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三十四章 閃擊（十七）
將機械手，從【遊俠】身上抽出來，萊茵哈特英俊的臉冷漠如一座冰雕。只是那雙眼睛，隱隱浮現一縷縷紅絲，閃過一絲恨意和暴戾。
他發誓，要把這滿口髒話的雜種打爆！
不遠處，另外兩輛機甲在扭打著。【裁決者】如同死神一般的冷酷淡然，到這個時候已經不翼而飛。被【遊俠】騎在身上的它，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土狗。
那堅硬的外殼和外掛裝甲，如同被烤焦的千層餅表皮上的碎渣般碎裂剝落，化作白光中的幾個小黑點，青煙裊散之後，就只剩下了一個焦黑的骨架。
「打！」被炮彈炸得殘破不堪的陣地上，一名查克納少尉，狠狠扣下萬能操控桿前方的扳機。
「轟」的一聲巨響。少尉終於忍不住扭頭看去。中央陣地前方的山坡上，兩輛機甲從瀰漫的硝煙和飛濺的泥石中現出了身形。
少尉見過各種各樣的廝殺，見過最慘烈的陣地防禦戰。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像過，戰鬥，竟然可以慘烈到此刻中央陣地前沿這種地步。
機甲的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沒入一輛【遊俠】的肩頭。萊茵哈特腦中默想，一道步驟精確的指令通過思維感測器迅即被翻譯為動作指令，機甲錯步一閃，已經到了【遊俠】的側後方。
那一刻，或許一切都還不是蓄謀的。不過，當兩輛【遊俠】出現在彼此視野中時，沒有任何交流，一次絕殺，就已驟然成形。
看著那燃燒的火團，看著火團背後，又一輛【遊俠】躍出陣地，他忽然發現，短短十米距離的陣地，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更遠處，一個個黑色的和青色的身影在硝煙中忽隱忽現。他們高速移動，拳腳快得只能聽到一連串爆竹般的金鐵交鳴。那些普通機甲想都不敢想的高級技術動作，在他們手中層出不窮。
在激烈的戰鬥中等待能量炮充能，實在是一個逼人發瘋的好主意！
※※※
眼看【裁決者】的鐵膝，就要將青色【遊俠】的頭部撞個稀巴爛，少尉忽然發現，斯提勒在石火電光間強行扭了扭身，避開了頭部要害，把左側斷臂連同肩膀，送到了【裁決者】的膝蓋前，同時，機甲的右手，狠狠插向了【裁決者】的另一條腿。
在加查林，他無數次被那個胖子激怒。而現在，幾百個胖子，在他的面前搖來晃去，出招兇狠而下流！
無論是哪一個時代，這種人類面對面的殺戮，都充滿了血腥，充滿了暴虐，充滿了人性的泯滅和絕望。
直到這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才隨著大地的震動衝天而起。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他的心，剛剛提起來，就見青色機甲手一撐，腳一蹬，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撞向【裁決者】。
一擊命中，少尉飛快地往回一縮。
從硝煙中探出的一把離子匕首，徹底將它釘死在這個屈辱的姿勢上。
戰團中，一輛【遊俠】被擊穿了胸口。大量的鮮血，湧出座艙，破碎的透明座艙蓋已經
左邊拐角處，一輛被炸斷了腿的機甲，在坑道的緊急維修區更換新的機械腿。下面，幾輛八代【野狗】獸型單兵機甲，正利用他們天生比人型機甲更擅長在坑道中移動的優勢，往各射擊位上補充彈藥。
少尉狠狠撓了一把褐黃色的亂髮。
機甲電腦，傳來了第三遍能量炮充能的聲音，少尉卻恍若未聞。他身體里的血液，在高速跳動的心臟壓迫下，沿著血管洶湧奔騰。他甚至能聽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感受這鮮紅的液體不斷的上涌，直欲衝破天靈蓋！
這一次，【遊俠】沒能再躲過萊茵哈特這快如閃電的一擊。機甲頭部瞬間被擊得粉碎。
他們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瘋子，以命搏命的時候，讓人感受到的不是壯烈，而是一種奚落，嘲諷。
只為了將你激怒！
幾發能量炮炸開的光芒，從泥土中鑽了出來，向四面八方擴散。無數的蘇斯機甲，無數的查克納機甲，在蘑菇雲升騰的山坡上涌動，交錯，廝殺。
雙方的動作，都快如閃電雷霆，眨眼功夫，就已經到了對方面前。
