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五十二章 陰錯陽差
瑪格麗特站在胖子身邊，美朵和安蕾一左一右地挨著方香坐下，海倫打著哈欠走到沙發背後趴在靠背上，一頭火紅長發的邦妮和穿著小熊睡衣身材窈窕嬌小的米蘭挽著手站在樓梯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好奇。
從他品嘗到權力的甜美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要放棄這上天賜予的禮物。當初在小酒館或許是陰錯陽差，可酒醒之後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爭取來的！
當鄰國勒雷聯邦在敵人的圍攻下浴血奮戰的時候，薩勒加聯邦撤回軍隊宣布中立的舉動其實和投降並無兩樣。所謂的中立不過是那些親西約的議員們和投降派用以糊弄民眾的漂亮外皮而已。
或許是處於對現實的失望，或許是出於對托爾斯泰的追憶，總之，方香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每一天都在向著無止境的巔峰攀升。
說著，方香想到海倫和胖子在辦公室里……忽然覺得雙頰火燒火燎羞暈上臉，忍不住又擰了沒羞沒躁若無其事的胖子一把。
那一天的記憶到數十名憲兵闖進酒館為止。後來發生的一切他都完全不記得了。不過這並不要緊。要緊的是，當他酒後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是數百名年輕軍官一同發動政變的領袖！
方香露出一個噁心的表情，點了點頭。
最終，在整個薩勒加的沉默當中，托爾斯泰上將帶領著唯一一支敢於追隨他的艦隊，以絕對劣勢的兵力義無反顧地擋在了蘇斯艦隊的前進道路上。
電話已經打了，他對自己的深情表白很滿意。
一周前的一系列讓人瞠目結舌的混亂變故，要追溯源頭，其實始於老將軍托爾斯泰毅然領軍血戰長弓星系，戰敗身死的那一刻。
托爾斯泰將軍在議會上如同獅子一般憤怒的咆哮聲，被淹沒在一片麻木和膽怯的沉默當中。以親西約的議長為首的一幫政客，更是強令所有長弓星系的駐軍全部撤離，否則視為叛國。
無論他提出這個條件的理由是什麼，他都不該招惹胖子和瑪格麗特。
人們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連串的變化，不少早在前期就介入並推進了政變的將領，甚至真的以為朗德一直和方香有聯繫。他們停下來，面面相覷，等待並觀望著。即便他們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傢伙並不怎麼信任。
對於每一名薩勒加官兵來說，方香都不僅僅是一支地方艦隊的小小少將指揮官。從她跟隨托爾斯泰迎向闖進國門的蘇斯艦隊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成為了所有薩勒加軍人心目中的女神！
司法死亡了。沒有人能夠通過法律獲得公正。被人欺凌之後唯一找回公道的方式就是訴諸于個人的報復，然後被那些達官貴人以法律的名義制裁。
不停喝酒的朗德已經有些醉了，他甚至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說的。反正，那一連串吹牛的謊言贏得了在場的年輕軍官們山呼海嘯般的喝彩。
可是在那個狂熱的酒吧里，這位愛情的失敗者，卻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音樂停止了，美妙的餘音似乎還在車廂里回蕩。
想要為這個國家犧牲，他們就必須背負上叛國者的罪名！這是多麼荒唐，多麼可笑的時代！
「你是說……」最先反應過來的瑪格麗特眼波流動。
「怎麼辦？」胖子瞪大了眼睛驚奇地看著方香。
大量來自西約的企業集團，利用西約在薩勒加國內巨大的影響力，勾結貪官污吏強取豪奪肆意妄為。大量企業開始倒閉，失業率和犯罪率急劇上升。
他們看見了不肯屈服的勒雷人，看見了斐揚人，更看見了薩勒加人！
