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十章 亡命第二戰
在李衛國的指揮下，六輛重型機甲和二十輛中型機甲組成的三排，穩步向前碾壓。左側由馬克維奇帶領的一排，也開始收縮包圍圈。他們和安東尼率領的三排族成的交叉火力，肆意地屠殺著已經沒有了抵抗能力的傑彭機甲。
不到三個小時，近兩百公里，三個裝甲營全軍覆沒……
皮爾洛的話還沒說完，馬吉和甘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十分鐘后，整個伏擊區，只剩下了屍體和殘骸。
「172師，二團一營……全軍覆沒！」
「給我接中山翼！」馬吉一臉鐵青。現在距離帕倫特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到四十個小時了。他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一小時前……」皮爾洛繼續報告道：「天網發現172師一團三營的信號離奇中斷。直到現在也沒有回復聯絡。我命令無人偵察機轉向，前往信號中斷地點搜索，結果發現……」
說著，馬吉對皮爾洛中校道：「皮爾洛，命令空軍出動，無人偵察機也都給我放出去。把整個山區都給我梳一遍，不留一個死角！無論如何，也要把敵人給我抓出來！」
「長官……要跟上嗎？」
「中將閣下，我……」中山翼急道：「一定是系統出了問題，我師兩個裝甲營近千輛機甲，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人殲滅。這是我們的控制區，查克納人沒有辦法在不驚動我們的情況下鑽過防線穿插到距離前線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想要全殲我兩個裝甲營，至少要一個裝甲團！將軍，您知道，現在那幫查克納人絕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機甲……」
三分鐘后，傑彭裝甲營徹底的崩潰了。
這一仗，打得實在太他媽爽了！
甘侖看了看表，微微地一笑：「如果插進來的是查克納的主力，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壞事！只要殲滅了這……」
馬吉順著甘侖的目光向指揮台下的大廳看去。只見中央控制台前，皮爾洛中校再度站了起來。那搖搖擺擺的身軀，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一般，轉過來的臉，蒼白得
中山翼的報告，忽然間停了下來。
看著那地獄一般的營地，看著遍布山地的屍體，馬吉和甘侖只覺得手腳冰涼。
臨時指揮部的查克納軍官們面面相覷。于寂靜的房間里，聽著彼此劇烈的心跳聲。所有人的腦海里，翻來覆去就只盤旋著同樣一個念頭。
415高地臨時指揮部里，負責無人機操控的電子兵，傻傻地看著身旁的長官。
不用甘侖再說什麼，他即刻轉頭下令道：「立刻啟動天網動態密碼，對我軍各作戰單位進行S級身份核查，命令59師大野隼人迅速向415高地靠攏，派出所有偵察兵，行進探查擴展到二十公里以外！另外，203，281步兵師，194裝甲師，立刻派遣部隊，對各自轄區進行偵察。」
四年之前，全宇宙知名的十級軍方機甲戰士，只有十三個。而四年之後的今天，即便這場席捲人類的戰爭，讓許多民間機士參軍成為了軍用機甲戰士，即便因為各國對機甲近身格鬥的重視而造就了不少有潛力的格鬥高手，可是，十級機甲戰士的數量，也不會超過三位數！
而胖子和他的金牌打手們，則如同夜空中的煙花一般，四射開來，大步追上逃竄的傑彭機甲，將其一一格殺。
畢業於傑彭皇家第一軍事學院的甘侖，軍事素養極高。短短几分鐘，他就抓住了整個事件的關鍵。
馬吉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
