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5章 有靠山的感覺不錯
這幾年田裡水肥充足，其它的麥田，一畝收三至四石，這個相當於前世的畝產五百斤左右，與她記憶中兒時農村落後耕種時的產量相比，已經能打個平平。但是，與周邊旁的人家的良田相比，卻也只是每畝能多出一半石而已。
何氏看她一臉的急切，笑道，「親事都做下了，還有什麼把關不把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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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笑了笑，「賀府老爺夫人使人送信兒，請我們中午到摘星樓敘話。你來的正好，我已叫黃大娘給你們準備了午飯，你陪你三姐在家裡吃吧。」
李薇看了她一眼，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輕「嗯」了一聲。若是以周府丫頭所說的情形，今兒這宴，倒真是象賀府在向自己家示好？
何氏便說，一日不去也成，等明日讓李海歆去，李薇便說，她在田裡瞧過他們過稱便回來。
李薇笑了下，又問鍾明其它田中的產量，鍾明搓著手高興的道，「五小姐，今年可比去年強，去年平均摺合是三石八斗，今年是畝產四石二斗。每畝增收四斗糧食呢。」
李薇又道，「那今兒去，少不得會說些正經的事兒，三姐這些年宜陽的風俗忌諱也知道不少，去了能給娘出出主意嘛。」
那丫頭搖頭，「都是些客套的話，旁的倒沒見什麼。不過，她的話倒不多，大多都是賀家老爺馮家老爺還有咱們老爺在說閑話兒。五小姐的事兒，只問了何時納吉納徵等的話。」
春柳
她去瞧的，主要還是看採收種子的進度以及她那幾畝試驗田裡麥子晾曬的情況和收成。她最關心的當屬收成。
若是拋開他的那點心結，從長遠來看，這門親事對賀永年本人，甚至對賀府都是大有益處的。
李薇微笑不語，心中卻想著另一宗事兒。那塊田無論水肥均不缺，更沒有受遭受蟲害，麥苗稀稠也是精心她精心控制過的。無論今日稱量結果如何，在現有種子里，麥子能達到這個收成，幾乎是最高最好的，已是極限。
李薇幾人到時，鍾明已將試驗田裡晒乾的麥子揚好晾晒乾，堆成了堆兒。這會兒已將上面蓋著隔露水的草柵子揭起來，晾去清晨的潮氣。
到了周府，春柳卻不在，一問下人才知，原是吃過早飯便去了自己家。李薇失笑，「得，我們多跑個空，走吧，咱們回家。」
一行人回到家中時，何氏與李海歆均是一身新衫，打扮得整潔莊重，正要出門的樣子，李薇詫異，「都快午時了，你們去哪兒？」
但是他心中也明白這親事的份量，只所以這麼久才與李海歆何氏正式見面，不過是在消化自己心中的那點點心結。
李薇忙問，「那我爹娘是怎麼說的
春柳在一旁笑道，「梨花說的這個沒錯兒。我見天在家裡沒什麼事兒，到外面兒走動的也不少，比娘聽得還多些呢。」一邊說一邊向自家的馬車走去，一副跟定的架式。
五月初五后，城郊外到處是一派熱火朝天的麥收景象，太陽火辣辣的毒，李薇只每天早上或者傍晚去田裡瞧瞧，當然她不去瞧也可，有鍾明管著，那些長工們又是自家用熟的，麥收也並非什麼複雜精細的活計。
那丫頭應了一聲，匆匆去了。
麥穗在一旁道，「五小姐，你這下放了心吧。」
丫頭笑道，「老爺夫人說，這事兒他們回來商議一下，再給賀府回信兒。」
春柳在廳中陪坐到中途，看看賀蕭一直熱情有加的笑容，以及賀夫人唇角略帶勉強的笑意，借口出了廳中，走遠五六步，低聲向身邊的丫頭吩咐道，「回去告訴五小姐，就說一切都好。讓她不用掛心，若是她細問，你就與她說說這邊的情況。」
李薇心中大急，急忙看向春柳，春柳向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娘，方才我已說了，今兒我陪著你們去。梨花說親事，我這個當姐姐跟著去，也不為過！」
至於示好的原因，怕是與小舅舅的那位岳丈大人有莫大的關係。不由輕笑一下，有靠山的感覺還不錯！
李薇微微點下頭，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便讓那丫頭趕快回去。
