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2章 田間新發現
鍾明應了一聲。李薇和李海歆又隨著他，沿著地溝子走了一會兒，突然瞧見一塊兒田中，有幾麥子桿兒長得低矮，穗子倒不小，忙叫李海歆，「爹，你瞧那幾株那麥子！」
春桃皺了眉頭，「可是打算讓你去管著？」
李薇點頭，「嗯，是該備了。明兒你們三個先去城西的王記雜貨鋪里瞧瞧，原先我跟那王掌柜的說過，讓他多備些苕子種子，約摸著他那兒已備好了。」
正這時，何氏母女人都從後院回來，進了偏廳，瞧見她端坐著，一副發號施令的少東家模樣，都一齊捂嘴兒笑。
春桃嘆了一聲，笑笑，沒說話。
春杏眼睛晶晶亮，閃著愉悅的神采，雙頰飛紅，走向前去捏她的臉，「架子端得倒象那麼一回事兒！」
春蘭也笑，「你近些日子忙些什麼？正事兒可莫要忘了！」
次日早飯後，李薇安排麥穗幾個去買苕子種子。春杏和武睿要去宜陽城內的兩個鋪子巡視一圈兒，再查下帳目，便去吳旭的酒樓里，今兒這兩人是要去春桃和春蘭家走動走動。
李薇站身子向麥穗幾人道，「行了，你們先下去歇著吧。」
從田裡出來，李薇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裙子，笑了，「那邊噴完，這幾畝田裡再噴下。」方才用肉眼看不到蚜蟲，倒也不是真的沒有。裙子上沾了蚜蟲的印跡。
青苗一愣，隨即也小聲應道，「好，我這就去。」說完還左右顧盼，一副作賊模樣。
春桃凝眉，看向何氏。何氏立馬擺手笑道，「行了，今兒不說正事兒。」
李薇點了下頭，春杏的心思她怎會不知。擺手讓她出去，跟桂香荷香幾個在正廳外面侯著。
李薇回頭笑了笑，「是呀。我也沒想到它真有大用處。可見書上說的是沒錯的。」
青苗看李薇一臉的挫敗，上前笑道，「四小姐不讓說，肯定是她能應付，小姐別掛心了。」
一邊說著，已將托盤子放在桌上，拿一個空碟子手腳輕巧的挑將起來。
李海歆又點頭。說了一會兒話，李薇偏頭看李海歆，悄悄笑道，「爹，你還生我氣不？」
菊香應了一聲，端著托盤子匆匆去了。
鍾明在一旁邊連忙說道，「五小姐，麥子田裡按您說的，把那些燕麥大麥子以及桿兒細長穗子小的都當作雜草剔除掉了，這個許是漏下的，待會兒我就叫幾個長工來，把這塊地再過一遍兒……」
抬眼瞥見菊香從後院出來，端著托盤子往廚房而去。李薇離開鞦韆架，小聲吩咐青苗，「你去菊香到偏廳里來一趟，我有問話她。」
將近傍晚時，正廳偏廳開始擺宴，麥穗麥芽兒方哥兒三個從荒地那邊兒回來，先向李薇彙報了荒地耕犁的進度，又道，「五小姐，鍾管事兒說，現在風熱太陽大，田裡幹得快，您看那苕子種子是不是該備了。」
李薇自己也笑了，擺手，「行，你去吧
鍾明不明所以，李薇又笑道，「原先讓你剔除的是品種不好的麥子。這幾株我瞧著桿兒低而粗壯，穗子也不小，興許是優良種子呢！」
菊香抬頭一笑，「五小姐那是要問什麼？」
李薇點頭，「嗯，早幾天我也想說呢，一時忘了，就讓他這麼辦吧。那幾畝地也沙得很，不整治也罷。」
麥穗點頭應聲。又道，「鍾管事兒還說，這一遍耕犁下來，長工們便得了空，他想著咱們那片地勢過高的幾畝田裡，也挖個漚肥坑，省得兩處來回跑著運肥了。」
李薇偏頭躲過，撥開春杏的手，笑呵呵的道，「我管那莊子可不是光靠架子端得象。我有真本事呢！」
李薇先到廚房轉了一圈兒，黃大娘安排的很是妥當，她便又轉出來，在鞦韆架那裡立了一會兒，看幾個小的玩鬧。
虎子要跟著去，春杏難得沒瞪他，反而親切的拉著他的手，上了馬車。李薇不便跟著她們一起去，便和李海歆套了牛車，去小莊子里瞧瞧麥子的長勢。
李薇又是一個失笑，「你明知我叫你來不是為了點心。」
李海歆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並未看出異常來，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不要，不要……」李薇嚇得連連擺手，「這個可不能剔除！」
李薇三兩步走過去，回頭笑道，「看這麥子桿兒比其它的低不少，穗子倒沒怎麼變小……」
李薇
麥子桿粗壯，葉片深綠，連麥穗子也比旁處的更大些。麥粒已差不多成形，嫩綠的一團，麥子殼幾乎包裹不住，一粒粒半露著小腦袋。