「我也睡了！」米蘭拉著邦妮，飛快地跟在海倫身後。沒穿拖鞋就跑出來的她，一雙白生生的腳丫子在木質樓梯上翻得飛快。
再加上經濟的衰退和飛漲的物價，生活艱難精神壓抑的人們終於在殘酷的現實面前
人如其名，方香的這個香字起得實在太貼切了。胖子每每只要一挨近她的身邊，就能嗅到那沁人心脾的香味。這種香味不是任何洗髮水或香水沐浴液的香味，而是一種天然的女人香，說不出來的好聞。
她知道自己一說出來胖子肯定火冒三丈。可她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激動到這種程度，完全沒注意已經是夜深人靜，整個人如同一隻被踩住尾巴的肥貓般，渾身炸毛，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那天，朗德受一位剛認識不久的朋友邀請，參加了一群首都警備區的低級軍官們的啤酒會。
「還沒睡？」胖子走到方香身旁坐下，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朗德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自己的警衛隊長打開車門。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不要臉，做他的春秋大夢！就算這仗咱們打輸了，大不了去新移民星球好了。」米蘭大咧咧滿不在乎地道。
當長弓地方艦隊全軍覆沒托爾斯泰將軍壯烈殉國的消息和議會宣布托爾斯泰及方香叛國的文告同時傳遍國內的時候，不知道多少薩勒加軍人在那一夜伶仃大醉，不知道多少有血性的軍人砸掉了手邊一切能砸掉的東西，痛哭失聲！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眼前，兩隻惡魔已經刀叉並舉了！
薩勒加的軍人們瘋狂地喜歡著她，這朵純潔美麗的薩勒加海軍之花在長弓星系一役中綻放出遠比她的美貌更加絢麗的色彩。雖然她是女人，可她的所作所為讓每一名沉默的薩勒加男人感到羞愧。
「不妨接觸一下，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送到嘴邊的肥肉怎麼也得咬上一大口吧？」胖子呵呵一笑，一臉老實巴交的憨厚模樣。
「這部片子我看過，」胖子噝的一聲，呲牙咧嘴地指著電視轉移開話題：「嘿，最後那傻帽掛了。人家幾百號人，丫拿一把BTR129就敢往裡面闖，不死才怪。要不是導演編劇開金手指，這土鱉走不到大門口就得嗝屁。」
賭注已經下了，現在就等開牌了。無論方香是否會拒絕，他都已經做好了更充分的準備——必要的時候，不折手段！
胖子困惑地坐下來，注視著方香問道：「香姐？」
人心思變的薩勒加國內本就是暗流涌動，這個消息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儘管政府當局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控制輿論，可他們還是沒有辦法制止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聯邦。
「怎麼回事？」胖子眼睛一轉，立刻就抓住了剛才方香話里的關鍵詞：「他們要什麼條件？」
八輛飛行車，排成一字長隊，在兩百輛紅色軍用機甲的護衛下沿著薩勒加首都的飛行公路飛馳。
儘管朗德竭力避免自己落下口實，只編造和方香之間朦朦朧朧的瞎話，可是，人們還是自動將他支支吾吾的話補充成了他和方香保持著聯繫，在這個斐盟節節敗退的時候，他走到大家中間來，就是為了讓薩勒加沿著托爾斯泰將軍的道路，英勇的戰鬥下去！
從那時候起，薩勒加就保持在一種讓人窒息的怪異氛圍中。軍人們冷眼旁觀，民眾們麻木不仁，政客們爭權奪利。
方香白了目瞪口呆的胖子一眼：「很奇怪嗎？海倫那丫頭回來的氣色可不像上了一天班的疲倦模樣。」
在志得意滿地接受了軍官們的恭維之後，朗德發現，自己似乎來錯了地方。
無論是追隨者還是旁觀者，都非常明白這一點。也知道，那位流著淚走出議會大廳的老將軍，是在用生命捍衛這個國家的自由和尊嚴！
