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九章 低級參謀
時至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教堂四角塔樓高高的尖頂和中央連綿的樓群屋頂上，金黃一片。一些陽光穿過屋頂的花格玻璃，落在房間斜下方的牆壁上，變成五光十色的圖案。宛若一間空無一人的影院，在黑暗中播放著無聲電影。
別說斐盟大軍自勒雷繞道北上進攻已經空虛到連皇家艦隊都投入雷斯克的傑彭本土，就算是那個「中立」的薩勒加聯邦態度變一變，都能讓傑皇睡不著覺。
失去了這條連接東南的航道，蘇斯和傑彭兩大帝國，不但無法贏下已經接連失利的雷斯克戰役，就連本國也處於斐盟的包夾之中。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索伯爾做好了一切準備，去迎接這場戰鬥的時候。勒雷聯邦這個小國和那支民兵般的匪軍，卻橫空殺出，將通往戰場的路給封鎖了。
那支直屬於索伯爾，擁有【裁決者】部隊，只接受皇帝和索伯爾的命令，就連皇太子也從來不加理會的夜軍！
然後混不講理亂舞著王八錘就往上沖。
聖西頓大教堂里，靜悄悄的。
況且，在這場事關整個人類世界未來百年格局的曠世之戰中，勒雷航道的重要性，已是不容置疑。
傑彭蘇斯一倒，就如同抽調了西約殿堂兩根重要立足。別看西約現在在整個人類星際版圖上四處擴張，所向披靡，甚至已經打到了斐揚本土，可誰都知道，那是數百年來窮兵黷武，不顧民生經濟，強行聚集起來的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落入海中的核彈，在整個西約聯軍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們人數雖然不多，可是，往這裏一站，就自然有一種肅殺的氣氛。看見他們的制服，任何一支巡邏隊，警察，憲兵乃至皇家衛隊退避三舍。
可無論再聰明，經驗再豐富，再有想像力的參謀，拿著當時的作戰態勢圖，看著雙方的兵力對比，都無法從推演中算出一個接近真相的結果來！
「一個瘋狂的天才，」索伯爾瀏覽著記錄，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調他到大本營來吧，安排在三組，等他到了，我們就出發。」
一到禮拜的時候，這裏就人來人往。各種各樣的人們從這圖前經過，卻幾乎沒有人知道，在每個月的一定時間，這裏就會被封閉，而他們眼中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的那位將軍，會在這幅毫不出奇的壁畫前，呆上一兩個小時。
換誰碰上了都抑鬱。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就是夜軍。
「怎麼樣？」索伯爾感受到阿利桑德羅的到來，目光離開了壁畫，轉頭微微一笑：「有誰和我的猜測是一樣的？」
教堂的氣氛，有些凝重。
「是！」阿利桑德羅肅然立正。
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無論是敗退下來的謝爾頓艦隊戰艦，還是退出百慕大的傑彭或蘇斯戰艦，卻實實在在地擺在眼前。在執法官的詢問下，那些驚恐萬狀
逃回來的戰艦每一艘都傷痕纍纍。
在戰爭初期，有索伯爾的指揮，西約各國還算是順風順水，也從戰爭中獲取了不少利益。可真要被斐盟把這場戰爭打成了相持，眼睜睜看著這些經濟實力強大的民主國家把手中的經濟資源都變成戰艦，恐怕最後的輸家，也還是西約！
雖然西約還有陸軍在各大移民星球抵抗支撐，勒雷想要徹底掌控各大星系，還需要時間，可在索伯爾即將出兵東南星域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每一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走廊外鋪著整齊大理石的院落中，幾名高級軍官，正圍在一起低聲說著話，兩輛機甲靜立於教堂的側門，數十名守衛四周的士兵身體筆直目不斜視。
那個背負著手，站在壁畫前寂然不動的瘦削身影，此刻，已經聚集了全西約的目光。
軍官們的目光，追隨這阿利桑德羅向走廊看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古代小說中，雙方主將挑戰，已經提槍催馬，就要一決勝負的時候，忽然從旁邊跳出一個傢伙不知死活地跳出來，大叫一聲：「且慢！大人，殺雞焉用牛刀，待小人上前，一鎚子砸出他的五花屁來。」
