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不滿

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不滿

王巨起身看了一下從羅殿徵集過來的蠻兵。
不過對待這群戰俘確實也不差,來了,大家確實是相齊的,帳蓬、衣服、伙食、兵餉幾乎完全一樣,就是兵器差了一點,兵器是從交趾繳獲的武器中留下質量較好的那批。後來大理陸續的戰役,又繳獲了大量器甲,不過九成器甲回爐了,僅留下一成。雖然不能與宋軍的器甲相比,但比他們以前使用的那些武器好了不知多少倍。不過還有另外的原因,關健這些不是常備兵,大理戰事結束,全部遣返回去的,其次,王巨手中的經費真的緊張啊!
「如果用手抓飯,不用刀叉,不用筷子呢?」
相比于這些蠻人,那些土著更落後。
鳥糞是小事,關健貴重貨物一起走私掉了,並且以王巨現在手中的力量,官府想查都查不到。無疑內庫等於一下子少掉近七百萬貫收入。內庫官員立即向趙頊稟報。
王巨也沒有想短時間就能將他們整合起來。看的是思想教育工作。
王巨先講了去年的幾樣物事,就象一小瓷瓶香水,按香味分成幾個等級,一瓶一百文到二百文售給了市舶司,不是海商出的價格,而是市舶司與杭州一些富賈共同協商出來的價格,但在市面上售價卻達到了兩貫到十貫之間。
想到這裏,他心中無言,挾天子以令諸候啊。
這真是辦法嗎?
有大臣建議得派官員去海外管理了。
正是這種中庸思想,王巨今年讓海船又帶來了一樣物事,那就是鳥糞。
「與官家無關,這個完全不用擔心。」王巨道。
但是怎麼查?
其實真心不貴,論肥效鳥糞比化肥還要強,關健它還沒有什麼負作用,能有效地恢復「地力」。
段正明問:「高家會不會投附少保?」
王巨讓他們商業流通,以及對這些戰俘的洗腦,其實就是這樣,讓他們接觸外部世界,不然不要說當地惡劣的地形了,就是那種極度的落後。也無法治理。
因此問王巨怎麼辦?
「世子,你是想他們投奔呢,還是想他們不投奔呢?」王巨玩味地問了一句。但在這問題上,兩人觀點幾乎都是一致的,高家如果來投奔。王巨拿下大理會減少許多難度,站在段正明角度來看大理就會少死許多人,不過高家就不能對付了。高家如果不來投奔。王巨可以一勞永逸地將這個後患解決掉,段正明也巴不得這個仇家早點滅亡。如果不是高家,大理上下一心,王巨敢率大軍西上嗎?不過那樣就會多死亡許多戰士,也增加了王巨拿下大理的難度。
其實還可以換成其他詞語,適度、分寸……以及王巨所說的中庸。
高陞泰,你再替我向令尊再傳一令,必須立即出兵與逆賊開戰,以便將逆賊大軍吸引在弄棟府境內,然後一舉殲滅。」
雖然看上去兩家聯手。力量進一步強壯,實際兩家是世仇,這種聯手不能當真的。至少不能盲目地開戰。不過具體到如何打,那要看情況了。畢竟這不是在宋境。
還有呢,如果將這些土著丟在荒島不管不問。不用多久,就會全部活活餓死,于其這樣。不如直接在中原坑殺,還省得他們在半路上再遭一番罪。
不過這一年並不是為了銷售,而是無償地交給一些正派的主戶,讓他們試行使用。
這樣逼得高家只有一個選擇,真正與楊家聯手。
所以不能說天變不足畏,必須得畏懼,但不是草木皆兵的畏懼,也不是迷信地畏懼,更非是人定勝天,而是人要合理地順天。
所以王巨估猜他前世,天朝一直沒有嚴禁養豬肉網、養豬吧、養豬周末。多半也是這個原因。雖然這些人用心是顛覆的,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對集權制度弊病的監督,況且圈養起來,影響也不大。
第三就是這些土著問題。在趙頊發出這道詔書之前,已經發生了十幾起類似吳姓主戶的慘案。
最少得查到,查不到如何處理?
