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八十九章 箭頭所指
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這些形容詞，原本都是小說里用的，這麼多年來，誰也沒有什麼直觀體會。
訓練場里，一片片都是痴迷的目光。
可是，他也會在某一天漫不經心地下達將那些他幫助過的人全都殺掉的命令。原因很簡單，因為那些人裏面，有個醜醜的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小女孩竟然張嘴問他要一個玩具，這讓他忽然間覺得這些人實在貪得無厭，很煩人。
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也沒有什麼千變萬化的戰術。以攻擊陣型開路的匪軍機甲從不理會其他防線，他們只沿著區間公路挺進，進攻時候派出二十輛機甲分散兩面牽制滲透，然後，所有機甲盯著一個點打！
匪軍已經逼近矽谷南部新區。
戰爭爆發后，福爾曼就盯上了矽谷的其他區域。
他從來都不認為依靠自己這點人能夠在自由港泛起什麼風浪。所以，他一向的策略，都是左右逢源。
三個小時！那胖子丟下一句話，然後，真的來了！
一陣死寂。
這口氣，再難咽，塞爾沃爾也只能咽下去！
如果說匪軍是一把尖刀，那輛機甲就是尖刀的刀鋒！
他想殺人的話，不需要什麼理由。許多被他虐殺的人，不過只是偶爾多看了他臉上的刀疤一眼。
很自然，匪軍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人側目。觀望，仇恨，幸喜，各種各樣的眼光，無時無刻不落在這個地方。
卡斯青年黨，並不是什麼進步的青年組織，也不是什麼有明確政治主張的民主黨派。
條消息，通過隱秘的觀察哨，以各種各樣的渠道飛快地傳遞著。
三人迅速從各自帶領的訓練隊伍中出列。
而看了匪軍的突襲，所有人都心下一寒！
千萬別被打個半死，才發現人家根本就不想鳥你！那感覺，會憋屈死人的！
二百三十八輛機甲，投入進攻的，就只有最前面的一百一十八輛！
場地中，所有的訓練都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百多輛【橫刀】的身上。
五月廣場，拉布拉塔農業區，巴勒莫商業區，水星大道……地圖上，一個代表匪軍的箭頭，在飛速前插。
那是什麼，一頭會飛的豬？
「到！」
雖然矽谷離開了這些整天關在實驗室里的怪物不行，可是，從現在的局勢看來，不想辦法堅持下去，這個雞窩，同樣不是他福爾曼的。
他不但花錢幫助他人，甚至會為一隻生病的狗落淚！
本來，今天科勒夫的心情是很好的。因為他覺得自
「是！」
自出普羅鎮之後，沿途所有的勢力，盡皆大驚失色。聰明的，趕緊命令自己的隊伍讓開道路，腦子還沒轉過彎的，則眼睜睜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防線被這群瘋子般的機甲摧毀，一路呼嘯而過。
三大流派此刻自顧不暇，又鞭長莫及，根本不可能染指普羅鎮。而那些割據的小勢力，則有著相當的自知之明。
※※※
那幫瘋子，想幹什麼？！他們幾乎是不停的在突襲，突襲，再突襲。他們不停的擊穿沿途勢力的防線卻不進行佔領，只是沿著一個固定的方向一路狂奔。
最開始，他不過是想用一個機甲團打草驚蛇，將隱藏的斐盟勢力給暴露出來。
匪軍精銳盡出，兵鋒直指中心城西北瑪斯特矽谷。
至於算不上軍事要地的普羅鎮，塞爾沃爾沒必要現在就拼個你死我活，白白讓三大流派佔了便宜。況且，塞爾沃爾早就有了計劃，對付斐盟勢力，他是無論如何也要把蘇斯帝國給拖下水來的！
他們的速度，已經比剛開始要快了許多——在知道了位於水星大道的星際旅行者商團武裝乾脆地讓開道路，而沒有受到匪軍任何攻擊的情況下，許多消息靈通的勢力，都乾脆的撤掉了防線！
雖然離最後通牒還有幾個小時，可是，那是因為科勒夫大人的大度！他既然多給了些時間，那些人就應該千恩萬謝地提前離開，而不是如此不知死活地呆在這裏惹人生氣！
「巴茲，韋瑟里爾，托馬斯。」
自普羅鎮一戰以來，新成立的流派互助同盟和其麾下敲鑼打鼓豎起匪字旗號的匪軍，就已經一戰成名，成了忽然崛起於瑪爾斯亂局的一股強橫勢力。
在他們兇猛地炮火覆蓋和凌厲地近身攻擊戰術下，根本就沒有能夠阻擋他們的防線。突破之後，他們立刻大範圍穿插切割。在分分合合縱橫馳騁中，消滅一切敢於抵抗的有生力量。
別人不知道線的盡頭是哪裡，他們卻知道——那正是位於瑪斯特矽谷第三科技區的想像力大廈！也正是黑魔鬼工作室的所在地！
可是現在，他的心情已經很糟糕了。
社團的宗旨很明確，也很簡單，就是不折手段！
可是沒想到，斐盟勢力不但沒有暴露，反而在普羅鎮只靠一百
※※※
