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接近
而前方，拉塞爾的艦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同樣啟程而來，準備加入的，還有李存信派出的查克納第十二，十三集團艦隊。
聽著安蕾嬌羞的聲音，感受著女孩埋進後背的臉，胖子捉狹地道：「和你沒關係？你是說，什麼關係？」
在大樓寬敞的飛行員戰前準備室大廳的牆壁上，貼滿了犧牲飛行員的照片。那是一個個英俊帥氣的小夥子。他們穿著漂亮的飛行員制服，戴著白色的寬檐軍帽，或站在自己的戰機前，或摟著自己的女友，妻子，父母，或抱著自己的孩子……
身後不遠，就是基地大樓。
現在在牛頓星系跳躍點戰鬥的，除了幾艘甚至來不及為休息艙安上床的新戰艦外，其他的，都是傷痕纍纍的老古董。
大家都不明白，這麼個女孩子，怎麼就跟胖子青梅竹馬了！
「胖子。」安蕾從身後，輕輕環住了胖子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背上。
會議室高大的自動門開啟，弗拉維奧腳步頓了一下。
「媽媽和我，都想勒雷了。」安蕾凝視著星空，輕輕地道。
「奮戰號太空母艦隕落，全艦一萬兩千名官兵，除二十六名飛行員駕機生還外，皆壯烈殉國。此役，勒雷第八混合艦隊損失戰列艦六艘，巡洋艦二十一艘，驅逐艦三十三艘。分別是雙子座號戰列艦，虎符號戰列艦，亞特拉蒂斯號戰列艦，新羅馬號巡洋艦……」
然後，他們也變成了老兵，駕駛著越來越落後，甚至越來越衰弱的戰艦，領著一幫更青澀的新兵蛋子，繼續戰鬥。
在安媽的心裏，自己能耐再大，也是那個遇
弗拉維奧，這個被每一個勒雷人所熟悉的，性格直爽而好鬥老兵，身軀已經不再挺拔。他消瘦了很多，也蒼老了很多。
「剛剛收到戰報，」弗拉維奧緩步走進會議室，走到講台上，平靜地道：「我勒雷艦隊，在友軍的幫助下，再度擊退了謝爾頓艦隊的進攻。不過，由於艦隊連續作戰，後勤補給和艦艇維護已經跟不上，這次戰鬥，遭受了很大的損失。」
一架傷痕纍纍的勒雷太空戰機，晃晃悠悠地靠近了米洛剋星一號太空港。
說著，安蕾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安蕾在胖子腰上輕輕擰了一下，嗔道：「你說你這人，怎麼老乾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媽媽在電視上看見你哭，直追著我問，怎麼解釋她都不放心，說男孩子這方面倒不吃虧，就擔心那女人身上有病。」
「萬一，」胖子道：「她真的有病怎麼辦？」
當初在查克納第一軍事學院，不知道有多少把她當做夢中女神的男學員，因為看到她和胖子在校門口吻別而心碎。
更可氣的是，她長得還那麼美，身材還那麼好。
戰機身上的裂口，彈痕和焦黑的尾部推進器，讓人觸目驚心。他根本無法想像，這架戰機是怎麼飛回來的！
「媽媽讓我罵你，」安妮呢喃道：「你不該為了他去冒險，還害她著急，說你被人給強姦了。」
兩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感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距離勒雷聯邦，還有五天的路程。
想到安媽又
可她更衣時現出的那胸圍，那腰翹，那渾圓豐腴的美臀，每每讓妮婭等女孩子，看見她就覺得泄氣，嫉妒得恨不得咬上她兩口。
一些人在陽光下半眯彎彎的眼睛，一些人惡作劇地在同伴身後比著手勢，一些人在臭美地擺著瀟洒姿勢，一些人在幸福而滿足地露著一口白牙……
「怎麼了？」胖子半側著頭，抓住安蕾的手，十支交握。
安蕾的聲音，很好聽。
當戰機停下來時，早已經等候在旁邊的地勤人員和醫護人員，紛紛快步跑了過去。
「死胖子，你……」安蕾抬頭用拳頭使勁地捶了胖子後背一下，又紅紅的臉使勁埋在胖子背上，嘟囔道：「你要是敢……反正和我也沒關係，讓瑪格麗特她們擔心去！」
※※※
挽著手站在一起的飛行員們，難過地低著頭。地勤和醫護人員，無論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放輕了腳步，生怕驚擾這些等待同伴回歸的飛行員們。
這就是勒雷的衛國戰爭。
一名醫護兵疲憊地坐在了地上，目光失神地看著地勤們將破破爛爛的戰機拖往維修車間。
別人不相信芭芭拉能強姦自己，安媽可深信不疑。在護短的老太太看來，只要一會兒不盯著，小胖子就會被人欺負。
「我必須告訴大家……」弗拉維奧沉重地低著頭：「三個月之內，勒雷聯邦，已經無法再拼湊出任何一支混合艦隊了。我們現在剩下的，只有兩艘老式的太空母艦和四支A級艦隊。就算有查克納等
