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讓青春如夏花般絢爛
第605章 點燈熬油
陸景在白雲居一樓餐廳里開紅酒，用胳膊將手機夾到耳邊，笑道：「我在雲春。老楊。出了什麼事？看你情緒不高啊？」
翟伯慎已經從襄水返回建業。當然，這隻是談判中的一個技巧。表明昆成汽車並非一定要收購襄水五汽。抬價不要抬得太過火。誰都不是傻子。
奠基儀式的時間不算長。楊顯和市委常委、高新技術開發區管委會黨工委書記佟克融在媒體的鏡頭下一起揮舞了幾下鐵鍬，完成奠基儀式的重頭戲。
在商業運作上，搞建築出身的陳國波和趙至立基本插不上話。
高逸心情大好的笑道：「我那天正好沒帶保鏢。要我和一個鄉下人動手打架。太有辱斯文。你是幸災樂禍來了是吧？不過，你註定要失望了。還記得立豐地產這家公司吧？我剛剛擊敗他們拿到了一塊近千畝的商業用地。百泰集團運作這個項目成功，足以在江州佔據一席之地。哈哈。」
陸景低聲道：「不用了。也許是我想多了。」
陸景笑了笑，走到窗口，將窗戶推開。燥熱的氣息涌了進來。「不能硬碰硬不代表我們一點事都不做。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實際那不過是沒有實力的體現。我還是喜歡有仇不過夜。」
陸景發動汽車返回景華園的研發大廈。這種短途他習慣於自己駕車。剛過一個十字路口，電話響起來。宋雨綺拿起手機看了看號碼，湊過身子，將手機放在陸景耳邊，按了接聽鍵。
看著宋雨綺淺笑著示意他繼續開車。陸景笑著搖搖頭，放緩車速，凝神聽著電話。
「我讓小楊去買。」楊玉立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撥了出去。
說著，問楊玉立：「你這兒有沒有漢北區的地圖？」
「別貧了，我們餓了呢。快開車。」關寧笑著拍拍駕駛座的椅背。
趙至立皺眉道：「但是，市政府應該不會更改之前的城市規劃啊？」
刷刷十幾道目光不善的盯到陸景臉上。有些人都有在何總面前表現一番，衝過去把這青年打一頓的心思。這TM太難以忍受了。
陸景點點頭，胸有成竹的說道：「所以要繼續給立豐地產引進新的投資者。這件事交給我來辦。遊說市裡改變城市規劃的事情也有我來說。老楊，你們的任務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新問商業區的發展計劃方案。」
陸景笑道：「交通並不是問題。但是，有一個很關鍵的因
「沒問題。」楊玉立右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頓，心情大好的應承下來。
楊玉立笑道：「我當然樂意推動立豐地產去配合漢北區政府的市區擴張。不過，立豐地產的資金實力可能會稍顯不足啊。」
第四天下午，陸景和楚北省副省長、雲春市委書記周非放一起喝了杯茶。雖說是到雲春來度假，一些必要的交際也免不了。好在謝澤華和宋朝明那裡打個電話即可。
一輛銀灰色的賓士從廠區門口緩緩駛了過來。陸景的頭從落下的玻璃窗里探出來，輕佻的喊道：「美女，要我送你嗎？」
「那我倒要恭喜高少了。」許雪微笑著說道。
陳國波興奮的搓搓手。他就知道陸景特意從雲春趕回來，不是為了安慰老楊的。
白明俊在他爸出事之後，與蘇芸正式確定戀愛關係。但是。蘇芸在景華科技園的一家企業上班。為了避免兩地的相思之苦，他走動陸景的路子由雲春調回江州。目前是楚北省委秘書二處的秘書。
「但是，這對會楊商業區的影響並不是致命的。有錢的人終究是少數。只要交通便利。人口眾多，會楊商業區完全能發展的起來。市裡的三環線剛好過會楊商業區。」楊玉立疑惑的看向陸景。
楊玉立笑著吐出一口煙，輕鬆的道：「這個方案好。百泰集團知道了肯定要吐血。他們這近二十億的資金可沒那麼容易回籠了。不開發新問商業區，至少得兩三年。要是新問商業區開發成功，那至少得三五年才行。哈哈，這不算深度套牢，也算是個中度套牢。」
幾千年以來。商人的地位就不高。想要賺錢還想要當大爺的那都是紅頂商人。更多時候的是資本力量在權利和權貴的刀刃上行走。
陸景回頭，微笑道：「我不認為高家會有無限的資金給高逸，更準確的說是給百泰集團江州分公司揮霍。這次他們用掉了14億的現金。還要預留資金進行開發，至少五六億吧！那麼他們還有多少資金在江州土地市場里興風作浪呢？」
「還有沒有別的話？」陸景語氣略微有點沉。
「哦，好的。」席雨嘉臉色古怪的答應下來。何夢瑤和陸景的關係什麼時候熟到這份上了？