這個發源於拉布拉塔農業區的組織，以數十名不甘低人一等的農業區暴力青年糾結而成，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到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擁有近一千六百名直屬暴力成員，控制著中心城以西包括瑪斯特矽谷在內的幾個城區，擁有武裝機甲，大量火藥武器的中型是暴力社團。
欣喜若狂的科茲莫等人頓時漲紅了臉，呼喝著選了各自隊伍里等級最高的機士，蜂擁到停機坪啟動了他們自己的私人機甲，迅速而整齊地排列在一百一十七輛【橫刀】後面。
在海倫的驚呼聲中，胖子怒氣沖沖地直接從三樓窗戶跳進訓練場。
他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在摸清斐盟底細之前，他不能任由北盟的力量暴露而讓三大流派從自己的嘴邊溜走。所以，他果斷地發動了攻勢，一舉摘下漁翁之利，將三大流派打了個元氣大傷！
「跟上！」
天火同盟被擊潰，費羅列商團被擊潰，塔克自由旅被擊潰……隨著箭頭蠻橫的高速挺進，一個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消息傳來。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而對於北方商業聯盟的塞爾沃爾來說，進攻普羅鎮的時機，還沒到，兵力也調派不過來。
就這樣，在無數複雜的眼神注視下，二百三十七輛機甲，在胖子的帶領下，如同利箭般向瑪斯特矽谷穿插。
在其他機士和新兵的羡慕眼神中，被選中的機士顧盼自豪，一顆心激動得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他們經營賭場，妓院，貿易公司，港口運輸和倉儲，從事暗殺，販毒，倒賣人口等一切犯罪！
而在矽谷第三區的所有人眼中，身材肥壯，經常穿著一身迷彩服，臉上有一條刀疤的卡斯青年黨近衛軍第一縱隊中隊長科勒夫，絕對是這個組織里最冷血的屠夫。
這個神經病最恐怖的地方在於，他喜歡做慈善事業，因為他一直覺得他的心腸很軟！
現在，最開始的幾場戰鬥的零星錄像，已經出現在網路上了。雖然都是普通民眾拍攝的不連貫畫面，可是，也足夠讓大伙兒得到許多信息了。
匪軍已經東出雙堡大橋。
他沒有想到，和那個什麼匪軍從來沒有矛盾的自己，竟然遇見了這幫殺神。
科勒夫帶領著二十名全副武裝的近衛軍，緩緩走進了建築造型如同一個0字的想像力科技大廈，看著電梯門緩緩關閉，科勒夫很用心地想著，該用什麼方式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白痴。
「匪軍借道
眼看就要到最後通牒的期限，那些自己大發善心放過的黑魔鬼工作室的白痴，竟然還沒有離開！
他不知道，當匪軍兵臨城下的時候，自己是讓，還是不讓！
許多年輕的研究員和工作人員，已經捏緊了拳頭，血湧上臉。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條飛快奔襲的，讓他們為之瘋狂的箭頭。
這些私人機甲雖然顏色不一樣，可畢竟大都是兩大流派的特色流派機甲，型號還算統一。加之嚴苛的訓練養成，隊列整齊寂然無聲，倒也頗有些精銳的意思。
「到！」科茲莫一愣，隨即立正，大聲道。
「你們各領三十人，開上機甲，跟我來！」
在流派戰爭爆發以前，這個社團就已經以行事蠻橫手段毒辣聞名，而在戰爭爆發后，他們更是無所顧忌！
此刻，工作室所有人都靜悄悄地站在中央電腦的虛擬屏幕前。個個一臉獃滯地看著網路實時報道。雖然網路上的報道很殘缺，亂七八糟且不及時，可是，將那一個個地名一個個被擊潰的幫派名聯繫起來，他們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一條讓直普羅鎮出發的延伸線。
冷冷的四個字，讓福爾曼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一群新兵，更是瞪著眼睛張大了嘴巴看著近二十米高的三樓窗戶舌橋不下。
隨著馬克維奇的一聲令下，一百一十七名匪軍戰士閃電般地穿過訓練場，爬上了停機坪里的【橫刀】機甲。一陣機甲引擎的轟鳴和機械伸縮擴展的聲音之後，尖刀連集合完畢。
胖子在臨上機甲的時候，一眼看見正在訓練民間機士們看向【橫刀】的眼中那艷羡的眼神，心念一動，揮手道：「科茲莫……」
在卡斯青年黨的眼裡，沒有憑藉武力搞不定的事情。他們槍殺任何敢於同他們作對的人，對所有人實施威脅，攥取視線內的一切利益。
長官吃了火藥了？
對於卡斯青年黨來說，寸土寸金的矽谷掌握在手中，日後就是向最終勝利者投效的資本。不過，因為沒有控制在手裡的港口，也沒有艦隊，所以，福爾曼雖然和幾個小社團在對矽谷地盤的爭奪中佔了上風，最近的日子卻不怎麼好過。
作為青年黨的一個中級頭目，科勒夫手握矽谷第三區的控制權。在他的統治下，就連青年黨內部成員，也時常膽戰心驚，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子就會大開殺戒。