人們的好奇心高漲，想要知道朗德當初究竟是怎麼追求方香，怎麼和她共事，又是怎麼走進這間咖啡館的。
雖
怎麼這幫女人互相已經沒有秘密了么，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聊的？男人都是同一個，難道還學人家閨蜜鑽一起比比長短？
方香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迅速將一干已經激動得發昏的青年軍官和他們的部隊團結在自己周圍，調集自己的部下控制了首都，接管了天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從一名排名靠後的新晉上將到這個國家掌控者的轉變。
其後，薩勒加國內的風向就開始急轉直下。洶湧的暗流衝出地穴奔騰咆哮，漸成無法阻擋的大勢！
瑪格麗特一撇嘴：「人渣。居然用這樣的事情來要挾一個女人。」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軍官竟然試圖在這個節骨眼上發起政變……這麼來形容這幫軍官的實際言辭或許有些誇張，不過，如果朗德需要將這一切上報的話，他一定會在文件中這麼寫！
他們比以前更加自信，堅定而英勇。從未退縮！
千里之堤尚且毀於蟻穴，更何況是早已經風雨飄搖的薩勒加聯邦在這個時代最重要的軍官階層出了問題。
朗德靜靜地想著心事。
「嗯……」方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瞅著一邊，低聲道：「薩勒加國內發生政變。現在是軍方掌權，他們讓我回去。」
同時，這還意味著整個薩勒加將從軍事、經濟、情報、後勤等各個方面全面參与進來。依託他們的國力和後繼動員能力，東南聯軍的綜合實力將有顯著的提升，從而拉近和索伯爾艦隊高達五倍的綜合戰鬥力差距！
可權力還掌握在一幫親西約的政客手中，軍官們還沒有串聯到可以公開挑戰他們權威的程度，更沒有人知道駐紮在勒雷聯邦的西約大軍會不會在某一個時間忽然幹掉兵力明顯處於劣勢的匪軍，奪回長弓星系。
客廳里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所有人都瞪著胖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米蘭準備轉身衝上樓拿槍斃了這個傢伙的時候，胖子理所當然地道：「從邏輯上來說，這種荒唐的提議，首先會建立在一個荒唐的理由基礎上。我認為事情並不那麼簡單。況且，這蠢貨既然提出這個條件噁心咱們，咱們也不能白白被噁心一回不是？！」
說話間，女孩們已經陸續走下樓梯。
隨著總統下台，軍方撤兵，已經看見薩勒加內部亂作一團的西約更是趁機得寸進尺地強行租借了長弓星系。
首先是國內各地屢屢爆發襲擊西約商團和官員的暴力事件，緊接著，一些軍方將領開始和議長領導的政府唱反調。成千上萬的基層青年軍官更是組成了救亡軍官同盟，在軍方內部串聯。
「等你。」方香靠在胖子懷裡，耳根有些發燒。雖然已經和胖子挑破了那層曖昧的窗戶紙，其他的女孩子們互相之間也默認了彼此的關係，可是，守身如玉三十年，她畢竟和胖子還沒有肌膚之親。
可是……胖子斜眼看見方香，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她還是和往常一樣溫柔地微笑著，看著自己，可是，她的眼睛里卻絕對沒有一點興奮歡喜的眼神，更多的是猶豫彷徨，甚至有些說不出來的落寞。
一個狡猾的賭徒！
不過，如果此刻有人能看見她的一雙眼睛，恐怕就不會認為瑪格麗特如同外表看起來那麼嬌柔文弱了。
「我去睡了！」海倫第一個轉身跑上樓。
朗德今年四十四歲，方臉，皮膚白皙，頭髮微少而枯黃。他的嘴巴兩側嘴角拉得很開，嘴唇扁平，緊緊閉著的時候給人以一種威嚴的感覺，只要一開口說話，就有一種總是帶著笑意的和藹親切。
彷彿一石激起千層浪。現實面
女人們七嘴八舌的反對聲，在寂靜的夜裡，就像是一群被驚擾了的黃鸝，嘰嘰喳喳喧鬧不休。
音樂聲中，朗德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呼出一口濁氣。
