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第四卷 深山圖騰

第八章 增援

第四卷 深山圖騰

第八章 增援

「弟子知道,是深山之內的圖騰一族。」
雖然他們並沒有做任何的掩飾,但正因為如此,所以反而能夠取信於人。
他若是不同意派人援助,那才叫做有鬼了。
詹天豐冷哼了一聲,道:「原來你還知道這一點,那麼你還要堅持去么?」
「他看見闖了大禍,當然不肯承認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何人能夠身兼五行之力,而且還能夠輕易的擊傷狼圖騰使者。」毛烈光嘿嘿的笑了二聲,道:「他前幾個月中,就在深山之中,誰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起碼在時間上有這個可能。」
薛烈瞪大了眼睛,他的臉上驚喜交集,水炫槿的身法竟然變得如此不可思議,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毛烈光的臉上早就是落下了一片冷汗,他心中暗罵,成傅這個死腦筋,竟然敢在老太師的面前說出這番話,真是不知死活啊。
不過,這個道理成傅又豈會不知,他之所以這樣說,純粹是為了表達他此刻的決心罷了。
良久之後,詹天豐輕聲道:「你們說說,應該如何是好。」
與這股強勢力量對抗,任誰也不敢說能夠安然生還。
哪怕是這位活了百余年的老人,在這一刻的心中,都是決不平靜……
若是成傅還牢牢的惦記著昔日的失敗,而如同有了魔障般的想要擊敗賀一鳴,那麼對於他就不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個悲哀了。
「晚輩知道。」成傅肅然道:「圖騰一族是整個西北的心腹大患,圖騰使者更是絲毫也不遜色于先天境界高手的強大存在。與這些人交手,確實是十分危險之事,就算是將性命丟在了那裡,也是毫不為奇的。」
若非師傅和師兄都表明不再插手國事,而賀一鳴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百零八和橫山一脈的話,他又豈肯輕易認輸,從而成了整個西北諸國的笑柄。
成傅微微搖頭,道:「太師,晚輩雖然不敢妄自菲薄,但也心知肚明,在天賦上絕對無法與那人比肩,所以早就沒有這個奢望了。」
詹天豐雙目中平靜無波,道:「成傅,你知道這一次的對手是誰么?」
毛烈光頓時是為之一滯,他狠狠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但是這個最令他疼愛的弟子卻依舊是一副堅定不移的表情。
在這一刻,他已經想通了許多問題。
只是,幾乎所有人都做出了一個選擇,在這種沒有威脅到他們的情況下,幾乎所有的先天大師們都選擇了默然旁觀。
成傅垂手,依舊是道:「不錯,晚輩還是想要前往橫山一行。」
成傅也只不過是在看到了紙張的內容之後,選擇了相信賀一鳴的說辭。但是,詹天豐卻直接的認定了,此人絕對不是賀一鳴。
謝知恩臉色大變,道:「大哥說哪裡話來,就算是要去,也應該是小弟前去。」
此時,此刻,這普普通通的,與往日一般無二的景象,卻是如此的動人心弦!