觸目所及，到處都是倒卧的樹木和被炸彈翻出黃色泥土的彈坑。青幽幽的山林，變成了一個醜陋的癩痢頭。密密麻麻的炮火，還在一遍遍地蹂躪著地面的泥土碎石和枯枝爛葉。
沒有膽怯，也沒有勇敢。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
少尉只覺得心頭一緊。他認識那輛機甲的操控者。
僅僅是弧線突進的一步，萊茵哈特卻有足夠的時間，清晰地看著破裂的機殼碎片和零件從眼前飛射而過。看著瀰漫的硝煙，在虛無空中隨風浮蕩。
萊茵哈特承認，自己被這些執拗的瘋子激怒了。
兩輛機甲糾纏著，在一聲劇烈的爆炸中，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
它被踢中的左手小臂，已經完全碎裂。傳動桿透出裂開的外殼，飛速搖擺伸縮，刮在裂口處的鋼板上，發出難聽的噪音。
別說和盆地周圍的蘇格拉底山脈或夏洛克斯山脈那些動輒數千米高的雪峰相比，就算放在城市中，它也不過只是平均高度一千米以上的太空城身旁一個渾身載滿了樹的小矮子。
機甲的身上，幾片被打爛的外掛裝甲如同破布條一般掛著，胸口，雙臂，大腿，滿是傷痕。
無論是攻方還是守方，經過一次陣地前沿這種冰與火碰撞般的廝殺之後，能夠存活下來的，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
在他面前，第二輛【遊俠】，如同殺豬的屠夫一般，手中離子匕首猛然一攪，把【裁決者】的胸口攪得稀巴爛，隨即乾淨利落地一抬腿將【裁決者】蹬倒在地。
萊茵哈特身子一仰，一個後空翻，避開了【遊俠】的拳頭。
簡單，兇悍，致命！
萊茵哈特在心底默默計算著。【裁決者】，如同一個黑色的幽靈
此後的七次強攻中，自己雖然擊殺了三十輛【遊俠】，可是，兩個中隊的【裁決者】，卻至今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線。
少尉胸口的熱血豪情，隨著這殺氣騰騰的吼聲，噴涌而出。
這是同類之間的生命剝奪，是一個人抹去另一個人全部的歷史，存在的痕迹，思想和肉體。
那是中央戰團數百匪軍機士震耳欲聾的怒吼聲。
「殺！」
他走在所有進攻機甲的最前面。在他身後，數十輛【裁決者】，正一步步跟隨著他向前進攻。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要突破陣地！
疾風驟雨般的拳頭，兇狠地擊穿了【遊俠】的後背，不過，匪軍機士臨死前的反肘一擊，依然在【裁決者】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凹痕。
「哼！」萊茵哈特冷哼一聲，機甲在後退中，忽然毫無徵兆地反身前沖，雙拳一上一下，在空中激起一聲尖利的呼嘯，直奔向剛剛落地的【遊俠】。
隨即，【遊俠】就在一團白光過後，化作了衝天的火焰。烈焰擴展開來，將四周化作一片火海，滾滾濃煙隨著翻滾的火團升上天空。
二十米外，一把離子匕首，從【裁決者】的機艙透了出來。綠色的不知名液體，混合著暗紅的血液，從缺口流出，順著機甲外殼流淌向地面。
驚懼交加的【裁決者】，拚命試圖擺脫【遊俠】，可是，直到旁邊的另一輛【遊俠】將他砸成破銅爛鐵，他也沒能擺脫。
萊茵哈特翻身落地，機甲腳下幾個錯步，已經到了【遊俠】左側，雙拳齊出，一記狠厲到了極點的雙峰貫耳，直奔【遊俠】頭部。
那是一張胖臉，那是一副獰笑！
白光橫著掠過大地，四周的空氣彷彿被猛地扯了一把又猛地推開來，一道衝擊波裹著塵沙，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圓圈，向四面八方擴散。
青色機甲再度飛了出去，它那傷痕纍纍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砸在地上。全身上下，已經看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
此刻，152高地向西的一面山坡，已經是一片狼藉。
從那一刻起，【裁決者】就再也站不起來。它就那麼屈辱的跪著，黑色的外殼，映照出它身後那個弧線突進的偷襲者同樣猙獰的一張笑臉。
少尉看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一顆心，砰砰砰跳個不停！
如果能再給他五秒，不，或許只需要一兩秒，它就能將驅動轉換到備用系統，從跪著的狀態站起來，繼續騰挪閃轉，繼續健步如飛。
陣地前的近身肉搏，一直是地面戰爭中最慘烈的部分。