輕輕放下手中的文件，弗拉維奧緩緩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走出辦公室。幾名軍方將領，國防部官員和總統辦公室工作人員，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當勒雷艦隊暫時逼退比納爾特戰列艦主陣，趕來支援時，八百架戰機，只剩下了寥寥無幾的幾架。
勒雷聯邦，撐得太苦，太累。
穿過空曠寂靜的走廊，眾人的腳步聲，顯得異常清晰。午後的陽光，穿過窗戶，在地面上映出被窗框分割的一塊塊金色斑痕。
而八百架失去了母艦的太空戰機，則將戰鬥延續了整整一個小時。他們瘋狂地在敵艦集群中以最危險的動作飛行，戰鬥。不少戰機在打完了彈藥之後，直接高速撞向敵艦艦橋。他們的戰鬥，讓勒雷艦隊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有時候，女孩們在一起聊著女人的私密話題，也會比較身材。她穿著睡衣窩在沙發上，只是笑著聽著不說話。
新兵們踏上戰艦，在老兵的指導下，駕駛著她飛向星空，和敵人戰鬥。
再加上她天生溫婉柔順的氣質，和那光滑白皙得讓人妒忌的肌膚，放到古代，絕對是禍水級的妖孽。迷個三皇五帝，禍國殃民，全憑心情。
他的目光，慢慢地環顧四周，看著每一個人的眼睛。
看到戰機，空港牽引船，迅速彈出牽引器，附著在被擊穿了兩個大洞的機翼上，將其牽引到了空港的戰機停機坪。
清清脆脆的悅耳動人，帶著一點嬌柔的童音，就連主持節目的海倫，也羡慕安蕾天然的聲線。在查克納勒雷使
正襟危坐的軍方和政府的高官們，都紛紛站了起來，回頭注視著他們的總統。
勒雷，等著我們！
許久，都沒有戰機再出現，港口外的星空，一片寂靜。
女人溫軟的身軀，如若無骨，散發著天然的淡淡香味，貼在身上，卻讓人生不出半點綺念，只覺得溫馨而舒服。
頭髮花白的老人，站在會議室門口，深凹的眼睛，如同深邃的藍色湖水，平靜地注視著會議室里的人們。
胖子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在這漫天璀璨星辰的光芒中，微微閃動。
回歸勒雷這短短一年的時間里，這個老人，已經為勒雷耗幹了所有的精力。
念完了戰報，弗拉維奧緩緩合上文件夾。
他們的能量少得甚至連主推進器都不敢開。
原本合身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已經漸漸顯得有些大了。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多，皮膚顯得有些鬆弛，嘴角眼角，也開始往下垮。
原本，這些戰機都是奮戰號太空母艦的艦載機，可是，在剛剛發生的激戰中，老舊的奮戰號太空母艦，終於因為速度緩慢艦體老化的原因，被比納爾特帝國包抄的高速驅逐艦集群包圍，激戰半小時后，全艦將士壯烈殉國。
「什麼關係也沒有！」安蕾低叫道，緋紅的俏臉上，一雙眼睛笑得彎了起來。
許多戰艦，從五年前衛國戰爭爆發開始，一直使用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惡戰，經過了多少次維修，換了多少零件，清洗了多少血跡。
悲壯，慘烈，卻不屈
胖子耷拉著眼睛，心裏悻悻的。
窗外，等候在阿克薩跳躍點的匪軍艦隊，已經越來越近。而身旁，五支完全按照雙頭鷹部隊編製組建的魅影艦隊，如同高傲的雄鷹，向自己同樣強大的新同伴，發送著問候的燈光信號。
一路的同伴，越來越多。
他們知道，今天過後，飛行員戰前準備室的牆壁上，就將再增添七百多張照片。一想到這些生命，就這麼消失在茫茫宇宙中，他們就忍不住黯然神傷。
喧囂嘈雜的停機坪上，又恢復了空曠和寧靜。
身旁，十幾名飛行員手挽著手站在一起，寂然無聲地等待著。「再回來幾個。」一名老上校仰頭看著空寂的星空，喃喃地道。
人們七手八腳地從戰機上攙扶下一名已經接近昏迷的飛行員，放在擔架上進行基本治療后，緊急用基地車送往醫院。
栽著擔架的基地車，飛馳而去。
大家在等待著，在數著，到目前為止，回到米洛克的，只有二十六架戰機。
此刻，爭奪跳躍點的戰鬥還在繼續，駐紮在米洛克二號星球的查克納艦隊和塔塔尼亞艦隊，已經趕去支援了。而這些失去了太空母艦，已經精疲力盡的飛行員們，只能依靠戰機的轉向推進器，慢慢地自己飛回米洛克。
「先生們，做好準備迎接更艱苦的地面戰鬥吧。」
※※※
弗拉維奧的聲音，在空寂的會議室里回蕩著。一艘艘戰艦的名字，在如同雕塑一般靜坐無聲的人們耳邊響起，又漸漸消失。彷彿融入了透窗而入的陽光，那漂浮的微塵中。
他們在等待著從牛頓空間跳躍點前線回來的戰機。
無一例外，他們都在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