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清》第十四卷 逐鹿中原

第20章 長槍復出

第十四卷 逐鹿中原

第20章 長槍復出

孔二愣子摸了摸頭,習慣性地憨笑了兩聲,看了自己岳丈兩眼,又轉過身去,直接無視你。
孔二愣子道:「哪能啊,俺以後和俺媳婦兒的娃不跟俺姓無所謂,俺就想讓一個娃姓冉,給俺冉大爺傳個香火。」
「啥子豬鼻子牛鼻子,你嚷嚷啥呀。倒是大象,俺確實是見過。」孔二愣子轉過身,乾脆不理這個怒氣衝天的岳丈,跟周圍的賓客說道:「俺當初跟著吳將軍,也就是吳三桂大將軍打進了緬甸,好傢夥,那大象確實個頭大得嚇人,而且那幫緬甸猴子居然還有象兵,衝鋒的時候大象一腳踩下去,乖乖,那就是一個大坑吶,嘖嘖,那幾仗咱們是真的打得慘吶,死了不少的弟兄,而且還有很多弟兄也殘了。」
冉老?
員外也不得不恭敬地彎著腰,滿座賓客都很是震驚,這一頓酒席,居然能引來來頭這麼大的人物!
「京城那邊來詔書了?」
冉大爺呵呵一笑,同樣一揮手,另一個親兵也被甩飛。
喜宴上很熱鬧,員外也是個頗為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也請來了一些個有頭有臉的人來撐場面。只是,當他看到孔二愣把一個糟老頭子接過來時,當即就拉下了臉,不顧冉大爺就在旁邊站著,徑直喝問孔二愣:
「正是末將,當初末將是您的親衛,跟您打過女真韃子,殺過蒙古韃子,更是陪著您抓了弘光皇帝。」
員外很生氣,直接去了內堂,內堂裏面全是貴賓,坐在正中間是一名姓劉的游擊將軍,主管這一片的防務。
有好事者在一旁起鬨道:「那你岳丈那邊呢?」
冉大爺又和孔二愣碰了一杯,這才哈哈大笑著起身,走到那名指揮使面前。
劉游擊出來了,對還在講故事的孔二愣子吼道:「孔二愣子,今兒是你成親的日子,你發什麼酒瘋吶。」
「滾他個球,俺的娃,俺做主!」
沒了兵荒馬亂的困擾,遼東百姓的日子也終於好過了起來,其實,華夏大地上的老百姓要求很簡單,只要當權者能夠給予他們一個安穩的環境,他們就會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來替當權者創造出一個所謂的「盛世」。
劉游擊也覺得孔二愣子有些太不像話了,喝道:「孔二愣子,你信不信本將現在就叫人把你給捆了?」
只是這孔二愣子居然在這生米煮成熟飯的當口當眾改了話,居然讓孩子姓冉!這怎麼成,就算跟你姓孔,我也不答應!
賓客都被孔二愣的敘述給吸引住了,護龍軍如今是天下的主子,這些年對外用兵基本就沒有敗過,足足讓這幫百姓也大大地驕傲了一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民族的自尊心不是吹出來的,是靠著軍隊打出來的,所以對這些軍旅這方面的事兒,老百姓們還是很有興趣去聽。
員外將外面的事兒跟劉游擊講了,劉游擊和員外關係不錯,再加上孔二愣確實是歸自己所屬,自己總得出來訓斥他幾句才是。
但是這小子並不後悔,他跟自己袍澤說:「俺的一身本事都是冉大爺教的,俺爹娘死得早,自小就是冉大爺對我最好了,冉大爺無兒無女,日後萬一哪天去了,沒人送終怎麼辦?俺就在這裏守著他,等到了那天,俺給他披麻戴孝給他當孝子,給他抬棺材!」
前陣子,孔二愣張羅了一門親事,估計看這愣小子的官身和年輕,有一戶員外家居然願意把閨女嫁給他。
村裡頭好些個年輕壯小伙就開始陸續拜老者為師,跟著他學槍法,老者也是來者不拒,絕不藏私。
