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大土豪》第三卷 敢叫日月換新顏

第251章 箭神甘絛

第三卷 敢叫日月換新顏

第251章 箭神甘絛

桓玄只是隨心所欲地揮了揮馬鞭,輕輕一抖便捲走了羽箭。
如果就此敗逃的話,別說在這荊州不會有桓氏的一席之地了,就算是這兩年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朝廷也會趁機落井下石吧?
甘絛的第三支箭,射的正是他身後的那面大旄。
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鐵甲之下的衣衫顯得單薄,桓玄對自己的這次攻城竟有些茫然起來了。
「我的寶馬……」桓玄還來不及為他的馬兒難過,又發現自己身後的那面大旄正緩緩落下。
多怪那個范逸之!
甘絛的怒喝,便如春雷一般在城頭上炸了開來,城頭上的士卒聽他這一喝,大部分下意識地便想著用手捂起耳朵來。
這一次雙方最高領導人的交鋒對士氣是有很大影響的。
桓玄霍然而驚,他見到城牆上的甘絛有如天神一般,喝聲更是如雷,此時哪還敢拿用馬鞭去擋這飛來的箭?
所以這一戰雖未佔到任何便宜,范二還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又對殷仲堪道,「看來咱們這會可以去好好吃早餐了,桓玄今天大概是不會再來了!」
桓玄下意識地舉起從馬後抽出的鐵盾,便聽「當」的一聲巨響,他已經妥妥地擋下了這一箭。
范二的話只是說說罷了,他是來撈戰功而不是來送人頭的。
要這麼玩下去的話,與自殺何異?
「好消息在這而。」卞范之說著話,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捲紙來,一邊解釋起來,「這是他們的投石機設計圖。」
甘絛的箭,氣勢如虹。
他只覺得手臂發麻,幾乎差點就讓手中那只有十余斤重的盾離手而去。
「主公,有兩個好消息。」卞范之輕輕地走了過來,有些興奮地叫了他一聲。
桓玄昨晚就從苻宏口中得知了范二的到來,所以對他的出現並沒有太大的意外,遂也是一笑,「安彥的才華,桓某向來是極為佩服呢。若不是你前天阻撓於我,只怕桓某此刻早已在城中了吧?不若你轉投於我?殷荊州能夠給予你的,我都能給你!」
自己怎麼每次遇到他都這麼倒霉?難道這貨天生是自己的剋星?
隨之彎弓搭箭,奮力向桓玄射出了一箭。
卞范之不由得豎起拇指,「主公的才思,屬下真是佩服,但事不宜遲……」
他的第一箭射的是桓玄,另外兩箭分別射的是舉旗的護衛和桓玄的坐騎。
當桓玄的大旄緩緩落下后,城牆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漫天的喝彩聲,隨即是范二爽朗的呼喊聲,「桓玄已被擊斃,爾等還不撤退?」
對殷仲堪說完話后,范二又轉頭望向桓玄,朗聲說道,「桓公來此,便是來侮辱殷荊州的嗎?」
殷仲堪往城下看去,果然看到桓玄的大軍舉著盾牌緩緩後退,這一天的戰鬥大概也就如此收場了。
城下之人聽了他的聲音,卻彷如遇見了天神。
事實上,桓玄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出身寒門的范二呢?
「現在城內的兵力,不過五千餘人而已,其中有范逸之的一千二百餘人,以及殷仲堪的四千人,范逸之的人還得分出一部分看俘虜……」
甘絛前後射出三箭,所取目標各不相同,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能說他沒有取巧之嫌。
冉小賤等人意識到危險襲來,立馬舉起鐵盾擋在范二身前。
這兩句話算是對他一個多時辰前的「滅此朝食」的一個交代。
范二的話中,顯然是譴責桓玄為了壯大自己而攻擊殷仲堪的無義了。
城頭上的士卒則紛紛扭過頭去,他們對殷仲堪的表現自是不忍直視。
可惜的是,殷仲堪並沒有多餘的守城武裝,而范二是不可能讓自己的武裝如此犯險的。
桓玄當著殷仲堪的面誇讚他,顯然是想挑撥他們兩人的關係,同時當然也起到了不給殷仲堪面子的重要作用。
殷仲堪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當即憤然擲弓在地,氣得鬍子發抖。
殷仲堪哼了一聲,低聲對范二許諾道,「安彥只要幫老夫滅了這桓玄,老夫必推你為江州都督!」
桓玄倒下后,他的護衛便紛紛沖了上來,拚命用身體和盾牌將他擋在了甘絛的視野外。
幾支弓箭射到盾上,頓時叮噹作響。
一時之間,戰場變得無比安靜,雙方的焦點都放到了身形並不如何高大的甘絛身上。
殷仲堪自是不服,遂又連發兩箭,結果自是徒勞。
該如何繼續?該怎麼繼續?