百泰集團？陸景微微皺眉。重複了一句，說道：
陸景點點頭，說道：「百泰集團的底子我們也基本摸清楚了。上百億的地產集團。在浙東省這兩年很有名氣。立豐地產現在還只有百泰集團一半的規模，而且，百泰集團上面還有高家其他的產業支撐。正面衝突，拼資金確實不如對手。」
「宋書記上午在梅園賓館參加一個活動時說：梅園賓館真是奢華。呵呵，也未必是批評，不過語氣有點不太好。」白明俊笑著說道。
江州市城區的擴展，是由林元區，自西南方向向東北方向的推進。毫無疑問，在新問這裏發展商業區更加符合市政府的整體規劃。並且，因為緊挨著高新開發區，交通更為便利，潛在購買力更為強勁。商業氛圍的培育時間會更短。這也意味中商家的投資會更快的收回。
不少人心裏都火熱起來。要是能同她在雨中同撐一把傘。該是何等美妙的體驗。
「從地理位置上看。會楊商業區距離月湖縣、白縣、漢北市區三個地方的距離相當。具備成為繼漢寧區、積西鎮之後，江州市內第三個商業中心的條件。」
將謝清歌送到新豐公寓，給宋雨綺打電話說了一聲，陸景便坐車前往立豐控股位於白沙井的總部。
宋雨綺微笑著看了陸景一眼，說道：「不來的話，你給秋蘭姐的這份心意可就要打折扣了啊。」
楊玉立吸了口煙，說道：「我在商海摸爬滾打當頭一棒的悶虧也吃過幾次。這次不過是心裏有些不忿跟著我的老人背叛我。我知道，現在立豐地產和百泰集團硬碰硬肯定要吃虧。不過，我相信過幾年，百泰集團不是我的對手。」
江州八月底正是酷熱難耐的時節。下午三點許，艷陽高照，科技園內整潔的馬路彷彿灼熱得冒煙。路兩旁的綠樹都是無精打採的模樣。陸景趕到奠基儀式現場時，額頭都有些冒汗。
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句話無心的感嘆。但是。到了省部這個層次，又有幾個簡單人物？誰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楊玉立頗為詫異的看著陸景，問道：「景少，有什麼辦法？」他心裏又怎麼會不介意。但是，作為商人。忍氣吞聲本就是一種本能。
高逸笑著從陽台走到客廳里，「這麼晚，你不會沒事給我打電話吧？我約了人今天晚上去慶祝一番。」
何夢瑤展顏微笑，清聲道：「誰讓你故意亂說話啊。」
白明俊心中一驚，問道：「很嚴重？秘書處里沒挺到其他的小道消息。要不，我再去打聽一下？」
陸景無奈的笑了笑。櫻花園的動工是對景華科技園的一次擴容。他準備扶植景華科技園創投。櫻花樹才是為秋蘭姐種的。只是，也不好和宋雨綺討論這個。
「總可以有休息的時光。」陸景笑著說道，手指頭勾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趕緊走了。剛才都有人想用眼神把我幹掉。再不走，我都懷疑有熱血青年要衝上來為夢瑤出頭了。」陸景扭頭，笑著說道。何夢瑤還是那麼清冷明艷，稍稍尖俏的下巴顯示著她工作的辛苦。
十五分鐘之後，楊玉立的女助理送來一幅江州市的地圖，將地圖攤開在辦公桌上。楊玉立、陳國波、趙至立都圍攏過來。
旁邊，何夢瑤的助理席雨嘉心裏偷偷的笑著。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是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何夢瑤內心裡期盼的情緒。
雨滴順著青黑色屋檐不斷的落下。白雲酒業行政大樓的門前，一襲白裙的何夢瑤清清冷冷的站著，偶爾遠眺著雨簾中路過白雲酒業廠區門口的轎車。
「真是受罪，太熱了。早知道我不來了。」奠基儀式結束后，和佟克融笑著聊了幾句，陸景坐回到賓士里，扭頭對身邊的宋雨綺說道。
景華科技園四期工程櫻花園的佔地面積三倍於前面三期工程面積的總和。不過，由於沒有太高的樓層，可使用的辦公面積只有前面三期工程綜合的兩倍。
說到最後，語氣頗為堅毅。
陳國波哈哈笑道：「那這樣就是點燈熬油了。百泰集團溢價拿到一塊未來五到十年之內的郊區地塊，他們現在要考慮的就不是利潤多少的問題，而是要考慮怎麼減少虧損的問題了。」
楊玉立插話道：「這也是我看中這塊地的原因。會楊商業區的潛力很大，只要市裡的公交通到這裏，人氣聚集不是問題。」
八月二十八日，關寧提前返回江州，景華國際學校正式開學要等到九月四日。暑假的時候。何夢瑤正忙。她沒去雲春而是直接返回了京城。現在正好有幾天空閑時間，便來雲春看何夢瑤。
陸景笑著在地圖上畫了個圈，「資源總是有限的，假設江州市政府把新的商業中心放在這裏呢？」
