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四十八章 奇迹
「是！拉塞爾將軍。」參謀慌忙立正敬禮。
「什麼？！」小屁孩被嚇了一跳，飛快地將數據插頭插入電子文件夾，翻閱起來。
「看著我。」方香搖了搖椅子，她的身體也在晃動：「我是認真的！」
方香站了起來，一雙穿著絲襪的腿，很性感，而她抓住椅子的手，也很用力很用力……
「現在為什麼又給我看了？」小屁孩奇怪地道。
「多少？」
「胖子……」方香顫聲問道：「你玩過網路上的模擬戰爭遊戲么？」
方香不敢相信地翻看著胖子電腦上的數據。
沒有誰能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沒有誰能看清楚未來。
這是真的。
這是一個亂世，民不聊生！
「屁屁。」拉塞爾走進位於橢圓形指揮大廳三樓的核心指揮部，對正躺在沙發上看小說的小屁孩道：「民用網路接通了。」
無數步兵的身影，在爆炸的光芒和雨點般落下的泥土碎石中奔跑，在槍林彈雨和硝煙中匍匐前進，在鮮血和烈火中倒下。
如同挨了一記悶棍，方香被胖子的回答驚得目瞪口呆。
「好了沒事了，需要的時候我再叫你。」拉塞爾微微一笑，向參謀舉手敬禮：「謝謝。」
人類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呻吟，槍炮聲，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速度，是他學習的古推演術最大的優點。如同珠算中一目十行，在這種糅合了周易的古推演術中，一個符號，就能衍生代表很多種條件。
「拉塞爾將軍，這是最新的情報。」
「哪一個？」
「胖子！」方香扭頭，波浪般的黑髮，拂掃在肩膀上，面如寒霜：「你很找死！」
「一百三十五個主條件，兩百二十個附屬條件。」胖子老老實實地切換出電腦推演程序中的隱藏數據，交代道。
當時，那位研究了一輩子推演的導師，語氣，是那麼的虔誠。
在索伯爾和黑斯廷斯的指揮棒下，整個人類世界，都在戰火中跳舞。
「決勝千里！」方香激動得聲音都變了：「斐揚共和國一家有軍方背景的公司運營的，現在世界上最大的，可以進行戰艦指揮和戰役對抗的模擬推演類遊戲。」
城市裡，隨著一艘艘滿載西約人的巨型運輸艦的降落，控制權，也逐漸轉移。勒雷自己的軍隊，被嚴密監視看管，勒雷民眾，被數不清的臨時管理條例束縛
無數的艦隊，在星空中穿梭，激戰，碎裂。
「你到底能同時使用多少個條件？」方香修長的美腿一蹬，把椅子從推演電腦前滑開，決定審問清楚。
「什麼辦法？」
一上戰艦，胖子就拉著她單獨到推演室里進行推演對抗。幾局下來，她簡直都要崩潰了。
戰火在蔓延著，許多在之前還相對平靜的地區，已經成了地域。
「這個妖怪！」方香恨恨地瞪著胖子，心裏實在有些不忿。
「啪！」一個坐墊飛旋著砸在胖子的頭上。
※※※
「……推演，雖然在現代戰爭中，只是軍事決策依據的一部分，通常由參謀部集體完成。看起來似乎對指揮官個人沒什麼重要影響，可是，一旦戰爭推演，能夠被一個人完成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指揮官。要知道，所有的條件，分散在很多人腦子裡和在一個人腦子裡，對決策和判斷的影響，是絕對不同的……」
無數的機甲，從巨型運輸艦的艙門洶湧而出，如同風暴中的沙礫一般，席捲著一個個星球，摧毀一座座城市。
幾乎在剎那之間，很久之前，推演實戰課時，導師的一段話，又浮現在她耳邊。
「沒有，玩那個幹嘛？」胖子憨厚地道。
「這是邦妮從加查林送回來的天網監控數據和比納爾特多年來的經濟統計數據。」拉塞爾道：「這些數據，經過軍事實驗室的研究分析，和你的程序跡像很相近。」
「別動，我想想！！」
「什麼東西？」小屁孩困惑地拿起文件。
拉塞爾看著小屁孩，一字一頓地道：「他們同樣擁有人工智慧！」
方香走到胖子面前，窈窕的身軀俯下來，一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看著胖子的眼睛，激動地道：「那是軍校學員，磨練推演和指揮技能的最好方式！在那裡，你可以接觸到無數思維奇特的指揮官。無數瘋狂的戰術。更重要的是……說不定，你能在那裡，蛻變成一個奇迹！」
「死胖子……你……」
斐揚共和國和比納爾特帝國在卡爾斯頓星河；查克納共和國和費斯切拉領導的斐盟聯軍，與傑彭名將三
可惜，他的猥瑣念頭，剛剛升起就嘎然而止。
以這支部隊的名字命名的【藏鋒】號航母艦橋指揮室里，一名參謀將銀白色的電子文件夾遞給了剛剛走進自動艙門的拉塞爾。