這就是王巨所說的冬天必須要穿厚衣服,夏天只能穿薄衣服。
趙頊也傻了。
什麼叫正統,這兄弟倆才是真正的正統。
其實高家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坐山觀虎鬥,這也不是王巨願意看到的,他們手握著數萬兵力在後面,王巨傻不成,不先解決高家,而去挑釁楊家?所以燕達與和斌兩軍一路過來一路搞土改與解決。
王巨說道:「瓊娘,讓你用刀叉吃飯,可以么?」
七百萬貫,一個榷鹽才有多少凈收入?
這時倒底聽誰的聲音?
再者國企改革,國家必須要輕裝上陣,所以將經營不良的企業一起拍賣,那麼國家經濟好了,就可以投資基建,改善所有人的生活。可那些下崗工人卻苦逼得一塌糊塗。
想要使西南夷變好,王巨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只能說變得略好一點,但不能稱為好。
第二條教導他們先進的耕作技術,並且向他們說漢語,識一些漢字算術,讓他們回去帶著鄉民進步。第三條便是灌輸大宋才是天下共主,朝廷才能帶著他們過上幸福美好的日子,而不是那些兇殘的蠻酋們,不過效果如何,王巨也無法判斷了,畢竟與廣南西路兩樣的,一邊是教導,一邊是實現,王巨花費無數錢帛,加上大量免費勞力,興修了許多農田水利。生活確實立竿見影地變好了,這種教育才有了說服力。但羅殿那邊則不行了。
不過扯皮是必然了,已經開始了。王巨不久就接到一封詔書,詔書上說了三件事。一是讓他見機行事,量力而行。也就是許勝不許敗!
管理就能堵住走私?或者說,如何管理?就象未來的雲南路,大夥都不願去,況且是海外。
二是已經向章楶下了調令,並且還有若干官員,望王巨在這些官員到達后配合。另外又給了王巨加了一個官職,雲南道行營馬步軍都總管經略招討使。以後不用大理這個名稱了,而是恢復到漢朝制度,重新成了雲南。
所以諸葛亮說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不是不聽,而是要「會聽」,很深奧的學問……
瓊娘低聲問了一句:「這些人怎麼甘心替那些酋長們賣命?」
不過那是幾個月的事,眼下大理之戰才是大家最關注的……
今年還困難,但到明年不困難了,所以王巨也要適度地「環保」了。不但珊瑚,一些珍稀木材,也要合理的砍伐,而不是濫砍濫伐。
再到天變不足懼,或者換成另一名更有名的話,人定勝天!
高陞泰目瞪口呆。
但這個真不能怪趙頊,畢竟大家對大理興趣不大。甚至可以說整個大理還不如西夏一個南河套的地位。王巨用兵大理,朝廷不反對,就是最大支持了。
怎麼跑出來兩個姓段的,並且這兩個姓段的不但管用,而且很管用,因為段廉義無子,他的各個親侄子都能算是皇儲,段正明兄弟無疑也能算是皇儲,並且段正明至少能排進前三位!
這無疑證明市舶司給的價格太苛刻了。
「這個挺麻煩的。」
就象司馬光等人篡造的王安石三不畏。
然而王巨話音一轉道:「世子,不用多想了,高家不會來投奔的,畢竟他們手中還握有數兵大軍,未到山窮水盡之時。他們如何願意束手就擒呢?」其實王巨還真不想高家來投降,到時候王巨怎麼辦?
