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九十三章 亮劍
胖子把頭靠在沙發背上。
原米洛克前線指揮部作戰部第二研究室主任康普頓，第六研究室主任帕特，這兩位是胖子的老熟人了，在米洛克作戰部，康普頓和帕特的軍事才能，有目共睹。
「對了，這裡有份名單。」貝爾納多特從窗口轉身走到沙發旁，將一份微型電子文件夾遞給胖子，「我和拉塞爾將軍通過話，這是我們倆共同為你甄選的匪軍參謀部成員。」說著，貝爾納多特在沙發上坐下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著道：「除了你自己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政變時期拉塞爾將軍從勒雷營救出來的高級指揮官，還有一部分，是我的部下。」
「太低了，」索伯爾搖了搖頭：「一年的時間，改造戰士不足兩千人，其中一半只有九級或十級機甲戰士的水平。而我們付出了近五萬名機士的生命。」
原加查林上將戈登和海利格，這兩位，是加查林帝國雙壁。兩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在加查林成為共和國之後，戈登一度擔任了過度時期的軍方首席上將。隨著加查林政治局勢的穩定和生產力的恢復，現在的他和海利格已經完全退居二線。
「值得慶幸的是，加里略星系暫時還不用擔心。目前防守加里略星系的，是塔塔尼亞自由聯盟和普迪托克聯邦的部隊。雖然這部分部隊現在歸屬於費斯切拉指揮，不過，他們顯然更願意留在東南星域幫助我們抵禦德西克帝國的進攻。」
他知道貝爾納多特口中的這部分部隊。那是當初自己和道格拉斯一起打加查林小比利牛斯戰役的時候，進入勒雷聯邦參戰的盟軍部隊。
米奇，勒雷聯邦中將。前勒雷太空海軍第五集團軍參謀長。太空艦隊作戰專家，擅長大範圍運動偷襲。看到這個名字，胖子的臉上不禁抽了抽……這個人還是米蘭的父親，自己的岳父。
也正是那一仗之後，西約同時失去了小比利牛斯和加里略星系，納加聯邦名將利布高特，黯然回國。近三十個加查林最精銳的裝甲師，被留在了加里略星系的主星盧塞恩。
胖子緊緊地攥著拳頭。如果說，揍三十一軍，只是想人展示了匪軍的一面的話，那麼接下來，自己需要一個更好的舞台，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的，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武力！
「很好的試驗品。」中央電腦機械地道，「如果改造成功，沒有任何一種機甲能夠完全發揮他們的戰鬥力。」
如果是在幾天之前，或許這些來自不同國家的聯軍還在費斯切拉的命令下無從選擇。不過，在匪軍痛揍三十一軍之後，查克納已經明確表示，目前在勒雷聯邦的查克納部隊，不會隨同費斯切拉離開。而塔塔尼亞和普迪托克兩國的高層，也向勒雷聯邦表示了繼續配合勒雷堅持作戰的意願。
攪了半天咖啡，貝爾納多特卻再沒心情喝上一口。他站起來踱到窗邊。透過老式木窗，看向小樓後院爬滿了牆壁的常青藤和角落水池假山上的青苔。
「小女孩，」索伯爾晃動著酒杯，「你和那個小男孩，會是什麼關係？！」
胖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手中的名單，沉甸甸的。
這幾位，更是勒雷聯邦的明星。是勒雷軍方的寶貝。他們的經驗，對於匪軍這支野路子出身的部隊來說，堪稱無價之寶。有他們的加盟，匪軍戰鬥力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得到大幅度的提升，無論是在軍事指揮和戰鬥力建設方面還是在陣型配合，戰術指導方面，匪軍的單兵戰鬥力優
「匪軍到現在，已經不是一支小規模的部隊了，」貝爾納多特告誡道，「這支部隊既然被黑斯廷斯元帥定位為斐盟的合作夥伴，就必須擁有相應的力量。除非必要，拉塞爾將軍和我的意見，都是禁止你再親自上前線衝鋒陷陣。」
「索伯爾家族的榮耀，必由我親手拿回！」
胖子打開名單，仔細地瀏覽著。
※※※
索伯爾大步走出房門。自動門，在他身後關閉。身前，阿利桑德羅畢恭畢敬地等待著。
在百慕大失守后，撤退到勒雷中央星系的東南遠征軍斐揚-查克納聯合軍，和自克納威爾四國聯盟進入加查林作戰的東南遠征軍斐揚-萊恩聯合軍合併，組成了現在的東南遠征軍。其中，也包括加里略戰役入勒參戰的塔塔尼亞-普迪托克聯軍。
索伯爾一怔，忽然大笑出聲。他仰頭喝乾杯子里的酒，站起身來：「好吧，沒有人性的小女孩，我會為你提供更多的試驗品。不過，你需要提高成功率。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那位尊敬的對手，已經不甘平靜地度過他的餘生了。」
「你忘了，」冰冷的電子音毫無感情地道，「這兩千人的戰鬥力，可以媲美五十萬普通機士。」
胖子看著手中名單上的一個個名字。
站在星際圖前，仔細看著東南星域作戰態勢示意圖的索伯爾，聞聲回頭。
「好了，」貝爾納多特看了看時間，「一會兒我還有個會，先走了。名單你仔細看看，有什麼問題告訴我。」
雖然這些聯合部隊，共也只有五支A級艦隊的規模，不過，在這關鍵的時期，他們卻是勒雷維持一線生機最重要的力量。戰爭，永遠不會考一個人贏得勝利。面對外部的西約，內部是李佛，現在是時候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了。