這可是連西北所有國家和門派加起來,都不是對手的強大力量。
在三位先天強者離開了詹天豐的房間之後,他又一次的拿起了桌面上的紙張,口中輕聲的細喃著:「真是奇怪,究竟是誰嫁禍賀一鳴呢?」
※※※※
寒風凜冽,如刀刮面,但他就是站在了這裏,彷彿是對此一無所覺。
他深深的低下了頭,道:「弟子慚愧,沒有能夠進階先天,讓師傅您失望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經歷之後,所以成傅在開嶸國大師堂中的地位急速提高,特別是在詹天豐的眼中,甚至於已經不比毛烈光遜色了。
水炫槿站了起來,朗聲道:「為師這就動身,你去向陛下通報一聲吧。」
不過,當他轉過了身體之後,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絲極度滿意的神色,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然而,房間中的另一位有資格列席的先天強者徐奎頂卻是暗自點頭,他彷彿是不經意間瞅了眼身邊的毛烈光。心中暗道,這樣的師傅,竟突然會教出如此傑出的弟子,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毛烈光苦笑一聲,西北之中,後天高手有多少人,先天強者又有多少人。
眾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移到了毛烈光的身上,這位在開嶸國中第二號的人物苦笑一聲,道:「這個賀一鳴,還真會惹事生非,竟然惹到了圖騰一族的身上。嘿嘿,真是年輕氣盛啊。」
「師傅,難道真的是您出手的么……嘿嘿,不管是否您出手,結果都一樣了。只要讓圖騰一族知道在山林之外,還有著如此一位年輕高手的存在,他們肯定會不計一切代價也要將之除去的。」詹天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借刀殺人,唯有達到這個地步,才是真正的爐火純青啊。」
毛烈光毫不猶豫的道:「太師,這是橫山一脈的事情,輪不到我們處理。」
他的大弟子薛烈已經看清楚了紙張中的內容,他的臉色微變,道:「師傅,您不能去啊。」
庭世光慢慢的閉上了眼,道:「我們與賀一鳴的關係非同尋常,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的,何況,連天池山最傑出的後起之秀徐呈長都在橫山之上,想必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吧。」
薛烈的臉色依舊是頗為難堪,但他卻知道,水炫槿所言,絕對是至理名言,若非如此,先天大師也不可能那麼難得了。
庭世光眺望遠方,良久之後,終於道:「好,既然如此,為兄已經決定赴約,若是為兄這一次回不來的話,那麼日後火烏國就要靠賢弟來支撐了。」
謝知恩沉吟片刻,道:「小弟一切以兄長馬首是瞻。」
庭世光嘿嘿一笑,道:「這一次的對手並非普通人,而是圖騰狼族中的高手。若是我估計不差,前往橫山的圖騰使者肯定不少。你新晉陞先天不久,就連境界都沒有完全鞏固,若是與他們照面,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若是賀一鳴在此,並且看到了這一幕,那麼他一定可以知道,自己從風之力中領悟而來的二點一線之法,再也不是什麼獨家所學了。
「在。」
來自於橫山一脈的傳信,在開嶸國和周圍的小國先天大師們流傳著。
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那輕如鴻毛,卻重如泰山的紙張,庭世光的臉色說不出的嚴肅。
詹天豐這才有些動容,他遲疑的道:「你是為他而去?」
這張薄紙是橫山一脈弟子在一天前送到的,上面記載了最近發生在橫山一脈之上的事情,連狼圖騰一族離山的原因也毫不猶豫的寫了出來。當然,賀一鳴義正嚴詞的聲明,那位前往圖騰一族的人並不是他,而且也不知道寶庫中的圖騰究竟是從何而來。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堅持去。」
詹天豐一揮手,眾人都是甚有默契的退出了這間在開嶸國內好比禁地一樣的房間。
薛烈一怔,道:「師傅,您不去親自和陛下說么。」
在隨後的幾天之中,每一個人都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你陪著成傅走一趟吧。」詹天豐淡淡的道:「記住,帶著他回來。」
此刻,面對面而坐的人,正是庭世光和新近晉陞先天的謝知恩老爺子。
離開了之後,眾人所感受到的那股來自於詹天豐身上的龐大壓力這才豁然消去。毛烈光怒瞪了成傅一眼,道:「收拾一下,我們走。」
薛烈霍然抬頭,他怔怔的看著水炫槿,欲言又止。
除了天羅國和火烏國之外,橫山一脈就再也沒有得到其他先天強者的增援了!