畢竟是成親的大喜日子,員外就是再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冉大爺不爽也不便過多發作,只能就此作罷。
「孔二愣子,你就當沒人治得了你么?」
見自己的話也不管用了,劉游擊也動了火氣,對身後自己帶來的幾個親兵使了眼色,親兵們直接圍了上去,看樣子這是要直接把這孔二愣子拿下。
自從護龍軍收服了滿洲並且平定了蒙古后,遼東這個百戰之地,終於恢復了平靜。
以孔二愣當時的前途來看,繼續留在雲貴混個游擊將軍怕是都不算什麼難事,畢竟那裡多少還有一些戰事可打,還能弄一些軍功,但回到了已徹底無戰事的遼東,怕是這輩子也就這個百戶當到頭了。
孔二愣子砸吧砸吧了嘴,笑道:「直娘賊,這得是上千鐵騎的陣仗啊,劉將軍,你倒是好魄力。」
「大將軍,您這又是何苦呢?您這又是何苦呢?您在這裏吃苦,你讓小的們怎麼安心吶!」
孔二愣要成親了,這傻小子高興地不得了,直接回了村子把這事兒告訴冉大爺,並且在成婚那天,硬是把冉大爺接了過去。
劉游擊咽了口唾沫,自己這個游擊也拉不出一千鐵騎啊,這到底是哪路跑來的神仙,難道說這員外還認識什麼高人不成?
但是,那個員外當即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站了起來,那個火啊是噌噌噌地往上冒。
員外還真是被孔二愣這氣勢給嚇住了,踉蹌地退後了幾步,同時心中大是後悔,原以是個愣子,這才招進來做上門女婿,沒想到居然是個狠茬子!這日子,以後家裡誰說了算?
孔二愣子忙點頭,接著又問道:「您這是要出遠門?」
冉大爺笑了笑,道:「嗯,我帶你一同去京城!」
「混帳至極!孔二愣子,你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算個什麼玩意兒,居然敢和我玩這一出過河拆橋?你這是豬鼻子插大蔥你裝象啊!」
……
這爺倆簡直旁若無人到了一定程度,幾個親兵直接撲了上去。
孔二愣子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居然衝著這個岳丈嘿嘿一笑,道:「俺的兒,姓啥不得由俺說了算?」
老者姓冉,所教之槍法被外人稱之為冉家槍!
員外在一旁解釋道:「也不知道這二愣子從哪兒拉出來的野老頭子。」
冉大爺在一旁,揉了揉眼睛,眼眶略微濕潤。
「大爺,孝敬你可是俺這輩子最大的事兒!來,咱爺倆再走一個。」
孔二愣摸了摸頭,憨憨地道:「這是俺冉大爺。」
員外也是搖搖頭,苦著臉,這頓喜酒,真是讓他鬧心死了。
一揮手,一個親兵直接被甩飛。
誰知,喝喜酒時,被輪番敬酒弄醉了的孔二愣子居然語出驚人:
大門是開著的,當即湧進來一批甲士,各個甲胄精良,一看就是常年征戰的精銳之師!
指揮使忙點頭,從懷中個掏出詔書。
數十封詔書,被分送到各處。
孔二愣接著說:「打了幾仗,俺們才發現原來那些大象怕火器,俺們的吳將軍每次開戰前就在陣前放空炮,放空槍,愣是把那幫沒腦子的大象給嚇回去了,反而把那幫緬甸猴子踩死了不少。哈哈。」
「你再罵一句試試,信不信俺抽你!」
「俺早就想好了,俺和俺媳婦兒第一個崽子,得姓冉,俺不能讓俺冉大爺沒個香火!」
「我說,你這個上門女婿,是不是打算翻臉不認賬啊?」劉游擊上前走不,拍了拍孔二愣子的肩膀。
「是冉大爺把我養大的,俺成親,就必須得帶冉大爺一起過來樂呵樂呵。」
嘶……
員外走到劉游擊身旁,輕聲道:「稍微教訓一下得了,可別……」
冉大爺和孔二愣碰了一杯,笑道:
「回村子把我的大槍拿來。」
「你大爺的,你不是說你是個孤兒么,怎麼忽然弄出來一個大爺?」
這一日,長槍復出!
