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七十五章 理由，演習
是誰乾的？看著在醫療艙的維生液中，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的胖子，瑪格麗特緩緩彎下腰，蜷曲著身體，極力抑制身體的顫抖。
可結果，更加讓人震驚。
瑪格麗特柔若無骨的手，從腿部，向上遊走，滑過渾圓挺翹的臀，滑過纖細的腰，撫上飽滿而挺翹的雙乳。在乳尖停留了幾秒后，她的眼睛里，浮現一絲冷酷的迷離。雙手繼續向上，手指上的血跡，被輕輕抹上了嘴唇。
勒雷聯邦田行健中將和斐揚軍神黑斯廷斯的外孫女瑪格麗特上校遇刺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查克納和整個斐盟聯軍高層。
四位國家安全顧問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聽到辦公室門口的腳步聲，他們和魚貫而入的將軍們目光一撞，迅速收了回來。
辦公室門，緩緩關上了。
同日，查克納副總統馬卓文在國防部安全會議上的一次講話中表示，此次襲擊，斷然是西約間諜所為。支持三十一軍法塞特中將的聲明，重申斐揚李佛上將是查克納的忠實朋友，雙方將繼續加強合作，並委婉地對目前希爾總統領導下查克納的局勢表示擔憂。
爆炸，幾乎把這個滿頭滿臉都是血污，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炸得皮開肉綻，一隻手和一隻腳奇怪的扭曲著，在他的腰部，一大塊肉都被撕去了。那是戰機三十毫米口徑機關炮造成的，如果機關炮再打偏一點，在他的小腹，就是一個大洞。
走下醫療飛船的時候，已經有兩名穿著紫色制服的女軍官，站在了瑪格麗特的面前。
查克納總統府，坐落於漢京龍城大道最頂端的勝利廣場西側，這是一組高大華美的建築，有十二根巨型立柱的宮殿型正樓，正是查克納總統府的標誌。每一位到漢京旅遊的遊客，都會在正樓前劃定的區域拍照留念。
一名女軍官立正敬禮，轉身鑽進另一輛飛行車。飛行車原地盤旋而起，掉頭向遠處
鏡子里，是一具完美無瑕的胴體，每一寸曲線，都散發著勾魂奪魄的魅力。已經變得暗紅的鮮血，附著在白皙而光滑的肌膚上，在少女的聖潔中，塗抹上一絲魔鬼般的邪惡。
希爾目瞪口呆……
一艘小型醫療飛船，在幾分鐘內，趕到了事發的A19高速公路。
而在更為震怒的查克納軍部，更是掀起了一場調查風暴。在那一天升空的戰機，每一架都需要接受調查，調查的範圍不僅僅是飛行員，還包括地面維修部門，機場管理部門，空軍參謀部，乃至雷達引導等部門。
這場襲擊，是誰策劃的，幾乎每一個知道內情的人，都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因為對方的手腳實在太乾淨，所以，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調查陷入僵局。
※※※
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盛怒的查克納總統希爾接連下令。查克納國家安全局，軍事情報局，軍事調查局，軍部政治部，軍部監察部，幾乎傾巢而出，瘋狂地尋找那架發動襲擊的戰機。
瑪格麗特輕輕將耳畔帶血的頭髮撫到耳後，向前走去。兩名女軍官，捧著一套乾淨的制服，緊緊跟在瑪格麗特身後。
※※※
「衣服別扔，就放這裏。」
看著胖子被送進醫療艙，瑪格麗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流失得一乾二淨。她獃獃地跌坐在醫護飛船的甲板上，任由身旁的醫護人員為她檢查身體。
不用檢查，瑪格麗特也知道自己除了在爆炸中有點輕微的灼傷外，渾身上下都完好無損。因為，在遭遇襲擊的那一刻，那個色迷迷的色胖子毫不猶豫地用他的身體為自己阻擋了一切。
「他出手了？」希爾駭然道。
「沒有，」馮智搖頭道：「出手的是麥金利上將。另外，今天來，是有
在走上自己的飛行車之前，瑪格麗特拿過衣服，淡淡地道：「查！」
自此，這位參謀就再也沒看見過他的上級。那個人彷彿從空氣中消失了一般，人間蒸發。
雖然是戰爭時期，天色也不怎麼好，不過，查克納總統府前，依然是遊人如織。
「很顯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攤牌了。」希爾看著以馮智上將為首的三位將軍，忽然間怒氣勃發，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肆無忌憚！」
根據當時的天網參謀稱，他接到上級指令，需要與瑪格麗特緊急聯絡，因此，他立刻撥通了車載電話，不過，電話顯然出了問題，於是，上級在命令他用許可權啟動並調出瑪格麗特坐車的定位數據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僵局。」馮智上將回答道。
安妮拿起專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戰機是一架正在斐揚還空空蕩蕩的基地里準備進行聯合演習的查克納【雷鳴】陸基高速殲擊機，而無論是飛行員，還是當時負責調度的基地人員，雷達員，戰機後勤小組，乃至上級軍官以及兩位斐揚三十一軍協調官，都在同一天死亡。
總統辦公室里，查克納總統希爾面沉如鐵地站在辦公桌后，雙手狠狠地撐在辦公桌上，一雙藍色的眼睛彷彿冒著火花，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四位國家安全顧問。
可是，只有真正了解當年發生過的事情，知道瑪格麗特手段的人才知道，當她的仇人，會有多麼凄慘。
說著，希爾轉身踱到落地窗前，沉默良久，問道：「調查怎麼樣了？」
浴室里傳出的聲音，讓靜立一旁的女軍官安妮那張美麗卻彷彿從來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不但如此，關於這架戰機升空時的一切資料，一切雷達記錄和補給記錄，都已經被抹去。調查員甚至不知道戰機的導彈是從哪裡來的，