當時，費斯切拉在黑斯廷斯
房間中央，巨大的中央電腦運算指示燈在飛快地閃動著，數十個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如同瀑布一般飛速流動。
「我特別驚奇于那個小男孩的表現，」索伯爾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電子音的答案，自顧自地接著道：「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早在一年前，就開始關注他們了。所以，那個叫屁屁的小男孩，在和傑彭第二裝甲師戰鬥時的哭泣表演，對我來說，比他展現出任何能力，都更讓人震驚。」
「我是和人類不同的生命形態，」電子音呆板地道，「我沒有人性。」
這句話，只需要一點聲音，一點開頭，他就能分辨出來。因為，自從他跟隨索伯爾以來，這句話他已經聽見過很多次。
貝爾納多特道：「大概還能頂上四到五個月。」
為了支持自己，包括布拉特上將等高級將領在內的所有人，都放棄了他們在勒雷或加查林的地位軍銜，提前退役，以個人的名義加入匪軍。從而避免其斐盟身份引來的麻煩，並解決了和自己軍銜衝突的問題。
「在我的系統里，」冰冷的電子音道：「沒有關係這個詞。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還有曾經指揮卡托和加羅山戰役的布拉特上將，反攻加查林時的陸軍總指揮羅伯特上將，海軍此刻的中流砥柱費歐文中將和切爾中將等也赫然在目。
「另外，讓萊因哈特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當他和阿利桑德羅擦身而過時，阿利桑德羅聽見他那幾乎細不可察的自言自語的聲音：「軍神閣下，你總于找到了你的盟友么？在旁邊看你和一個機器鬥了二十年，我真不
「那是以前，」索伯爾目不轉睛地看著星際圖，手指在瑪爾斯自由港的位置輕輕一點，一道紅色的漣漪在虛擬屏幕上盪開，「如果對陣這支軍隊，我懷疑這兩千人能不能支撐一個月。」
而投桃報李，自己，似乎應該做點什麼了。
「百分之十二。」中央電腦報出一個冷冰冰的數據。
有了這樣的支持，制約匪軍的短板，就已經不存在了。
這些人，一部分是在貝爾納多特手裡，一部分是在拉塞爾手裡，還有幾個，是從弗拉維奧此刻領導的勒雷亞特蘭蒂斯星域過來的。他們已經是現在的勒雷能夠拿出來的最強力量。
這幫老傢伙，還為勒雷保存了多少力量？
索伯爾苦笑著搖了搖頭，走到酒櫃旁，倒了一杯酒。轉身坐在沙發上，看著占居了大半個房間的巨型電腦。電腦呈銀白色，透明的運算區里，一道道藍色的光芒來回飛射。中央控制台前，數十個屏幕排成上中下三排。流動的數據，看得人眼花繚亂。
一路走來，蟄伏的匪軍，終於到了亮劍的時候。
遠處，索伯爾的背影，如同一把抽出了劍鞘，寒光四射的利劍！
良久，胖子把目光從水晶燈上收回來。
胖子接著看下去。名單很長，其中有不少是胖子認識的，例如自己曾經營救的皮特上校，卡勒布和皮爾斯兩位參謀，他們原本已經在勒雷中央星域退役，從事其他的職業，不過，這一次也來到了查克納，並擔任匪軍和聯軍指揮部的聯絡官。
「命令謝爾頓上將出發，告訴他，暴風和暴雪艦隊會在他身後支援，」索伯爾腳下頓了頓，微微一笑道，「我們的傑彭盟友，已經等急了。」
「成功率提高到多少了？」索伯爾繼續把目光投向星際圖，淡淡地問道。
周智森，這是一個自己曾經非常熟悉的名字，前勒雷航空陸戰隊第十六
「改造工作需要更多的試驗品。」冰冷的電子音，在空曠的房間內響起。
他手中的銀勺在咖啡杯里緩緩攪動：「我們估算過，東南聯合遠征軍一旦撤離，牛頓跳躍點的防禦強度至少下降百分之四十。西約不可能不知道。到時候，就算拉塞爾在後面打得再狠，他們也會加強針對牛頓星系的攻勢。」
雖然後面的話，隨著索伯爾的遠去，變得恍若風一般細微。不過，阿利桑德羅卻聽得很清楚。
貝爾納多特離開了書房，隨著他和客廳的海倫的告辭，房間門關上，書房裡寂靜無聲。
「匪軍？」中央電腦的指示燈急速閃爍，「根據計算，正面交戰的話，在兵力相同的情況下，匪軍的勝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索伯爾喝了一口酒，目光銳利地看著中央電腦：「瞧，你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可是，你從來都使用電子音，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任何情緒的波動。有時候，我難免懷疑，你在掩飾自己的情感。情緒和感情，不正是人性的一個部分么？」
「亞特蘭蒂斯，還能頂多長時間？」
再加上幾名勒雷聯邦衛國戰爭時期湧現的青年天才指揮官，以及現在實際是匪軍總參謀長的拉塞爾和方香，契科夫，以及卡爾，拉希德，斯圖爾特，馬克維奇，邦妮，和瑪爾斯自由港戰役中成長起來的匪軍基層軍官。整個匪軍，就在這份名單中，已然脫胎換骨。
「難以置信，」索伯爾沒有理會中央電腦，他看著星際圖上，那一塊由無數細若遊絲的航道交織起來的區域，用一種驚艷的語氣道，「原來，人類的潛力，可以發揮到這樣的程度。光靠手動配合，他們的戰鬥力就不亞於我們的【裁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