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彎弓射天狼
第四百八十八章 鼓聲 續下
「各位，現在我將真相透露給大家，但大家也不得泄露。」
但在真相未揭開之前，有的不能透露，有的未得到準確消息，王巨也不便說出。
「你們先將木炭點上，取一下暖。」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許多士兵張大嘴巴，這兩天的作戰打得太神奇了，原來是王巨的計謀啊。
其實邊境那些事兒，雙方都比較清楚。所以范仲淹派趙明奪後橋寨，建大順城才「鬼鬼祟祟」的。當然趙明也很爭氣。不過朝廷對趙明也不弱，趙明死了，朝廷繼續重用趙明二子，趙餘慶不用說了，第十六旅旅將，原來是以西京左藏庫副使的職官擔任著柔遠寨都巡檢的差官。但現在讓王巨調到了平戎鎮，也不是不重用，而是會有重要的安排。總之，這次各將的任命與領軍所在，大多數都有特殊的意義，比如姚麟在安疆堡。
「消失的軍隊？」
「啊，啊。」許多人都感到驚喜，不過又有人奇怪地問：「那麼明公為什麼返回寧州去了？」
「西寇忌憚明公，若是知道明公前來慶州，必須嚴加防備，那麼不利於作戰了。所以明公這一行刻意保密的，實際前幾天他就與李公完成了交接。明公人雖暫時不在慶州，但一切都交待好了。包括這兩天的作戰，皆是明公的主意。」
為什麼要出城，不僅是想繼續消耗夏人的士氣，那是很次要次要的，主要就是為了「消失」！
「能，」十幾人答道。
漫山遍野都是皚皚白雪，樹葉也落光了葉子，一片蕭瑟的景象。而且天色陰晦，又刮著嗚咽的北風。高敏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不過最後，一個個謎面終將揭曉……
取弓搭箭，箭全是火箭。
這是野山，有許多野蒿子，現在全部枯萎了。士兵們一一折斷，又聽從高敏指揮，將它們集成束。只不過這些士兵同樣不解與納悶。
剛才那一戰，不僅有一些人犧牲，也有不少人受了傷。若非用了新
入夜了，可是宋軍討厭的每隔半個時辰，便擊一次鼓，還有幾次幾千兵馬越過水濠，繼續做出進攻的樣子。
「受傷的人立即包紮傷口。」高敏說道。
「停下。」高敏道。
「嗯，高都監，你們要去哪裡……」袁指使忽然閉上嘴巴，這是他能問的嗎？
但從這裏去大順城的後方，就如那名西夏將領所說的那樣，得走近十里路了。
「現在咱家告訴你們，明公擔任的是慶州知州，同時還兼任著環慶路經略安撫招討使陝西安撫使之職。」
「一路上要小心，寧肯慢一點，不能讓士兵出事。」高敏又叮囑了一下。
「咦。」一個個感到十分神奇。
但他們因為「冰原」所隔，離得略有些遠，並沒有察覺到這些士兵手上都握著兩根長木棍，棍柄上又有繩子，系在鎧甲下面。此時，幾千宋兵兩手將木棍放在冰面上，也貓下了腰。
「接下來怎麼做，到時候咱家會通知你們。」
高敏帶著七營官兵已經走了很遠。他站在一個山嶺頂上，用望遠鏡向四周看。
不過這個都不重要，他繼續用望遠鏡四下里看著，忽然臉上浮出一片驚喜。
幾十名士兵去點燃木炭，高敏又讓人將口子重新堵上，但為了透風，另一邊還有一個透風口，透風口更隱蔽。至於地道上面還鋪著木板，木板上面還蓋著茅草，茅草上面才重新覆上泥巴、枯枝爛葉與積雪。這個高敏沒必要解釋了。
「實際咱家率領你們來大順城，並不是參加大順城戰鬥，這兩天你們也知道了，除了今天傍晚一戰，餘下的戰役，竇公皆在讓你們休息。真正我們的任務是在下面。」
趙明還有一子，趙余德，原來是大順城蕃部都巡檢，不過讓王巨調到慶州城去了。他也有其作用，還有環慶路的鈐轄郭慶，也不是王巨不重用，郭慶也有郭慶的用場。