桓玄的武裝組成,多半還是以新兵為主,這樣的部隊最適合打順風仗,可真遇到挫折時,他們的意志就太差了,又最容易變成牆頭草。
那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嘣」「嘣」「嘣」……
「哦?」桓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桓玄點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好。你這就命人趕製投石車,爭取在三日內……不,要在一日之內製造出一百架來!」
死傷得多了,那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士卒,怕也消磨了志氣。
若是拼光了自己的人,就算殲滅了桓玄又如何?
第一箭正是往桓玄的面門而去。
這江陵城還真不如想象中這麼難下啊!
桓玄退去之後,臉上的神色已經變得百般糾結起來。
桓玄對那些垂頭喪氣走入營地的士卒視而不見,一雙明亮的眼睛,卻眨都不眨地望向不遠處的江陵城,眉頭深鎖。
「恩?」桓玄頭也不回地點了點頭,眼中的專註一如既往,片刻之後才反應了過來,「什麼,你說好消息?」
桓玄正準備命令護衛後退時,又聽胯下的馬兒長嘶一聲,隨後便跪了下來,他則順勢滾倒在地。
甘絛舉著弓暴露在城頭之上,但剛才還擊殷仲堪的那些桓玄的護衛,卻並沒有偷襲他的覺悟,他們只是獃獃地望著他再次拉滿了弓弦。
桓玄針鋒相對起來,輕佻地笑道,「你認為桓某能有今日的名位,是因為殷荊州的緣故?實話跟你說吧,他沒有某的暗中襄助,又怎能出任荊州?之所以襄助他,不是因為他有治理荊州的能力,而是因為他無能!」
甘絛應了一聲,當即抽出背上那把從甘純處淘來的「海潮」,搭起箭后便對城下大喝道,「桓玄受死!」
殷仲堪已是年過半百,又是上了年紀的人,身上哪有什麼氣力?
卞范之點點頭,側過了身,低聲道,「咱們回帳子中說去?」
城下的士卒看著桓玄分分鐘碾壓殷仲堪,自是爆發出了轟天的叫好聲,同時又對城上噓了起來。
范二原本就是身穿一身板甲的,自然不懼這幾支箭,當即對甘絛下令道,「絛兒,你來滅滅桓玄的威風!」
「士可殺,不可辱!桓玄,你說夠了嗎!」殷仲堪聽到桓玄侮辱自己,當即暴怒起來,邊說邊從站在身邊的護衛手中拿過了一張弓。
隨著桓玄和范二相繼開口,城牆內外的士卒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攻擊,又將目光注視到他們身上,荊州之主殷仲堪倒成了范二的背景板。
「俘虜……」桓玄想到這些俘虜的身份,就不由得沉默下來,好一會才說道,「你剛才不是說好消息?」
一撇間,桓玄便發現另一支長箭已經貫穿了馬兒身上的甲具,竟硬生生地插入了它的脖頸之中。——這是僅僅是甘絛的第二支箭。
城頭上的投石車實在太強大了,還有他們的弩,自己一方現在將攻城器械運到城門下都有點困難啊。
隨著三聲弦響,便見三支長箭先後從甘絛的手中再次飛了出來。
這一箭雖是奮力射出,可畢竟是相隔甚遠,所以到達桓玄面前時,也早就成了強弩之末。
兩人並肩走向營帳,卞范之低聲說了起來,「城中的棋子已混了出來,並且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范二看了看城下,有些遺憾地說道,「如果在這混亂之時,咱們有四五百精兵趁機出城衝殺的話,必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惜了……」
甘絛只是射死一人,再想射時卻見壁壘森然,已經難以下口了。
范二看著他這麼大歲數還發小孩脾氣,不由笑著勸導,「明公,咱們還是大局為重!要不您先歇一會?」
他顯然料到第一箭很難建功,但第二箭讓桓玄落馬還是讓他身邊的護衛驚慌了,再而是大旗跟著倒地,戰場上的將士也就此騷動起來,士氣自是降到了最低。
「必不令明公失望。」范二得了殷仲堪的承諾,遂對桓玄微笑以應,又轉頭對城下大喊道,「桓公厚愛了,在下雖不才,但還知道什麼叫有始有終!翻臉不認人這種事,又豈是范某能做得出來的?」
劫後餘生下,他又不由得對甘絛的神力有了新的認識。
范二話音剛落,便聽弓弦之聲連續響起,隨後便有三五支箭往自己的面門射來,卻是桓玄的護衛為了反擊殷仲堪剛才的憤怒。
桓玄拿著圖紙,腦子裡也高速運轉起來,突然笑道,「沒錯,的確是好消息!只要咱們仿製出這種投石車,他們的城牆上還敢站人?咱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事實上,他早就悄悄地吃了一頓了。
「是。」卞范之當即領命,又說道,「差點忘了,還有一個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