中立，是一個看似充滿了和平意義的詞語。
為了避免說話被人抓住把柄，同時也為了避免被在場的人群起而攻之，朗德微笑著不發一言，只是不住的喝酒。
「這還用問嗎，當然不行！」海倫氣得臉都紅了，飛快地道。
現在，他擁有和薩勒加其他競爭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優勢。只要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解決方香，那麼，藉著這位薩勒加軍人心目中女神的聲望，他就能有足夠的時間安插親信，合縱連橫，真正坐穩這個寶座！
那是匪軍重返勒雷聯邦的前兩天。謝爾頓艦隊正在猛攻勒雷牛頓星系跳躍點。而李佛叛出斐揚共和國，讓整個斐盟都陷入悲觀的情緒當中。
而幸運女神在這個時候，眷顧了他——匪軍奇襲百慕大，殲滅德西克第五艦隊，擊潰謝爾頓艦隊，閃電般收復了勒雷全境！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初僅剩的數十艘戰艦黯然駛向宇宙身處的長弓地方艦隊，就是現在的匪軍艦隊的主力作戰成員，更沒有想到那位被譽為薩勒加星際海軍之花的指揮官方香少將，已經成為了匪軍的核心領導軍官之一。
當所有人摩挲著手臂跑回房間的時候，方香把下巴壓在靠枕上，抿嘴看著胖子，心裏幽幽地嘆了口氣。
民眾這個時候才發現，那個公平，自由而有尊嚴的國家，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退變成了一個漸漸腐爛的泥潭。
身為軍人，他們不怕死。他們曾經在托爾斯泰的領導下，支援百慕大星系，英勇作戰。為薩勒加軍人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可是，在這個被一幫只知道爭權奪利的軟骨頭控制著的國家，他們連犧牲的權利都已經被剝奪了！
車外引擎聲，風嘯聲和機甲的腳步聲震耳欲聾，裝飾奢華的車內卻是一片寧靜。
從一開始，那就是一場早已經註定會失利的戰役。
可是每一個薩勒加軍人都知道，在這場席捲整個人類世界的戰爭中，已經加入斐盟數百年的薩勒加，絕對沒有中立的資格！
痛定思痛且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薩勒加軍人們，通過軍方特有的視線，目視著外面那個並不遙遠的世界發生的一切。
對朗德來說，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妙——如果他的根基不是那麼淺，或者真的和方香保持著聯繫並得到斐盟的支持的話……
在知道政變迅速得到了薩勒加大部分軍隊的響應，前議長等人已經倉皇出逃的時候，朗德沒有浪費這個機會。
當初總統辭職，反戰聲風起雲湧，整個薩勒加軍方就在國內民眾和政黨的一片妥協聲音屈辱地偃旗息鼓，刀槍入庫。以「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的本分默然注視著這個國家的領導者們做出他們的選擇。
「追求你……」胖子的眼睛越瞪越大，「他該不會把薩勒加出兵的事情，跟你和他……」
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混蛋總有種把人類一切優雅美好的事物用一口唾沫給毀掉的本事。除了A片，任何一部經典影片都休想在他這裏討著好。自己……怎麼偏偏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討厭鬼！
到這個時候，朗德已經沒有退路了。
方香瞪著胖子，看他耷拉著眼皮吊著腮幫子一副沙皮狗般的不屑嘴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揮手捶了他一拳頭。
現在想想，朗德其實也挺可憐。
方香心頭反覆鬥爭。良久，她終於在身旁胖子焦急的注視下放棄了那個荒唐的念頭，抬起頭緩緩道：「給我打電話的人叫朗德，六七年前曾經是我的上司，一直在追求我。現在薩勒加掌權的人就是他。」