他的目光，落在那幅壁畫上，紅海，在摩西面前分開。
阿利桑德羅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他在報告中推測，當
每一個人都熬紅了眼睛，收集情報，分析戰局，和德西克境內的西約聯軍基地以及蘇斯傑彭軍部皇室的往來通訊記錄，就像是流水一般。
院落中這幾位高級將領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一邊低聲說著話，一邊不時向走廊上張望。說到激動處，只是面色鐵青。
「一位名叫克雷格·穆爾的少校參謀。」阿利桑德羅將一份檔案遞給了索伯爾，接著道：「看過戰報之後，分析認為匪軍是以陸澤成長陣殲滅德西克艦隊，並推斷暴風暴雪兩支像級艦隊和匪軍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遭遇戰的，只有他一個人。」
這是國戰，一朝兵敗，皇室就等於坐上了火山口，未來百年一蹶不振已經算是輕的，被人吞併佔領或內部矛盾爆發，整個統治階層都會有無數人被送上絞架！
當這些倖存者擺脫匪軍的追殺，最終駛入進入德西克帝國的西約聯軍基地時，在場的人都不敢相信這是那支強大得可以在東南星域橫著走的謝爾頓艦隊！
巨變的消息傳來，西約聯軍中的兩國聯絡官的臉，當時就白了。派駐于西頓的兩國大使和王公貴族，幾乎是傾巢而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是一幅人們熟悉的摩西出埃及圖，繪于大教堂的中殿走廊靠近第二禮拜堂的側門邊。
上層人物，有誰不知道黑斯廷斯給索伯爾下的戰書？
修女神甫們，穿著傳統的黑袍，站在台階前交談，或緩緩而行，幾隻鴿子撲啦啦飛起來，飛過教堂里的空地和樓群，圍著城市廣場遠端繞了一大圈，又飛回來。或落在牆壁柱石精美的雕塑上，或落在噴水池邊，發出咕咕的聲響，來回踱步。
他不是摩西。
索伯爾的目光，在壁畫上游移。
那個一直沒有出手的斐盟軍神，以空前的投入不遺餘力地支持匪軍，親臨查克納，協調斐盟派往雷斯克的第三批和第四批援軍，就是在向索伯爾隔空宣戰。
短短三天，斐盟聯軍就拿回了整個勒雷通道的所有關鍵跳躍點。除了各大移民星球還有西約的陸軍在戰鬥外，此刻的勒雷太空航道中，已經看不見一艘西約戰艦！
皇室在第一時間就傳召了索伯爾，而西約各國的將領，皇室成員，更是在大本營中亂串，急惶惶地打聽消息。
無論是各國軍方要員，內閣首相還是皇室貴族，都知道，整個西約的未來，就只系在這一個男人的身上。
這些軍人，都穿著極漂亮的黑色制服。制服的款式，和普通士兵有很大區別，倒是近似於皇室近衛軍。在制服的右側衣領上，有一顆銀色的N標誌，左側衣領上，則有一顆按照軍銜等級不同分為白色，紅色的，或金色的小星星。
「來自卡斯巴爾星球，父親是一名小型農場主，母親去世，曾經因為父親破產，
到那時候，雄心勃勃的蘇皇傑皇，別說威震天下，想要做個和和氣氣小心翼翼的富家翁都不行！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不僅是謝爾頓艦隊全軍覆沒，同時被殲滅的，還有德西克帝國的第五集團艦隊以及蘇斯和傑彭的留守艦隊。
在此天下震動的時刻，他就是西約的定海神針！
他是上帝！
東南星域的戰報已經傳來了。謝爾頓艦隊全軍覆沒，最終逃出生天的，只有四艘戰列艦，二十多艘巡洋艦和驅逐艦。整整四支獅級艦隊，八支鷹級艦隊和兩支像級艦隊，竟然在一夜之間，被人連肉帶骨頭啃了個乾乾淨淨。
大本營的參謀們，已經忙成了一鍋粥。
尤其是全軍覆沒的兩支像級艦隊和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的德西克第五集團艦隊，與其說是被趕赴牛頓星系的匪軍殲滅的，倒不如說更像是被上帝直接用手給抹去的！
整個教堂，彷彿沉浸在與凡塵俗世不同的位面中，時間流逝緩慢。
一輛飛行車，飛快地駛入教堂側院，索伯爾的心腹阿利桑德羅跳下飛行車，沖在場的軍官們點頭示意，隨即大步向索伯爾走去。
大家的感覺，就像是從作戰示意圖上看見一隻豬衝進森林打了狼，抽了老虎耳光，強姦了狗熊，最後砍死了大象一樣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