說著，四人向已經一臉鐵青的希爾點頭告辭，轉身向辦公室門外走去。
瑪格麗特拒絕了兩位護士的攙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數百人被停職，接受調查。數千人被傳訊談話。從各大陸基空軍基地到民用空間飛行管理部門，每一絲可疑細節，都被反覆排查。
「總統閣下，」身後，傳來了馮智上將的聲音：「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不過，他們再狂，也想不到，他們招惹了誰。或許，我們不需要再做什麼調查了……」
希爾猛地轉過身，驚訝地看著馮智。
在襲擊發生的五個小時之後，遠在萊恩的李佛，率先發表聲明，譴責西約的恐怖襲擊行為。隨後，三十一軍軍長法塞特高調前往醫院看望尚在昏迷中的勒雷中將田行健，並現場發表聲明，表示將與勒雷盟友同仇敵愾，並對任何試圖嫁禍三十一軍，挑起內鬥的行為，表示譴責。
雖然襲擊者並不能確定是誰，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對瑪格麗特來說，她不需要證據，甚至不需要確定和理由，只需要知道，現在誰應該來承受怒火就行了。隨著這個電話，斐揚，將掀起一場讓人難以想像的腥風血雨。
房間里靜悄悄的，總統希爾和三位震驚的軍部上將沉默地看著四人帶著溫和的微笑，走出門。在最後一位顧問走出門之前，他忽然回過頭來，對希爾道：「對了，總統先生，我忘了提醒您，黨內即將提起對您的不信任案，或許，你應該先預先準備一下。」
飛船反引力引擎巨大的轟鳴聲中，緊急出動的專家組順著已經被堵得死死的公路上數以千計的飛行車，終於看到了遭遇襲擊的車隊。
馮智淡淡一笑道：「斐揚軍部忽然爆發間諜案，總計三百一十二名中級軍官被隔離審查，另有二十三人因為拘捕而被
飛船緩緩降落到與公路齊平的位置，渾身是血的傷員一被抬上來，醫療專家們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瑪格麗特淡淡地說著，輕盈地走到水汽瀰漫的車載浴室的鏡子面前，偏偏頭，看著自己的身體。
「什麼麻煩？」希爾問道。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安全顧問淡淡地道：「總統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言辭。在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下令調動戰機中隊之前，我們並不是罪犯。您的審問語氣，非常失禮。」
「安妮，按照B級名單，點名。一個都別放過。」
閃光燈中，誰也不知道，幾輛黑色飛行車如飛一般駛入了總統府西側的林蔭道，順著厚重的灰色石牆和兩側的梧桐樹，拐進了總統府正樓后的一個小園區，在一棟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
滿滿的車流盡頭，數十輛飛行車橫七豎八地倒在公路上，其中兩輛，還在劇烈地燃燒著，冒出滾滾濃煙。公路兩側高高的護欄，已經被撞得變了形，一條觸目驚心的彈痕，橫著切過公路。幾輛裝甲車的中央，數十名士兵已經將幾乎炸成廢鐵的飛行車破開一個大洞。一個女孩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胖子，哭叫著沖醫療飛船拚命揮手。
他看了一眼軍部的幾位將軍，淡淡地道：「或許，我為你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話題。」
飛船，在幾分鐘后降落在查克納陸軍總醫院的停機坪，數十名早已經等候在停機坪的醫療人員，迅速將胖子送進了醫院大樓。
走進寬大豪華的飛行車，瑪格麗特拒絕了跟隨在身旁的另一位女軍官上前幫忙的舉動，自己脫下已經被浸透的鮮血粘在身上的制服和筒裙，褪下絲襪，脫掉內衣。她的動作很慢，彷彿在做著一件很精細的工作。
隨著總統秘書的通報，三位上將快步走進了辦公室，正聽見希爾的怒吼：「沒有授權升空，整整三十分鐘竟然沒人知道，聯合演習在六天
調查的結果，很快出來了。無論是發動襲擊的戰機，還是飛行員，都找到了。
在四周警衛嚴密的護衛下，車門打開，三位上將表情嚴肅地快步進了小樓。
「我剛剛得到通知，匪軍第一和第二裝甲師，已經集體放假，」馮智苦笑一聲：「放假的士兵，被允許在斐揚三十一軍基地附近活動。另外，有兩個裝甲團，已經封鎖了三十一軍基地附近所有的道路，理由是……演習。」
早已經得到了上方指示要全力搶救的醫療專家們立刻將傷者送進了醫療艙，輸血，納米機器人止血，修復神經，注射……同時，醫療飛船立刻起飛，向醫院飛去。
將披肩的長發挽起。瑪格麗特無聲無息地轉過身，走進了浴室。
唯一有進展的，只有斐揚內部關於瑪格麗特乘坐的軍用車定位信息的透露線索。
說著，他看了看表，側頭和身旁的另一位顧問竊竊私語幾句，對希爾道：「我們知道的，都已經寫在調查報告上了。對於這件事情的發生，我們也非常震驚。不過，那是希爾總統您的責任。作為國家安全顧問，我們的工作，是為保護這個國家盡我們的一切能力，向您提供建議。當然，我們的建議現在似乎已經對您沒什麼作用了，因此，我們申請集體辭職。辭職信，我們會按程序提交。就這樣吧。如果有證據證明我們參与了這起事件，您盡可以拘捕我們。隨時恭候」
希爾看著窗外，挺拔的背影，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
作為黑斯廷斯家族最核心力量的代表，作為和瑪格麗特從小一起長大，情同一人的姐妹，安妮知道，浴室里那個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已經在這場襲擊中，變回了多年前那位不折手段的魔女。時間總是能讓人的記憶不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