那是
女人剛剛洗過澡，穿著睡衣，嬌軀溫熱軟綿恍若無骨。
他喝酒時的爽快，身上簇新的上將制服和高深莫測的微笑，讓每一名軍官深受鼓舞。而就在這時，一位軍官傳播了朗德曾經是方香的上司，亦師亦友，並一直追求海軍之花，甚至讓艦隊打出示愛標語的壯舉。
方香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睛看著沙發前的地毯：「他們和斐盟指揮部聯繫過了，如果能夠達成條件，薩勒加軍方願意派兵幫助斐盟作戰。國內緊急動員的話，他們能夠拿出至少四十支A級艦隊。」
方香心頭一時間又是甜蜜又是尷尬。埋著頭，聲音悶悶地問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女人們漸漸安靜下來，順著方香的目光，紛紛向胖子看去。
「接到薩勒加打來的電話？」胖子嗅著方香的體香，口中一本正經，一雙賊兮兮的眼睛卻禁不住偷眼往方香的衣領里直瞅。
「死胖子！」方香又羞又嗔，一手按住衣領，一手擰住胖子的耳朵：「和海倫在辦公室里還沒玩夠？！」
沒有人能夠看透當時的迷霧。
胖子剛剛地把事情簡要講了一下，女人們立刻就炸了鍋，群雌粥粥。
朗德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傾聽著。整個人似乎都已經沉浸在了這美妙的音樂聲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傳來——道格拉斯率領的斐盟第十九集團艦隊奇襲了長弓星系。
看見胖子和瑪格麗特之間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場的其他人忽然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發冷。雞皮疙瘩順著皮膚往上爬。
……
「嗯。」方香靠在胖子胸口點了點頭。忽然聽這傢伙心跳加速，乒乒乓乓彷彿要跳出來一般。抬頭一看，正看見胖子斜著眼睛使勁往自己領口裡瞅，一副似乎都恨不得一頭扎進去憋死的模樣。
從一點一滴到涓涓成流，事情，就這麼自然向前奔走。
「我說，」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咱們幹嘛不答應他？」
「說說，薩勒加的電話是怎麼回事？」胖子摟著方香，在她耳朵上吧唧親了一口。
胖子嚇了一大跳，駭然盯著方香。
為人正直，統領薩勒加軍方數十年托爾斯泰上將，是每一個薩勒加軍人心目中的偶像，是他們的師長，也是薩勒加軍人的標誌。
「出什麼事了？」瑪格麗特奇怪地拉了拉胖子的胳膊。
原本大家都以為，方香和長弓艦隊殘部此刻一定已經凶多吉少。可當她和他們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家才知道，雖然他們身上還貼著叛國者的標籤，可他們卻在為這個國家戰鬥！
再加之她的體質天生敏感，只要和胖子一親熱就心跳加速渾身酥麻。一張俏臉如同火燒雲一般，紅得發燙。燈光下，更顯美艷不可方物。
邦妮則面色清冷地看著方香道：「那種人根本就不可靠，如果打輸了，他反身就能投靠到西約去，如果贏了，他的地位鞏固對薩勒加聯邦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樓上走廊傳來的開門聲和樓梯上的腳步聲，方香抱著軟軟的沙發靠墊，把整張紅得發燒的臉全都埋了進去。
「讓你回去？」胖子一怔。
這是不少熟知朗德的人在背後給他的評價。而對於並不熟悉他的人來說，這位剛剛在幾個月前晉陞為聯邦上將的中年將軍，卻是一位敢愛敢恨，有魄力有擔當，才華出眾剛毅果決的聯邦軍人！
和心腹商量之後，他和李佛主導的斐盟指揮部取得了聯繫。不過，就目前來看，要掌握身處東南戰區的薩勒加，他還需要一張護身符……
在薩勒加軍方，原來的他算不上什麼人物。如果人們知
這種兩面性的認知，在這個特殊的時代，成為了朗德走上權力巔峰的資本。
如果這些話是在以前說，或者落入熟悉朗德的少數人耳朵里，一定是一個讓朗德自己都抬不起頭來的笑話。