「噢，真是舒服。雲春的夏天可比江州好多了。你這幾天不是很忙嗎？怎麼有時間陪我來雲春。」關寧握著陸景的手，
明州商業銀行和高家關係密切。許雪的話也不算多逾規矩。
陸景笑著點起煙：「鈍刀子割肉哪有大刀砍下去痛快。我們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標註為12號的地塊就在會楊街道辦。江州市政府的想法是將打造一個會楊商業區，使之成為月湖縣、白縣、漢北區的中心商業區。」
白雲賓館將飯菜送了過來。三人剛剛吃過晚飯。關寧和何夢瑤在二樓看夜景。
九月二日，陸景從雲春返回江州。同行還有謝清歌。謝澤華就任雲春市長之後，就把家安到了雲春。謝清歌暑假在雲春住了近半個月，臨近開學，也準備由江州去杭城。
「景少，老楊這次這個虧吃的太狠，你不知道百泰集團那小子在拍賣場有多麼得意。氣死的我都要吐血。」楊玉立的辦公室里，陳國波抱怨著說道。
「何總。」不斷的有白雲酒業的高管過來打著招呼。心想及其詫異為什麼一貫冷若冰霜的何總會在吃飯的時間等在大廳裏面，莫非要去食堂沒有帶雨傘？
「景少，有時間嗎？出來喝杯酒！」電話里楊玉立的聲音極為鬱悶。
楊玉立、陳國波、趙至立同時露出驚訝至極的表情。陸景所畫的圈實在常新縣，月湖縣、漢北市區三者中間的新問片區。
陸景笑著點點煙灰，說道：「這是第一步而已。新問商業區開發成功之後，立豐地產應該主動配合漢北區將市區向北擴張。使得漢北區市區能和新問商業區練成一片。」
高逸皺了皺眉頭，愉快的心情都打了折扣，旋即笑道：「行吧，我給你面子。」
陸景從衣兜里拿出中性筆，擰開筆帽，對接好之後握在手裡的長度十分舒服。用筆在地圖上勾勒著，繼續剛才的話題：
席雨嘉恍然，原來是關寧來了。
陸景用極其肯定的語氣道：「不，他們會更改的。」
實則，他心裏有些警惕。他當初判斷宋海俊來楚北只是過渡人物。但是宋海俊來楚北沒幾天，就發出了不同聲音。這個傳出來的信號可不是等著退休的節奏。
趙至立和楊玉立、陳國波對視一眼，恍然明白過來。討論著，倒是忘了這位的身份，陸景可是陸市長的弟弟。由陸景出面遊說江州市更改城市規劃，並非難事。更何況新問商業區本身的潛力又比會楊好。市裡拒絕的概率太小。
何夢瑤美麗的眼眸里藏著一絲淺笑，對席雨嘉吩咐道：「
「高少，靜雨說你被人嚇得落荒而逃。找回場子沒有？」許雪銀鈴般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來。
陳國波拍著桌子，興奮的叫道：「好。這一下可是釜底抽薪。要是市政府把新商業中心規劃在新問，百泰集團在會楊拿下的那塊地就是雞肋了。」
趙至立心裏一動，問道：「景少的意思是立豐地產再在漢北區拿一塊地？和百泰集團所拿的地塊日後開發出來的商圈競爭？」
陸景這幾天一直在關注昆成汽車收購襄水五汽的談判。在襄水市委插手之後，談判開始磕磕碰碰。
江州，新豐公寓7號樓10層。兩居間四居室的房子給打通，顯得極為寬敞。高逸站在陽台上接著許雪的電話。
傍晚時分。夕陽將下，雲春市區內的樓房給染的金紅。開車接了在奶茶店裡閑聊的關寧和何夢瑤往白雲居而去。出市區后，白雲山在幽昧的光影中顯得幽靜迷人。
許雪咯咯嬌笑道：「靜雨對你追求她很不舒服，如果你只是玩玩的話。我希望你給我個面子。如果你是認真的，我可以幫你向葉家提親。」
陸景微微沉吟了下，沉聲道：「我明天回江州。我們見面談。」百泰集團這個噁心的報價以及陰招手段讓他心裏很有些不滿。
雲春在盛夏實在是避暑勝地。白雲山山腰上的白雲居這幾天最高氣溫也不過是二十三四度。三人連著遊玩了三天。
「嗨，被百泰集團給陰了一把。我心裏鬱悶著。漢北區的12號地塊，大約一千畝，本來立豐地產是打算以不超過12億的價格拍下來開發商業廣場。但是我們的底價不知道怎麼的給百泰集團知道了。最終，他們出價14億1塊拿了過去。」楊玉立很是不爽的說道。溢價兩個億已經是他的極限，總不能為了賭一口氣，多砸錢進去。
立豐地產有多名股東，但是人手都還是立豐控股、益天實業、宏建股份這三家原來的人手。白沙井立豐控股這棟21層的高樓同時也是立豐地產的總部。
車門打開，裏面出來關寧嬌脆的聲音，「夢瑤，快點進來呀。」
「查到了，跟隨我多年的一個建築外觀設計師。被百泰集團的人收買了。唉！」楊玉立情緒有些低落。
車到雲春已經是中午。趕好一場夏雨，將整座城市都涼透。清涼的韻味能沁到人心裏去。
有些話楊玉立不好說，他說起來卻沒什麼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