「起初只是懷疑而已。」拉塞爾道：「等我拿到這份文件的時候，布羅迪已經發動政變了。況且，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你說，畢竟，你和我們不一樣，我很難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香姐……」胖子丟掉手中的蘋果核，打了個飽嗝，咂吧咂吧嘴巴，嘆息道：「看來，你還是不適合玩同歸於盡這一套啊，再來幾局，我估計，你就把同歸於盡玩成自殺了。」
勒雷中央星域，已經徹底被西約所控制。布羅迪政權，極力壓制著民間的抵抗情緒，而傑彭，德西克和蘇斯組成的聯軍，有六支艦隊，進駐勒雷首都星，另有四支，進駐中央星域自由星系。幾乎所有的太空港，資源星球，星際航道，都落入了西約人的手裡。
「我能感覺到這傢伙……和冰清玉潔的我比起來，他很陰險！居然偷窺！」小屁孩認真地看著拉塞爾：「為什麼不早給我看？」
從在基地里的那一局開始，胖子應對自己棄子型的打法越來越得心應手。成績差距也越來越大。在這個胖子面前，自己七星等級的推演技能，簡直跟個孩子一般。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雖然在現實戰爭中，沒有誰能憑藉這樣的個人推演，去贏得一場戰爭，也並不能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可是，這也太傷人自尊了。
「直到我知道你的存在，並在偶然間得到三十多年前，比納爾特曾經有人宣稱接觸過人工智慧的傳聞后，我才開始重視起來。」拉塞爾在房間里來回踱了幾步：「我讓邦妮少將提取數據，並讓軍事實驗室和你的數據進行了比較，結果雖然不明顯，可是，只要再查一查比納爾特自三十多年前戰敗之後，這些年來的發展軌跡，我們就有理由相信，要麼，他們擁有一台強大到超越這個時代的超級電腦，要麼……」
「沒問題。」小屁孩翻下沙發，一雙肉拳擂得胸脯哐當直
「漫天戰火……」小屁孩的嘴角，緩緩裂到了耳根：「再用胖子的號，製造一場血案。」
「唉……」胖子被凜冽殺氣所迫，不禁一哆嗦，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無奈地看著虛擬屏幕上紅軍百分之九十二，藍軍百分之十一的殘存兵力數據，幽幽地嘆氣。
戰局膠著激烈，反而是戰火最開始的東南星域，迎來了短暫的平穩期。
「什麼奇迹，你騙誰呢……」他耷拉下眼皮。
「派個少將來摘桃子？」小屁孩撇了撇嘴巴：「胖子會把這傢伙弄哭的。」
新公元2063年8月。
「我一直在很努力的融入這個世界。」小屁孩聳了聳肩膀。老成的模樣語氣，實在跟他那副可愛豆丁的外貌不相稱：「人工智慧，也是有感情的。」
「我沒說過！」胖子偷偷瞟著方香襯衣里鵝黃色的蕾絲乳罩，決定再刺激這姐姐一下。
「看著我，我沒有開玩笑。這是真的。你的推演能力，完全可能達成我老師的理論！」
「再打一局。」胖子憨憨地看著方香直笑：「再打一局就告訴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不信！」
因為查克納共和國大舉反攻雷斯剋星系，主航道的爭奪戰，也一觸即發，佔領了勒雷通道的西約，無意對勒雷牛頓星系和加里略星系發動進攻。而費斯切拉，則寄望于查克納和卡羅萊娜指揮的瑪爾斯方面軍能佔領主航道。威脅三上悠人側翼。因此，雙方艦隊，對峙于跳躍點兩邊，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成為拉塞爾這樣的名將？
「……前者需要用文字數據和語言來綜合，這樣的綜合，卻只能在推演過程中一步步地反應出來，首席指揮官，沒有直觀的印象。而後者，把這些東西，都裝在同一個腦子裡，甚至不用他去想，這些條件，就能在他的腦海里，碰撞出一個指揮官最需要的東西來。那就是——直覺！」
哇，襯衣領口很寬……眼前就是個奇迹。不，是兩個！
「我不信！」
街上巡邏的，是西約警察，出入高檔賓館酒樓的，是西約的政府官員，強行佔據或收購工廠公司的，是西約的企業。
「我說！」
人類世界兩大軍事集團之間的戰鬥，已經如火如荼。
對於東南星域的爭奪，無論是普通民眾還是各國將領，
「如果我不能動用程序的話……那麼，想要找到胖子，只有一個辦法。」小屁孩天真爛漫的臉上，浮現一絲古怪地笑容。
這怎麼可能？
掠奪，是無所不在的。勒雷就像是一個沒有蛋殼保護的雞蛋，任由蒼蠅叮附。