李海歆眉頭一皺，似是不願，李薇趕忙
看著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出了院子，春柳從車窗中探出頭來，向她做了個安心的手勢。
這天早上，風極爽利，李薇用過早飯，要去田裡。李海歆本是也要去看看，但是，後面院子還餘下些收尾的活計，另有匠人工頭要結餘帳，他一時走不開。
「五小姐，咱們開稱吧？」鍾明領著幾個長工過來。今兒又有十幾畝的糧，晒乾晾凈要入倉。現在都推成尖尖一堆兒，在清晨的陽光下，閃著金黃色豐收的光澤。
聽了春柳丫頭捎來的話，李薇一愣，與自己想象的倒是真的不大一樣。想了想，便問道，「你在外面可聽到賀家夫人說什麼？」
事實上李薇的擔心純屬多餘。賀蕭之所以回來之後遲遲不見動靜，無非是因賀永年而對李府結下的心結。對李府，他唯一不喜歡的原由，是因賀永年對這府人的態度與對他這個親生父親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無論是他早些年，強硬的不許他與李府人往來，還是近年來，寬容的允許他與李府往來，均不能從他那裡享得半點真心的父子情份。
心下對這個收成還算滿意，叮囑鍾明別把種子與他糧食混了，看天色不早，日頭又開始發威，讓麥穗留下一兩銀子給鍾明，讓他給長工們買點瓜果之類消消暑氣，便坐著馬車回城。
何氏向李海
幾個丫頭和方哥兒也很興奮，在車上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今日要稱量的試驗田的收成。
如果能達到她的預期，那麼便說明糞丹的肥力足夠，秋糧作物仍可以隨水追施糞丹，而且荒地之中，也可以隨水追施，確保秋糧的收成。
路上，想起原先跟春柳說過要賒糧給周濂的話，也不知周濂那邊兒是否真的缺銀子，便讓方哥兒入了城先不回家，到周府去問個究竟，若真的周轉不開，自家的糧便直接拉到周濂的酒坊子里得了。
因而賀夫人剛透出要給賀永年娶平妻的想法，便被賀蕭堅決堵了回去。以他的精明，怎麼會看不透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李薇舒了一口氣，青苗關了大門兒。她這會兒才有功夫去想賀府老爺和夫人突然要見面，到底是為了何事？
所以，今日的會面，他仍舊請馮老爺馮夫人做陪，力求將之前隱而未宣的不愉快，化解于無形。
鍾明與長工們則是樂得喜笑顏開，都說從未見過這麼高產的麥子，有人說，某地有戶人家，以塘泥鋪田，最終產量也不過強強四石半。
這塊打麥場是在原先的麥子田裡臨時壓出來的，足足有五六畝地大小。等麥子全部晾晒乾入倉后，再澆水犁田后，種上早熟秋糧作物，如綠豆大豆等，兩不誤事。
現有的種子抗風抗倒伏能力不強，且麥子葉極多，種得太稠，不僅不會增產，反而會使麥田下部密不透風
而她的那塊試驗田，在李薇看來，水肥更足，應該畝產四石至五石，才能達到她的心理預期。
李薇點頭，二百二十畝的麥子，共約收麥子九百二十石，除去留種子外，夏糧收約四百十兩銀子。除去其它支出與稅糧外，興許能餘下三百兩左右的銀子。
資料：《沈氏農書》的沈氏之田畝產稻米三石多。湖州府、嘉興府有的地區，畝產稻米可高達四五石。可見，明後期太湖地區，畝產稻米一般在二、三石左右，高者可達四五石，低者一石多。據農學史家計算，折成今制，畝產米二石，摺合米337.5市斤，摺合稻穀450市斤；畝產米三石，摺合米506.25市斤，摺合稻穀675市斤；最高畝產米五石，摺合米842.625市斤，摺合稻穀1123.5市斤。此外，還有連作之春花小麥的收穫每畝一石至一石五，單產大大高於全國平均水平。
想了半晌，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偏偏賀永年前兩日剛去了安吉，這會兒也真抓不到人去問。許久之後，嘆了口氣，向後院兒走去。最壞的結果是爹娘知道了大夫人的心思，會心疼自己會生氣。
李薇笑著點頭。鍾明招呼長工們過來稱量，稱量的結果是一共收了二十八石的糧食，李薇有些遺憾，這塊試驗田是六畝大小，摺合下來，一畝不足五石。