教育的重點有三條,第一條教導他們大家是平等的,他們不是身份卑賤的人,現在就有現成的例子,石城郡周邊所有田地全部被均分了,讓他們親自觀看烏蠻人的生活。
不要說安置小販的生計,那麼多小販,國家根本就沒有那經濟安置這些小販的生計!美帝都不能禁止小販,況且天朝。
高陞泰心中很想說一句,你是誰啊,敢向我家下令。
可這麼多天過去了,一個個多是瘦骨嶙峋,面黃飢瘦,活脫脫象一隻只猴子。可想而知,他們以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差距的就是這個器甲。
於是支持王安石的人便說人言不足恤,老百姓眼光淺,所以不要考慮他們的議論。反對王安石的人則說,不謙卑的傾聽人民心聲,就不會是一個好政府。
他立即下詔讓市舶司的官員詢問,各個船上的主管回答簡單,海外資源同樣有限,前幾年支持朝廷用兵,大肆開採,現在必須要保護了。
能說是環保,但也不能說教條式的環護,難不成讓大家一起不吃飯,來還一個青山碧水?那叫環保么,是法西斯!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簡單的比喻,小販子擺攤賣東西,可以說這些小販子乃是百姓中活得最卑微的群體,真正的弱勢群體,所以城管來了,他們便會說,俺要生活。但市民們不樂意了,這些小販亂擺攤佔了俺的道,影響了環境。
但也不能將祖宗的一切打倒,沒有祖宗就沒有後人,或者打一個簡單的比喻,做子女的超過父母,父母會很開心,但做子女的能將父母當豬狗看待么?甚至有時候還必須要適度地借鑒他們的智慧與經驗。這才是真正的以史為鑒!
那麼王安石還能成為史上有名的政治家么?
第二個方法就是將後來遷徙過去的中原百姓重新遷徙回國。讓他們的房屋糧食田地一起讓給各個土著,那麼這些土著就有了生路。不過這些內陸百姓必然不願意,除非賠償其損失,他們去了海外,地廣人稀,一個個拚命地經營新家園,這麼久過去了,每戶都有一頃兩頃以上的良田。宅子,器皿,如果要賠償,一戶不賠償五百貫,這些百姓是不會樂意遷徙回來的。那麼朝廷按戶計算吧。
「不知道那些土著在內地如何?」瓊娘問。
這也是王巨讓姚麟專門挑選部曲兵的原因,他們是羅殿周邊地區身份最卑微的群體,容易教導感化。
這無疑是推脫之詞。
市舶司給的價格還有賺頭,未來花卉種得多了,工藝進一步提高,成本或多或少也能壓縮不少。但海外賺頭很是可憐,當然,也不全進了內庫的腰包,還有一部分利潤讓各個零售商拿走了。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陛下你是人君,君要臣死臣豈敢不死,強行下詔,讓海商們傾家破產地這麼做,所有費用也由他們自己負責。那麼問題就解決了。
趙頊這才想到了王巨那句話,朝廷貪得無厭,並且許多人彈劾指責,海商們不滿了,反正做良民也沒有落得好處,那麼何必做良民?
所有貴重貨物,凡是屬於市舶司榷香範疇之內的,全部走私。
去年各個傔客建議繞過宋朝,將一些商貨直接銷售于海外,王巨默認了。
可無論怎麼繞。繞不開宋朝這個市場。不要說海外有多大,恐怕將天竺、西亞與歐洲經濟加到一塊,都不及宋朝的經濟。
這事兒繼續扯著皮。
完了,完了,他心中想到。
再到祖宗不足法,支持的人說祖宗的規矩不一定要效仿,國家窮了,二祖來改革,這是對的,甚至說讓一部分人帶頭富起來也是對的,但國家經濟上了軌道,後面的人就得要立即注意貧富分化,以及貧富分化所產生的種種不公正公平公道,還有貧富分化所帶來的拜金主義,道德敗壞,官員貪污受賄……
但還沒有玩。
人真能勝天嗎?且看南河套、騰格里沙漠以及西域、大非川,這裏以前都是水草豐美之所,但從宋朝起,就全部惡化了。這便是人定勝天的後果。
對高家他可沒有抱好感的,都是「亂臣賊子」。
所以各個海商們紛紛表示不滿,王巨說話不管用了。
高智升可不是簡單的一個人物,即便這個高陞泰同樣也不簡單。
