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宋武功》第五卷 江南攻略

第145章 雪夜拜師

第五卷 江南攻略

第145章 雪夜拜師

整個京城已經在齊王李從慶的控制之下,李從慶派出的人馬也在暗中不停的找尋李煜的下落。
趙德昭與歐陽雲天二人退出房間,之後便吩咐小廝沏了一壺茶,坐在暢音軒內暢談。
王參將擺擺手,徐徐道:「王爺真不必庸人自擾,一切事情只要順手推舟,儘力而為即可,而且眼下王爺已經差不多將大半個金陵城的軍防布控掌控在自己手上,剩下的便是文官那裡的支持了。不過文官那邊,相信以王爺你那日在齋堂的表現,許多大臣對王爺的態度也是極為和善,這段日子以來王爺一直在為國主操辦喪事,任勞任怨的,金陵官民也是看在眼中,記在心中,王爺如今便是那一代賢王形象,若是按照這個形式下去,王爺上位之事也一定順風順水的。就像這屋外的飛雪,雖然誕生在嚴寒之中,但是一年也只是出現在冬天,俗話說大雪是吉兆,只是看雪的人的心情不同罷了。王爺請看,這雪是不是越下越大了。」
雖然皇位已經在朝著他招手,可是他的心中一直不安,與歐陽雲天等人合作找出李煜的下落,至今未找到。李煜一日找不到,李從慶感覺芒刺在背,受人置肘。
自李煜失蹤以來,皇位空懸,前幾日在一場陰謀之下,李從慶使人火燒皇宮,使得李煜表面上死於皇宮大火之中,造成李煜已死的局面,又將失火之責對準了鄭王李從善,使之坐實了叛亂以及殺害皇帝的罪責。
李從慶從蒲團上起身,然後踢了一下那個蒲團,「這些人都是一群廢物,李煜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本王就怕到時李煜忽然跑出來。」
「是不是先苦后甜。」趙德昭忽然間說了這麼一句,「先苦后甜,人生也是如此。在這個世界上,人不能應該只為自己活著,而今天下並無太平,許多百姓依舊溫飽不足,可是我們卻能在此品茶論道,也是一種福分。而這茶葉乃是經過那些茶農的手,一點一點地採下的,所以說來最不易的就是那些百姓了。我小時候曾經去過吳越國西府的一座山上,親自採摘過那兒的茶葉,那些百姓從早晨起來到晚上,有的百姓最多能摘兩三斤,後來我交給他們制茶的工藝,四斤清茶才能炒成一斤干茶,這裏面便要凝聚他們的心血,因此這一杯茶不僅僅是一杯茶,也是他們的血汗與辛勞。」趙德昭說完這句話,他又想起了前世,前世他外婆家便是世代種茶的。
屋外的雪花已經越下越大了,已經積起了厚厚的一層,無論何地都是白茫茫一片,大雪將屋外的一切痕迹全部遮掩住了,卻怎麼也隱藏不住人內心的慾望,而且這股慾望已經隨著局勢的變化在變化當中。
現今在齊王府,李從慶依舊站在靈柩前,王參將就猶如一個老僕人那般守護在李從慶身旁,其餘禁軍也守護在齊王府邸四周。
趙德昭故問道:「歐陽老先生覺得此茶如何,你再多嘗嘗幾口?」
而屋外的風雪也漸漸大了起來,大風也呼嘯而過,拍打著小木窗,幾扇窗戶一直撲簌簌響著。
皇宮內以及齊王府邸中,均停放著死人的靈柩,李從慶這幾日夠忙活的,有時候要去齊王府,有時候還要去皇宮,一應喪事也得負責,畢竟在法理上,他們都是自己的親人,喪事也得做全了,而他也要像個孝順之輩,給唐國所有人留下一個賢王的美名。
良久之後。
趙德昭不知此為何物,等他接過來一看,便知道此書赫然就是歐陽雲天所說的鬼神無雙刀法,他忙推辭道:「老先生,此書貴重,可是你的一身刀法秘籍啊,這怎麼使得,你還是自己收藏吧。」
趙德昭並沒有立馬接下歐陽雲天的話,他只是笑笑而過,眼前的一壺水已經在竹炭上被燒開了,此刻正噗噗地往外噴水。他拿起琉璃製成的茶壺,放了一些茶葉,沏上一壺茶。熱水從茶壺內倒下,那琉璃杯中的茶葉立即隨著茶水翻滾起來,碧綠的葉子透著一股生機。
除此之外,如今朝野上下皆認為李煜之死因為叛亂的鄭王所造成,且齊王李從慶此刻拿下了鄭王李從善,齊王的聲譽一時間也大漲,而今現如今皇位空懸,齊王暫時成為監國,暫領軍政大事,但是官吏百姓認為下一任唐王便是李從慶了。齊王李從慶自從成為監國之後,大理寺的監牢內倒是還關押著鄭王李從善,一切等李從慶登基之後,鄭王便會成為齊王的替罪羔羊而問斬。這頭李從慶洋洋得意,彷彿勝利在向他招手之中。
「師父,我這還有一事要與你一說,請師父能夠配合弟子,還是按照你與李從慶先前的計策,暫時不要讓李從慶發現那些人已經被我消滅殆盡了,除此之外弟子會派長春堂一支精銳襄助師父,從而逐步控制金陵城中的局勢。」
歐陽雲天輕輕地拿起琉璃杯,觀察著杯水中徐徐運動著的茶葉,這種茶葉他並沒有見過,往常他見過的一般都是茶餅,只是覺得它保留了最原始的部分,一如自己今日那顆純凈般的心。他拿起琉璃杯,杯中的水很燙,他吹了一口,等不再那麼燙的時候,接著就小酌一口。頓時茶水的清香甘甜淌入唇齒間,初時覺得有點苦澀。