甘侖一把搶過了皮爾洛手中的電子文件夾翻看，嘶吼道：「見鬼，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查克納人都在他們的第二防線以西！怎麼可能出現在我們的絕對控制區裏面襲擊我們的裝甲營！而且，天網事先竟然沒有發現任何徵兆！他們是幽靈么！」
「是，中將閣下！」皮爾洛領命，匆匆快步離開。
以前沒有人知道。就連想像，都想像不出來。
「中將閣下……」甘侖對馬吉道：「我們現在必須要找到敵人。能夠在這
中山翼被馬吉劈頭蓋臉的怒吼砸了個暈頭轉向。他愕然道：「中將閣下，我師正按照您的指令向415高地集結，目前……」
那不是三次襲擊，如果說有三個查克納裝甲團在自己的腹地，就如同說有三頭大象走上步行街卻沒人看到一樣可笑。
軍官們相視一眼，心頭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馬吉深深地看了甘侖一眼，對於自己這位搭檔的判斷能力，深信不疑。
當中山翼的影像出現在通訊屏幕上時，馬吉盛怒地咆哮聲，震動了整個指揮部。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控制台上，抬手指著中山翼的鼻子怒喝道：「你的一團二營，現在在哪裡？一團三營，又在哪裡？！」
雪白的電子燈，將傑彭指揮部面積兩千平米的作戰大廳照得透亮。
皮爾洛說著，調出電子文件夾里，無人偵察機拍攝的照片。
剩下的，只是屠殺。
※※※
「你說什麼？！」
中山翼表情困惑地拿過文件，看了兩眼，臉上的血色，就如同潮水一般褪了個一乾二淨。
天空中，幾聲尖嘯傳來，那是傑彭戰機掠過山區上空的聲音。
「四輛機甲輕傷，一輛重傷，喪失戰鬥能力，」小屁孩迅速給出了答案：「沒有人員傷亡！」
隊伍迅速集合，呈橄欖形行軍隊列，撤離了山腰。片刻之後，整片山地只剩下十余團燃燒的火球和無數散落四周的殘骸。夜色，再度統治了這個地方。
通訊聯絡官迅速接通了172裝甲師師長中山翼的通訊，並噤若寒蟬地快步躲開。
皮爾洛沒有再說下去，文件夾上的照片，已經說明了一切。
按照作戰計劃進行演算的他們，當時正小聲地互相核對著
雖然身體疲憊，可是，從這一場勝利中獲取的亢奮，足以抵消一切。況且，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們乾的活兒，不過是扣住能量炮扳機而已！
這歡樂的笑聲和叫聲，劃破夜空，響徹整個山區！
「傷亡統計。」擊殺了最後一輛逃跑的傑彭機甲后，胖子環顧四周。整個山林都沉寂了下來。只有金屬殘骸反射的冰冷光芒和散落四周嗶剝燃燒的火團。
馬吉怒極反笑，他從甘侖手中接過電子文件夾，指著上面的照片：「絕不可能？那你告訴我，這些照片我該怎麼解釋？！」
「這幫傢伙到底是誰？！他們……是哪一邊的？！」
一群查克納軍官痴痴地看著虛擬屏幕上被定格的畫面。
參謀們停下了手中的推演。
馬吉艱難地轉過頭，看向電子地圖。二團一營距離一團三營覆滅的地點，相距八十公里。視線，再回到一團二營駐紮的山谷，那是幾乎相同的距離……
如果能夠不斷地獲取這樣的勝利，哪怕累死，他們也不會哼上一聲！生於這亂世之中，能夠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重傷的機甲丟下，」忍著深入骨髓的疲憊，胖子打起精神，看了看機甲電腦，下令道：「我們走！急行軍，半小時內趕到南方八十公裡外的第二伏擊點。」
中山翼目眥欲裂，手中拿著的電子機甲，彷彿就是一個被燒紅了的火碳！他猛地轉過頭，衝著屏幕的另一側狂叫道：「立刻給我聯繫上他們。」
畫面中，穿著查克納軍服的士兵，正跑向一輛敞開艙門的重型機甲。燈光通明的重型機甲艙里，幾名穿著查克納制服的士兵，正笑眯眯地迎接同伴的到來。
沒有人回答他。
那只是一次襲擊——厲若風雷的一擊！
甘侖的聲音，在尖嘯聲中，嘎然而止。他的眼睛，彷彿看見了一件極其古怪的東西。
誰會想到，就在滄浪星，在卡拉奇河邊這片山區里，竟然
燈光下，近百名身穿深灰色制服的作戰參謀，正在緊張而有序地忙碌著。人群往來穿梭，屏幕光線閃爍，電話鈴聲，系統電子提示聲，口令聲，報告聲，呼叫聲，腳步聲……整個作戰大廳，就如同一個喧囂的市場。