再則如何重新遷於海外,如果將這些土著遷於荒島之上,往下一扔,不管不問,代價還會小一點。但也不能低估了其代價,這些人重新集結,各州又要騷動,官府又要派大批兵士押送,還要貼補大量的糧草。同時運向彼岸,必須重新動用大量海船,這些海船當真沒有成本?一艘大型海船一次運載僅成本就得好幾千貫,算算得多少艘海船才能裝走。
不過從正統上,段正明確實還真有權向高家下令。
並且從開採再到發酵,然後裝船運到內陸,一石四百貫其實也賺不了多少錢。這就是國與民之間的中庸,一旦推廣起來,會極大的增加糧食產量,給百姓更多的活路。否則王巨現在可不想推出這種物事。
趙頊寫詔書,也不是要將他們送回去,而是詢問。這個衝突太頻繁了,太血腥了,並且又是在內陸,不是在前線戰場上,往往一條人命都會引起州縣官府重視,況且這些嚴重的血腥衝突。
另一個也這種暴利式的模式以後也會漸漸減少,比如珊瑚。它的作用比陸地上的蜜蜂還要重要,可以說是海洋上生態最重要的基石。既然海外打算認真經營,就不能嚴重破壞了。還有一些名貴生長緩慢的香料。砍掉一塊就等於少掉一塊。
得綴這個官,不然王巨稀里糊塗地用兵大理。這個規矩以後就壞掉了。這個官職綴后就代表著經朝廷同意,王巨才有權用兵大理的。
王巨說道:「要怎麼看了,一看這些土著里有沒有桀驁不馴的貨色,特別是一些交趾人。二看主戶是不是苛刻。只要主戶不苛刻,土著里沒有桀驁不馴之輩,就會太平無事。如果相反之,則必然有事發生。」
「參見殿下,」高陞泰苦著臉說道。
於是王巨不動聲色地下了一條命令,走私!
王巨立即回奏,一是收復大理正式開始了。其次就專門講這些土著。
所以王巨只說了幾句安慰話,什麼我朝聖明,自祖宗起就推行了齊民之策,萬民平等,沒有卑賤高貴之分,因此你們來到這裏,請安心放心,戰鬥結束后,會向你們發放相同的薪酬與獎勵撫恤,當然,你們也要遵守軍法。
於是引起了許多人強烈的不滿。但他們不大好說要仁愛了,正是因為仁愛,才有了王巨這個換人安置的舉措,不過也有說法,那就是橘逾淮為枳。不是主戶不好,不是土著不好,而是土著是南方島國上的百姓,來到內陸后不能適應,所以屢屢發生衝突。因此請求趙頊將這些土著送回去。
在其他段氏子弟沒有下落的情況下,實際上段正明這時候就已經是大理的人君了。
但他心中卻掀起了萬丈巨浪,據他們所知,段氏直系子弟幾乎都讓楊義貞殺掉了,甚至幾個出家為僧的都沒有放過。大理還有不少姓段的,可那些姓段的管用嗎?
可後人不知道啊,九成人以為真是王安石說的。
「不知道官家怎麼想?」
也不僅僅是報復,主要是朝廷經濟不困難了,但王巨經濟卻很困難。
這時候又聽誰的聲音?
售價有些高,一石四百貫,讓許多人責罵,說這些海客們想錢想瘋掉了。
其實論個體的戰鬥力,無論烏蠻,或者是羅殿蠻,自杞蠻與金齒百夷蠻,皆比廣南西路徵集的兵士強悍,特別是金齒百夷蠻,各部族不相統一,仇殺不斷。許多戰鬥在戰場上表現很兇悍。不過缺少的就是大規模的戰爭,相互配合同樣很差。所以局部戰場上表現比較亮眼,放在大規模的戰役中則不行了。
「高陞泰,是我讓王少保出兵的。」段正明平靜地說道。
因時制宜地不斷調節,國家才能健康的發展,那有一成不變的法?
然後就沒有了。
「高將軍,難道你不認識了嗎?」王巨譏諷道。
王安石有類似的思想,但不會激進如此,更不敢公開吼出這三個不畏,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不僅是香水,金漏與正氣膏同樣盈利很薄,不過後兩者要稍稍好一點,正氣膏交給市舶司與零售價相差了大約五到十倍,金漏則是十到二十倍,香水則相差了二十到一百倍。
高陞泰滿是悲憤而來,卻是滿是擔憂而去。
他只好說道:「喏。」
「那怎麼可以?」
就是秦始皇也不敢這麼干!
「可你想一想真臘那邊。他們也一樣。未見到過外面的世界,又如何知道自己過得是悲催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