既然把話說出來，方香其實已經做出了決定。她抬起頭正準備說話，卻見胖子表情怪異地站在客廳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幾次三番想說話都被義憤填膺的女人們無視了，一張包子臉愁得滿是褶子。
與此同時，一支從自號匪軍的艦隊橫空出世，配合道格拉斯一舉擊潰並俘虜了漢弗雷率領的兩支比納爾特像級艦隊，與突破百慕大的拉塞爾藏鋒艦隊勝利會師。
所以，朗德自己都承認，如果不是一次陰錯陽差的聚會，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不過，似乎是幸運女神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黑斯廷斯南下和斐盟忽然改組盟軍指揮部，讓他從中嗅到了一個天賜良機。
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就像馬上要去找人拚命。
她穿著一身淡粉色的絲質睡衣，陽光般的長發披肩。因為在夢中被吵醒，不施粉黛的清純臉蛋上更多一絲慵懶，讓人看了就想呵護她，照顧她，不忍讓這如同仙子一般的人兒受到絲毫的傷害。
自由的輿論也死亡了。當初那些大聲反戰的人們，被嚴苛的法令封上了嘴。他們再也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無論他們想說什麼，都必須做好被忽然闖進家門的警察當著妻兒的面抓捕的危險。
車載音響里響起了音樂大師蘇柏的獨奏協奏曲《星夜》。小提琴聲在柔和的車廂燈光下如同流水一般滑過，鋼琴聲如同一個個跳躍的小精靈在深山瀑布清冽的泉水中跳動，每一下都正跳在人的心裏。
「放他媽的屁！」胖子肺都氣炸了，一蹦三丈高。整個小樓如同被雷給炸過一般，在他的怒吼聲中嗡嗡直響。
飛行車，駛入目的地的大樓前停了下來。
睡衣領口微微支開，順著白皙嬌嫩的胸口看下去，能看見兩團白生生的乳兒。燈光照耀中，薄的近乎透明的皮膚下幾根隱約可見的青色筋脈蜿蜒爬上雪丘，不但無損於美感，反而格外有一種新鮮水蜜桃般的誘惑。
那是一個特殊的時期。當時的西約已經被完全趕出了藍石星，蘇傑兩國的聯軍也在查克納雷斯剋星系陷入泥沼，攻勢受挫。
這種沒有骨氣的妥協，讓薩勒加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真的？」胖子喜出望外。他做夢也沒想到薩勒加國內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候出現了這樣的轉折。四十支A級艦隊放在平時或許算不上什麼，可對現在的斐盟聯軍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雪中送炭。
衝動的軍官階層，過於保守和沉穩的薩勒加將軍們，共同將這個看似並不恰當的機會給了朗德。
人們相信他和方香有著同樣高潔的品質，有著同樣的愛國熱忱，雖然在感情上方香並沒有立刻接受他，可那只是出於一位女性的羞澀。在心裏，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和她早已經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和心有靈犀的戀人。
一名剛剛晉陞為上將的將軍，雖然排名靠後，也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才能和名氣，可是，朗德數十年來一貫的正經偽裝和那身制服，還是讓他得到了這些從前總統下台後打亂編製抽調來的年輕軍官們的歡迎。
這不是普通軍官們的聚會，酒館里每一個年輕軍人的憤怒咆哮，都充斥著讓朗德坐立不安心驚肉跳的反動。
二樓三樓的房間門接連打開，穿著睡衣的女人們相繼走出房間。大家還在過道上面面相覷，就聽見客廳里傳來胖子的咆哮聲：「這白痴腦子被驢給踢過是吧，他媽的國家大事他拿來跟泡妞？！」
想像中的和平並沒有帶來安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