皮爾洛戰戰兢兢地遞出手中的電子文件夾：「兩小時四十分之前，天網發現172師一團二營，在接到調動命令之後，有異常表現。全營按兵不動。一小時四十分前，我們派出無人偵察機過去核實情況。結果發現，整個營地有明顯戰鬥過的痕迹，身穿我軍制服的屍體，遍布整個山谷……」
早已經知曉整個作戰計劃的戰士們，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向左，向右，向後……沒有了組織，失去了勇氣的傑彭機甲，就如同被一團受驚的魚群，四處亂竄。
「這不可能！」
中山翼的辯解有些語無倫次，口中不斷重複的「絕不可能」和臉上完全不敢置信地表情，將他的震驚一展無遺。
十個機甲戰神是什麼概念？
「中將閣下！」皮爾洛站在馬吉面前的時候，臉色蒼白，舌頭髮硬：「172裝甲師一團二營的駐紮營地被摧毀，發現大量我軍士兵遺體。另外，我172裝甲師一團三營遭遇伏擊，全軍覆沒……」
馬吉深吸一口氣，對通訊屏幕上的中山翼道：「中山，一時疏忽，不足為罪。我能保你！不過，從現在起，如果你的手上，再丟一個連，一個排，就算天皇老子，都保不了你！我陣前就行軍法！」
中山翼獃獃地看著照片，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般。
這個答案，本來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不過，大家還是呆了一呆，片刻之後，才猛地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最開始發覺不對的，是幾名站在推演台前進行推演作業的參謀。
中校的動作是那麼大，猛然綳直的膝蓋，甚至將身後的椅子一下子彈倒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一向謹慎小心的皮爾洛中校滿頭大汗，渾然沒有注意自己的椅子。也沒有注意到作戰大廳二樓平台上，幾位高級軍官，已經聞聲皺眉看向了他。他死死地盯著屏幕，嘴唇顫抖著，一雙手在身前身後來回擺動，似乎不知道怎麼放才好。隔了老半天，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飛快地敲打起鍵盤來。
一名查克納戰士跳出了他那輛重傷的機甲，鑽進了一輛重型機甲之中。
揣測中，皮爾洛中校已經完成了他的工作。只見他飛快地從控制台的數據槽里抽出一份電子文件夾，轉身奔跑時卻被倒地的椅子絆了一下，踉蹌幾個大步之後，終於撐在電子推演台邊上穩住身形，迅速跑向二樓指揮台。
「聯繫？！」馬吉氣的渾身發抖，冷笑連連：「還聯繫個屁！你的一團二營，已經完了，一團三營，也全軍覆沒！你竟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當戰機遠去，馬吉和甘侖，終於聽清了皮爾洛的話。
良久之後，一位查克納少校笑出了聲來。隨即，整個臨時指揮部，都爆發出一陣狂笑，其間還夾雜著幾聲怪叫和口哨。
沒有留一個活口。
下一次，這支隱於黑暗中的軍隊，兵鋒，又將指向哪裡？！
從屏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人遞了一份文件給中山翼。
「不用，長官！」中山翼抹了冷汗，立正敬禮。連半句廢話也沒有，匆匆地離開了。
甘侖倒了一杯茶，遞給馬吉，口中道：「中山大校是陸軍2060年那一期精英班中的佼佼者，用兵穩重大胆，作風硬朗，向來不服輸。我想，吃了這個悶虧，中山師長是要爆發了。以他的性格，不將對手揪出來，絕對不會罷休。有他在前面張網，有59師在後面圍堵，有194師，203，281師和空軍的參与，我估計，要不了半個小時，我們就能把敵人給找出來！」
「還用不用我教你怎麼做？！」
他的嘴唇在囁嚅著，聲音，被戰機的尖嘯掩蓋，就像是無聲電影里的特寫。
在天網發出警報之前，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