「是！將軍。」參謀頷首道。
可是，熊熊燃燒的戰火，還遠沒有到達最猛烈的程度，戰爭在不斷升級，遍布宇宙的兩大陣營碰撞，激烈而含蓄，正如同烏雲中醞釀的風暴，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更瘋狂的驚雷閃電狂風冰雹，就會驟然而至。
征服一個人，只需要一個微笑，一個敬禮，和一聲謝謝。
隨著查克納的三支艦隊和斐揚共和國的一支B級艦隊進入主航道，隨著卡羅萊娜抵達瑪爾斯自由港，這種關注，也越來越密切。
「我看見安蕾的媽媽喂你吃包子了……」拉塞爾微微一笑：「儘管你已經吃膩了。」
「嗯。」拉塞爾聚精會神地翻看著情報，想了想，交代道：「密碼機轉發器一定要隱藏好，多設計幾次轉接，在保證暢通的情況下，盡量拖延敵人追蹤的時間。」
「奇迹？」胖子很不自然地被迫和方香對視。
「不行！」拉塞爾皺眉道：「你的主程序不能離開這個軀體，艦隊的中央電腦，全靠你控制，沒有你，這支艦隊的實力，會下降一大半。況且，你也不是沒有弱點，一旦你經過的地方忽然斷掉網路，你就會被困住……」
拿起桌面上的情報，拉塞爾道：「這是最新從航道收集得來的消息，斐盟派了一位少將到瑪爾斯，組建瑪爾斯方面軍，協同這支部隊作戰的，還有三支查克納艦隊。西約也加強了在主航道的部署，雙方顯然會有一場惡戰，這是我們離開這裏的機會。」
戰爭，就這樣在激勵或平靜中繼續著。
虛擬屏幕上，模擬推演對抗，再一次結束了。一行行統計數據翻滾出來。
「艦隊離不開你，可是，我們又必須儘快啟程，突破封鎖進入瑪爾斯和田行健匯合。」拉塞爾道：「所有的預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了，現在就等你和他聯繫上了。」
他打開身後文件櫃，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接著道：「你先看看這個！」
不過，無論是黑斯廷斯還是索伯爾，無論是費斯切拉、卡羅萊娜還是三上悠人、烏里揚諾夫，誰
「早在我還統領加查林陸軍的時候，我就對天網的一些異常現像產生過懷疑。」拉塞爾站起身來，緩緩道：「比納爾特帝國，對加查林的控制，實在太嚴密了。嚴密到我甚至懷疑皇室在出賣他們自己。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現像。不過那時候，我無法想像人工智慧的存在。」
「別大意。我們現在絕對不能暴露。」拉塞爾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小屁孩：「這個星域的民用網路，現在是在西約的控制之下，稍微有一點可疑動靜，他們就會死抓住不放。」
微笑的拉塞爾，總能給人一種儒雅的親和力，讓人如沐春風。直到拉塞爾轉身離開，這位參謀還看著拉塞爾的背影發獃。
「這種事情，換別人肯定沒有辦法。不過……」小屁孩得意地挑了挑半邊眉毛：「對屁爺我來說，實在太簡單了。誰有能耐監控我的主程序？」
「我相信，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我們領導的這股力量。」拉塞爾緩緩道：「想要在瑪爾斯站住腳，想要在兩大陣營中生存，就必須擁有足夠的實力。而我們想要通過薩勒加長弓星系，面臨的，也會是一場苦戰。能不能帶領一支完整的艦隊和田行健會師，關係著整個勒雷的未來。」
「剛才你就說再打一局……」方香咬著嘴唇，顫巍巍的酥胸在薄薄的白色制服襯衣下急促起伏：「你當我好欺負是吧？」
所有人，都只能在痛苦中堅持等待。
「嗯！」拉塞爾頭也不抬，淡淡地道：「以你的本事，應該不會出現被人跟蹤的問題，這個民用網路，就只有你能用。你的任務，是想辦法通過民用網路，在不暴露我們的情況下，聯繫上田行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電子艦的信息傳輸器，已經布置好了，目前已經能順利接受民用網路信息。阿爾伯特密碼機轉發器，也投送到了靠近航道通訊塔的覆蓋範圍以內，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啟動。」
「真的？」正百般無聊的小屁孩一骨碌爬起來，一頭捲髮下，一雙大大的眼睛驚喜地盯著正在翻閱電子文件夾的拉塞爾：「你是說，我可以進民用網路了？」
胖子痛苦地抬起眼皮，隨即又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