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敢叫日月換新顏
第205章 新的度量衡——「溫度」
「顯章先生是哪兒看不明白嗎？」范二臉一紅，要是范宣子沒法讀懂自己表達的意思，的確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跟著范二參觀了水泥和燒制玻璃的工業基地后，他們對前者給出的思路，又再次充滿了信心，只商量了幾句后便紛紛表示要留下來。
范二點點頭，臉上滿是笑容，心中卻有一個聲音情不自禁地重複著，「溫度計終於出來了！溫度計終於出來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些以砍柴為生的人，很快就意識到煤將代替乾柴和木炭的必然性，所以不得不轉行成了職業的挖煤工人。
新發現的這座煤山的所有權是屬於官府的，所以范寧很開心地命人看守起來，並開始招募挖煤的工人。
就在這樣的天氣里，冉小賤和蔡芝各自帶著手下，以及被乾柴覆蓋著的半船鐵礦石，一先以後地從天門返了回來。
范宣子隱約能猜透范二的家底，但他原本就是個安貧樂道的人，所以對後者的糖衣炮彈直接就搖了搖頭，「老朽有的是火爐，哪用你送？」
五百畝甘蔗的榨出的糖，其價值是不可估量！
意味著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度量衡！意味著化學的試驗可以做得更加精細了！
沒有范寧的倡導，就不可能有豫章書院的誕生。
范二也有一段時間不見他了，當即笑問起來，「雷恩，今兒怎麼高興成這樣，有話儘管說，現在我正好閑下來。」
由此可見，他對
范二自然沒什麼說的，第二天就獲得了范寧的批假，帶著這十二三個人親自到了三江源，一路上又將自己造紙術的思路和方法和他們交流了一遍。
旁邊的幾個造紙工人並不懂溫度計是什麼玩意，卻還是將范二的欣喜看在了眼中，所以多少也能猜到溫度計的重要性了。
那幾個大師傅一直是在京中工作的，哪能不聽過雷恩加爾的名字？
他們當即對范二和雷恩加爾賀喜起來，對范二能夠得到雷恩加爾的死心塌地的追隨，也終於瞭然了。
范寧聽說他們的到來后，竟破天荒地降階相迎。
范宣子此時正瑟瑟發抖地坐于書案后的席子上，正在一邊抹鼻涕一邊聚精會神地看書，他屬於正經的儒門弟子，所以身邊並沒有名士們最喜歡的麈尾和几杖。
由於連續幾場秋雨的緣故，隱在樹林中的教授休息室顯得陰森寒冷。
他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想，「有這麼好的設施，要是還做不出成績的，這臉可就丟大了啊！」
「沒什麼只不過的，那就這麼定了。」范二笑著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必須要趕在下雪之前將甘蔗全部收割了！
有了溫度就可以解釋熱脹冷縮了，有了溫度就可以解釋熱氣球能夠升天了，有了溫度就可以……
他抬起頭望向河對岸時，看見的便是早已進入成熟期的五百畝甘蔗；此時正是
既然有了鐵礦石，蘇園的人很快就能投入到大鍊鋼鐵的運動中，並且將熔煉出來的鋼鐵，成武器和裝甲裝備到貨運隊員身上……
當連續的陰雨天氣終於放晴的時候，時令便已進入了十月，豫章城的天空中飄起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煤煙味。
與以往一樣，甘純這一次也沒能帶回半塊礦石，卻一次性帶回了兩千余石糧食。
雷恩加爾點點頭，裝成毫不在意地說道，「公子果然聰明，我昨天才研製出來的，本來想著這兩天親自給您送到蘇園的。」
他很快回過神來，當即笑著對雷恩加爾道，「雷恩啊雷恩，你這個驚喜……總之，你真的不錯！咱們就將這個溫度計命名為——雷恩加爾溫度計，你覺得怎麼樣？」
武興侯年紀輕輕就聲名斐然，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看著他們帶回來的礦石，范二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范宣子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一頁紙，便滿臉嫌棄地問道，「這……你寫的？」
更重要的是，范寧掌握著書院的財政命脈，所以對書院有著無與倫比的決策權。
范二思前想後，隨即將供暖設備的成本、作用、以及每日的支出，寫成了一篇說明書，隨後送到了范宣子和范寧處。
只是這個回報的時間並不太長，因為很快就有人，在南面的山嶺中發現了另一座
范二無法，只得告辭而去。
這……的確是讓人情何以堪啊！
周如海應諾離去之後，雷恩加爾卻匆匆而至，臉上帶著欣喜若狂的神色。
范宣子懶得看這些用白話文寫的東西，隨手扔到了一邊。