聽到了他的決定之後,哪怕是毛烈光都未曾表示意外。以詹天豐的老道,又豈能想不出其中的關鍵所在。
成傅猶豫了一下,終於是重重點頭,道:「太師,我們應該派人。在我們的這個地位上,起碼要派遣二位先天大師。」
然而此時,他多日來的苦惱已經徹底消除,詹天豐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縷奇異的笑意:「與其我一人倒霉,不如讓整個西北來承擔同樣的後果吧。賀一鳴,既然你被圖騰一族所關注,那麼,你死定了……」
他看著腳下那如同螻蟻般的生命,心中突地湧起了一種強烈的不舍。
謝知恩的嘴巴張了一下,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過,成傅如此的傑出,日後只要不死於他人之手,那麼開嶸國的下一位一線天強者,還真有可能就是他了。
成傅的雙目陡然一亮,道:「太師,晚輩在這封信中,見到了一個人的署名。」他的目光再度落到了信紙之上,道:「徐呈長,這可是天池一門近來來名頭最盛的年輕百散天。他能夠前往橫山,肯定是想要積蓄經驗,為了日後的武道之路打好最堅實的基礎。」
良久之後,詹天豐長嘆一聲,道:「也罷,你們誰想要前往橫山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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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傅與賀一鳴交手失利之前,他雖然也是大師堂中排名前五的頂尖高手,但是無論是氣度還是本身的實力,都遠不能讓他質疑詹天豐的決定。
這裏,是整個火烏國都最高的地方。
在他的下方,謝知恩默默的看著他,似乎是能夠體會到他此刻的心情。
能夠被邀請到這座高塔上的,除了皇室中的最頂尖人物之外,也就唯有和庭世光同階的先天強者了。
當然,若是換了一個人,哪怕是在開嶸國大師堂內僅次於他的徐奎頂這麼說,那麼肯定會得到毛烈光毫不客氣的反擊。
「那麼你可知道這一族的可怕?」
詹天豐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面前的這一張薄紙之上,連帶著房間中,所有人的目光也同時投向了這一點。
不過從此以後,詹天豐也明白了。只要此人不死,開嶸國的三大強國之位,早晚要易手他人。
房間中頓時沉默了下來,詹天豐冷然的目光落到了成傅的身上,而他則是毫不退縮的與這位開嶸國真正的主人對視著。
果然,成傅深吸一口氣,道:「晚輩可以輸給賀一鳴,但卻絕對不想再輸給其他人了。」成傅的聲音鏗鏘有力,就像是被鎚子釘入了心中似的,一字一坑:「木盡天、徐呈長,我都不想輸。」
謝知恩頓時是啞口無言,庭世光的話雖然不太中聽,但卻是絕對的事實。
水炫槿放聲大笑,道:「薛烈,莫要胡說了,人家可是堂堂的橫山一脈,哪怕是先天長老都有著數位之多,難道還會在乎你一個小小的後天高手么?」
如今的賀一鳴,對於成傅來說,已經不再是一個能夠比較的目標了。
眾人頓時默然,唯獨成傅眼中閃過了一道精芒,道:「師傅,賀一鳴既然說過,想必應該不會撒謊。」
以生死試煉的方式進行淘汰和刺激個人的武力,這在後天之時當然可以。畢竟,死亡一個或者是十個後天高手,人們也不會有多麼的在意。但若是有一個先天強者在這種試煉中死亡,那麼任何一個勢力都是難以承受的。
詹天豐眉頭微皺,道:「為什麼,你是因為放不下那人,還想要與他攀比么?」
整個大師堂內,也唯有他還敢在詹天豐做出了決定之後,還敢提出自己的疑問。
「師傅,您的年紀已經那麼大了,怎麼還能夠前去冒險呢?」他的臉色湧起了一陣激動之色,道:「師傅,就讓弟子代您去吧。」
小國眾聯盟,在現實之中,果然因為各自不同的利益而無法保持一致的決定。
雖然這張紙頭幾乎沒有任何份量,但是他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彷彿這張紙頭重若千鈞似的。
成傅的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道:「太師,晚輩願往。」
一想到賀一鳴發出的那道血洗開嶸國大師堂的警告宣言,他的心中就是鬱悶的隱隱生痛。
搖頭暗嘆,不過毛烈光的心中並沒有真的生氣,也並沒有因為他削了自己的面子而有何難堪的感覺。
說罷,他大袖一揮,身體驟然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數十米之外。