「王爺又何必庸人自擾,事實上只要大臣擁戴你上位,一旦王爺上位了,真的李煜回來了又如何,到時候木已成舟,將一切推給鄭王李從善就行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是鄭王叛亂,到時斬了李從善,陛下就將李煜奉為太上皇,幽禁在皇宮中,這天下就會歸在王爺的手上。」
歐陽雲天坐在軟榻之上,他低垂著頭,腦海中又回憶方才驚心動魄的畫面,那時候一切局勢相當驚險無比,適才一回想起,那冷汗一直淌著,縱使屋內溫暖如春,可是這心頭卻一直寒冷,如今想明白了,便覺得自己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屋外風大雪大,這是從吳越國西府帶來的龍井茶,歐陽老先生但飲下此杯,暖暖身子,至於其他的暫時還不要多想了。」
「師父倒是不必擔心,鬼見愁那邊暫時不必輕舉妄動,等適當時機,弟子會想到辦法收拾他們的。」
趙德昭正欲欠身一拜,歐陽雲天立即攔住了他,道:「這怎麼使得?老夫一介布衣,當不得魏王如此大禮。這師徒情誼還是免了吧。」
趙德昭見他一直低著頭,便道:「歐陽老先生還在想方才之事么?」
「呵呵,多虧了王伯父提醒。」齊王李從慶這幾日一直不停地在齊王府、皇宮以及大理寺監獄三頭跑來跑去,除了喪事外,還要派人在暗中找尋李煜的下落。
「老夫方才見你使得一手好劍法,深得王劍兒王彥升的傳承,而你又救了老夫的命,何況老夫如今已經年邁,也是希望能夠在魏王手下將此刀法傳承下去,不至於讓老夫的一身刀法就此埋沒人世,所以魏王還是收下吧。」
李從慶現在在自己的府邸上守靈,一般王侯的葬禮需要很長時間,而且如今李從慶也已經自信掌握了整個金陵的局勢,因此他打算自己登基之後,便封自己的父王為皇帝,選擇一個吉壤好好安葬,故此在暗地中也派風水大師在城北的鐘山附近選擇皇陵的建造之所。
「下雪了,是最適合殺人的時候了。」趙德昭關上窗戶,踱步走到王屋山的閨房內,此刻王屋山已經施了葯,包紮了傷口,正躺在閨床上休養身子。
「聽了魏王一番話,老夫感覺自己找對人了。」說完,歐陽雲天從自己的衣兜裏面掏出一個泛黃的冊子,鄭重地交給趙德昭,他覺得今日一定要交給趙德昭這件物事。
「唔!老夫只是覺得,人生真是多變,人心亦是多變,而世道滄桑,大道至簡,這個世界上應該要堅持的東西很多,道義永存,人活一世,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活著。方才若不是魏王一言驚醒夢中人,老夫我便是另外一番結局了吧。」
如今夜已深,二人打算在清音閣休息一晚,等明日再行動。
「魏王還是收下吧,以後也可代替老夫跟你師父一拼,看老夫的刀法厲害還是你師父的劍法厲害。」
這個王參將一直在李從慶的身旁提醒他,相當於一個謀士一般,而且他每次給李從慶的建議都極為精闢,「這次王爺少安毋躁,至於那些大臣那邊,王爺則能拉攏地便拉攏,盡量跟那些大臣處好關係,至於尋找李煜之事,一時半刻找不到也是正常,只要李煜不出了金陵城,這一切就都好辦了。」
對坐的歐陽雲天並沒有說話,他還在反覆思考著趙德昭的這句話。
「這怎麼使得?」
……
歐陽雲天接著又小酌幾口,此茶淡淡清香四溢,入口已經不再那麼苦澀,反而隱隱之間有些甘甜清口。
「這樣也好,不過金陵城中還有一支實力極深的勢力,他們被稱為鬼見愁,不知你該如何應對?」歐陽雲天也有一些擔心,因為鬼見愁的實力也不差。
「王伯父,現在本王究竟如何做?」
「這……那也好。」趙德昭明白他的心意,忽而面色鄭重起來,打算收下此物,也好讓他放心,於是乎他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那也好,既然你有對策,那麼我這便宜師父一切按照魏王說的去做了。」
李從慶忽然快步走出靈堂,只見屋外的雪花已經越下越大了,「果如王伯父所言一般,侄兒這心中甚為明亮。」
「這……既然受了老先生恩惠,自然是要一拜的,要不我死也不收,而且你與王師父也是舊識,也算得上是半個授業恩師。師父在上,弟子德昭請受一拜。」
天氣依舊嚴寒,冰冷刺骨的大風一直吹著,一片又一片雪花突如其來,灑在屍體上,蓋過了滿地的血,飄落金陵的每個角落。
歐陽雲天見魏王沒有擺架子,也知他知禮節,心中還是非常欣慰的,他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受之了。」
「對對,王伯父說的在理,小侄這麼穩不下心來,這些日子多虧了叔父在一旁提點,不然小侄肯定要走不少彎路了。」
偌大的斗室之間,外面雖是冰雪嚴寒,屋內卻是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