，沒有任何人認識。矮壯的身軀，摺疊式的雙腿。公路行進為前輪后履帶，背負飛翼，三噴口輔助推進器，V型對點懸挂。機甲的雙臂修長粗壯，右臂上有倒月牙型破甲斧，
在這個各國的士兵，都只以當兵為職業，整日里想著升官發財花天酒地的年代，匪軍的戰士，比他們更純粹，更懂得服從，更勇敢。他們骨子裡的亡命，也讓他們更具有侵略性，更狂野。
所有人都明白，擋在他們面前的襲擊者，完了！
胖子知道怎麼控制這樣一支軍隊。
爆炸地白光，如同暴雨肆虐地荷塘般，閃成了一片。烈火，在濃煙中一團團地糾結升騰，能量炮，機關炮，導彈……不同的武器覆蓋著相同的地點。那簡直是不計成本，不留餘地的，暴虐的屠殺。
誰也不明白，這其中有怎樣的玄機。所有拍攝並實時傳送的畫面，只表明了一個事實——自由港的傳統，已經被打破。泰流對哈里曼的襲擊，絕殺流對泰流分館的襲擊，都是如此地肆無忌憚。
當火箭彈躥入泰流普羅分館二樓窗戶發生猛烈爆炸時，數十名隱身於人群中的鬥牛士傭兵，開始了對普羅分館的進攻。
他們，甚至不屬於自由世界的任何勢力。
無論是跑步，格鬥，機甲操控還是別的基礎科目，常規科目，特別科目訓練，胖子都跑在最前面，以身作則。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匪軍是一支新軍。
劇烈地槍炮聲中，第一大道已經亂做一團。
……
他們有的，只是震驚。一種從未想像過的，大開眼界的震驚。
他甚至為此感到慶幸。
整個第一大道，在這一瞬間，才成了真正的烈火煉獄。
庫伯遲早要動手，胖子是知道的。他甚至能夠猜出庫伯動手的時間。尤其在看到街上那些隱藏於人叢中的傭兵時，胖子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現在，橫刀出鞘！
這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的疑問。
一支成立於海盜基地，由各種各樣不同人群組成的典型雜牌軍。
他的堅持，汗水，實力和亡命的光棍脾性，得到了每一名戰士的承認乃至崇拜。這種崇拜，被一次次無限放大，最終和所有戰士的信仰密不可分。
混戰在一起的機甲，發出驚天動地的撞擊聲，一輛又一輛機甲被拋飛出去，撞在周圍的建築上，帶下傾盆大雨般地幕牆玻璃碎片。已經有十余輛機甲在格殺中被摧毀，變成路邊的一塊塊冒著濃煙火光的廢鐵。
只要那個胖子和三位長老一死，自己不單拔掉了心頭之刺，解決了泰流內部的分裂危險，還嫁禍給了絕殺流！就算絕殺流竭力分辨追查，他們的目光，也只會落在看似漁翁得利的破山流身上。
在戰爭中生存下去，用最亡命的方式去爭取基因的傳承。在茫茫的宇宙中，在短短的人生中，留下屬於個人的印記。這種簡單而直白的信仰，已經在嚴苛的訓練中，被紮根到了每一個人的心底。
記者們只看見這一輛輛風馳電掣的機甲，彈身而起，卷著狂風呼嘯而上。
其他的，全都死了。不是在那瘋狂的炮火覆蓋中被挫骨揚灰，就是變成了那些機甲腳底的血肉。
這將是一場戰爭！
烈火和爆炸中，握著那隻厚實的手，跟隨著那道寬闊的身影，這是血色的浪漫。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比跟在這樣一個奮不顧身拯救自己的男人身後，更充實更滿足？
馬吉特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暴露的話，下場，絕對和樓下那些剛剛還活生生的兄弟們一樣。
可是，沒人能夠逃得掉。
高樓林立之間，爆炸的光芒此起彼伏，大火，席捲了數家商場，開始向幾棟大樓的高層蔓延，驚慌失措的人們如同洪水來臨時的螞蟻，四散奔逃。被困在樓上的一些人，開始不顧一切地往下跳。
幾輛支援機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轉過身，將他們的機關炮口，朝向洶湧而來的機甲浪潮。
從某種角度來說，胖子對匪軍的打造，更著重的是心理的強化。
……
之所以還停在這裏，只是為了等一個消息——無論如何，庫伯也必須確定那個人的死亡！
戰爭是血色而殘酷。
火藥科技，並沒有因為能量武器的出現而消失，在自由世界，它們依然扮演著儈子手的角色。雖然這樣的武器對超硬度合金製成的裝甲破壞力有限，可是，對於普通的血肉之軀來說，已經足夠了。
劇烈的疼痛，讓胖子再也忍不住。嘴唇哆嗦著，眼淚鼻涕和口水止也止不住，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流到身下海倫的胸口。
每一個駕駛這種機甲的戰士都曾經親眼看見，那個胖子每天是怎麼熬夜，怎麼在堆滿零件的倉庫里鑽來鑽去，怎麼一次次駕駛著性能還不完善的機甲，在試驗場進行高強度測試。又是怎麼在訓練場上，教大家如何操控機甲的。
他媽的！
這一聲暴喝，掩蓋了第一大道上所有的聲音。
數十名鬥牛士傭兵，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鋪天蓋地地能量炮轟成了灰燼。八輛進攻泰流分館的支援機甲，不過只在著熔岩般的浪潮中，多堅持了那麼兩秒。隨即，如同冰雪般消融。
勒雷失守百慕大星系的那一天，機甲定型，命名【橫刀】。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紅了眼的馬克維奇駕駛的改裝機甲，沖在最前面。
焚琴煮鶴不解風情的胖子雙手擰住海倫的臉蛋，焦急萬分地扯來扯去：「醒醒，喂，傻女人，這時候你發什麼呆啊，嚇傻了？你他媽倒是快醒醒啊！」
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傭兵，奔逃速度很快，幾個大步，就已經躥出二三十米，精悍的身體里，爆發力已經提升到了極點，街道，樹木，在他們的奔跑中飛快地倒退。就連攝影師手裡的鏡頭，也差點跟不上他們的逃亡節奏。
當那枚火箭彈躥入那個窗戶的時候，他心裏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只有目睹了這些人在那個胖子的帶領下，每天是如何的訓練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種破繭化蝶的蛻變。那是一種，在嚴酷到極點的訓練中，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尊嚴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