誰知道那幫混蛋在普羅鎮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裏面，又埋下了些什麼東西。
雷厲風行的動作，整齊到沒有一點缺陷的隊列。黑漆漆地鋼鐵機身，散發著久經訓練百戰餘生的戰士才擁有的沉默殺氣。
和想像中不一樣，這一路上，匪軍機甲並不是直接發動進攻。他們事先在防線外要求借道，不說理由不搭話，翻來覆去三次請求，每個字都一樣，若是遭到拒絕或者沒有答覆，他們就直接發動突擊！
所有人都被跳進訓練場里的胖子嚇了一跳。
「報告！」一個青年黨徒跌跌撞撞地衝到福爾曼面前：「匪軍來……來了！」
天才科學家們傻傻地面面相覷，心跳一點點的加速，手腳發抖，他們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到！」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兩百多輛機甲一路闖關破隘，殺到這裏來，就是為了來接自己？
可是，看到匪軍機甲的攻擊效率，大伙兒才知道，原來，勢如破竹所向披靡是這樣的！
他們就站在暴跳如雷的胖子面前，渾身都充斥著一種強行抑制的爆發力。看見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一種感覺，彷彿只要胖子用手指一指，這些猛獸一般的機甲戰士就會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奔騰而出，將對手撕得粉碎！
胖子跳上【橫刀】一拉操控桿，刺耳的引擎尖鳴聲中，機甲猛然間騰空而起，電射而出。
就這點兵力，想要阻擋那群瘋子……
隨著胖子一聲令下，二百三十七輛機甲應聲而起，如同流星般躍上第一大道街區高高的廢墟。只見潮水般的身影跳動，只聽機甲轟鳴，片刻之後，已風馳電掣呼嘯而去。
而數百名新兵，此刻已經挺胸抬頭，努力將自己站得挺直。眼神中，滿是炙熱希翼。
今年四十二歲的福爾曼，已經在矽谷混了三十年了。從一個小嘍啰爬到青年黨首領的位置，福爾曼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打無把握之仗。
接下來，就是崩潰！
良好的關係，手裡還算不錯的武裝實力，加上多年對矽谷附近兩個區的經營，福爾曼的日子，一直都很愜意。
……
不過，消息在一條一條的飛快傳遞，可是，人們也只是關注而已。
福爾曼現在只覺得頭暈腦漲渾身發抖。
在這種蠻橫霸道混不講理的打法面前，最兇橫的塔克自由旅，也不過依靠他們一個營的機甲阻擋了二十分鐘！
食品緊缺，能
而匪軍根本不在乎誰逃走了，只要敵人一崩潰，他們就順著殺出來的血路，繼續他們的呼嘯行程。
「到！」
「匪軍三團尖刀連！集合！」馬克維奇厲聲下令。對於胖子的命令，他從來都只有一個態度——立刻執行！
福爾曼猛然站起身來。就在他一把抓住前來報告的青年黨徒衣領的同時，不遠處的防線外，一個聲音傳來。
卡斯青年黨領袖福爾曼正汗流浹背地看著電子地圖上那道直通矽谷的箭頭。
無論是以前和三大流派，和獠牙會，和灰狼幫，他都不得罪！
「繼續訓練！」隨著一聲令下，民間機士們立刻撲進了泥漿，摸爬滾打，跑步的跑步，深蹲的深蹲，訓練場頓時又熱鬧起來。
三大流派，北盟，分裂割據的各大勢力和機甲流派——所有人都緊張地關注著普羅鎮匪軍忽然的舉動。
所有人都不明白匪軍的行動意圖和戰略目標，唯一明白的，只有……黑魔鬼工作室所有的工作人員。
※※※
誰要是腦袋被門板夾過，想要檢驗對手實力，前面那些以本能進行阻擊的勢力，就是榜樣。
猛衝猛打猛追！這種最古老的三猛戰術，簡直就是為這支裝甲部隊量身定做的。尤其是沖在最前面的那輛黑色機甲，只要一被它突入陣地，基本上這個陣地就完了。
科勒夫暴躁的脾氣和睚眥必報的性格，是出了名的。
「搶人？！」
大伙兒都見識過不久前的普羅鎮之戰，對這一百多輛黑色機甲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而現在近距離地體驗，更讓人熱血沸騰。在這些所有人眼裡，都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這些戰士——彪悍！
對於滿街潰兵，他們連看也不看一眼！
在得到蘇斯的軍火支援之前，塞爾沃爾為北盟定下的戰略，就是全力搶佔城市，控制交通要道，工業區和港口，分割三大流派，吞併零散勢力，監視隆興會武裝集團，搶先將瑪爾斯自由港控制在自己手中。
沿區間公路一路向北的匪軍還在加速挺進。
人們不知道當那些被擊潰的武裝首領看見敵人滾滾而去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感覺，他們只知道，與其被這個發瘋般突進的軍隊強行擊潰，還不如讓開通路賭上一賭！
現在，矽谷還在清繳物資，西面還在和那兩個小社團開戰，能用在南面防禦匪軍的，不過幾百步兵和一百多輛私人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