……
「孔二愣子,你馬尿喝多了吧你,胡說些什麼玩意兒!」員外也生氣了,也顧不得賓客在場,直接罵了出來。
其中有一個叫孔二愣的憨直漢子,這小子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一直就跟著老者在一起生活,槍法自然也學了幾手,後來從了軍,跟著隊伍跑去雲貴,打了幾年仗,又殺進了緬甸,打了兩年,硬是靠著過硬的功夫積攢了不少軍功,本來這小子極為受上官賞識,前途一片光明,但是這小子就是腦子就是不開竅,硬是自己託了關係,讓他重新回到了遼東,在這個小村子旁邊的一處堡寨里當了個百戶。
賓客們也是紛紛大笑,感覺很是暢快,畢竟是自己這一方的勝利。
孔二愣子吼道:「俺說了,等俺和俺大爺喝完酒再捆俺,給俺滾開!」
「你是趙強吧。」冉大爺出聲問道。
「我明白輕重,這畢竟是你女婿。」
就在這時,員外家屋外傳來了陣陣馬蹄聲,聲勢震天!
話糙理不糙,這話不知怎麼的傳到冉大爺耳中,冉大爺當晚很高興,多喝了二兩燒刀子。
劉游擊目光也寒了下來,手開始下意識地摸刀,只是他心中還在猶豫,畢竟這種事情,若是動了刀子,性質就徹底變了。
跟老者學槍法的人中,有些人成了遠近聞名的捕獵能手,有的人去投了護龍軍。
其中第一個人,看其裝束,居然是一個獨領一軍的指揮使大人!
「要捆俺可以,得讓俺冉大爺先吃完這頓喜酒!」孔二愣子也乾脆不理這個游擊了,直接從旁邊酒桌上提了一壺酒,和他冉大爺對飲起來。
劉游擊和員外心中同時一驚,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暗道:莫非是那個二愣子的什麼大爺?
「末將劉龍濤,參見指揮使大人!」劉游擊急忙行禮。
「你冉大爺?」劉游擊開口問道。
冉大爺打開詔書看了兩眼,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轉身對還在一旁木訥的孔二愣道:
這是一處極為尋常的村子,不過這個村子里住著一個會用長槍的老人,這老人平時沒事時級上山打獵,經常能一個人獵殺一頭熊瞎子回來,到時候就很大方地分發給同村鄉親。
鄉親們雖說很是樸實,但也都是有些眼光,知道這老者不同尋常,不說別的,光說這長槍上的功夫,就極為了不得。
員外在心底暗暗發誓:自家孫子以後全都得姓冉,誰不讓他們姓冉我跟誰急!
誰知這指揮使壓根就不理睬這個游擊將軍,而是衝著裏面抱拳道:
孔二愣一聽員外對自家冉大爺不敬,再加上了喝了點酒,血氣上涌,直接指著員外的鼻子呵斥道:
「二愣子,這老傢伙怎麼回事?」
「冉老可在裏面,京城裡頭下詔了。」
只是,員外氣得頭頂快冒青煙了。天知道這個孔二愣子是真愣還是假愣,這傢伙是不是在說自己就是那個傻大象?
還剩下一個親兵就這麼愣住了,這爺倆是沒一個好惹的啊,自己去哪頭都不討好。
「你小子,這麼過日子怎麼過下去,家和才能萬事興吶。」
孔二愣子認識劉游擊,護龍軍軍機森嚴,嚴禁對上官不敬,孔二愣子也不敢像對員外那樣對劉游擊,只是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
在場諸人莫不倒吸一口涼氣,劉游擊更是汗如雨下,他終於明白這個冉大爺是哪尊大神了,當下頭埋得更低了,員外也是愣住了,這孔二愣子的野大爺他娘的真的是有天大的來頭啊。
指揮使見了他,當即居然掩飾不住情緒,哭出了聲來,接著連忙跪了下來,嗆然道:
原來,在訂親之前,員外曾和孔二愣子約法三章,孩子得跟自家姓,這就等同於是將孔二愣子倒插門了,讓他當了上門女婿。孔二愣那時是滿口答應,這門親事才算定了下來。要不然,憑員外的地位,這孔二愣子就算眼下是個百戶,也沒怎麼放在他員外爺的眼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