這是這名匪軍機士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發生了的，永遠也不會改變。歷史和命運的車輪，在選擇了一條路之後，只會冷酷的前進，絕不會倒退。
距離陣地還有十米！
一道道蘑菇般的黑雲，在山頂那蜿蜒的陣地工事前騰空而起，
當能量充滿的提示第四次響起的時候，他一拉操控桿，機甲探出射擊位，瞄準了一輛距離陣地已經不足百米的蘇斯機甲，猛烈開火。
他不敢抬頭去看。因為只要看上一眼，他就怕自己再也扭不過頭來。未來，也再也沒有駕駛機甲的信心，再也沒有戰鬥的勇氣！
那是一個年輕的勒雷中校，名叫斯提勒。有著一臉和善的笑容，一張英俊的面孔。
打到現在，兩百輛【裁決者】，只剩下了九十輛。匪軍四百多輛【遊俠】，也只剩下了不到兩百輛。
他看見斯提勒的青色機甲在第一次被踢飛的時候，另一輛青色機甲就已經出現在了【裁決者】的側後方。
黑色機甲直挺挺栽倒，撲起一蓬塵土。兩輛【遊俠】轉過身，騰空而起，衝進了中央陣地前那已經分不清彼此的戰團。
這是他擊殺的第三十輛【遊俠】，這些手速六十動的傢伙，在他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急如驟雨的遠程火力，根本無法對他們產生任何的威脅。只要被他們一接近，在你的手指向機甲下達一道完整的動作命令之前，他們的離子光刀或拳頭，就已經洞穿了你的身體。
這是西約軍的第八次強攻，同時，這也是兩百輛【裁決者】的第八次突擊。
不用看，他也知道。就在距離自己所在的位置不過兩百米的中央陣地，兩百多輛匪軍機甲正在和近百輛【裁決者】殊死搏鬥！
他們用拳頭互相擊打對方，在地上翻滾。什麼操控規範，什麼四級五級六級定式，什麼步法，什麼殺招，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剩下的，就只是本能的廝殺！
那些長著斧頭腦袋的【裁決者】，冷酷而殘忍。他們行走于每一次發動強攻的蘇斯裝甲集群之前，如同閑庭信步。
似乎是知道已經絕無幸理，匪軍機士最後拼盡全力，一把抱向萊茵哈特，胸口的能量炮和腰際的導彈發射器，驟然全開！
萊茵哈特眼睛微微一眯，目光如刀，機甲腳下向後一撤，隨即兩腿連環踢出。
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決死悍烈，炸開，撲面而來！
這是一群沒有感情的死神，他們以近乎完美的操控，收割著生命。沒有人能擋在他們面前……除了，匪軍！
「轟！」
【裁決者】直直地跪在地上。那張冷酷的斯巴達戰士面孔僵硬而茫然。
那裡，有他們更多的同伴在浴血作戰，他們的對面，有更多的【裁決者】在不斷地衝擊著他們的陣型，試圖突破他們身後的防線。
別說這種以命相搏的生死對決，就算只在旁邊看，也讓人目不暇接冷汗淋漓。反應慢一點，出現一點點錯誤，最後的結局，都是機毀人亡！
「干你娘！」動作慢上一拍的【遊俠】，雙掌如封似閉，畫了兩個半圓，盪開萊茵哈特的拳頭
這是最簡單的一級動作。只不過，在每秒八十五動的操控下，普通機士一秒兩次的簡單揮拳，增加了十倍，威力，則大了百倍。
腳下深深的巨型壕溝中，一輛輛機甲勾著腰，來回奔跑。坑道兩邊被爆炸震落的泥土，撲瑟瑟地落在他們的身上。
當敵人衝到陣地前沿，試圖以近身格鬥撕開防線的時候，那種衝擊力，那種瘋狂勁頭，比從一萬米高的山頭直瀉而下的泥石流還恐怖。
距離下一次開炮還有十五秒。
就算翻爛了電子地圖，在電子沙盤上推斷了幾十把電子推桿，恐怕事前也沒有人會想到，在雷斯克這個連接著東南主航道，被稱為查克納大門的美麗星系中爆發的這場戰役，最關鍵也是最慘烈的一戰，竟然是在這裏。
萊茵哈特可以很輕易的辨認出這些機甲。因為，他們的那張相同的胖臉，還有他們的戰鬥方式，風格，都和那個人一摸一樣！
更重要的是，萊茵哈特能清晰地感受到，無論他有多麼強大，無論他擊殺了多少輛【遊俠】，那些可憐蟲都沒有絲毫懼怕。
摔落地面的斯提勒，隨即彈身而起，傷痕纍纍的身軀，以一種以命搏命的悍烈姿勢，發動了瘋狂的反撲。他在吸引了【裁決者】的所有注意力的同時，以整個左臂和肩膀的一處凹陷為代價，讓【裁決者】跪了下去。
少尉咬著牙，目送那傷痕纍纍的身影，衝進戰團，在頃刻間淹沒于混戰的機甲之中。
「干你妹！」
「轟！」
少尉從頭到尾目睹了這次陰險而致命的襲擊。
這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配合，最完美的絕殺！！！