成傅微怔,道:「太師,為何晚輩不行?」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不平之氣。
毛烈光臉上的苦色早就是一掃而空,他肅然道:「太師請放心,就算是我回不來,成傅也一定會回來的。」
開嶸國都,那座巨大的寺院之中,獨居一人的詹天豐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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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過,在那次失利之後,成傅非但沒有從此一蹶不振,反而是奮發圖強,在詹天豐的指點之下,堅持了一種極為特殊而且是艱苦的非人想象的修鍊方式,並且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也曾經再度頓悟過一次。
詹天豐不動聲色的看向了成傅,道:「你說呢?」
火烏國之內,皇室寶塔之中,二位老人相對而坐。
庭世光站了起來,他孤身一人登上了高塔頂端。
在他的面前,還有著大師堂中的五名先天大師,他們都是一臉的凝重,似乎也在猶豫不絕,又似乎是在等待著詹天豐的決定。
將圖騰一族招惹而來之後,倒霉的就將是整個西北。而若是任由賀一鳴發展下去,只怕就是開嶸國倒霉了。
詹天豐終於閉上了眼睛,緩緩的坐了下來,道:「烈光。」
詹天豐的臉色一沉,道:「別人都可以,但你不成。」
「不用了。」水炫槿搖著頭,他的神情似乎帶著一絲奇異的神色,以近乎于呢喃的口氣道:「我想要在臨走之前,好好看一看這片土地。」
「五行真氣,身兼五行?」他的眼睛突地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身體就有些控制不住而激動了起來。
詹天豐終於失笑道:「你們二個也不用爭了,無論是否賀一鳴前往狼圖騰一族偷取圖騰,都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我現在是想要問你們,我們是否應該前去增援。」
水炫槿啞然失笑,道:「為何不能?」
毛烈光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反駁。橫山一脈雖然並非國家,但畢竟是在開嶸國的勢力範圍之內,而且他們所面對著的敵人,卻是整個西北諸國的公敵圖騰族人。如果開嶸國的大師堂真的連一個人也吝嗇不出,那麼第二天肯定會被整個西北諸國所唾棄。
薛烈的臉上頓時紅透了,他當然明白,自己這個內勁十層巔峰的高手,縱然是在天羅國都也算得上是一號頂尖的人物,哪怕是幾大家族都不敢輕易招惹。但若是放到了橫山一脈之中,能夠與他比肩的,至少也有著四個巴掌的人數。讓他前去,也只不過是丟臉而已。
「是,正因為狼圖騰族人的強大,所以與他們進行生死之戰,就是我們實練的最佳對手。我們在晉陞先天之前,就是通過生死試煉來磨練自身的武道之路,如今都已經成為了先天強者,那為何反而要放棄這個傳統呢。」
成傅眉頭微皺,道:「師傅,信中說,賀一鳴並沒有進入深山,也沒有擊傷狼圖騰使者,那張圖騰更不是他拿走的。」
水炫槿啞然失笑,道:「薛烈,為師近日聆聽風聲,偶有所悟,這一次去,哪怕是不能殺敵,卻也足以自保,你無需為我擔心了。」
水炫槿搖了搖頭,道:「薛烈,不要胡思亂想了,先天境界又豈是那麼容易能夠進階成功的。哪怕是為師當年,若非是有幸得到了一顆風系的先天金丹,也是終身進階無望。」
「賢弟,你怎麼看。」
詹天豐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一個人有鬥志固然是好事,但若是將目標鎖定在一個高不可攀的地步上,那就不是好事,而是一種致命傷了。
天羅國之內,水炫槿慢慢的將手中的紙張放了下來,他的臉上不動聲色,卻是微微的捏著長須,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火烏四大家族都是傳承了千年左右的大世家,別人或許不知道圖騰一族代表了什麼。但他們又豈有不知之理。
這是他的國家,是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地方。可是這一次,或許就是他最後一次站在這裏觀看眼前的這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