「就是讓西夏人根本想不到有我們這支軍隊的存
又走了一會兒，路越走越偏僻，並且又攀過一座比較險峻的山嶺，來到一個比較冷僻的小山谷中。
高敏繼續說道：「先透露一個消息，你們中有許多人是從鄭白渠那邊過來的，也是王子安明公帶領過來的。」
隨著鼓聲一變，西夏人未注意的，不過隨著這個鼓聲變化，幾千人握著滑杖用力一蹬，踩著簡易的滑雪板，象一隻只飛箭一樣，撲向了夏軍大營。
另一邊……
但宋軍這麼做，讓所有西夏將士都噁心了。
三軍停下，高敏自己卻走到了前面拐彎處的一個旮旯，然後在地上尋找著什麼。
人未看到，但天空中飄起了小雪花。在慶州正月落雪。也不算是罕見，可這個落雪來得卻正是時候了。
他走了下來。說道：「袁指使，你帶著手下，吃點辛苦，返回大順城吧。」
一會兒，高敏掏出一個黑窟窿。
「喏。」
說著用火舌點燃了一根小枯松樹枝，未敢用火把，略有點微弱的光芒吧，說著便鑽了進去。
高敏也沒有在意，好奇之心嘛，人皆有之。他又說道：「此外，在路上還吃點辛苦，每走一步，讓你的部下多踩上幾腳。」
這回終於明白了，這是遮蔽掉自己留在雪地上的腳印。不過他們要去什麼地方，一個個不清楚。
袁指使隨著高敏這一路廝殺，同樣莫名其妙，不過他是指使，也去了那個山谷，知道王巨來了，並且這兩天夢幻一樣的戰鬥，多與王巨計謀有關，只是為了保密，他不能對手下說罷了。
然而這時，幾乎所有人都睡得正香，整個大營里鼾聲如雷，哪
然後他們驚奇地發現裏面居然是一個早就挖好的地道，有點深，但面積不是很大，畢竟時間太緊了，又怕被西夏斥候無心中撞到。但能勉強讓六營官兵擠進去。
不過也有一些哨兵反應過來，一面大喊：「敵襲，敵襲。」一面跑著通知梁乙埋。
不過這一路確實要吃點辛苦，大順城南邊有一條崎嶇的小道，也就是李諒祚當初逃命的那條小道，那條道不遠。不過它臨近戰場，高敏殺不過去，所以殺向了西南方向。
「這也是明公安排的？」一名士兵問。
所以全部是清一色的黑漆弓。
「但王明公究竟來不來慶州，就是來到慶州，會擔任什麼官職，你們這些天都在猜測吧。」
幾千宋兵停下，沒有神臂弓，這時要求的就是速度。
「還有，這裏的一切，除了章通判外，不得對任何人泄露。」
並且這個地道里還準備了淡水，乾糧。木炭，以及一些消毒用的高度酒、紗布與藥材，還有一些保暖的被褥。
這次出城作戰，竇舜卿再三吩咐，讓他必須聽從高敏指揮。高敏讓他率領手下回去，那就回去吧。
開始時梁乙埋還忍不住出來看看，看到最後，他越看越氣，而且兩天兩夜都沒有睡好了，於是吩咐了幾句，便迷迷糊糊入睡了，管它外面鼓聲震天。
他找了好一會兒。開始在積雪裡扒掏著。這讓後面的許多士兵很擔心。這時候九成九以上的人。都很迷信的。他們莫名其妙的出城，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鳥都不拉屎的所在，加上高敏莫名其妙的舉動，還有這個飄著小雪的漆黑夜晚，夜風又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有的人居然感到有點兒毛骨悚然。
高敏心中不知是哭還是樂，這些人對王巨太推崇了，推崇到了迷信地步。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提前將真相透露，否
如果丟掉了士氣，後果不堪設想。
大夥沒辦法，只好隨他往裡面鑽。
他手一招，讓大伙兒過來。繼續讓後面的人將足跡打掃乾淨，說道：「隨我下去。」
梁乙埋想了想說：「這樣吧，傳令，加強警戒，餘下將士。若無我令。無論宋人怎麼折騰。皆不得起床。」