李海歆抬頭罵她一句鬼丫頭。叫她，「出去吧。衣裳都髒了。」
李薇瞄了眼窗外，略壓低聲音道，「你跟我說說，這幾天武家對四姐如何？有沒有為難她？」
李薇看她這樣，心知春杏歸寧前，肯定告戒過幾個丫頭。笑了下，又問，「那四姑爺對四小姐如何？」
賀永年在正廳聽見這邊兒動靜，起身過來，一入偏廳，春桃便笑著招呼他，「快來坐著，剛才小杏可好數叨一通你的不是呢。」
已進農曆四月，小滿已過，再往前兒便是芒種，又到了種秋糧的時節。
賀永年點頭，向春杏道，「明兒正午，我在摘星樓擺宴，你和睿哥兒可莫要應了旁人！」
春蘭立時笑著阻止，「不行，按順序也輪不到你搶先兒。明兒春杏得先去大姐和我那兒。後日才是春柳和你！」
賀永年出去后，何氏才向春桃道，「你當大姐的憂心也是常理。只是他為官為商，一切看他意願吧！」
一邊進了麥田，低頭看麥子有沒有生蚜蟲之類的。李海歆也跟著進了麥田，兩人走了約有兩丈遠，沒見蚜蟲的蹤跡，便放了心。
賀永年搖頭，
菊香挑好了點心，恭敬的放在她面前兒，臉上笑意不變，「五小姐擔心四小姐，我們心裏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今兒您也看到了，即便是有什麼事兒，四小姐能應付得來呢。五小姐就放心吧！」
菊香捂嘴兒一笑，「四小姐這回要在宜陽住兩日呢，五小姐自己瞧不就行了。」
春桃立時舒展眉頭一笑，「娘說的是。」又向年哥兒道，「你去那廳里吧。反正小杏要呆兩日再回，有什麼話，回頭再敘。」
李薇望著一大片深綠的麥子田，與周邊略泛黃綠的麥子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且麥子桿兒也顯得要比別人處高很多。又憂心道，「爹，你說，我這田肥是不是施得太多了，光麥子桿兒都搶走不少養份呢。」
李薇笑著搖了下頭，待走近些才道，「這塊田裡倒是沒有蚜蟲。旁的地塊兒里有沒有？」
李海歆笑笑，「那到明年，你到麥子揚了花后再施。」
鍾明往遠處一指，「那邊兒十來畝田裡昨兒瞧見有了，今兒便篩了些草木灰，按五小姐教的法子，正在兌水，一天便能灑完，這幾天我四處瞧著呢，長工們也都上著心，不會誤了事兒。」
李薇笑著點點頭，麥子這會兒生蚜蟲是普通現象，略有一些也無大礙，只怕成了災。
春杏咯咯咯的笑起來。何氏瞪春桃和春杏，向他笑道，「別聽你大姐和春杏瞎說，有什麼好數叨的。各人有各人的一攤子事兒
賀永年輕笑著，依言坐下，才向春杏道，「我心裏是知道的。這會兒主動過來，聽小杏數叨。」
李薇特意去看了看她的那幾畝試驗田，與其它地塊兒相比，這裏面只多施了糞丹，而且是初次試驗，她不敢多施，每畝按兩斗，隨水施肥。現在看來，這糞丹的肥力確實相比較其它肥更有勁兒些。
李薇點頭，又道，「這片田說不定比旁邊那些，要晚熟個十來天。秋糧我們把這裏種上大豆吧。大豆熟得早，誤不了種冬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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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兩人立在田頭，放眼望去，這幾畝試驗田，麥桿下部竟不見一片干黃的葉子，李海歆驚喜笑道，「梨花搗故的那些糞丹看樣子確實有效。」
遠遠笑道，「東家，五小姐，麥子有啥問題沒有？」
賀永年笑著點頭，「二姐教訓得是。正事自然不會忘。」他說這話時，向李薇那邊瞄過一眼，接著道，「安吉州那邊兒一個行商世家，馮家馮三少爺近日來宜陽，我代那邊接待他，順便了解下安吉那邊兒的情況，……府裡頭有在安吉那邊兒開綢緞莊的打算……」
大家又一齊笑將起來。
李薇失笑，自己先去了偏廳。半刻鐘后，菊香端著托盤子進來，上面是幾樣新奇的糕點，見李薇盯著托盤看，笑道，「見過五小姐，五小姐可是餓了，這些點心是大小姐帶來的，說是縣城裡新開了一家小食樓，樣子新奇也好吃，我給您一樣挑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