當拳頭以毫釐之差掠過【裁決者】的頭部時。因為實在太近太快，拳頭和機甲外掛裝甲之間的空氣，在摩擦中化作一抹紅光。
肘關節部位，顯然已經折斷，整個小臂都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不少零件隨著機甲傳動機械的強行運動，被彈出了裂縫。
它的屈膝撞擊動作完成了，而它的另一隻腿，卻被亡命的斯提勒用半邊身體為代價，打斷了外接傳動桿和關節曲軸。這就使得，它在落地的一瞬間，失去了平衡和連續動作的能力，跪倒在地。
手持機甲能量炮雖然威力巨大，可是，卻有著射速慢的缺點。無論什麼機甲，只要一綁定這個大傢伙，就會像一株被汲取營養的藤蔓纏繞的植物，貢獻出百分之八十的能量和引擎資源用於作戰。
它躺在地上，外殼扭動著，凄慘的模樣，似乎在說明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可是，一旁的少尉，卻分明感覺它在笑。
一比二點幾的戰損比例，對其他人來說是勝利，可是，對【裁決者】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失敗。
這一炮，打得極准。一輛剛剛從一塊大岩石后露出身體的蘇斯狂人機甲，被直接命中。重達近三十噸的鋼鐵身軀，被劇烈的爆炸給整個兒掀飛了出去。
「干你姐！」滿口髒話的
可是，就是這幫傢伙，總是在臨死前拚命給他的機甲留下一點痕迹。雖然那樣的攻擊，根本無法對【裁決者】構成任何威脅，但積累的多了，機甲的損傷控製程序，依然有多處變成了深紅色。
整個陣地，山呼海應！
咣！青色機甲被【裁決者】一腳踢在護頭的手臂上，一個側翻滾出十幾米，機甲外殼在地面上犁出幾道深深的壕溝。
哪怕付出的代價是生命，他們也毫不猶豫，只為在你身上抓上一把，打上一拳。
斯提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機甲身上猙獰的傷口，只剩下幾塊斷裂連桿的左臂，無一不在述說著戰鬥的慘烈。
還有五米！陣地只在一步之內！
少尉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被爆炸聲震得發慌的心臟。看了一眼機甲電腦上的能量炮充能時間。
這聲音，匯入無數查克納戰士的吼聲中，卷向雲霄。
擁有每秒八十五動手速標準的操控能力之後，世界，似乎就在眼前變得異常緩慢。
這個數據，意味著雙方几乎是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力量，幾乎只是靠最後幾個人，來確定陣地是繼續堅守，還是被突破。
剛剛踏上陣地前沿的萊茵哈特雙臂交叉，擋住一輛【遊俠】的正面飛踹，機甲向後接連退了幾步，腳底的防滑齒在泥地上拉出幾條深深的痕迹。
靠外一側坑壁是密密麻麻的射擊位。每隔六米，就有一輛單兵機甲趴在斜坡上向山下瘋狂開火。劇烈的炮聲，就像是在身邊炸開的驚雷，一串串，一片片，無休無止地折磨著人們的神經。
萊茵哈特，幾近狼狽地從火焰中滾身而出。
「殺！」
「找死！」【裁決者】機士被斯提勒的悍勇和瘋狂所激怒，一聲怒喝，抬腿屈膝，狠狠撞向青色機甲的頭部。
在現出身形的一瞬間，一黑一青兩道身影，就如同兩個磁鐵般，緊緊吸到了一起。狂風暴雨一般的鋼鐵打擊聲，碰撞聲，就像是一曲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打擊樂！
趴在射擊位上的機甲手中巨大的手持式加強能量炮炮口飛快地轉了一圈，隨即猛然一聳，數百條纏繞凝結的光絲，化作一顆橄欖球大小的能量炮彈噴射而出。只一閃，就扎進了山下蘇斯機甲群中，爆發一團讓人不可逼視的白光。
他的有些乾裂的嘴唇在默默地祈禱中飛快的張合，腦袋隨著等待的煎熬埋下去又抬起來。他梗著脖子，拚命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被陣地中央那不斷鑽進耳朵的激烈炮火聲和打鬥聲所吸引。
雙方就像是兩群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思想的野獸，只知道用最原始的本能，去扭打，去廝殺。竭盡全力地攻擊對手，紅著眼睛往前捅。撕咬對方的血肉，挖出對方血淋淋的心臟！
幾個小時之前，他精心安排的挑戰，被匪軍以一次無恥的襲擊化解。不但沒能重新鼓舞蘇斯聯軍的士氣，反而讓士氣更加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