但另一邊的人卻沒有睡好。
高敏看著這一營官兵遠去，又下了一個命令：「折枯蒿。」
「是啊，是啊。」
「諸位，隨咱家前進，不過後面的將士用蒿子掃去足跡。」
都哆臘訛則說：「不過大將軍也要小心，宋朝人有那種鞋子，而且看起來，這個竇舜卿絕對不可小視，如果我們又產生鬆懈之心，就象傍晚時那樣，可能又會吃一個虧。屢次吃虧，士氣就會漸漸低落。」
不過不用他們擔心很長時間。
這才天黑呢，宋軍是不可能派軍隊前來襲營的。
「大將軍，宋軍只是虛張聲勢。」宋吉安慰道。
戰爭才開始呢。
「該死！」
「他們想繞道到大順城後面再進城，得走近十里路，天色又黑了，山道儘是冰雪，就是這近十里路，他們得走好幾個時辰，等進了城，一個個筋疲力盡。失去了這支最強的軍隊，我軍雖有一些損失，但又增援了數萬大軍到來，他們用什麼來襲營？都哆將軍有些杯弓蛇影了，如果這樣下去，不用打，士兵也因為睡不好覺，而喪失戰意了。」
「是啊，是啊，」有幾個膽大的士兵嘻嘻地笑。
雖說宋吉說的有理，但梁乙埋連續吃了數次的悶虧，也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
這一條大家都認同。
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四更時分。
這個又似乎是一個說法。
這是正事，大夥默默的清洗傷口，又敷上藥膏，再用紗布包紮。有十幾名士兵傷勢比較重，高敏說道：「這裏離柔遠寨有十七八里路，你們明天天不亮就離開這裏，立即去柔遠寨，那兩名
這樣說眾人都明白了，大夥開始整理被褥休息。
果然，宋軍敲了一會兒，看到夏軍大營沒有動靜了，自己兒停下。
宋軍再一次擊鼓，又有數千兵馬笨拙地過了水濠。這一回，就連巡邏放哨的夏兵都不太在乎了。頂多有脾氣不好的哨兵罵了幾句娘。
「喏。」
但另一員大將則是巴結地說：「未必，我今天看得很清楚，白天那幾千宋軍裝備最好，應當說是大順城中最強的軍隊。」
梁乙埋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響，氣的，最後忍著怒氣又說道：「另外再傳令，派出斥候，明天早上順著那幾千宋軍所去的方向察看。看他們究竟到了什麼地方。」
如果不是姚麟，而是燕達，安疆堡能不能「丟失」。再比如林廣在大順城，林廣就是在大順城「發家」的，論對大順城的熟悉，有幾將能及之。
「恩，正是他的安排，下面我們會有兩個任務，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我們必須暫時成為一支消失的軍隊。」
一支支火箭射向一座帳蓬。一邊射，一邊移動著。帳蓬本來就是易燃物，這時又是天氣寒冷之時，帳蓬里有許多禦寒的草鋪，士兵身上穿的是獸皮，蓋的則是氈毯。好了，全部是容易能燒起來的東東。更致命的是西夏因為兵力太多，導致一個帳蓬連著一個帳蓬……
「這是……」袁指使忽然醒悟，又閉上嘴巴。明白了，這樣肯定很吃苦，等摸回到大順城，還不知得花多長時間呢。不過這樣一來，明天西夏斥候過來，肯定以為這七營官兵一起回大順城了。但他心中更加好奇，那麼高敏將他六營部下率領到什麼地方去？
等到有哨兵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滑到了夏軍大營前面。甚至有的夏兵還認為自己眼睛看花了，怎麼可能那麼快？這不是人類的速度，是神，是鬼，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