由天氣的寒冷談到推廣暖氣的必要性，這顯然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可范宣子卻覺得這種談話方式有些浪費時間，當即單刀直入道，「不知安彥找老朽有何事？不妨直說吧。」
在攻略范宣子的同時，范二也沒有忽略范寧的存在，因為范寧才是豫章書院的真正話事人嘛；如果說范宣子是豫章書院的CEO，那麼書院的董事長一定是范寧。
范二臉一紅，只得將自己的計劃書遞給了他。
硬著頭皮接受往范宣子的一通批評之後，范二才委屈地對他哭訴道，「最近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啊，說不定再過半個月就能下雪了，學生們也苦啊……」
范二就此鬆了一口氣，當即叫過跟在身邊的周如海，命他們儘快用最好的水泥和玻璃，為這些造紙工人建最好的住房，並且特意交代了優先給他們暖氣。
范宣子舉著他剛才交來的計劃書，一迭聲想讓他停下，無奈後者卻裝作沒聽到，匆匆去了。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從京城的造紙坊中，招募到了三四個掌握著造紙術的大師傅和七八個學徒工。
只是這拂林國的使節，怎麼跑到這窮鄉僻壤了，他似乎還以這武興侯為主，實
這就是傳說中的知遇之恩吧？
范二簡直就無語了，他早就想過要推行蜂窩煤和暖氣不會太容易，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遇到的第一個困難竟然是用白話文寫出來的說明書不合格。
當范寧也意識到暖氣的廉價時，暖氣設備便在書院中普及了起來，而學生們的攀比和傳播力量是不容忽視的。
過了兩日，范二便帶著甘絛等人，將一套做好的暖氣設備直接帶到了書院，並且安裝在范宣子的休息室中。
就在幾個人正在狐疑之際，雷恩加爾卻拿出了一根手指粗細，上面似乎還標著刻度的玩意獻寶似地奉給了范二，「公子，您猜猜這是什麼？」
「太白了？」范二頓時愕然，原來人家是將這說明書當成文章來讀了啊。
范二沒有想太遠，他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今年再也不用像去年那樣冰糖了！
看著滿頭白髮的范宣子正襟危坐，范二心底也是沒來由地多了一絲尊敬，鄭重其事地與之施禮后，便開始談論起最近的天氣來。
就在冉小賤和蔡芝先後從天門返回之時，甘純也從京城回到了豫章。
「寫得實在太白了！」
雷恩加爾受寵若驚，又故作為難地擺起手來，「這……這不太好吧？發明這個溫度計完全是公子的創意，我只不過……只不過……」
范二一愣，當即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不敢相信地問道，「溫度計？」
可現在……
那三四個大師
將目光從甘蔗林收回來后，范二便帶著雷恩加爾和幾個造紙技術工人，往早就選好了地址的造紙廠走去。
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如果忽略了時間這個要素的話。
「所以……我打算明天就給先生送一個火爐過來。」范二意識到自己說得再多都不如讓他親身體會有用，所以當即改變了策略。
說完這話，范二便給雷恩加爾引薦了那幾個造紙大師傅。
幾個工人跟在范二身後，遠遠看著那幾十丈高的攔河壩，以及鋪在攔河壩上的水泥管道時，便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讚歎聲；當他們走到攔河壩之下，走近一間水泥屋，再看到那半個屋子大小的磨盤，更是驚得嘴裏都能夠放入一個鵝蛋了。
將溫度計拿在手中時，范二卻似乎將它當成了手錶，因為他頓時就意識到了時間的緊迫。
「是啊，這天氣的確是……」范宣子不失時機地用手絹抹了抹鼻涕，很有些感同身受。
當他們見到了范二已經介紹過的水力鍛錘時，他們的驚喜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了。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月，成了豫章城普及暖氣和蜂窩煤的時間，范二在梅嶺中的投入，也終於慢慢有了回報。
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嗎？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因為這些人的到來，范二不得不將造紙術提上了工作日程，而且第一時間將他們帶到了郡衙。
溫度計的誕生，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